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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暮歌觉得自己的嘴巴张大的都能吞下一只鸡蛋了。
看着陈以柯已经消失得背影,靳暮歌转头一样惊讶的看着老板娘,真的就想现在就跪下来磕头拜师了。
她是怎么做到的?
对付陈以柯这个人,竟然用几句话就摆平了,要知道陈以柯是何等傲娇的人。
现在这简直是毁三关啊。
一把握住老板娘的手。
“您能告诉我,您是怎么做到的吗?他是陈以柯啊,陈以柯您知道吗?陈以柯可是个混世魔王,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惹得,比如我,就深受其害。”
老板娘还是那样憨笑的看着靳暮歌。
“我这里没有什么奇怪的人,只有一个人的本身,在外面不知道,也不管陈以柯是什么人,不过在这里,陈以柯就是一个后生,一个普通的后生。”
后生,用在陈以柯的身上,靳暮歌怎么听怎么觉得别扭。
也许是出于是杂志新闻人的职业关系,在心里已经开始认定了,这里面肯定有故事,肯定有一个她不知道的故事。
这老板娘本来就是一个故事的载体。
为什么在她这里吃饭不结帐,为什么每个人都很自觉,为什么陈以柯一下子成了一个……“后生”?
靳暮歌三口并两口将面前的虾饺全吃光了,但是揪着老板娘的那支手不肯放,像是怕老板娘跑掉了一样。
吃完了,抓着老板娘的手更加用力了。
“老板娘,你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啊?为什么陈以柯来到这里就完全变了一个样子啊,求求您,告诉我吧,我太好奇了,您不告诉我,估计这一晚上我都睡不着觉了,干脆,我不走了。”
老板娘笑得更爽朗,更憨厚了。
谁能拒绝一个这样可爱求人的孩子呢?但是话还是要说在前面的。
“这里的人的故事,我从来不讲给别人听的。”
靳暮歌眼巴巴的看着老板娘,知道一定会但是,一定会有但是的,老板娘直接说:“看在你是他的女人的份上,我就跟你说哈。”
说说说,好。
靳暮歌赶紧点头。
“你知道我看见他的时候是在几年前?”
像是一个老故事,像是一卷老的录音带,也像一张老的胶片,在这样几乎是一个破旧的房子里,缓缓的播放开来,用那独特的声音,带着浓浓的让人安心的家乡味。
靳暮歌摇摇头,陈以柯的事情,她从来不知道,也不会知道,陈以柯是一个何等神秘的人,他的事情和想法没几个人是知道的。
“七年前!”
老板娘斩钉截铁的声音,还带着用手比划的“七”的动作。
靳暮歌的脑袋怔了一下,七年前,那不是跟自己离开的时间一样?也许是对这个字敏感,也许是自己的脑袋容易瞎想,差一点就联系起什么来,但是不是。
七年前,七年前发生了很多事,那时候还有一个叫“萨斯”的病毒到处传播呢,你想什么呢。
靳暮歌的目光怔怔的,看着老板娘一瞬不瞬的眼神。
老板娘的目光看向房顶,比方顶更远的地方。
“我看见他的时候,是早上店里开门的时候,他就蹲在门口,一个人,没有别人,目光很清冷,像是在提醒人别靠近。”
嗯嗯,靳暮歌不停在一旁猛点头。
老板娘说的对,就是就是,他看上去就是那么一个人,完全让人不敢轻易靠近的一个人。
“他为什么在这?他的家离这里可是很远。”靳暮歌疑惑。
老板娘摇头。
“不知道,到现在我也不知道,来这里的人,不是从监狱里刚出来的,就是在社会上走投无路的,我哪有时间去问那些个,只是给一碗饭。”
靳暮歌似乎开始明白一些什么了,有某种想法在脑袋里一闪而过了。
“那他呢?”
“他就一直在门口站着,一动不动,也不进来吃饭,也不走,就是这样站着,直到快要天黑的时候,他进来吃了一碗羹汤还有一盘虾胶,走得时候留下一块手表。”
靳暮歌点点头,陈以柯就是这样一个人,他不可能欠别人的,一定是身上没带钱,所以开始才不进来吃的,然后吃完了又不能这样走,才把手表留下的。
那表一定得留着,因为肯定很值钱。
靳暮歌的眼神一晃,就看到老板娘带着套袖的手腕上,带着一只手表,挺硕大的一只黑色的男士手表。
上面沾了面粉,但还是掩饰不了他的成色。
“这不会是…….”
靳暮歌指着。老板娘就点点头。
“是,这就是,我看手表的样子不像是破的,这些年戴着,没想到时间一直都是准的,不曾坏过。”
靳暮歌有点想笑了,又觉得老板娘这样单纯真好。
这块表少则几十万,多则几百万。
“后来他呢?”靳暮歌忍不住想要知道故事的后续。
“走咯”老板娘说的干脆,“后来就走咯,再见到是在一年后咯。”
那么老板您昂不知道他当初为什么会在这里,也不知道他当时是怎么了,有一根弦一直在绷着,还是忍不住问出来。
“那您还记得他出现的时候是几月吗?”
老板娘想了想。
“七月,不对,是八月,八月的时候,我那个时候清楚的记得门口的茅子草已经结成了草花花,那就是八月,前一天晚上还下过雨。”
像一块石头,一下子砸在了心口上,闷闷的让人喘不过气。
她走得那一个下午是八月的中旬,中午的日头高照,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医院里的父亲就过世了,只留下让他们母女两个快要走得话。
他们匆匆回了一趟家,可那里已经被穿着黑色衣服的人包围了,从里到外到处都在贴上红色的条条。
他们进不去,身上只带了一点钱,在完全没处理父亲后事的情况下,跟不知情的老家人借了一笔钱才去飞机场买了飞机票。
她清楚的记得,那个午后,天空就阴云密布,等到了飞机候机大厅的时候,外面的天黑下来,已经开始下雨了。
雨很大,也很冷,被雨水浇湿的那一块地方,现在想起来也觉得是冷的。
然后就这样伤了飞机,去到另外的国度,开始一场逃亡。
后来在外国的马路上经常会想,如果那天能看见陈以柯,不知道自己还会不会下定决心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