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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尸没有头骨,我所砍下的就是粘着头发的脸皮和头皮,似乎没有什么不对,可在水里那女尸却与正常人一般丰盈,难道她向气球一样,充了水才鼓起来的?
将头皮扔给方航他们研究,我和朵朵找了隐秘的地方换衣服,九香和文静盯着也不能再做些什么,等回到那片空地上,考古队居然又开始挖土工程了。
我问他们要干嘛,方航说,三座婴儿塔,刚刚挖的是一座塔之下,现在看看另外两座下面有没有水井。
我又问那头颅研究出什么结果,方航说有些眉目了,因为我的嫁妆剑砍不到鬼,所以水下的不是女鬼而是一具没有骨头的女尸,从季老四的死法来看,嫁衣骷髅和嫁衣女尸应该是被鬼脸天蛾搞成这幅模样的,婴儿塔之下的水井如此隐秘,想必是张元吉布下迷阵的阵眼,只要一处处的毁过去,总能破了迷阵。
这就是个大工程了,考古队轮班挖土,闲下的人就地扎营,等帐篷支起来后,我忽然想起一件事,便问方航,为什么我们今夜来毁婴儿塔,嫁衣骷髅没有再次出现,也没有鬼笑声了。
方航说不知道,也许是咱们太强大,他们不敢来了?
鬼才相信呢。
凌晨三点,第二座婴儿塔下的东西终于挖了出来,并不是巨石压着的水井而是一口棺材,没有睡觉的人全都围了过去,严阵以待,姚广孝和侯师叔联手开棺,而棺中则是一具胸前带着红绣球的男尸,脸色铁青,嘴巴中冒出两根尖牙,正经的尸变模样。
因为不是井而是棺材,我们都有些意外,一时间没有对这僵尸动手,他居然猛地探了起来,嘴巴微张便要吼上一嗓子,但他显然选错了逞凶的地方,他正对着的姚广孝一拳打出的同时,身后的侯师叔也一剑刺穿他的喉咙,两人联手将这僵尸给做了。
棺材下没有诡异,又挖第三座婴儿塔。
快五点时,我们找了一个木箱子,比锁着面具的那些精致许多,嵌着美玉鎏了金边,而木箱里装了许多金银珠宝,还有个小盒子里是一张毛笔书写的白绢。
当时我正睡觉,是许祈来将我叫醒的,因为他们不认识那白绢上的字,叫我和朵朵去看看。
朵朵说这是一首山歌,什么一听阿哥要远去,妹子眼跳心发慌,阿哥劝你莫着急,妹子生死都不离...
我说道:“你真能扯,这不就是一份婚书么,最右边的一行是四个字:龙凤合婚!前面看不清,中间写着聘以小鬓二件,百花冠领,紫罗盖头,银花二枝...这又看不清了,有几个甲乙丙丁应该是定下来的日子...最后面是证婚人,没有名字但是刻了一方印玺,我看不懂是什么字。”
许祈让我把印玺的图案在地上画出来,我依言照办,等最后一笔画好后,也没个人告我这是什么字?
问方航,他说是这是篆刻,他看不懂。
许祈有些彷徨和凄楚,他很委屈的对我们说:“这是元吉天师的印玺,你们看右下角的梅花图案就是他特有的标志,这方大印上刻了一句话:天官赐婚,合于阴曹,龙虎弟子,开棺必死。”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许祈十分哀怨,看向我们的目光中尽是无助,他说元吉天师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不希望自己留下的宝贝被门人晚辈得到?若是如此,他为什么不将这句话留在木箱外面呢,若是提前看到,许祈一定会遵守祖训,绝不碰棺材一下。
方航让他不要难过,因为开棺的不是他,是侯师叔和姚广孝。
可许祈很执拗,他说自己有参与,元吉天师一定会怪罪他的。
许祈蹭去地上的图案,抓过我手中的白绢,叠整齐后合在手心里,跪地向天祈祷,许玉几人自然陪着他们师兄一起跪下,我稍稍琢磨也跪在他们身后了,许祈向元吉天师告罪,很是诚恳的说了名道观如今的处境,之所以寻找九龙棺是为了重振元吉天师道统。
啰啰嗦嗦一大堆,许祈将白绢递给我,心力交瘁的说:“徒儿,烧了吧,让这白绢将为师的忏悔带给元吉天师。”
我也没起身,接过白绢用打火机点燃便甩向空中,那一团火光很有灵性的向夜空飘去而不是落在地上,最后,完全烧成灰烬。
我们面向山林而跪,也就在白绢燃烧的同时,远远的走来两个人影,正是身穿嫁衣,头顶盖头的新娘和挂着红绣球,带着一顶乌纱小帽的新郎,两人手牵手,联袂而来,离我们十几米远便齐齐下跪,而这个动作让冲过去的方航几人同时停步。
磕了三个头,随后起身夫妻对拜,礼成之后,新郎将新娘扛在背上,一颠颠的飘然远去,方航大吼:“不要走,留下说清楚。”
他急追过去,可那一对新人却再次表演了缩地成寸的本领,一步就是十几米,很快就消失不见。
姚广孝和侯师叔都没有追,神情古怪的看着我们跪在地上的一票人,侯师叔说道:“起来吧王震,你去问问大家休息好了么,若是扛得住,咱们尽快赶路吧,迟则生变呀。”
我说,拦路神还没解决呢,怎么走?
侯师叔说:“有没有拦路神,师叔不知道,但拦咱们路的应该就是刚刚那二位,三番四次将咱们弄到这鬼塔之前,想必就是要咱们帮忙完成婚礼,三拜礼毕,他们已经离去了,试试看吧,若是不再兜圈子,就说明拦路神已经解决了。”
这倒是符合方航的猜测,骷髅新娘,拦路神,鬼脸天蛾其实是一回事,只是想不通其中有什么联系,我爬起来向侯师叔请教,他笑道:“这就要问你们的元吉天师了,他在这里搞东搞西究竟是为了什么,还有,你爷爷不止一次来此,可他却没有遇到这婴儿塔,拦路神,难道元吉天师搞出的脏东西也喜欢挑软柿子捏?真是岂有此理!”
许祈很落寞,不想多说话,三座婴儿塔全被发掘,他们便提议休息一阵再动身,毕竟考古队也累了一晚上。
秋季天亮的晚,还能再睡两三个小时,侯师叔点头同意后,大家就回帐篷休息,只是季家超度的那几位已经哭哭啼啼,吹吹打打一整夜,始终没有听过。
原本我要回帐篷睡觉,方航却拉着我去树林里散步,走到没人的地方后,方航满脸郑重的问道:“你有没有看到刚刚那一对鬼夫妻朝那个方向拜?”
许祈领着我们忏悔,无关人员远远的躲在一边,鬼夫妻磕头的方向就是我们名道观的人。
方航却让我仔细回忆一下,拜得是我们中的谁?
我说,没看清,离着二十多米,我们又没几个人,谁知道他们冲着谁磕头,这很重要么?
方航没有回答,咬着嘴唇不知道思考什么,最后他说道:“完了再说吧,反正你小心一些,搞不好张元吉是想杀绝你们,我找许祈聊聊去,估计他是首当其冲的那一个。”
方航匆匆离去,我想跟他一起去见许祈,他说大人说话不能给小孩子听到,将我赶走了。
姚广孝将哭闹的季家人赶了回去,营地里静悄悄,黑漆漆,原本守夜的考古队员在被侯师叔撵回帐篷睡觉,他们三个彻夜打坐,监督季家人。
九香她们睡得正香,我不好打搅,便钻进了仇兵的帐篷,他也没有睡意,和我闲聊几句,还问我,为什么朵朵看到的水书文字和我看到的不一样。
那块白绢写着水书,这是我最拿手的本事,便给仇兵讲解一番,水书是直通人大脑的文字,不管外国鬼还是中国鬼都能看懂,但文化差异不一样,朵朵的族里没有婚书,平日里就是山歌定情,所以她看到是一首山歌,而我和张元吉都是汉人,所以我才能看到他真正想要表达的意思。
聊着聊着,仇兵就打起了呼噜,还挺有节奏,催眠曲似的让我也有了困意。
不用和九香她们挤在小帐.篷里,却依然睡得很难受,总感觉胸口被重物压着,呼吸困难,想爬起来却又使不上劲,也不知是做梦还是怎么,这种压抑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感觉应该天亮了却依然无法清醒,便憋着劲喊了一句:“仇兵。”
随后脖子一紧,一阵铁链晃荡的声音,有个很尖细的男人骂道:“别啰嗦,快走。”
脑袋顿时清醒,我蓦然睁眼,却发现自己在一条飘散着灰色雾气的小路上,前方有一黑一白,身材高挑的两个身影,而我的脖子上却套着一个铁环,由铁链连着,被那黑衣人抓在手中。
我也不是两条腿走路,而是趴在地上,爬行。
这不是遛狗呢么?
我猛地爬起来,抓住铁链问道:“你们是谁?这是哪里?”
一黑一白的两个人转身,这个动作驱赶了十分浓厚的灰雾,让他们的身影变得清晰。
我惊叫道:“我草?黑白无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