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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沫,你醒了?”唐昊马上发现了安晓沫**着的手臂,继而看到了她抽搐的五官,那显然是因为疼痛而表现出了本能反应。
“我这是在哪里?”安晓沫的声音微弱的如果不仔细听,根本听不清她在说什么,嘴唇也因为干燥而失去了往日的光泽。
“这是在医院,你不要动。”唐昊担心她一动,会加剧身上的疼痛,因为医生说过,她身上虽然没有骨折之类的伤,但从车上摔下来时撞击到地面,使她浑身多处地方都的肌肉都不同程度的受伤,这种痛楚并不比骨折带来的伤痛小。
“医院?”安晓沫这才睁开眼睛,只是这么一个平常的再不能平常的动作,却如同费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将眼睛睁开。
唐昊看到了她睁开的眼睛,便往前凑了凑,以便能让她清楚的看到自己为了她的伤而表现出的焦急的表情。
“为什么不开灯?”安晓沫的眼睛眨了一下,空洞的仿佛什么也没有看到。
唐昊怔住了,抬头看看头顶那只闪放射着光芒的灯炮,虽然不及白天明亮,但也将屋内的每个角落都照耀得到,她怎么会让自己开灯呢?
“晓沫,你看到了什么?”唐昊整颗心都要跳出来了,他希望是自己听错了,或者那只是安晓沫在昏迷之后突然醒来的错觉。
“好黑呀,你能把灯打开吗?”安晓沫的看上去虚弱的又将眼睛闭上了。
原本还抱有一线希望的唐昊,心顿时往下一沉,“你真的看不到我吗?”冲口而出之后,马上后悔了,这不就告诉她,灯原本就是开着的,而她失明了吗?
已经闭上眼睛的安晓沫轻轻的摇着头,忽然,她仿佛预感到了什么,快速的睁开眼睛,想让自己坐起,怎奈身子一动,整个身体都随之巨痛不已,只得放弃,跌倒在枕头上。
“晓沫,你不要动,医生说,你要静养。”尽管此时的唐昊心乱如麻,安晓沫醒来后会失明是他始料未及的,同时他也奇怪,安晓沫清醒之后,为什么没有提到两个孩子呢?而且对受伤的事只字未提。
“医生?”安晓沫表现出茫然,“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你又是谁?”尽管她看不到唐昊的样子,但还是将脸侧向他。
“你连我的声音也听不出了吗?”唐昊脸色骤变,就算她看不到自己的样子,声音应该还是可以分辨得出来的。
“你告诉我,我为什么会在医院里。”安晓沫脸上闪过几分慌乱之后,归于平静,侧着耳朵,想知道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
唐昊半晌无语,如同被雷击了一般,整个大脑里都一片空白,从来没有过的内疚浮上心头,在女人的问题上,他可以说从来没有为之自责过,这次算是下例外,安晓沫不会真的失忆了吧,失忆也就算了,居然还失明了,这个女人除了用倒霉两个字来形容,再也找不到合适的词汇了。
“你怎么不说话了?”安晓沫没有听到他的回话,以为他离开了,伸出手来停在空中。
“我在这里。”唐昊握住了她的停在空中的手,整个身子都在微微发抖。
“你的手好凉,冷吗?”安晓沫继而察觉到他的手在抖,“你怎么了?”
“没什么。”唐昊抽回了自己的手,并双手托着安晓沫的手放回床上去,“我去叫医生。”说完,转身走出病房。
走廊上,唐昊脚步略停了一下,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了,让他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如同做了一场梦,连脚步都显得轻飘飘的,那么的不真实。
医生来了,在对安晓沫全身进行了一番检查之后,向唐昊使了个眼色,唐昊跟他来到走廊上。
“你要有个心理准备,病人的情况不容乐观。”医生似乎也不想将这个残酷的消息告诉他,显得极为难。
“医生,她怎么样?”唐昊迫不及待的追问,在病房里的时候,他就想问,只是碍于怕被安晓沫听到,才忍到现在,而且在受到外力的撞击后,有丢短暂的失明和失忆,他也曾经听说过,但却从来没想到这两种情况会同时出现在一个人身上,因此,他还抱着一丝侥幸,希望这只是暂时的,但当看到医生的表情后,他仅有的一点希望也轰然破灭。
“她表面上看起来,并没有严重的外伤,但因为脑袋受到了剧烈的撞击,可能有於血存在,压迫到了脑神经和视神经,所以才会出现失忆和失明。”医生郑重的注视着他,似乎也不想看到他失望的样子,眉头皱起。
“那有什么办法可以治好吗?”唐昊嘴上说着,心里明明感觉到那么的无力,他不是不后悔,而是这一切都发生的太突然,让他没有时间去后悔。
“现在还不好说,你也不要太着急,先让她把伤养好了,最起码是没有生命危险的,慢慢来,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意外发生呢。”医生说完,在他的肩头上拍了下,就走开了。
医生安慰的话,一点作用也没有,反倒令唐昊更加的绝望,她真的不记得自己了,连同两个孩子也不记得了?不,我一定要唤醒她。
唐昊快速的转身,大步向病房走去,但就在他的手刚刚触及到房门的那一刻,停住了,他还没有想好要怎样面对。
晓沫,失忆对你来说是好还是不好呢?也许忘记过去的唐昊,对你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可是,我真的不希望你忘记自己的孩子,不,是我们的孩子,当他们知道这一切后,会是什么样的反应呢?
唐昊的身子贴着墙壁下滑,坐到了地上,双手抱着头,他从来没有象现在这样无助过,坚强如他,在面对任何风浪困苦之时,都能泰然处之,唯有这一次,他感觉自己跌到了谷底,再也没有能力爬上来了。
不,只要还有一线希望,都要试一试。唐昊蓦然从地上站起身,如果这样就能将他**的话,那就不是唐昊了,于是,他不再犹豫的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晓沫,你再好好想想,记不记得唐昊这个人?”唐昊原本以为自己已经深深的印在她心灵最深处了,试图以此来唤醒她。
“不记得。”病床上的安晓沫显得有些不耐烦,她现在急于想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医院里,“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唐昊沉默了,他能说什么呢?难道告诉她是因为自己才使得她从车上摔下来的吗?“先养好伤再说吧。”他很想安慰她,但却不知如何开口,或许再好的词汇,在此时,都显得苍白无力。
“我是谁?你跟我什么关系?”安晓沫空洞的眼神尽管看不到,还是转向唐昊。
“我……”为什么每个问题都让自己难以回答呢?“晓沫,你只要知道我是你最亲近的人就是了,安心养伤好不好?”
“晓沫?这个名字好熟悉呀。”安晓沫闭上眼睛,如同在想着什么。
唐昊顿时眼前一亮,如同在黑夜里看到了一丝曙光,“晓沫是你的名字,你再好好想想,看能不能记起什么?”尽管他非常希望安晓沫忘记自己是如何伤害她的,但还是矛盾的希望她能记起自己,记起孩子。
“想起了什么?”唐昊满怀希望的凑到床前,附下身子注视着她脸上的表情变化。
安晓沫似乎也很失望,在经过了一番努力的回忆之后,还是没有丝毫的记忆,轻轻的摇了摇头。
唐昊也很失望,想到这种事,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见效的,“你一定饿了吧,想吃点什么,我去弄。”抬头看向窗外,东方已发白,眼看天就要亮了。
“什么都不想吃。”安晓沫摇了摇头,“我现在浑身疼得厉害,你告诉我,为什么会这样?到底发生了什么?”
唐昊在略一思忖之后,决定编一个谎言,“是这样的,你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来了,所以……”当这个谎言说出口时,他的心里是无比的心虚,不想,当她恢复记忆之后,自己将会如何面对。
“是吗?”安晓沫侧过脸去,不再看他,尽管根本什么也看不到。
“那我的眼睛是不是永远也看不到了?”尽管她的眼睛失明了,但唐昊还是从中看出了些许的凄凉。
“不是的,医生说只是暂时的,等你的身体恢复了之后,就会给你做手术,将压迫在脑子里的於血清理干净之后,你就看得到了。”
“那你让医生现在就给我做手术吧,我不想做瞎子。”安晓沫几乎是在求他,“虽然我忘记了从前所有的事,但对于一个原本看得到这个世界的人来说,一下子失明了,你能想象得出有多痛苦吗?”
“我知道,但你现在的样子,真的不适合做手术,听我说,只要时机成熟,我一定会请最好的医生来为你做手术的。”唐昊并不是信口安慰她,而是早就打定主意,要请最好的医生来为安晓沫治病,就算是请国际顶尖的医学权威也在所不惜。
“我还有别的亲人吗?”此时的安晓沫急于想知道自己过去的全部。
“有,你还有两个孩子,不,是我们两个人的孩子,是一对龙凤胎,叫言哲和言晴,你放心好了,我已经安排了人照顾他们。”唐昊少有的柔情,在他的记忆里,从来没有对一个女人如此的柔情过,但这柔情的背后还隐藏着此许的愧疚。
“哦。”安晓沫的声音细无蚊蝇,唐昊几乎都没听到,只是从她的表情中判断出她做出了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