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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念修小学入学报名那天,我跟余伯年老早就带着他开车赶去学校。一路上,我们都挺谨慎的,所幸直到报完名出来,也没遇到什么事情,这让我悬了半天的心,总算落了下来。
难得出来一趟,而且天气还那么好,小孩儿嚷着要去星巴克,我们见他难得这么兴致高昂,就答应了。
“这小学附近就有一家,我们就去那吧?”我提议道。
“好。”余伯年弯腰准备抱孩子,却被孩子给躲开了,不禁愣住,“怎么了?”
余念修小脸通红,“我都是小学生了,才不要大人抱呢,叔叔,我能自己走的。”
闻言,我跟余伯年不禁相视一笑。
余伯年爱怜的摸了摸孩子的头,宠溺的口吻道,“好,你自己走。”
余念修欢呼的蹦了蹦,一手拉着余伯年一手拉着我就朝不远那家星巴克跑去。
然而就在这时,我眼角余光却忽然晃到一道熟悉的身影一闪即逝。我心头一突,当即就停了下来。
我这一停,叔侄俩也被迫跟着停了下来,一大一小不解的转头看着我。
“怎么了?”余伯年问。
我四顾张望,却什么也没有看到,可就算这样,我还是觉得刚才那瞬间不是眼花,“好刚好像,晃到黎欣了。”
这个人,现在对我们来说,简直就是个定时炸弹,她藏在暗处,不管做什么疯狂之举,都教人防不胜防。
所以听到这话的瞬间,余伯年就严肃了脸色,也跟着环视一周,随即眉头微皱。
“可能是我眼花了吧?”没有看到人,不想扫了兴致,我只好这么说,“我们走吧。”
余伯年明显是警惕的,但闻言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目光犀利的望了四周一圈,便点了点头,带着我们朝星巴克走去。
进门的时候,我又朝四周望了望,依旧没看到,仿似那瞬息一瞥,真的只是我眼花产生的幻觉。
“你带孩子去找座位,我点餐。”余伯年一边拉着我们进去,一边道。
我只好收起心神,点了点头。进门后,便带着余念修去找了靠窗临街的位置坐下了。坐下后我仍忍不住东张西望,但依旧什么也没看到。
这么一来,我自己都不禁怀疑我真的只是眼花了。
算了,难得陪孩子出来一趟,还是别纠结这个了。
我叹了口气,收回打量的目光,专心陪孩子说笑着。
余伯年点餐挺快,我们坐下都没多会儿,他就端着点好的东西走了过来,足足装了满满两个托盘,分量很多,看这架势,似乎是要我们陪着孩子一起吃。
在我纳闷儿的目光中,余伯年果然跟着孩子一起动手吃了起来。我看着他顶着一副霸道总裁脸吃着小孩儿才吃的垃圾食品,禁不住嘴角抽搐,就感觉吧,这么长久以来的人设有点崩。
不过仔细一想又挺习以为常的,打从认识起,余伯年对孩子,就特别的宠溺顺从,就像所有宠爱孩子的家长一样,陪着吃垃圾食品算什么,还没像别人那样扛脖子上呢。
“婶婶也吃啊。”见我没动,小家伙一边埋头苦吃,还不忘招呼我。
我好笑的点点头,便跟着吃了起来。
这一顿的气氛很好,我们随之就把之前那一茬给抛到了脑后。
从星巴克出来,小孩儿嚷着要去游乐园玩,余伯年本来是打算送我们回家再去公司的,这么一来便打乱了计划,但他还是没有拒绝孩子的提议。
可就是在去游乐园的途中,我们的车忽然漏油厉害,跑到半道,就忽然熄火不动了。
无奈之下,余伯年只得联系拖车。
拖车来得倒是挺快,余伯年让对方把车拉去维修,我们自己则打了车回家。没错,出了这么一茬,我跟余伯年都当即就打消了去游乐园的念头,毕竟宠孩子重要,安全也重要,今儿这苗头明显不对。
小孩儿虽然有些失望,却也懂事,没有强嚷着非去不可。
好在这一路是平安无事的到了家。
之后没什么事,我跟余念修再次被勒令呆在家里。
在第三天的时候,忽然又收到了个快递。
这一次的快递却只是一张字条,字条上就歪歪扭扭的写着几个狗爬字:我出狱了。
然而,就是这丑陋难看的四个字,却看得我心惊肉跳。那股强烈不安的感觉又来了,总觉得这简简单单几个字带着莫名的煞气。
“婶婶,这是什么啊?”估计是我的脸色太难看了,原本在旁边旁玩儿模型的余念修都给吸引了过来,小脸布满了忐忑。
“没什么。”我摸摸孩子的头,“去玩儿吧啊?”
小孩儿黏了我一会儿,这才自己玩儿自己的去了。
可是接下来的老半天,我心里就是毛毛的,一阵坐立不安。
不行,我得去给余伯年打个电话。
这么想着,我便拿出了手机,可不想让孩子听到,便去了外边打。
铃声响了两遍那边就接了起来。
“小然,有什么事吗?”余伯年的声音随之响起。
“我……”我捏着手机,一时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没什么事,就是想打电话听听你的声音。”
“嗯?”余伯年却敏锐的察觉到了,忙追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我被追问,只好道,“真没什么事,就是今天有收到快递,是安城留的字条,他出狱了,我就是想叮嘱你小心点。”
是的,想到安城之前对余伯年做的那些事情,我就一阵心有余悸。这个人,以前只是混,现在却带着一股狠劲儿,之前余伯年运气好躲过了,谁知道之后会不会那么好运,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是真担心他会有什么意外。
“哦,原来是这事儿。”余伯年却一派轻松,“别担心,我会注意的。”
“嗯。”我要真能不担心,那就怪了。
然而担心也没用,除了叮嘱他,我也不能做些什么。
“我这正开会呢,先挂了啊。”余伯年道。
“嗯。”我挂了手机,虽然还是担心,但好歹心态安稳了些。
我在外面站了一会儿,这才转身回屋,便见孩子不知何时居然趴在地毯上睡着了。我无奈的笑了笑,正欲上前去抱,就被徐叔抢了先。
徐叔一把就把孩子给抱了起来。
我跟在徐叔身后,“徐叔……”
“太太你坐吧,我抱嘟嘟上楼去。”徐叔打断我,随即转身就抱着孩子上楼去了。
我一个人在沙发坐下来,目光落在那张字条上,禁不住心里又是一阵突突。越看越心烦,我抓起来揉成一团就给扔进了垃圾桶。
不管他安城怎么着,要他以后改过自新从新做人就算了,要是还执迷不悟的找死,我跟余伯年都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什么我都可以忍,但唯独危及我的家人,我一定和他斗到底。
我这半天都心不在焉,直到晚上见到平安回来的余伯年,悬吊了半天的心这才踏实了。大半天的胡思乱想让我忐忑的不要不要的,余伯年回来我腾地就站了起来,朝他跑了过去,被自己胡思乱想给吓狠了,我这会儿看到他,眼睛都舍不得挪开,就黏糊的围着他转悠了,也只有这样,我才能找到那种脚踏实地感。
余伯年却被我弄得哭笑不得,“不是,我这上厕所呢你也跟着?”
“你上你的,我又不妨碍你。”我道。
余伯年道,“我大号呢。”
“嗯,我在一边给你递手纸。”我道。
余伯年一脸无语,“不是……你这真没事?我怎么看着这么失常呢?”
“我……”
我还没出口就被余伯年抬手捂住了嘴,只能眨巴着眼睛看着他渐渐变得沉敛的脸。
“到底怎么回事?”余伯年安抚的亲了亲我的额头,“看你这跟盯眼珠子似的盯着我,我这怎么瘆得慌呢?”
我犹豫再三,还是说了出来,“那个,伯年,我要不,要不明天开始,我跟你一起去公司吧,嘟嘟这段时间不用去学校,在家里有徐叔全婶看着,我……”
“因为那字条?”余伯年打断我的话,却风马牛不相及的问,“把你吓着了?担心安城会找我麻烦?”
我点点头,“是啊,之前那些照片你又不是没看到,现在又寄这么张字条来,怎么想我怎么不放心,反正我在家里呆着也挺无聊的,不如跟你一块儿去公司。”
“可是……”
“你也别担心什么安全不安全的,跟你在一起呢,我又不一个人跑,肯定不会有事的。”我打断余伯年想要拒绝的话,拉着他道,“况且,你也不想我这么整天的提心吊胆是吧?”
余伯年看着我,良久才妥协的叹了口气,“好,明天你跟我去公司。”
我这才笑了。
就这么说正事的功夫,我们也不知道是谁主动,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抱着黏糊啃在了一起,天旋地转间,我已经被余伯年压到了床上。
“你……不是要大号吗?”我还记着这茬呢。
余伯年笑得满脸邪气,“让它排队。”
我:“……”沉默须臾,我抬脚不轻不重的踹了他一下,“神经病啊你,恶心不恶心。”说完自己却先笑了起来。
余伯年没让我撒欢太久,直接就亲了下来,堵住了我未出口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