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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等了好一会儿,秋嬷嬷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夕和不禁蹙起了眉,继续问了她第六遍和第七遍:“王爷呢?王爷在哪儿?在府里吗?”
之后又是一阵长长的沉默。虽然不甘心就此功亏一篑,但在承受限度内秋嬷嬷都没有反应,她也没有任何办法,只能接受催眠到了关键时刻却失败了的现实。
于是,她将手里的步摇插回了发髻中,双手合掌一拍,将秋嬷嬷唤醒。
可就在秋嬷嬷被唤醒,睁开眼睛的一瞬间,她的嘴里也蹦出了几个字:“王府,奴婢有罪。”
夕和稍稍一愣,然后立刻追问她王爷在王府里做什么,但秋嬷嬷在说完这几个字后就已经听不进去了,又恢复到了疯疯癫癫的模样,并且开始激烈地挣扎起来,使得整张椅子都开始晃动。
傅珏见此,立即上前一步将夕和拉过来,使得秋嬷嬷的挣扎不至于伤到她。而夕和被拉开的同时心神还留在秋嬷嬷身上,又不禁重复了一遍这个问题。
问完后,她自己也反应过来秋嬷嬷已经不在催眠状态里了,再问也得不到任何结果。她不免有些懊悔,懊悔这么快就将她唤醒,应该再等一会儿的,等一小会儿就好了。
“似之,对不起,我……”
“谢谢你。”傅珏将她搂进怀里轻抚了她的长发,说,“夕和,今日的法子切勿再在他人面前用了,不管任何场合,谨记。”
夕和点点头应下。她知道他是为她好,毕竟催眠看在旁人的眼里太过诡异了,简直像是控制了人心神的邪术,若是让有心之人得知她会这法,必然会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和危险。今日,她也是太过为他着急、太过为他担心,才会冒险用这法子试一试,以后定然是再不会用了。
外头守着临山等人听到屋里传来了秋嬷嬷的叫声和动静,担忧地敲了门询问他们是否需要进来帮忙。傅珏遂松了手去开门,放了他们进来将秋嬷嬷松绑。
水千行跟在后头,没有进屋,而是站在了门口,只朝里看了两眼,然后询问傅珏可有收获。
夕和不知秋嬷嬷最后的这句话算不算是收获,便沉默着没开口。
而傅珏则摇了摇头,回应道:“看来,只有将银针取出和另择路子两条路了。”
说完后,他便吩咐了临江,请水千行和水玲珑暂且到客房休息,稍晚些时候再一起用膳。水千行看了眼回到石凳上编草绳的秋嬷嬷点点头,然后带着水玲珑随临江去了客房。
傅珏随后也带着夕和先回房休息了一下。
回到屋里后,夕和喝了杯水,琢磨着秋嬷嬷最后吐露的那几个字,对傅珏说:“王府……这和燕青他们得来的消息一致,也就是说父亲应该就是在王府里出的事。
至于奴婢有罪……秋嬷嬷自认有罪指的是什么呢?是愧疚于没有保护好自己的主子吗?会不会还有别的什么……似之,你觉得呢?”
傅珏沉默没有回应,眼神有些飘远,不知在想什么。夕和再叫了他一声,他才回过神来。
“你在想什么?”
“突然想起了一些在这王府里的片段罢了。”傅珏重新勾起笑,看向她。
夕和点点头,想了想又说:“不如明天我再试一次吧,今天是我太急了,再试一次问问清楚,或许就能明了了。”
“会不会累?”傅珏并不了解催眠的原理,所以有些担忧再用一次这个方法会损害到夕和的身体。
“不会。”夕和笑了起来,摇摇头,随后又想起了水千行面对秋嬷嬷时略显古怪的眼神和叹气,便问了傅珏,“似之,师父他和父亲也是旧相识吗?”
“嗯?怎么这么问?”
“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错了,我觉得师父看着秋嬷嬷的眼神好像是认得她的,所以我想他既然认识秋嬷嬷的话,应该也是认识父亲的。是吗?”
傅珏闻言眼底迅速闪过一抹异样的情绪,随后回应道:“师父和母亲是旧识。”
夕和恍然地点了头。原来水神医和清平公主是旧识,那他会认识秦王乃至秋嬷嬷也就可以解释了。
“对了,既然师父和母亲是旧识,那你有没有问过师父知不知道一些当年的内情?”
傅珏沉默片刻后摇摇头,随后对夕和说:“此事我会处理,你无须太过劳神。你现在最重要的是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和我们的孩子,知道了吗?”
提到孩子,夕和眼里溢出温柔,低头摸了摸自己隆起的腹部,笑着应下。
与此同时,另一边,马车经过长长的巷子,在尽头处的一家别苑门口停了下来。
傅亦尧披上斗篷,戴上帽子,牵着白幻儿下了马车,走进别苑。
别苑内的下人们见了来人纷纷行礼问安,傅亦尧一声令下,其中几人又迅速往前开道,领着他们去了后院之中的一间厢房,而还有几人则立刻去备了酒菜再送过去。
这间别苑是傅亦尧私下购买的私宅,原先是用来存放各级官员送来的各种礼物的,那些东西他都不方便明着收下,更不方便带回宫中,所以就都留在了这里。
除了各种奢华珍稀的物件之外,有的官员还给他送过几名美人歌姬,他也都安排人住在了这里。不过,自从他决定拿下白幻儿之后,他就将这里的几名美人歌姬都送给了自己的下属,这间别苑的主要功用也变成了他和白幻儿的幽会之所。
开路的下人们走在前头,先一步进屋烧起地龙、点起熏香,等到他们进屋时,屋子里已经很暖和了。
傅亦尧解下斗篷,递交给一名婢女,然后牵着白幻儿到了里间的榻上坐下。下人们便主动自发地将隔间的纱帘垂放下,再恭敬地行礼告退。
过了一会儿,热腾腾的酒菜送上来了。
傅亦尧亲自倒了一杯青梅酒送到白幻儿手里,说:“幻儿,尝尝这新酿的青梅酒,暖暖身子。”
白幻儿接了过来,却只是闻了闻就放下了,说:“这酒酿得好香,不过你知道我不胜酒力的,我想我还是喝茶好了。”
说着她抬手去拿茶壶,茶壶却被傅亦尧先一步拿起往旁边挪了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