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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你呀,傻瓜。
这句话带给纪茶之的震撼,完全不亚于这房间的变化。
今天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好日子,能遇到季节帮她解围,还能招来景丞丞跟她告白。
这算告白吗?
她走到落地镜前,将自己从头到脚看了一眼,确定自己还是从前那个纪茶之,并没有国色天香也没有倾国倾城,心头的小雀跃很快就被理性给打压下来。
“我并不打算谈恋爱,而且现在是高考最后冲刺的时间,我也不打算分心,所以你大可以不必这么做,浪费时间又浪费钱。”看吧,一到关键时候,高考就成了万能借口。
纪茶之平复了下心情,将手里的花束拆出来,拿了把剪刀重新修了修,一支支插到海星桌上的花瓶中。
腰间空荡荡的,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一双温暖的手轻轻搂了上来,一下子将她的那点子空荡荡尽数驱逐。
“我追你,跟你不想谈恋爱,这冲突吗?”如果不是怕吓到她,景丞丞在想,他一定会告诉她,我并不想跟你谈恋爱,我只想跟你结婚。
捏着花枝的手指微顿。
“对于从一出生就一帆风顺的人来说,或许遇到一点儿小挑战会觉得很有刺激,但是这样的刺激是暂时的,时间久了会腻,所以……”纪茶之放下剪刀,拢了拢花瓶里的花,“只有这些才是你永久的生活。”
景丞丞明显感觉到她的抗拒,收回手看着她气定神闲的给花浇水。
心里基本断定这丫头属乌龟的。
明明前几天帮她补习的时候她是那么自然的接受他的好,可是这会儿,他只是稍微伸出手指那么轻轻碰触了她一下,她便连脑袋带四肢一块儿全缩回去了,只留给他一个坚硬的壳。
他从桌上捡了支郁金香,用剪刀将花枝减去了一大截,放进自己西装内袋里,握着她的手捂在自己心口。
“我承认我从前玩得过分了,可是不论经历过多少花丛,这个地方永远只有一朵,它从一颗小小的种子到如今的生根发芽,已经不可能再移除,稍微动一下,都疼。”
纪茶之喜欢在别人说话的时候盯着对方的眼睛,可是这一回她却低下了头,这样子的景丞丞太过于陌生,这让她觉得很不习惯,哪怕心头其实也有着小小的不能言说的喜欢。
她有些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我很喜欢这个房间,也很感激你帮我补课……”她的声音听上去有些颤,没有起先那么坚决。
“不要说,我并不着急想知道答案,这朵花已经长这儿了,她跑不了,我有一辈子的时间去等她开。”
纪茶之话还没说完,景丞丞已经堵上了她的唇……
有那么一瞬间,她差点儿就脱口而出:那就在一起吧。
但在感受到身体起来的变化后,很快便冷静下来。
虽然最近一段时间起冲动的过程缓慢了很多,不像刚开始几乎一看到景丞丞就想做那档子事儿,可这种冲动依旧存在,它除了时刻提醒着她景丞丞对她做过的的事,更清楚明白的告诉她,你心里头所谓的情愫不过都是药物的作用。
其实景丞丞,如果你一开始就用这样的方式追我该有多好?
纪茶之推开他,看似认真的在柜子里找睡衣,其实脑子里是一片空白,只是手机械性的翻动着衣物,“你回去吧,已经很晚了,我要睡觉了。”
景丞丞上去摁了柜门,“你这宿舍刚装修好,得散散味儿,现在住不了。”
得,这狡猾的东西,敢情在这儿等着她呢!
她就说,今儿个这祸害怎么就改性了!
“那我去隔壁寝室跟晨曦挤挤好了。”
“起码得散一礼拜,床这么小,两人挤一起你也睡不好她也睡不好,还是回懒园好不好?大不了你一个住那儿,我不回去就是了。”
纪茶之只得妥协。
但是事实证明,不回去,也有不回去的办法。
为了自家主子这顿饱儿,司机在绕城公路上来回溜达了三圈儿!
下车的时候,纪茶之腿都软了。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古时候女人下轿子一定要丫鬟搀着,被办了一路,压根儿没办法自己走路!
“你走吧!”
她没好气的砸上车门,就见佣人匆匆上前叩了叩车门,“三少,米娜小姐来了。”
纪茶之下意识的朝大门口望去,那跪在屋檐下的女人,可不就是几个小时前才在包厢门口遇见的米娜?
她怎么到这儿来了?
难不成刚才季节跟她说了什么?
“别管她。”景丞丞从那边车门下来,握着她的手朝门口走。
“三少,我真的不想再继续这样的生活,我只想回归正常,好好的过正常人的日子,求您成全。”
米娜上前抱住景丞丞的大腿,低声下气的模样完全没有影后该有的风光。
所以人真的不可以光看表面,再光鲜亮丽的人背后也总有他人看不到的心酸。
纪茶之摇了摇头。
着实有些好奇米娜这样反常的举动,是为了季节吗?
但不管是为了谁,她求景丞丞做什么?要求也该去求混蛋帮不是吗?
她偷偷看了眼景丞丞,但没能从他脸上看出什么。
他在人前是一贯平静,好像没什么外事儿能够影响他的情绪,从方才跟她办了事儿心情就好,这会儿也没见得减退多少。
“我进去等你。”
纪茶之挣脱了他的手,但是后者并没让她走,依旧固执的握着她的手,使得她得以名正言顺的站在他身边,跟他以同样的姿态俯瞰众生。
“想好了就做,跪这儿于事无补,每天跪我的人太多,我不是神佛没有这个时间也没有这个义务去帮别人什么。”
“可是他们那……”
米娜松开手,跪在那儿显得有些踌躇。
纪茶之觉得她真的很有意思,明明是在犹豫,却又口口声声要求成全。
有得必有失,哪有人可以不付出就得到的?又不是各个儿生来都是景丞丞。
她别过脸去看身边人,却发现他正远远的盯着她映在车窗上的影子看,唇角微微勾着淡淡的笑。
那种感觉好微妙。
“过河拆桥,就该有随时可能被淹死的准备。”
“三少!”米娜像是下了决心般又喊了他一声,目光缓缓在纪茶之身上掠过,分明带了几分威胁,“求您看在往日的情分上……”
男人唇角的笑意终于逐渐发冷,薄薄的唇瓣仿佛两把利刃在月光下泛着冰冷的光。
纪茶之全程目睹了这个变化,手不由自主的抖了抖。
“回吧,很晚了,你也困了。”
景丞丞握握她的手,面上还是方才的温柔。
“三少!”
米娜跪在他身后,再怎么喊都只剩下无济于事。
纪茶之回头看了一眼,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
她说跟景丞丞有往日的情分……
是指那方面吗?
……
算了,这关她什么事?
一进院儿,纪茶之就迫不及待甩开了景丞丞的手,自己推门进了正房,“你走吧,你答应过我不会住在这里的。”
他站在门口,手扶着门不让她关上。
“茶茶,我们谈谈。”
“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好吗?我现在就想睡觉。”或许有些好奇,但纪茶之并不打算知道那么多。
知道太多的人终归没什么好下场。
她推开他搭在门上的手,故作轻松的笑笑,“你也回去早点睡吧。”
“我跟米娜有过一次关系。”
低沉的嗓音在寂静的夜色中显得格外清晰,明明这样好听,却打得人耳廓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