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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小墨眉头皱了皱,刚刚他明显看到小格格的脸色泛着不正常的红,他迈着小短腿上前将小格格护在身后。
莫凌宇见到他,就嗤笑道:“跟屁虫!”
时小墨在幼儿园里,基本上只和小格格一起玩,冷漠得有点不近人情。而小格格向来人缘很好,因此,在所有孩子眼里,时小墨就是小格格的跟屁虫。
“不许你这么说小墨!”小格格急了,脸色更加涨红。
莫凌宇依旧十分嚣张地道:“他本来就是你的跟屁虫,简直是我们男人当中的耻辱。”
小小年纪,就说男人……
小格格更加生气。
然而下一刻,时小墨的拳头已经招呼到莫凌宇的脸上。
莫凌宇挨了一拳,也跟着恼怒了,一时间两个孩子扭打在一起。
旁边路过的小朋友们,早就吓得尖叫起来。
有一些年龄稍大的孩子,急忙跑去找老师。
“你们不要打了,不要再打了!”小格格急得不行,上前要拉开他们两个,却被莫凌宇用力往后一推,她直接重重地跌坐在地上。
小格格只觉得眼前一花,顿时就失去了意识。
“小格格?”
“霍如雪?”
时小墨和莫凌宇急忙分开,都上前来查看小格格的情况。
也在这时,老师急急赶了过来。
看到小格格昏倒,直接吓得脸色苍白,当初小格格被送到幼儿园的时候,几乎所有老师都知道,她有先天性心脏病,不能剧烈运动。
而她也是乖巧,不管是什么剧烈的运动,她都从来不会主动要求加入,也没让老师们感到为难过。
可现在昏倒……
以至于,霍靖南的车子没开出去多远,就被老师一个电话,给喊了回来。
他到达的时候,小朋友们都战战兢兢地站在一边,幼儿园老师蹲在小格格身边,完全不知道怎么办。
只有时小墨在很有节奏地给小格格做心脏按压。
莫凌宇则呆呆的,吓坏了,没什么反应。
霍靖南大步走进来,身上的气息冰冷得仿佛能将人给冻住,眼神分外凌厉,让人没有勇气和他直视。
他谁也不看,直接单膝蹲在小格格的身边,手里拿着药以及水,喂小格格吃下。
再然后将她抱起来,转身快步离开。
时小墨紧张地跟上前两步,却又蓦然停下来,最终没有跟上去,只是远远地看着小格格被霍靖南抱走。
他转身,小小的精致的面容上布满寒霜,莫凌宇被吓坏了,连连摆手说:“我,我不是故意的……”
时小墨以不符合年龄的沉冷声音说道:“如果小格格真的出什么事情了,莫凌宇,我第一个不放过你。”
说罢,他拾起地上的书包,转身往幼儿园门外走。
就连幼儿园老师都懵掉了,这是一个五岁的孩子吗?
莫凌宇脸色苍白,嗫嚅着嘴唇呢喃说:“她才不会有事!”
小格格被迅速送到医院。
休克是心脏病发的其中一种症状,好在小格格施救及时,没有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加上霍靖南及时给她吃了药,所以问题不是很大。
在小格格醒来之前,霍靖南嘴角都勾着凛冽的弧度,周身的气息都冷漠不已,谁也不敢靠近。就连医生护士,都是战战兢兢的。
终于盼到一个小时后,小格格清醒过来,他们才松了口气。
“宝贝儿怎么样?”霍靖南开口之际,声音竟是沙哑的,可见他刚刚内心有多着急,一颗心其实仿佛是放在火上烤似的。
“粑粑,格格想要睡觉……”她眼眸半开,很辛苦、很疲倦的样子。
霍靖南手里拿来一杯温开水,将她扶坐起来,“宝贝别睡了,陪粑粑说一会儿话再睡好不好?”
他将水杯抵在她的唇边,小格格就着喝了两口。
“粑粑,格格是不是让粑粑担心了?格格不是故意要晕倒的。”
“粑粑知道宝贝不是故意的。”霍靖南将水杯放到一边,将她紧紧地搂进怀中。
四年,他什么都没有,就只有她这个女儿了,从她咿呀学语,到今天上幼儿园,他看着她一点点长大……
整整四年,她都没有心脏病发过。
而他在刚刚已经让李驰去了解过,小格格昏倒的整个过程。
起因,都是沈言初!
“粑粑不要难过,以后格格不会再晕倒了,好不好?”
“好,但是宝贝要答应粑粑一件事。”
“粑粑说,格格一定会答应。”
“不要再让任何人影响到宝贝的心情。”
“粑粑也不行吗?格格可是很爱很爱粑粑的,如果粑粑心情不好,格格肯定会受到影响。”
“除了粑粑和奶奶之外,其他人都不行。宝贝一定要答应粑粑。”
小格格眨了眨眼睛,她心里默默地想着,她心里还有很多在乎的人呀,幼儿园的很多小朋友,还有时小墨,还有麻麻……
但是看到粑粑这样坚定的眼神,她没敢说,因为她不想让粑粑不开心。
“嗯,格格答应粑粑。”小格格想,只要自己以后照顾好自己,不再让自己晕倒就好了,她还是可以去关心别人的。
“那宝贝睡吧,粑粑就在旁边看着粑粑的小宝贝。”霍靖南扶着她躺下,给她盖好被子。
小格格身体虚弱,很快就睡着了。
霍靖南看着她安静的睡颜很久很久,待感觉到有人在窗外偷看,他扭过头去,却见是时小墨。
这孩子……
霍靖南想起,小格格第一天见到沈言初的时候,就开心地邀请这孩子去家里做客。
时小墨对上霍靖南的目光,他先是愣了一下,旋即倔强地与他对视。
几秒钟后,霍靖南才起身过去给他开门。
“霍叔叔,我想看看小格格怎么样了。”
“进来。”
“谢谢霍叔叔。”
时小墨没想到霍靖南会让他留在这里守着小格格,而他自己则离开了。
……
医院里,沈言初独自来到院子里散步,走了几步,就觉得很疲倦,索性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大清早的,眼皮子总是在跳,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总觉得会发生什么事情。
她坐在长椅上,闭上眼睛,试图让内心平静下来。
却忽然,她的手腕被大力拽住。
“沈言初!”
她骤然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便是霍靖南暴怒的脸!
她愣了愣神,才淡淡开口:“霍先生,有什么事情吗?”
“霍先生?沈言初,你难道忘记了,我们是领过结婚证的?我是你的丈夫!”
“是吗?”沈言初轻笑,“霍先生来得正好,我已经让律师拟好离婚协议书,放在我的病房里,现在我去拿来给霍先生签了吧,这样你我也可以井水不犯河水。”
霍靖南咬牙切齿:“沈言初,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只是霍先生难道不清楚吗?我在和霍先生讨论离婚的事情!”
见霍靖南脸色铁青,毫不掩饰内心的怒火,沈言初道:“五年过去了,霍先生不会对我旧情复燃吧?我承认,前段时间和你领结婚证,是因为我当时被霍先生的权财给迷住了,但是现在我清醒了,所以,我们离婚吧!”
沈言初:“这样,霍先生可以甩掉一个只爱钱财的女人,而我也可以去追求自己的真爱。”
霍靖南的右手,径直伸往沈言初的咽喉,不过一瞬而已,他就已经掐住她的脖子。
沈言初心头一震,她知道,如果他稍微用力,自己的脖子肯定能在他手中被拧断,然后一命呜呼。
可是,他们现在走到今天这一步了,他们的爱情也已经在五年前被冰冷葬送,他们的孩子也在四年前,死于非命!
她为什么要原谅?
她做不到原谅!
“霍先生既然……想杀我,那就动手吧!”因为不管他说什么、做什么,她也会是这样的态度。
他不会懂她的痛,一个人要痛到极致,痛到受不了才会疯掉,他明白吗?
他凭什么以为,时过五年,就能让她和他重新相爱?
霍靖南五指骤然收拢,眼睁睁看着她的脸色涨成猪肝色,他明白,只有自己再稍微用点力,就能让她死掉。
死掉……
可是他做不到啊!
他手背上青筋暴起,一字一顿地问:“沈言初,对我残忍也就算了,为什么对女儿你也可以如此狠心?”
竟然还说什么,小格格不是她的女儿!
想到这里,霍靖南的怒火再次升腾起来。
院子里,少有的病人,都在看着眼前一幕,惊恐地捂住嘴巴,害怕自己尖叫出声。
沈言初感觉呼吸十分困难,心脏在尖锐的疼,她觉得自己就快要死了,出于本能,她双手攥住他的手腕,但也无力得很。
她倔强地迎视他的目光,冷笑着说道:“我为什么不能对她狠心?她是我的什么人?”
“沈言初,你找死!”霍靖南手中的力道骤然加大!
“你简直玷污了‘母亲’这个身份!”
后面霍靖南还说了什么,沈言初已经听得不是很清楚,她咽喉火辣辣的疼,呼吸不上来,她真的就快要死了……
而霍靖南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她软倒在自己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