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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楼上有两个老太太,一个三年前就死了,却与我做了整年的邻居,另一个明明是我的邻居,可知道看到她的遗像,才发觉从未见过。
而老族公在官赐村里活的好好,老太太上午去世,他下午便发疯了,虽然那姚广孝的猜测很合理,就是吴渊为了逼我去官赐村,策划一场阴谋,老族公嗅出阴谋味道,所以搞了那么一出,但老太太的死并不是推动我去官赐村的原因,老族公咋就光凭那老太太,便察觉出官赐村里风雨将至?
除非他俩有联系!
不管吴渊是冒充刘为民指使黄劲柏,或是干脆以实力威逼,总之黄劲柏的所作所为都出自他的授意,否则黄劲柏不会毫不抵抗的死在刘苍松面前。
俩人是一个师父教出来,能差多少?即便不敌,也可以逃跑或者拼个两败俱伤嘛,但黄劲柏硬是将自己搞的满身虫子,早就做好了死去的准备,唯一的可能便是死无对证,逼迫刘苍松去开那口棺材。
不知道他为什么甘愿牺牲,但一切都是预谋好的,唯一一个老太太死的没有意义,若是硬给她安排一个意义,我和方航都觉得,这是在针对老族公。
他俩是姘头,老太太一死,老族公伤心过度便发疯殉情,虽然现在看来老族公生死未知,但也许是吴渊错误估计了老太太在老族公心中的地位,老族公将计就计,不知道藏哪里去了。
这段跨越地域的忘年恋让我们难以接受,却也是最合理的解释。
而庄深海的回答,便是那老太太姓陈,因为我与尤勿念同一所大学,小白看见他就烦,便索性躲回老家,反正我毕业之后一定会回去,就是在老家与陈老太相识,一老一少两个女人时常一起跳广场舞,三年前老太太被儿女气的心脏被发作,死在家中,小白将陈老太的鬼魂喊到身边作伴,我毕业之后,秦风给我租的房子碰巧在陈老太楼下,陈老太住在生前的屋里,也不会对后来的住户伤害太大,小白便托她去照看我。
她就附在新住户身上,偶尔与我打个招呼,直到黄劲柏拉她所附之人去顶桥。
我说这也不对呀,有时候我俩在菜市场碰见,那老太太还和小贩打招呼呢,鬼也需要买菜啊?
庄深海笑道:“那都是白姐姐设计出来给你看的,陈妈不能总藏在你真正邻居的身上,否则那老太太早就死了,所以才挑几个合适的机会,让你在大庭广众之下见到她,心中坚信楼上的陈妈是个正常人,日后有些露出马脚的地方,即便有人说她是鬼,你不怀疑,也就少了许多麻烦事。”
我再问,黄劲柏为什么对我楼上老太太下手?
庄深海说,这一点也听白姐姐提起过,黄劲柏拉老太太去顶桥,正好是陈妈的忌日,而这个顶桥与在桥墩下生葬一人的法子不同,工人与老太太搭话,老太太回答,那一刻算是她的死期,尔后黄劲柏还要做一场类似于配阴亲的法事,硬生生将老太太配给大桥才算大功告成。
配阴亲就要用到死忌,黄劲柏故意让老太太的死忌与当年陈妈相同,就是想将两个老大妈一起拉去顶桥,小白当时的怀疑是,因为死掉的修桥工人要对文静下手,黄劲柏肯定知道我家楼上有只鬼,担心陈妈阻拦才设计陷害。
她不知道朱允炆的存在,不知道是那老妖怪推波助澜,也就不知道老太太的死与我们官赐村一行,有什么关系。
后来小白救了陈妈,她在官赐村进了棺材,陈妈被刘苍松打的半死就再没见过了,也许是消泯于天地之中,也许是溜到其他地方做了孤魂野鬼,反正小白找不到她。
说来说去,还是没有解开老族公是否与陈妈,或者与那倒霉的活老太太有联系的秘密。
是否再见尤勿还要仔细考虑一番,我便问庄深海,为什么要杀掉冯彪。
庄深海却皱眉道:“冯彪不是我杀的,我也是发现他死了,这才重新回到杏桥村观察,原以为是那名叫高油翁的老者下了毒手,可后来在河边听你们说话,却也不是他做的。”
不是他,不是高油翁,又会是谁?
丁三与堂哥的死与高油翁有关。
得知他就是吴渊,就是朱允炆,许多事情便豁然开朗,他得到许祈的玉佩便来杏桥村找爷爷的遗物,雇佣了丁三与堂哥,也许是许久没有收获所以起了杀心,那晚堂哥与丁三寻找的救命先生肯定是他,他们也肯定见面了。
以那老妖怪的智商来设计这样的小阴谋,再简单不过。
方航曾问他八个问他,第三与第五就是堂哥与丁三的尸体,高油翁没有解答可身份暴露之后,答案已经有了。
以县城高人的身份雇佣丁三,随后自己在周边晃悠着寻找线索,丁三没有收获,他又得知冯彪惨死,推算守灵日期的那天,肯定对冯彪的尸体做了手脚,插.入几根驱尸用的钉子,在尸体下面藏个人偶四面佛之类的东西。
守灵第三天,给丁三送上六百八十一块钱,让丁三联想到亡魂索命,赶去向他求救却被他搞死,遥控棺中冯彪诈尸,再让人看到四面佛变出的假丁三尸体,一定又会去找他求救,他便以高油翁的身份跑到杏桥村里大肆搜寻爷爷的遗物。
那时候,即便他堂而皇之的叫人挖空祖坟,恐怕也没人会阻止。
至于说当晚堂哥与他见了面,却没有告诉我们的原因,也许被高油翁迷了,也许是收买,但我们在丁三家见到堂哥的尸体,后来又消失不见,肯定是他用四面佛搞得障眼法。
那玩意太逆天,连活人都变得出来,遑论几具尸体。
高油翁承认杀了丁三与堂哥,也就不会再隐瞒冯彪的死因,他说不是那就一定不是,可庄深海不一样啊,他可是乔装小夫妻与冯彪打过交道的,而且溜进我家,却被康九香惊走的人,一定与他有关,若是查到些线索便很有可能杀冯彪灭口,此时也就不会向我坦白。
我让他老实交代,他对天发誓说自己肯定没有杀冯彪。
正僵持着,方航便骑着蹦蹦悠然回来,还让我想个办法,把蹦蹦运回家去,以后当个宠物养起来。
我说这么大一头猪,运不走,养着也困难,还是留在村里吧,你赶紧来折腾一下这小瞎子,让他承认自己杀了冯彪。
庄深海赶忙举手投降:“别别别,我帮你们运蹦蹦,其实特别简单,不要说当宠物养,当媳妇养都不成问题。”
说着话,他站起来让我解开绳子,既然方航回来,也用不着再绑着他了。
可之后的事情却让我跌破眼镜。
庄深海让方航去丁三家的床铺下取一张绘好的符箓,方航将信将疑,取来之后便递给他,在我耳边说,就是最简单的驱邪符,随便找个道士都能绘的那种。
庄深海将符纸烧成灰,找了一盆残羹剩饭与灰烬搅拌起来,对蹦蹦说:“吃吧,现在没有危险了,大口吃,大口喝。”
在我们惊异的目光中,蹦蹦冲到那盆剩饭前,哼哧哼哧的狼吞虎咽,吃尽之后,庄深海又打了桶清水让蹦蹦喝。
五百多斤的大肥猪,整整喝掉四桶水,而方航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直到蹦蹦冲到墙角里开始呕吐之后,方航提着庄深海的衣领,将他举过头顶,用那种见了杀父仇人的语气,阴森逼问:“湘西造畜之术?你这小王八蛋赶紧给老子交待,蹦蹦到底是谁变得?”
不等庄深海回答,我便看见那吐得天昏地暗的大肥猪正渐渐消瘦下去,也就十几秒中的功夫,她嗷呜一嗓子,变为一个赤身裸.体的村妇,粗手粗脚,满身狼藉。
我半张脸都在抽动,这女人,居然是许久不见的丁三媳妇。
庄深海解释道:“有人要杀她,被我遇到了,为了看那高油翁究竟是好是坏,我便用造畜之术将她变成肥猪藏在丁三家了。”
方航将他扔出去,而我见神情委顿的丁三媳妇含情脉脉的注视着方航,走过去拍着他的肩膀说:“你是不是不说过,如果母猪能便成女人,你就娶了她,正好她新作寡妇,择日不如撞日,你俩今夜就圆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