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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夙锦,我诅咒你,穷其一生也得不到萧念的爱,你和我一样,都是个感情里的可怜者......”
凯瑟琳大声的诅咒者,只是晏夙锦单手插兜,信步走了出去,已经听不见了。
......
地下车库,秦九洲刚准备发动汽车引擎,却看见晏夙锦左右看看,直到确定四下无人,才走入走道尽头的地下仓库。
“他这是......搞什么鬼?”秦九洲点了根烟,拧眉,利落的下车,跟上了晏夙锦的脚步。
直到确定仓库里发生什么,他才猛然惊觉过来。
一边摁灭了刚刚点燃的烟蒂,一边将车落锁。
十分钟后,秦九洲伙同另外一个男人,已经从萧念的病房出来,肩膀上,扛着一个女人。
不能怪他乘人之危,只是晏夙锦如今不在,才是他下手的好时机。
低调的黑色奔驰,在市区里快速行驶着,目的地,民政局。
开车的,是秦九洲的助理。
后座上,萧念被秦九洲抱着,搭在绒皮椅垫上的腿,还打着石膏。
狭窄的空间里,气氛,并不和谐。
甚至,是剑拔弩张。
“你要带我去哪里?”
萧念问出口。
秦九洲垂眸,凝着她,而后,又微微别开眼,“明知故问。”
“你以为,我现在还可以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跟你结婚吗?”
“不跟我结,难不成你还想跟晏夙锦结?”
秦九洲轻嗤出声,见萧念皱眉,又冷着脸补了一句,“我刚在地下仓库,看到他跟凯瑟琳在一起,萧念,晏夙锦不是什么好鸟,你跟他的关系断了就断了,以后,别再牵扯不清的。”
“我从来没想过跟他还会有可能,秦九洲,我和你的问题不在他身上,你应该清楚我说的是什么。”
萧念正了眸色,秦九洲僵了僵,重又将视线落到她脸上,静默了三秒,才开口,“萧念,每个人都应该有一次被原谅的机会,我犯的错,是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何况,这个错,你也有责任。”
“我有责任?”
萧念指着自己,睁大了眸瞪着他,“秦九洲,你跟别的女人上了床倒成了我的错了?”
真是好笑了!
然,秦九洲却是很认真的反问了她一句,“难道不是么?”
她睖睁,他兀自说了下去,“那天晚上,我放下所有的骄傲、尊严求着你留下,你不肯,铁定了心的要跟着晏夙锦走,那个时候,你可有考虑过半点我的感受?就算你跟着他走是为了离婚,可你对我有半句解释吗?没有!你只让我等你,萧念,我都等了你六年,还想让我在你跟着别的男人走的情况下怎么安心等你回头?”
“所以,你觉得等不到了,就跟别的女人发生关系了?”
萧念接了他的话,顿了顿,又补了句,“好,这件事,我确实有责任,但是,你跟别人发生关系是不争的事实,这样的你,我觉得很脏,没办法接受。”
“我脏?那你呢?不是也跟晏夙锦上过床?还生过孩子,我不嫌你你倒嫌我了?”
“……”
话落,车,偏移了位置。
助理听得忍不住为秦九洲捏了一把汗,而后者,意识到说了什么,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
眸底,闪过悔恨。
秦九洲握住她的小手,紧张的都出了汗,“对不起,我错了,刚刚那是气话,你千万别放在心上,你不脏,很干净!”
末尾一句,无非是越描越黑。
萧念苍白着脸紧咬着下唇,眸光,移开,投向窗外一掠而过的景色,“我和晏夙锦发生过关系,还生过孩子,原来,你一直是这么看我的,也是,当年,我是被晏夙锦抛弃,不要的,幸好得你秦先生的收留,才让我们母子有饭吃,有衣穿,如今,我不跟了你,确实是我不知好歹了。”
“萧念——”
“如果你觉得跟你结婚可以让我还了你这份恩,那么,结吧,不过,这份恩情,我要几年才能还清呢?霍公子给个准话吧,也好让我有个盼头。”
“……”
萧念的样子,认真的让他害怕。
秦九洲紧了紧心,让助理在路边停了车,支走他后,才扳过萧念的脸让她看着自己,“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抱歉,我实在想不出第二个意思来。”
“……”
萧念犟着,秦九洲悔得打了自己一个嘴巴子,“萧念,你别跟我这么阴阳怪气的,我心脏弱,受不住,这结婚证,我也不逼你跟我领了,但是,我跟那个女人的事,既然你我都有责任,那你就别跟我追究了,行不行?”
“好,不追究,那又能说明什么呢?”
他以为,她还有心容得下他么?
萧念挑眉,秦九洲凝着她,一字一音的道,“我不奢求你现在就原谅我,但是,可不可以……再给我一次机会?一次……照顾你的机会。”
“怎么照顾?”萧念反问,眉目,轻柔,却清冷无比。
“为了你,我可以不要家业,什么秦氏,什么继承人,我统统不要,只要你肯跟我在一起!”
没有一丝犹豫,他讲出了那番话。
这一刻,萧念是感动的。
但是,现实,往往不是他想的那样。
“秦九洲,家业你可以不要,但是家人呢?”萧念看着他,捕捉着他脸上一丝一点表情的细微变化。
萧念心中思忖着,而秦九洲,怔愣了半天,才抓着她的手放在了她的心口处,“以前,你的心里,在乎的,关心的,一直都是两个孩子,偶尔还有晏夙锦的影子,萧念,你这里,到底有没有我?你对我的感觉,是依赖,还是喜欢?”
之于秦九洲,她是依赖?
还是喜欢?
连萧念自己都分不清。
但,她很清楚的知道,秦九洲于她,意味着什么。
气息,微沉。
萧念敛眸,反握住他的手,置于自己的左胸口上,而后,仰头,轻抬起上身吻上了他的唇。
记忆中,她从来都不曾主动吻过他。
尤其是这般......
深吻。
秦九洲惊的连回应都忘了,掌心,清晰得感受着她心脏的跳动,直到她退出睁开眼睛看着他,他整个人都还是懵的。
“萧念,你的意思是——”
女人的心思,海底针。
秦九洲猜不透,只想,让她亲口告诉他,喜欢,还是不喜欢。
萧念缓了口气,眸光戚戚,唇角,浮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秦九洲,在我的心里,已经把你当成了亲人,就跟萧湛和萧筱一样。”
于她而言,秦九洲是亲人,占据了举足轻重的地位。
但是——
萧念苦笑,那双覆在他手背上的手,紧了紧,“这里,为你敞开过,只可惜,你又亲手把它关了,我走不出去,别人,也走不进来。”
“……”
秦九洲蹙眉,想说点什么,但和她的话比起来,他的解释,他的承诺,都太过苍白,无力。
是他,亲手将那份萌芽的爱情扼杀了。
秦九洲沉默着,萧念牵唇继续说了下去,“你说,晏夙锦不是什么好鸟,但是,你比他更可恨。”
“……”
“我的答案,你满意了吗?”
“……”
“现在,可以放我回去了吗?”
“……”
……
医院的回廊,长的,仿似没有尽头。
秦九洲抱着萧念,每一步,都走得极缓,极重,犹如,绑了千斤的石铅。
俊美的容颜上,眉宇间,凝着沉重的痛楚。
病房门口,晏夙锦等在那,脚边,落了一地的烟头,见着他过来,唇,微微勾起——
抬步,他,走向他。
“秦先生就是这么乘人之危的?”
晏夙锦挑眉,秦九洲神情恹恹的,懒得和他做无谓的口舌之争,垂眸,凝着怀中那张太过苍白的清秀容颜——
“她很累,睡着了,你送她回房间吧,我就不进去了,还有,别让孩子们吵着她。”
秦九洲将萧念交给晏夙锦之后,便驱车离开了医院。
至于去哪里,他也不知道。
绕了这个城市一圈,最后,漫无目的的,又冥冥中注定般,他来到了萧氏公馆。
那天,萧念从萧氏公馆二楼跳下来,伤了腿,他本来是要去给许梦扫墓,却鬼使神差的,驻足停了下来。
可能便是那一眼,认定了自己一生要寻求的女人就是她了吧。
之后,不管舆论的力量,也不管她曾经身后的男人是谁,有多强大,他通通都不去管了。
只要知道,自己这一生,陪伴在身边的女人,是她,便足以。
......
萧念大概真的是累极了,所以在车上睡着,之后被秦九洲抱下车,醒过来之后对这些事情都一无所知。
她只知道,自己这一生,和秦九洲之间,都是再无可能了。
缓缓的睁开眼,自己的左手,正被人紧紧抓着。
她一愣,待看清眼前的人是晏夙锦的时候,眸底的嫌意就更深了。
“怎么是你?”她开口问道。
“不然你觉得要是谁?”晏夙锦淡淡的挑眉,“我不过是下楼买了包烟,你就被秦九洲拐走了,萧念,照这样下去,我不是以后得天天守在你身边?”
本来是一句玩笑话,却让萧念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只听见她轻声嗤笑一声,“真的是下楼买包烟?晏先生,你撒谎的频率还是这么高,呵......”
晏夙锦边看着她,墨黑的眉头渐渐的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