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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雷奕明说出黑鸦的名字时,我先是一愣,随即忍不住大笑出声。
“因为我怀孕时间正好赶在黑鸦绑架我,你就怀疑是他的?”我笑出了眼泪,他这个怀疑如同一把刀子再度捅进了我那早已千疮百孔的心。
这一年的时间,我为了他受了多少委屈,无条件的信任着他,可以给我带来一个美满幸福的三口之家。临到头来,他竟然怀疑我被黑鸦玷污了,甚至在有可能是怀着他最恨的仇人的孩子情况下欺他骗他,雷奕明啊雷奕明,你的眼睛要瞎成什么样子,才能想到这种可能!
“你曾经被黑鸦带走过。”雷奕明突然说。
我一怔,随机明白了雷奕明说的是什么。
为了保护安晓倩,我曾经主动要求代替安晓倩被黑鸦他们带走。
“他们没有动我!”我心底突然一凉,“是安晓倩跟你说的?所以你就信了?”
雷奕明摸上我的脸颊,动作轻的像是在抚/摸一样无比珍惜的宝贝,话语却冷得让人心寒:“你有其他的理由,来为这个孩子的归属做出解释吗?”
“你不信我,信安晓倩?”在安晓倩的名字出现在我们两个谈话的那刻起,我突然觉得我和雷奕明真的是彻彻底底完了。
如果说之前心底还有那么一丁点希翼,在辨明了误会之后,一切还能澄清,可现在真的是一点点机会也没有了。
“我为什么不信她?”
他的话里带着浓烈的嘲讽,每说一句,就将一把刀子插进我的心脏,不肯在那里留下一处完好的地方,非要它溃烂不堪,一把火烧成飞灰散了才算干净。
“孩子不是我的,你的怀孕时间在被黑鸦绑架前后。”
“除了是黑鸦的,还可能是谁的?”
我轻笑,可怜的看着雷奕明:“你错了,不是你的,也不一定是黑鸦的。”不,不是这样的,雷奕明,你要相信我。
雷奕明眯起眼睛。
“安晓倩没有跟你说,带我走的不止黑鸦一个人吗?”我只有你,第一次是你的,从始至终都是你的,孩子只能是你的。郝书运没有碰过我,黑鸦也没有,相信我,相信我……
“云欣然!”
雷奕明大喝一声。
“所以啊,孩子是谁的,可能真的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云欣然,冷静下来啊!你不想要孩子了吗?说服雷奕明啊,你那么的聪明,这件事摆明了有人在诬陷你,不要赌气……
“真可惜啊,本来以为能蒙骗过关呢。”
我笑弯了眼睛,笑出了泪水,笑得如同一个疯子。
疯了,都疯了,在被雷奕明拽进这个深不见底的泥潭时,就已经注定了这场疯魔。
“雷大少爷。”我轻轻擦去眼角的泪水,手腕的伤口本就不深,已经结痂,我却自虐般用力拽动着锁链,硬是将那处伤口再度磨开。
可是,为什么不疼呢?
“你看,我承认了,孩子不是你的,你打算怎么办?”
“杀了我?杀了孩子?这件事雷老爷子肯定也知道了吧。”
一个人最疯的时候不是丧失理智的时候,而是明明保持着理智却弃之如履,非要疯疯癫癫一场。
“你们不敢把事情闹大的,我知道,订婚出了那么大的丑闻。雷家大少爷,力排众议将一个疑似非清白女孩娶回家,婚礼的排场又那么大,结果却被戴了一顶结结实实的绿帽子。”
“这要是传出去的话,大概雷家未来的家主之位,也要让人了吧……”
啪的一声,雷奕明甩了我一个耳光。
这是他第一次打我,那又如何?现在的他,应该恨不得杀了我才对。
“打的太轻了,雷大少爷。”
我舔了下唇角,那里有咸腥的味道,看来是被雷奕明这一耳光抽破了。
“就这么一个耳光,解不了你心头的恨吧。来个痛快的,怎么样?”
我昂起脖子:“来,掐死我怎么样?凭你的力气,想掐死我一个无法反抗的弱女子,很容易吧?”
雷奕明没动,像是看陌生人一样看着我不停的说话。
“怎么?不敢?还是下不去手?”
我笑得既张扬又得意。
“你还爱着我对不对?你还在期待着我给你一个合理的解释是不是?”
“可惜没有呢。你看,你亲自监督做的检测,怎么可能是假的。安晓倩亲口告诉你我被人玷污过,安晓倩那么单纯的女孩不可能撒谎。孩子不是你的,不是……”
我看着他,一字一顿,如同赌誓:“他永远都不会是你的孩子。”
他只是我的孩子,我一个人的孩子,没有父亲,在这刻起,他不会再有父亲。
“你疯了。”雷奕明淡淡的说。
我狂笑出声:“是你疯了!雷奕明,你爱我!你竟然还在爱着我!哈哈哈哈哈……”
“你以为是你玩的我团团转吗?我告诉你,是我把你们雷家玩的团团转!”笑到几乎缺氧,我强忍着头晕目眩,“应该还得再算上个安家……我云欣然这辈子活得真是太够本了,竟然将龙国两大名门望族耍了个来回……”
“所以啊,雷大少爷,奉劝你一句,以后再找太太,不要从垃圾堆里挑人。”
“我和郝书运、云振业他们是一样的人呢。”
“狼心狗肺,满心算计,从不会真诚待人。”
说最后一句话时,我是对着雷奕明说的。
他只静静地看着我,看疯子般,冷漠而疏离。
“云欣然,在没找到孩子的父亲前,我是不会放你走的。”此时站在我面前的已经不是雷奕明,而是对黑鸦有着不共盖天之仇的龙国特种部队的队长,“你老老实实待在这里,继续当你的雷家少奶奶。”
“呵呵,只能躺在床上等你来的雷家少奶奶吗?”我故意将话说的极为暧昧。
雷奕明冷笑了一声。
“你该庆幸,你还有点作用。”
说完转身要走。
“等一下!”我大声喊道。
雷奕明真的顿住了脚步。
“如果……”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有发抖,“就算,那个孩子是黑鸦的,他也是无辜的,你们不要拿着一个无辜的孩子下手。”
“我们不是心狠手辣的毒贩子,明白这个道理。”
嘭得一声,雷奕明将门甩上。
我盯着那扇乳白色的大门,忽然觉得心口涨的生疼。
闭上眼睛,任凭泪水划过眼角,我的呜咽声充斥着了整个空荡荡的房间。
耳边响起一个声音,你这是何苦呢,云欣然,好好说话不好吗?为什么一定要这样激化矛盾?
又有一个声音说,就算理智的与他辩解又能怎么样?他已经不信你了,你在他心里早已是一个自私狠毒为了未来不折手段的女人,何必要白费那些口舌?
不如将那些刀子也还回去,要痛一起痛,要绝望一起绝望,让他也尝一尝心碎的滋味。
最初的那个声音又说,那你就打算这样了么?躺在这里,像个半死之人一样,等雷奕明将黑鸦抓住,重新测了DNA,然后得出你是一个被多人玩过的残破女人,连孩子的父亲都找不到的结论吗?
后来的声音回答,不然呢?屋子里有监控,他肯定安排了人手在这里严防死守,只凭你一个出不去的,老老实实待着这里吧,或许以后还有机会……
那两个声音在我耳边你来我往,像是在争吵又是在商量,而我只是静静地望着天花板的光,由明转暗,最终消隐归去,一点点余晖的温暖也不曾留下。
接下来的日子,我如同一个死人一般,一天二十四小时被拷在床上,吃喝拉撒全在床上。雷奕明派了两个人每隔固定时间就会进来看我,除此之外还有监控不停的监视着。
我不知道他在监控什么,或许是怕我真的一舌头咬死自己。
我不是没有过这个念头,甚至可以说,时时刻刻这个念头都在脑海里回荡着,想要一死一了白了。
可是心里总还是有那么几分不甘,为什么要我死?那么多没了良心的人尚还逍遥活着,为什么我却要去死?
他们会有报应的,我要活着,好好活着,哪怕一辈子躺在这张床上,也要看着他们被报应的那天。
只是尽管有求生欲,我的身体还是一日日的虚弱下去,想死的念头一天比一天浓烈,到最后竟然产生了生理排斥,吃什么吐什么,竟然要靠着输送营养液来度日。
还能活到看到被报应的那天吗?
我侧头看着窗外,现在已经入冬了,昨天洋洋洒洒下了一晚的雪,外面一片炫白。
自从那次与雷奕明交锋之后,他再也没有出现过。
我想他大概在用尽一切办法去追踪黑鸦,他的无数兄弟丧命在那个毒贩手下,如今连妻子都被他“玷污”甚至生下了他的孩子,这般的仇恨,哪个男人能忍得住呢?
只是找到了又怎样呢?雷奕明有多恨黑鸦,黑鸦就有多恨雷奕明,有这样的一个机会可以让雷奕明带上一顶大大的绿帽子,就算检测出的孩子不是黑鸦的,他也能顺水推舟的说那天是多个人一起来的。
我已注定是个娼妇。
大概这辈子都翻不了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