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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末,末末。”薄凌躺在床,上,眉毛紧紧拧在一起,眼睛紧闭,不安的挣扎着。忽而心口像被人掏空一样疼,他从梦中惊醒。
“黎末,末末,末末。”胳膊突然落上一滴水珠,薄凌才后知后觉自己已经满身大汗,并且再一次泪流满面。他无奈的抹了一把脸,把手放在心脏那里,感受它的跳动。每次只要梦到这个人,他的心一定会痛苦的疼醒。
虽然不知道黎末是谁,但他明白了这个人一定对自己很重要。薄凌仔细回想,今天好像确实听到了有人在呼喊薄凌这个名字,是谁呢。想到这里,心又开始隐隐作痛。
……
黎末不死心,她固执的认为那个人就是薄凌,哪怕不是,她也一定要等到他,亲眼确认不是,才能把心放下来。
那天以后,她便每天在街上转悠。只要那个人出现过,说明他一定会来第二次的,抱着这种想法,黎末一等就是十二天。
“嘿,安安,肚子好大,预产期快到了吧。最近可是注意点。”黎末坐在饭店的一角跟远在a市的叶安安接视频,耐不住叶安安软磨硬泡,陈潇只许叶安安玩一会电脑。叶安安剩二十几天就要生产了,黎末的十五天之约也要到期,黎末笑了一下,那个人怕是等不到了。
“末末,你多会回来呀,我害怕。最近老是感觉肚子不舒服。”
“我后天就出发了,别怕。安安,我……”
“末末,末末,你怎么了?”屏幕前的人看着别的方向突然开始走神,叶安安疑惑的问黎末,始终得不到回应。
“安安,我现在有急事,一会跟你说,挂了。”
黎末急匆匆挂掉视频,用自己最快的速度往门外飞奔。她看见了,她看见那个男人了,他就在对面的街上坐着喝奶茶。
“上帝保佑,千万别让他离开,千万不要。”黎末心里默念,加快了步伐。
老布鲁克的一个开饭店的朋友需要一头野鹿,听说布鲁克家里来了一个小伙子是个捕猎高手,就拜托他帮自己捕一头野鹿送到店里来。
薄凌把鹿送进去就先出了饭店,让伊迪斯一个人在里面处理后面算账的事。他百无聊赖的坐在椅子品尝手里的奶茶,突然头顶出现一块阴影让他抬起了头。
“薄凌,薄凌,你是薄凌。”黎末看到面前的人抬起头时,那张熟悉的面孔反而让她不敢靠近。
她抬起颤抖的手,轻轻抚摸了一下薄凌的脸,确定这不是梦以后,死死揪住薄凌的衣袖喜极而泣,豆大的眼泪一颗一颗压在薄凌手上,薄凌感觉自己的心又开始痛了,还带着一些紧张,感觉遮着真相的那块布就要被人扯开。
“你,是谁。薄凌,是谁。”薄凌带这些不确信,犹豫了一下,轻声的问。
黎末一下子就僵住了,他不记得自己了。
“你忘了吗,我是黎末啊,我是你的末末啊,你把我忘了吗。”黎末眼神凄楚悲哀,眼睛里蓄满了眼泪。面前的人又变得模糊。黎末重重眨了一下眼睛,好让自己能看清眼前这个朝思暮想的人。
“对不起,我忘了。我醒来的时候不记得我的过去了。我们认识吗?”
“你是谁啊,为什么要揪着阿杰尔。”伊迪斯突然冲出来,狠狠推开黎末,把薄凌护在自己身后,面色不善的看着眼前这个女人。
“我是他的妻子,请问你是谁。”黎末一眼就看出了这个小女孩对薄凌的心思,直接给自己扣上老婆的帽子。
“我是伊迪斯,我是……”伊迪斯无话可说,她不知道自己是阿杰尔的谁。
“不要吵,这是伊迪斯,是我的妹妹,是她爷爷救了我;伊迪斯,这是黎末。”
伊迪斯一听到黎末这个名字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黎末,就是阿杰尔每次做梦都会梦到的人。她很快就认出,这个女人就是复活节那天哭着向他们跑来的人。她竟然一直在这里等着,伊迪斯有些惊慌失措,不知道怎么面对眼前这个人。
“很谢谢你救了我丈夫。不过我要带他回家了,我们的家人一直都在很焦急的找他。”
“带我回家,亲人。我是你丈夫?”薄凌好奇的问黎末。
“嗯。我们回家。”
黎末温柔大方又带些疏离感谢这个救了薄凌的人。
“不,不行,阿杰尔不是你丈夫,他没有妻子。你不可以带她走。”伊迪斯惊慌的拽住薄凌的衣服,转过身要走。
“不,你不可以再一次带走他。”黎末着急的从背后抱住薄凌的腰,不让他离开。
薄凌感觉自己的衣服被身后人的眼泪浸湿了,还能感觉到她无助的呜咽和轻微颤抖的身体。
“你放开阿杰尔,你认错人了,他不是你丈夫。”伊迪斯着急的想抠开紧握的手,指甲在她手上刮出一道道红色的痕迹。薄凌皱皱眉有些不高兴的看向伊迪斯,不知为何,突然很想推开伊迪斯,刚开开口训斥,身后的人就做出很快的反应。
黎末绝不能忍受再有人从自己身边夺走薄凌,这次生离死别已经折磨的她快疯了。她迅速放开手,一把把伊迪斯推开,冷冷的看着坐在地上的伊迪斯。
“小姑娘,我告诉你。这个男人,只要活着,就是我的,我谢谢你救了他,但不代表我能忍受他再一次离开我。生死都拆不开我们,你敢动他试试。”
黎末眼里的冰冷直逼人心,突然涌现的戾气让人胆寒。伊迪斯不过也是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那里经得住黎末这个样子。
“阿杰尔,我好痛,我的手流血了。”伊迪斯委屈的像薄凌哭诉,露出自己蹭破皮的手腕。
薄凌就眼睁睁看着这两个女人为自己刀剑相向。他把伊迪斯当妹妹,但心里总担心那个陌生女人会受伤害,看来自己和她真的有很深的感情吧。伊迪斯的声音打断薄凌的想法,他走过去把伊迪斯扶起来,直面黎末。
“够了。”
三个月的想念和恐惧,让黎末变得坚强,也变得脆弱。她可以一直为了薄凌流浪在外,寻找他的踪迹。可当现在薄凌为了别的女人训斥自己的时候,她却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人撕碎一样疼。
“够了,是什么意思。你为了她吼我。薄凌,你可以呀。”黎末控制不住自己眼泪,扯出一个残破的笑容。
“你有什么资格吼阿杰尔,不要说了,他不是你的薄凌。”
伊迪斯很害怕黎末在说下去,她感觉得到如果黎末继续说,阿杰尔会离开这里的。所以她恶狠狠的想要阻止黎末继续。
“你给我闭嘴,我们两的事,你有什么资格插手。他不是薄凌,他身上有几个痣我他妈都能给你背下来,你说我认错人了。”黎末激动的指着伊迪斯,却被薄凌以为她要打伊迪斯,抬起手想拦住黎末。
“怎么,你要打我。为她。”黎末笑了一下。
“不是,不是的。”薄凌开口解释,可他的身体更诚实,直接把黎末搂紧怀里,这样他才才感觉自己不安的心慢慢变得沉静。替黎末温柔的擦干眼泪,一下一下抚摸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好像那些梦里的那个女人和眼前这个女人身影,面孔都慢慢重合。
“薄凌,跟我回家吧。大家都在等你。太爷爷太奶奶为你每天愁眉紧锁,郁郁寡欢。凌云的毒前几天已经解了,陈潇也在满世界找他的少爷,所有人都想着你挂念着你,不愿意相信你死了。怎么会死呢,实体都没有,大家都还在找你啊。凌云,凌雨,凌电,凌风,我们都好想你,我们都不能没有你啊。”
黎末在薄凌怀里放声大哭,她中午能把这么多天的铠甲卸下来,露出自己的脆弱。薄凌不说话,轻轻拍打她的后背,安抚她的情绪。从她的话里他能感觉到那些人对自己的爱和关心,那种亲人的感觉,这三个月烦躁不安的心,渐渐找到归属。
“薄凌,跟我走吧,好吗。”
“我……我考虑一下,行吗。”薄凌吞吞吐吐,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得自己还有事没有做。
“安安的预产期快要到了。后天我就要离开了,到时候我在这里等你。如果后天你没有来,我就当你不愿离开这里,不管是为了这里的人,还是这里的物,我都尊重你的选择。我会告诉凌云他们你活着的消息的。”
黎末无力的从薄凌怀里出来,擦干自己的眼泪。她把脖子上的绯爱解下来,放在薄凌手中。
“这是绯爱,你还记得吗?”
薄凌无奈的摇摇头。
“这是你亲自设计制作的项链,价值连城,全世界只有这么一条。我不确定你会不会来,我现在把它交给你也算物归原主。如果你不来,也好把它送到对的人手中,我带着也没意义。”薄凌结过项链,脑海里又闪过一些画面,是自己把项链戴在黎末的脖子上,紧紧握住手里的东西。
黎末转身离去,克制自己的眼泪再决堤。这次,就堵上一把,赌自己这辈子的幸福和爱人。
薄凌看着那个瘦小的背影倔强的低着头往前走,心里又开始沉闷。
伊迪斯从薄凌把黎末揽入怀里的那一刻,就在复杂又嫉妒的看他们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