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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章 为你竭尽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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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哥看我一脸焦急疑惑,解释道:

    “命魂是魂魄中枢,是魂魄的命脉,颜臻贪心不足,续魂灯又使得不熟练,导致现在二魂在魂体里纠缠不清,相消相融,贸然抽魂,稍有不慎就会让你的命魂消散。我们只能找一个更妥善的办法,才能将命魂剥离出来。”

    “九哥打算怎么做?”

    “以续魂灯开启续魂术,剥离你的命魂。其实,续魂灯的力量被师父封存在三颗灯芯当中,一颗在颜臻那里,师父当年传给她是想让颜臻在危难时候保命,没想到她却用来害你;一颗在师父散魂前,被溟烈夺走,下落不明;还有一颗,师父临终前交代,封存在莲华殿当中。”

    我的心中升出几许希望,可是也不由得困惑,莲华殿?怎么以前从来没有听说过。

    “莲华殿,在幽冥地狱之下,也就是整个幽冥初建的地方。”

    阴烨尘见我一脸疑惑,继续解释说:

    “很意外吧,阎王东罗,曾经在他管辖之下设下十殿阎罗,其中有三个大殿并没有建在地狱之上。其实那个地方我也没有去过。只是偶尔听师父说起过。”

    他细细为我讲解,一字一句,颇为耐心。

    原来,曾经的幽冥里,铁索之上共有十殿,除现在的七殿之外,另设三殿,分别是摄魂殿、莲华殿以及仁圣殿。这三座大殿是最先修建,七座小殿是后来才建。后来不知为何,等阴阳两界平衡之后,阎王东罗下命令将这三殿关闭拆毁,只留下了七殿。

    “幽冥的那三座大殿其实是仿建,真正的建筑是在幽冥地狱之下,而神卷就在仁圣殿中,至于我跟你说的灯芯,应该也封存在某一个大殿当中。等到粉碎了溟烈的计谋,把灯芯带回来,到那个时候,就可以让你的魂魄全部归位了。”

    原来,九哥早就为我考虑周全,他总是喜欢默默地做事情,从来不先说出来。都考虑这么周全了,我还能说什么,只是——

    “颜臻现在是不是老是因为命魂融合的缘故犯病,那……她现在怎么样了,会不会有什么不妥或者危险。”

    凌睿插话道:“月丫头你就放心吧,这边你九哥都已经安排妥当了,颜臻有元惜看着,你的命魂肯定会保管的完好无损。唉,你们来来回回也聊得够久的了,饿不饿,我给你找点吃的去。”

    “别了,”我赶紧喊住他:“凌睿你就别忙活了,我现在已经不怎么爱吃东西了,那个吃多了会影响修行的。”

    凌睿一愣,忽然哈哈哈笑起来:“哎呀,璃月是真的脱胎换骨了,一个吃货也知道忌口了,真是难得。阴九啊,看来你这偷偷摸摸地苦练厨艺以后也派不上用场了。”

    我下意识地看向九哥,却见他尴尬地咳嗽一声,眼神避开了我。九哥还苦练厨艺?!

    没过一会,我跟着九哥去了他们临时搭起来的小厨房,而凌睿很识趣地没有继续打扰我们,而是去元惜那里查看颜臻的情况。

    整个营寨,也就这里还有些人间烟火的气息,只是——我很好奇,幽冥之地,没有人间食材,他平时都怎么“苦练厨艺”啊?

    “你别听凌睿胡说,我就是有时候疗伤修行得闷了,一个人来这里换换心情。”他轻车熟路地从柜子里摸出刀具,又拿出案板,我一瞧,忍不住笑了。问他:

    “九哥,你是不是打算把我家的东西,全部都搬到这里来?”

    已经在书房里看到我小时候的相册,又在这厨房找到熟悉的味道。他几乎把厨房里的东西全都搬来了。那菜刀,那碗具,我看着都眼熟。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避开冥界大门的守卫,把这些东西运过来的。

    “你不在的时候,回忆你做饭的样子,时间就能过的快一些。上一次回家,的确搬了不少东西。”

    我好奇道:“那个屋子……?”

    “原封不动的留着呢,还有你表弟,我抽空也去看过了,就是他魂魄有失,所以精神状态不太好。月儿,等以后事情都完结了,你可以去看看他。”

    一提起这些,我就想起安家的往事,心就不由自主地往下沉。可眼前,九哥能做的补救都已经尽力。天命要罚,岂是人力可改?

    我很识趣地避开了这个话题,既然答应大叔学会放下,就不会再纠结到底是谁的错。

    回过神,却见他麻利地将菜切好,取了一些清水洗好滤干水渍。我扫了一眼灶台,土里土气的,也不是我家那种天然气灶的,不由得暗想——

    这又没有火,他怎么炒菜呃。

    可是,接下来九哥的所作所为让我大吃一惊。他将清油倒进锅里,然后手掌一翻,指尖一弹,一朵冥焰流火噗哧冒上之间,然后就跳在灶台上,一圈一圈。

    我不由暗自低呼:“天哪……”

    他小心翼翼地控制着流火火候,还不忘问我,“怎么了”。

    我故意道:“要是被你师父知道,你拿冥焰流火来烧油做饭,那他会不会被气活了?”

    九哥的唇角露出一丝轻松的笑容,火焰明艳动人,好似不再是那个散魂于无形的冷酷武器。

    我们守着一盘菜,就像守着属于我们自己的烟火。

    菜做熟了,他小心翼翼地端过来,说:

    “你尝尝看,不过别吃太多,流火毕竟和普通火焰不同,菜里带着火气呢。吃多了也对你修行不好。”

    我夹了一筷子,味道还行,就是盐稍微有点多了。不过比起上一次九哥给我做菜已经好太多了。

    “月儿,”九哥看着我满意的笑容,脸上带着从未有过的单纯和轻松:“等把溟烈打败了,我就陪你回家。以后我天天给你做菜吃,好不好?”

    我呆呆地看着他,心乱如麻。以前如果是那个不谙世事的安馨月,一定会高兴得跳起来,会觉得九哥是对她最好的人;可如今,我能够理解九哥这句承诺需要付出的代价,且不说清明与溟烈一战,能否大获全胜。只要一想到我残缺的魂魄,断裂的魂脉,我的心就止不住的发虚。

    他说的话,我不敢轻易应下,就像眼前的这道菜,扑鼻的香,还带着我们的回忆,恨不得一口全部吃掉;可是,却又还要顾及修行,估计菜中的火气。

    我慢慢放下筷子,心里有点能够体会大叔对我说过的话了。

    他说,能力有多大,责任就会有多大。

    以前我只是安馨月,我只需要让自己开心,让家人平安无忧就好;可如今……月轮在身,大叔虽然没有明说,但看了那么多幽冥古卷,也知道入地狱最底层会有多么九死一生。

    前途未卜,生死难料。

    眼前的片刻欢愉,都是我和九哥赚来的。

    从前,以为相爱就可以不顾一切,以为爱一个人就是轰轰烈烈,可现在我才明白,爱一个人,更是想要他,平平安安,无喜无忧。

    “九哥,以后的事情,就以后再说吧。”

    他眼神一暗,我于心不忍,便转移了话题:

    “你还记不记得,咱们定下结契时,你曾答应过,可以满足我三个愿望。”

    阴烨尘一愣:“突然提这个做什么?”

    “你还记得吧,你不会耍赖吧!?”

    他失笑:“我怎么会跟你耍赖,九哥是那样的人吗?”

    “那好,现在我要你兑现我的第三个愿望。”

    阴烨尘收起笑意,有些不确定地迟疑起来:

    “月儿,你该不会是想拿愿望来威胁我吧,这我,我不能答应。”

    他还挺机灵,知道提前提防,可是有件事,其实我在很久之前就已经下定了决心。

    “我不是拿愿望威胁你,而是想跟你要一句承诺,九哥你是知道我的心思的,难道还怕我会坑了你不成?”

    阴烨尘皱起眉头打量我,好半天才幽幽地说:

    “你想要什么承诺,不用愿望,我也会答应你。”

    他眼神笃定,等着我的答案。

    “好,那我就听你的不用愿望来威胁你。我要你答应我,让我跟你一起去地狱最底层。”

    话说完,空气里出现片刻的宁静,阴烨尘一动未动地听着我,微微发愣,好半天才出气道:

    “月儿,你这是打算要做你夫君的主?”

    “九哥,我是认真的。”我语重心长地跟他解释:

    “仁圣大帝既然设下结界不让人进入,那硬闯的人势必会受到惩罚。幽冥是他一手建的,从冥界大门,到黄泉忘川,从铁索七殿,再到无情地狱。看得出,他是一个高深莫测的神祇,修为无边,看破生死。所以,他划下的禁地又怎么不会危险重重?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去。”

    九哥严肃地看着我,打断道:“正因为这样,你就更不应该逞强,让我答应你这个条件。”

    “我不是逞强,九哥,我只问你一句,你去过地狱最底层吗,你熟悉那里的情况吗?”

    他被我问住,但是很快就反问:“那你去过吗?月儿,去那里不是开玩笑的,你——”

    “我是没有去过,但是有人去过。”我死死坚持,试着说服他相信并同意我的计划。

    “眷生一定去过那里,我曾经在他的意识里见到过。他破格被提为阎罗,成为地狱的守护人,也是因为到过那里。他也是有月轮的人,是仁圣大帝钦点的守护者。我只需要,从他的意识里,找出那些最底层的画面,就可以了。”

    阴烨尘闻听,怒不可遏:“你疯了?!月儿,不要轻易尝试摄魂术,那个法术损耗修行,还会伤及魂脉,你的身体本来就还没有恢复,再者,眷生也是有月轮眉心,你就不怕他发现你的企图,反过来控制你?!你不能再冒险了。”

    我也有些着急:“九哥,我知道你是担心我。哎呀,实话跟你说了吧,最底层的情形,我也已经探知得差不多了,这次能跟你见面时个意外,原本我还打算自己去阻止他呢。从我知道溟烈潜入地狱的目的开始,从我知道自己有能力做点什么开始,我就想为大家做点什么。”

    他满眼不可思议,可事已至此,除了生气和心疼也没有办法,只是忍不住抱着我的肩膀,轻轻摇了几下,无奈道:

    “你这个傻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