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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喉咙滚动两下,我哑着声说,“可是我都做了,再说这些也没用。爷爷,我认错,您要怎么惩罚我都认。”
爷爷眯起眼:“按照唐门的家法,与人私通先要杖责四十九板子,那天如果不是阿琛把你带走,再打二十板子下去,你的双腿可就废了。”
我倏地抬起头,所以爷爷的意思是……要废我的腿?
“别紧张。”爷爷和煦一笑,“我如果真的要你挨了剩下二十板子,今天就不会来这里,也不会跟你说这些话,而是直接让人把你抓回去了。”
我情不自禁地坐起来:“那爷爷的意思是?”
“爷爷一直对你有所亏欠,当年不顾你的意愿强迫你和阿昊冥婚,这次就算是爷爷还你的,我不会再追究你和阿琛的事了。”
……爷爷竟然就这么饶过我了?这种事还能功过相抵?
爷爷轻声叹气:“不过,你不能留在榕城了,唐氏开发的海外部,你过去负责吧。”
爷爷今天说的话都不像是爷爷,我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爷爷……您想让我负责海外部?”
海外部,顾名思义就是负责唐氏所有对外合作的管理部门,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部门,像和C?E的合作就都属于海外部负责。当初我千方百计阻止秦程风参加松翰交流会,就是怕他会成为海外部的负责人。
爷爷非但没有处罚我,反而将这么重要的部门交给我管理?
“你不合适留在榕城,也不好再回唐门,我让李叔把你的东西收拾收拾送到这里来,你养好伤就去吧。”爷爷说着就站起身,像是要走了,但目光流连在我身上,像是在等我回答,我张了张嘴:“……好”
他这才满意地点头,杵着拐杖往外走,背影佝偻,不知怎么鼻尖一酸:“爷爷,谢谢您。”
爷爷脚步停了一下,转过身来看我,像是要说什么,可是到最后,他还是背着手走了。
我猜他最后这欲言又止,是想要提傅厉琛。
海外部的总部在纽约,那是傅厉琛的家,爷爷明知道我和傅厉琛的关系,还把我安排过去,是……成全我们的意思?
这个想法实在太匪夷所思。
我摇摇头,不可能的,我现在还是唐门的孙媳妇,爷爷和傅厉琛的关系再亲密,也不可能同意我们这种事,也许他只是单纯想要把我送走,不想我留在榕城落人口实,影响唐门的脸面。
一定是这样的。
爷爷走后不久傅厉琛就上来,端着一杯热牛奶给我,我捧着杯子暖手,忍不住询问“爷爷让我去负责海外部,是不是你提的要求?”
傅厉琛瞥了我一眼,淡声道:“唐氏不是我的,做什么决定都是老太爷自己的主意。”
“爷爷为什么还会做这么奇怪的决定?”我一边嘟囔一边喝完了牛奶,傅厉琛强迫我躺下休息,没办法只好躺下闭眼,过了很久,我都清楚得感觉到,他还在我床边站着。
以前来大姨妈,也会觉得腰酸乏力,可这次却出奇的严重,躺了三四天还是觉得很力不从心,也许是因为臀上的伤的原因,总觉得自己像生了一场大病。
因为浑身乏力,大部分时间我都是躺在床上休息,有时候躺着躺着会不知不觉睡过去,可醒来时却都能看到傅厉琛在我旁边,有时候在看书,有时候在工作,一见我睁开眼就问我渴不渴,饿不饿。就像他对苏柏泽说的一样,真的在陪我。
期初我还很不适应他的小心和温柔,怀疑他是不是中邪了,认真问他是不是吃错药,他抬手就猛弹了一下我脑门,我嘶嘶吸气:“总算正常了。”
傅厉琛骂我贱骨头。
第五天,大姨妈走了,身体也恢复了气力,不像之前几天那么虚弱,恰好明天就是一月一号,苏云和金子的婚礼定在海岛上举行,傅厉琛决定参加完婚礼就带我去纽约。
我换了一条白色的长裙,站在全身镜前跟后背的拉链作斗争,傅厉琛已经穿好西装,将领带一拉,瞥了我一眼,走过来帮我拉上,我忽然很好奇:“傅厉琛,当初你来榕城是为了什么?”
我留下的时候他也留下,我想走的时候他就跟我一起走,总不可能是为我而来吧?
傅厉琛从口袋里拿出一条白银项链为我戴上,随口回道:“帮阿泽抢一块地盘。”
我眨眨眼:“抢什么地盘?他不是华英CEO吗?需要什么地盘要抢?”
傅厉琛嘴角一勾,低头在我裸露出的脖颈上吮出一个红痕:“少套我的话。”
被戳穿了,我吐吐舌头,回有一看脖子上的吻痕瞬间瞪大了眼睛:“你这人怎么这样!我今天要穿抹胸裙啊!”
傅厉琛拎起桌子上的外套,问心无愧道:“穿上,不许再脱下来。”
我气结:“你见过谁穿礼服搭羽绒服的?”
“我不介意你穿毛衣长裤来搭配。”
“……”
最终我拧不过他,被迫穿着白色的长裙,套着他上次给我买的米粉色羽绒服去了婚宴现场。
这个海岛是苏云家的,四面环海,岛上栽种满了梅花树,再加上现场不停投放带着香味的烟雾弹,远远看去,画面美得不可思议,像极了电视剧里的瑶池仙境。
金子说,这座海岛原本没有种树,一次偶然她跟苏云随口说了她喜欢梅花树,他回头就把海岛布置成这样,当时也说是用来给他们当婚礼场地的。
我听着这些心里很不是滋味,苏云爱金子吗?毫无疑问,曾经是爱的,可现在呢?
我从窗口看出去,刚好看到傅厉琛和苏云站在梅花树下抽烟,准新郎脸上没有一点笑意。
“我真是,”金子扑哧笑起来,“把一手好牌打成这个狗屎样。”
我低着头走到她面前,握着她的手闷声道:“金子,要不我现在带你走吧。”
“神经病啊。”金子嗔了我一眼,“你有船吗?有飞机吗?我可没有那么好的肺活量能游靠岸。”
明明是很煽情的气氛,偏偏就被她三言两语给破坏了,我好气又好笑。
金子拿起桌子上的红唇膏,慢慢往自己唇上抹:“歆歆,你是心疼我,我知道,不过算了吧,我认了。”
“苏云家现在也没事了,你也被他折腾那么久了,他怎么就那么小气,到现在还不肯放过你,难道非要你的命不可吗?”我始终觉得苏云对金子太无情了。
金子回过头来看我,语气有些复杂道:“傻歆。”
我说:“我不傻,不就是赔了很多钱吗?又不是赚不回来,要不然赔他总可以了吧?”
金子沉默了好久,然后才慢慢放下唇膏,双手在膝盖上微微蜷缩:“钱债易还,但人命却是还不了的。”
我眼神一闪:“什么人命?”
金子刚想要说,金子的表妹,这次充当她的伴娘的妹子就进来说:“时间差不多了,表姐,你可以准备出场了。”
金子也就没再继续说下去,将盖头放下来,隔着一层纱布,我听见她说:“好。”
榕城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伴娘必须是未婚的,否则金子的伴娘肯定是我,傅厉琛则是伴郎团之一,婚宴流程繁复,以至于我们根本碰不上面,在瞎逛的时候反倒是让我遇见了韩西洲。
商圈就这么大,人脉错综复杂,有点名气的大企业之间都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我也不意外在这里遇见他。
韩西洲摇了摇酒杯,随口问:“听说你被调到海外部了?”
我点头,他又问:“什么时候走?这几天你都没去唐氏上班,出什么事了?”
我拨了一下头发,耸耸肩道:“参加完金子的婚宴我就走,这几天在家里收拾东西。”
他哦了一声,将杯子里的红酒喝完,表情看起来有点郁郁寡欢,我随口取笑:“怎么?大侄子,舍不得你姨妈?”
他煞有其事地长叹一声:“我决定跟唐氏合作就是冲着你去的,现在你居然要走,我怎么感觉自己亏大发了。”
我扑哧一声,摇摇头不再搭理他,刚好金子被她父亲挽着手入场,注意力也自然而然地投过去了。
金子身上的婚纱是知名设计师设计的,拖地十米,缀满了钻石,奢华至极,而苏云穿着西装笔直站在红毯尽头等他,嘴角带着淡淡的笑——如果不是知道这个婚姻不是多美满的话,我也会以为这是一对天造地设的金童玉女。
金子的手被苏云握住,两人面对面站在,司仪在台上开始说笑打趣活跃气氛,宾客也配合地欢笑和鼓掌。
舞台上的背景墙是他们拍的婚纱照,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他们的婚纱照,注意力都被照片吸引过去,没有分心去留意会场内的其他情况,所以当大厅玻璃门轰隆一声爆炸开时,我还处于非常茫然的状态,耳边却已经传来其他宾客尖叫的声音。
“开枪了!杀人了啊!”
随后,十几个黑衣持枪男子出现在了大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