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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熵是我学长,大学时候的。那时候我们拢共也没有说几句话。
遇到他也是个意外,他来我公司应聘的时候我吓呆了,我记得他家里很有钱,在大学里是出了名的有钱人家的孩子。
不过他来我自然没有理由赶人家走。
然后他留了下来,帮我打点公司,我承认,我公司能发展起来大半原因是因为他。
把怀斌哄去看动画片,千熵过来帮我做晚饭:“小燃,我是不是还没给你说我最近又签了分合约?”
“什么合约?”
他笑道:“我果然忘了。是中江那边的,他们新开发了一块地,就在咱们市……”
我整个人都丢了魂儿,时隔四年再次听别人口里听到中江二字,要我做到风轻云淡一笑泯恩仇是决计不可能的。
“小燃,你怎么了?”千熵冲我晃手。
我笑道:“没事,学长,你很厉害啊。中江的单子一定不小。”
他抿嘴一笑:“中江公司再大,他有不是买了房子去装修,能让咱们赚的也少。”
我以为接触中江至少还需要些时日,没有想到这个时间比我想象中的快了不只是一倍。
对方点名要见老板,我不知道某些人是不是已经知道怀斌公司后面是我,所以才有这么一出奇怪的要求。
怀斌是我公司的名字,承载着我所有的希望,容不得旁人染指。
“小燃,要是他们为难你,你也别太放在心上。”去的路上,千熵叮嘱我。
我知道他是因为上次有个客户没有拿到自己想要的价格,傻.逼.样当众羞辱我是个没人要的女人,我直接甩了人一脸咖啡的事情担心我。
说真的,我没后悔。哪怕最后我赔了对方一笔钱,花钱买开心,我乐意。
“放心吧学长。”我闭上眼,不再说话。
我想过会是赫羽锡,或者干脆谁也不是,只是个我不认识的外人。
独独没有想到中江过来谈生意的是于东。这个男人,不是离开中江了吗?四年,又发生了什么离谱的事情?“
见到于东的那一瞬间,我就笑了,笑得肚子阵阵地疼,把千熵吓了一跳:“小燃?”
“我没事,就是见到前夫,高兴。于先生,你说呢?”
千熵愣在原地,许是被我一句前夫吓着了。他知道怀斌是我亲生儿子,我却从来没有同他说过关于前夫的事情。
于东看我的眼神也淬了毒似的尖锐:“田!燃!”
“这两个字从你口里出来,已经是对我的一种侮辱。”我一屁股坐在于东对面,微抬下巴好整以暇看着他:“你回到中江了?我猜猜是为了什么。你又卖了成可求赫羽锡给你一个表现的机会?”
他憋得酱紫,我咄咄相逼:“也是,贵圈真乱,真情假意,玩玩而已。”
于东一把拍在坚硬的大理石桌面,指着我鼻子骂得那叫一个惨不忍睹。
他骂完我趁着他气喘吁吁时,笑他:“怎么,难道我说得不对?对了,你现在是执行长?经理?还是……只是个跑腿儿的走狗?”
“田燃!”
“于先生,你还没有资格直呼我的名字,在本市,我说了算。哪怕你们是中江,就算换一家装修公司,材料还得上我这里拿。你说我要是来个鱼死网破,一不做二不休怎么办?反正我就孤家寡人一个,大不了一无所有。那种事情我又不是没有经历过。你说呢?”
“田燃,你想怎么样。”于东满含怒意瞪我。
我毫不怀疑,如果换一个场合,他觉得对扑过来暴打我一顿。
我叹了口气,说了一句连我自己都敢相信的话,我说:“于东,你老了。”这个曾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男人,不过刚刚迈进三十大关,鬓边却已经染了白发。
他恍若寒霜过境,跌回沙发:“公事公办,单子接不接,合同签不签,给个爽快话。”
“你在求我?”我挑眉看他。
他正处于极度隐忍中,手臂青筋毕露:“这是公事,田燃,不要扯到私事上。”
“那好,如果是为了公事。我很明确的告诉你,今天不管是中江那个员工来,我都不可能签这个合同,还请贵公司另寻高就。”我站起身,睥睨着这个被老气掩盖的男人:“于东,我田燃回来了,你以为你还能好过?”
这么猖狂的话,四年前我绝对说不出来。
千熵跟我出来,他拽住我的手,这是第一次,他越了举。但他没有要放开我的意思:“小燃,这很不明智。”
“不,学长,这是我这辈子做得最明智的决定。”哪怕怀斌公司在本市已经成了一匹黑马,但要是和中江扯上关系,绝对会被吞得连渣都不剩。
他顿了顿,问我:“是因为那个叫赫羽锡的?如果我没有记错,他是中江第一股东,也是老总。”
这种全世界人民都快知道的事情,唯独当年的我跟个傻子似的。
“学长,你为什么不猜是刚刚的于东?”
他摇头,说得很有哲学味道:“你们气场不对,但绝对没到让你慌乱的地步。”
我耸肩:“那又怎么样?有什么关系?”
他终于放开我:“小燃,我得提醒你,拒绝中江同样对公司没有好处。”
“我知道。”把到手的机会转让给别人,虽然和于东说起来傲气得很,真当我傻会跟中江硬碰硬?到时就是银行的贷款都足够我抱着怀斌跳楼。
我叹了口气:“学长,你看着办吧。他们已经见到我了,后面肯定巴不得见不到我。”
和中江的合同如约谈了下来,我没有插手,都是千熵在做。
等有一天他告诉我中江那边的高层来了,希望能在我们公司的原料基地参观参观,我才知道该来的总算是等来了。
来的人是赫羽锡,听说他很重视这次的项目,所以才会亲自过来这个三线小城市。
“小燃,我去吧。”
“不用。”我打理好自己,穿的是职业的女士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描眉画唇,这些事情如今已经成为我的日常。
女人,出门要是不装点装点自己,那就叫邋遢。
千熵担心我去了会出事,他是个非常聪明的男人,只是我很不明白,为什么已经三十二岁的他,还没有结婚。这些年我根本没看到他身边有过什么人。
但他有他的活儿,不可能跟着我到处跑。
所以接待赫羽锡那一天,我是一个人去的。
正值八月,太阳跟太上老君的火炉子似的,不要命的烤。中江的人通知我上他们工地去,然后再一起出发。
我开了辆奥迪,导航了半个小时才找到中江开发的地儿。
在这里住了四年,连我这半个原主居民都不知道的地方,可见有多偏僻。
一眼望过去,整片地只能用荒凉来总结。这种地方真能赚钱?我深表怀疑。
于东最先看到我,他毕竟见了我一面,我又说了那么多伤他的话,想必他对我也是记忆深刻。
“于助理,我们又见面了。”下车走到他面前,我笑得春风得意。
上次后我才知道,于东现在不过是个小小的助理,什么苦活儿累活儿他都得勇往直前那种,要是那天跑得慢了,随时会面临被炒鱿鱼的危险。
四年前于东就跟我说他连车子都要压出去还债,想必现在也是很缺钱。赫羽锡会把他留在中江,用意在何处我就不知道了。不过看他吃瘪,依旧是我人生一大乐趣。
我倚在工地刚搭建起来的铁皮上,又触电似的弹开。妈的,太烫了。
这天儿没法活人,除了空调房,哪里都热。
于东甩了个意味不明的眼神给我:“田燃,你又要干什么?”
“我能干什么?”连个屁都不想放:“你们老板需要给引路的,我这里又不能怠慢了,你说我来干什么?”
然后我发现于东僵硬了,我顺着他的眼神侧过头,同他一样,僵硬了身子。
赫羽锡就站在我身后,两米的距离都不到。穿得人模狗样的,这么热的天儿,衬衣西装一件不少,保不准会看个中暑,我想。
四年不见,我以为自己见他第一面必定是抓着的衣领狠狠问他,当年开车对我和干妈穷追不舍时,他有没有想过,那其实跟赶尽杀绝没什么两样?
但是事实上,我沉默了两秒后,向他伸出了手:“你好,我是怀斌总理事长,田燃。”
“你好,赫羽锡。”他淡定地回应我,捏住我的手却用力至极。
我吃痛,脸上还得挂着虚荣的笑。
“羽锡,这地儿怎么这么……热……小燃?”
好家伙,又一个熟人,苏墨。
他们倒真是好朋友,这过来跑工地都黏糊在一起。
赫羽锡收回手,放进西装裤里,目不斜视从我身边走过。带起的风烫过我脸颊,我笑了:“赫总如果还要审查工地,我就先走一步了。如果不满意我们公司,欢迎随时赔付违约金解约。”
赫羽锡顿下脚步:“我们约定的时间好像不是这个时候。”意思是我来得不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