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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着她在沙发上坐下,他拿着沾了酒精的棉签清洗着她的伤口,眼眸低垂,萧念看着他,心里的那道防线溃不成军,她抽噎了声,凝着泪开口,“郁可馨死了,就死在我面前……”
手,一顿。
晏夙锦抬头,漆黑的眸,直直望进她泪光涟涟的星眸里,“我知道,听莫景年说了。”
“是我把她害死的,如果不是我,她就不会死,我该怎么办……”
内疚,生生折磨着她。
萧念哭的泣不成声,晏夙锦微吸了口气,伸手,为她拭去眼角的泪,“不关你的事,别把错揽在自己身上,她是自作孽不可活。”
“可是……我永远忘不了她看我的眼神,她到死……都没有闭上眼睛。”
萧念回想着,脸色越来越惨白,晏夙锦包扎好她手上的伤,起身,而后蹲在她脚边像哄小孩子似的哄着她,“萧念,你记住,负她的人是秦九洲,杀她的人是阿钊,你只是一个卷入者,郁可馨死在你面前,只是想让你对她有负罪感,她想让你一辈子带着这个阴影过不安稳,所以,你不能顺了她的意,你不仅没有错,而且更应该过得好好的。”
“……真的吗?”
萧念拧眉,嗓音濡濡软软的,像糯玉米般,很好听,很可口。
她这般呆萌的模样,晏夙锦看着只觉得好笑,点了点头,认真道,“真的。”
听他这么一说,萧念心里顿时好受了很多,瘪了瘪嘴,才看着他小声道,“这么晚了,我想回去了。”
“好,我送你回去。”
他应的爽快,视线,在她身上逗留了一番,才又开口补了句,“不过,你确定穿着这身回去?要不要去换一套?”
腰间,那道被他一手撕裂的口子,若隐若现。
萧念僵了僵,“……我去换一套。”
卧室里。
她的衣物,都还在。
萧念换好衣服自浴室里出来,晏夙锦背对着她站在落地窗前抽烟,第一次,她看着他的背影,淌出了几许落寞。
唇角,向下弯了弯。
失态的情绪,已经收拾干净,萧念走过去,看着他,目光平静得道,“我换好了。”
掐了烟,晏夙锦捞起衣架上的西装随意得搭在臂弯,“走吧。”
一路无话,仿似,刚刚在别墅里,什么都没发生过。
她没哭过,他也……没有柔情过。
......
翌日。
萧念早早的便醒了,刚想要出门,便听见门铃声响了。
这么早,她想可能是晏夙锦。
昨天答应今天带她去看两个孩子的。
可是,把门打开,赫然站在门外的却是一个年轻美艳的女人。
萧念觉得有些眼熟,却一时之间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只是觉得眼熟得很。
大红色紧身包臀裙,烈焰红唇,踩着一双恨天高,比穿着平底拖鞋的萧念高了半个头。趾高气昂的看着萧念。
“你是?”她的话刚问出口,便被对方打断。
“你就是萧念,夙锦哥的前妻?”对方轻嗤一声。
萧念正想着此人怎么这么没礼貌,却听见这个女人口中说的夙锦哥,想必两人是认识的,脑海中却突然好想有什么东西猛地炸开。
怪不得之前为什么觉得这么眼熟,原来是在西雅图的时候,那天晏夙锦身边,挽着他的胳膊的女人,便是眼前这个金发碧眼的女人。
看起来,并不是善茬。
看着对方的态度,萧念也并不想对她有什么好姿态了。
“我就是,你有何贵干?”
直到“啪”一声清脆的响声,脸上有痛感袭来,萧念才如梦初醒。
“你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既然你和夙锦哥离婚了,为什么还要回来,听说你们两昨天还在一起?呵,真是不要脸!”
对方看着她的时候,眼神中带着不屑,却又不得不承认,眼前站在的女人,虽然只是穿着简单的居家服,未施粉黛,皮肤却好得很,五官精致,长得极为耐看的那种。
凯瑟琳想,如果不是事先知道这个女人已经三十岁了,自己站在她面前,还不一定有优越感。
“呵,”反应过来的萧念,目光中露着笃定,“你算老几,我要怎么样做,和谁在一起,轮得到你来管?这位小姐,如果没有其他事情的话,请慢走不送!”
“我奉劝你,最好离夙锦哥哥远一点,你这样人尽可夫的女人配不上他......”才二十出头的凯瑟琳,唇齿中却满是尖酸刻薄。
萧念掏出手机来叫保安。
却被对方一把打掉。
“报警?我看就算你把这一带的警察总管叫来,估计见到我了也要叫一声姑奶奶......”
习惯了呵斥人的凯瑟琳,哪里见得有人这样不待见她。
眼见着,耳光又要呼过来,萧念正要躲开,却见凯瑟琳的手生生的被擒在头顶。
“你......”
萧念抬起眸子,水雾弥漫的,却见到几日未见的秦九洲站在身后。
“你放开我!”
秦九洲放开了擒着凯瑟琳的手,却将她一个转身。
男人的巴掌瞬间招呼在凯瑟琳那张白皙的脸上。
这耳光的力道,萧念听得清楚,是下了重手。
可见,之于萧念,秦九洲是护的极紧。
红唇微抿,凯瑟琳看着秦九洲,眼角余光,瞥过他搂着萧念的那只手,“秦先生,好歹你也是海城上流社会的人物,今天竟然打一个女人,是否有失风度?”
凯瑟琳说得有些咬牙切齿。
之余萧念,她是早有耳闻,夙锦哥哥喜欢这个女人。
那时候她还小,觉得没什么,后来萧念离开了,她便放下了戒备,是真心实意想要和晏夙锦在一起了。
谁知道,这才回美国两天,这个女人竟然又神奇般的出现了。
所以得知消息的凯瑟琳一大早便来找萧念算账。
闻言,秦九洲轻笑,眸底却是赅然一片,“你是女人,难道我的萧念就不是女人了?我的女人都被打了,我还需要什么风度?”
“你的女人……呵......萧小姐,你还真是厉害,刚刚勾搭夙锦哥哥,现在又带了个男人回来,公然来到你家说你是他的女人?这人啊,一旦没脸没皮起来,真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晏夙锦出轨在前,抛弃在后,在之前的那段婚姻中,萧念没有一丝半点的错。后来,也是晏夙锦纠缠在前,勾搭在后,我的萧念从来没有表达半点和他有关系的样子。凯瑟琳小姐说的没脸没皮从何说起?麻烦你先将事情原委弄清楚再来说话!”
一席话,掷地有声。
也说进萧念的内心深处。
眸底,淌过感激,萧念主动牵住了秦九洲的手,紧紧的,十指相扣。
晏夙锦的出现,扰乱了她的心神,然,她怎么可以忘了,这四年里,是谁,掏心掏肺得陪在她身边,是谁,体贴入微得照顾她,照顾她的儿子。
那个人,是秦九洲。
陪在她身边的,一直是秦九洲。
微凉的手,被他掌心的温热包裹,萧念水眸黑亮,仰头,望着他,盛满了浓情蜜意。
秦九洲垂眸,和她十指相扣的手,紧了紧。
眸光缱绻,秦九洲凝着她,眼里,再也容不下别人。
……
灰色格调的咖啡厅里,弥漫着醇厚的尼古力香味。
秦九洲靠在沙发上,指节,轻叩着桌面,眸带灼热的凝着萧念,思忖了片刻,撩唇凉凉道,“过来。”
萧念警惕得摇头,“你说,我听着。”
秦九洲待她,确实是好得没话说,但是,一旦她犯了原则上的错误,他依然会毫不留情的惩罚她。
比如,这次平白挨了凯瑟琳的打。
是他所不能容忍的。
秦九洲眯了眯眼,“要我说第二遍?”
他挑眉反问,萧念心里咯噔了声,怂了下,忙打着哈哈起身走过去,方一靠近,便被他拉了过去,一屁股坐到了他腿上,姿势极其暧昧。
他箍着她的腰,她不敢随便动弹。
秦九洲拿起冰袋,动作小心的敷在她红肿的脸上,“我教你的东西都忘了?”
“怎么敢忘,都在脑子里,记得很清楚。”
“既然记着,那就说说看。”
“……”
萧念苦脸,蹙眉想了会,试探着开口,“如果别人害你,你要十倍百倍的还回去,以后,才没人敢欺负你,人善被人欺,你现在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只有变得强大,才能保护想保护的人。”
他的话,她一字不漏的背出。
秦九洲满意点头,箍着她腰的手惩罚性得捏了捏她腰间的软肉,“如果我不出现,你就这么白白吃了这耳光?”
“你这不是出现了么……”
萧念没什么底气,秦九洲没好气的哼了哼,“连这个女人都对付不了,你还怎么去跟晏夙锦谈?”
他一本正经的训斥她,萧念心里不太舒服,身子软软的窝进他怀里,那垂着的小脑袋,撒娇讨好似的在他肩头蹭了蹭,“我这不是让着她嘛,晏夙锦的事我会处理好,你别插手。”
“等你处理好黄花菜都凉了。”
“……你就不能信我一次?”
萧念暗恼,闷闷得拿开冰袋,秦九洲睨了她一眼,捏着她软软的下巴道,“好,我信你,那你告诉我,你跟他所谓的离婚,现在进行到什么阶段了?”
“快了,等他有了时间,我们就可以离婚!”
“喔,那他什么时候有时间?”
“这个……看他心情……”
“喔,还得看他心情,万一他不想离,你是不是也就不离了?”
“……”
秦九洲耐着性子将她的话一点一点套出来,
这个女人,对付晏夙锦,给她十个脑袋还嫌少了。
萧念被他问得没了声,嗫嚅了半天才咬牙蹦出一句话,“他说了会离的!”
“嗯,他说会离,然后你就信了。”
秦九洲阴阳怪气得呛了她一句,而后,掏出手机丢给她,“萧念,这条新闻你跟我解释解释,商讨离婚的两人,怎么就抱在一起逛超市买菜去了?唔,还回了别墅,离婚离到什么地方去了?”
萧念接了手机,正是昨晚那条新闻……
秀眉,揪成了泥鳅状,萧念觑了他一眼,斟酌着字句解释,“他说饿了想吃饭,然后我以为孩子们也在别墅,然后就买菜做饭了……谁知道他骗我,萧湛和萧筱根本就不在!”
似乎,越描越黑。
萧念紧张得绞着手指,秦九洲脸色黑沉的厉害,浑身笼罩着低气压,攫住她的下颌,迫使她将头抬起来看着他,“瞧瞧我这聪明的念儿,你说,回去后我该不该给你吃顿板子让你长长记性?”
萧念默默的噎了口唾沫,举手,竖起三根手指发誓,“昨晚真的只是买菜做饭,什么都没有发生,我发誓!”
水眸睁得大大的,一派光明磊落。
秦九洲微微眯眸,姑且信了她。
“只这一次,要是还有下一次——”
“绝对不会有下一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