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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氏要回答,绿香抢先一步:“老爷夫人,三夫人最近和大少奶奶走地很近,几乎是日日来看望。”
“哦?有这等事?”大夫人佯装不知:“启勋的亲娘都没有日日来,惠昭你每天过来是照顾穆芦还是和云岫聊家常呢?”
“妾身就是教云岫一些照顾孕妇的事,以便日后她有孕好照顾自己。”池氏照实回答。
绿香喊了一句大声的:“三夫人想要教大少奶奶生育之计,难道就要拿芦夫人所实验吗?”
“绿香,不要没大没小!”贾云岫呵斥了她一声。
绿香暂时闭嘴了,但话已出口,所有在场者就怀疑池氏和贾云岫合谋了,至于原因呢,那就看暗处者怎么分析了。
穆芦躺卧在床,无力道:“大少奶奶,妾身曾经对你不敬,但已向你道歉,你为何要加害我腹中胎儿啊?你也说过,你将来是这孩子的嫡母,你忍心要了他的命吗?”
“芦姐姐,我可以对天起誓……”贾云岫不做亏心事就不怕发毒誓。
但穆芦挺着一口微弱的气息:“算了,大少奶奶,我信你就是,可是,启勋,我害怕啊,你看看你这没出生的孩子吧,他命苦啊。”
“芦姐姐休息好,别多说了,我会查清事情的。”郭启勋先安抚好穆芦,这也是清理之中吧,他不希望穆芦和贾云岫任何一个有事,虽然,有很多虽然,他都不希望她们有个意外。
池氏耿直孤傲,贾云岫坚定不屈,虽嫌疑全指向他们,但是也没有直接的证据。于是郭启勋就向郭正南提议:“爹,大娘,我觉得三娘和云岫不会狠心害了芦姐姐的孩子,这是意外,我看以后芦姐姐的饮食补品就都由郎中监管,这样就不会有这样的意外了。”
“嗯,也对,就照启勋所说去办,但是今日穆芦所用的汤确实是由惠昭和云岫准备的,所以我还是要惩罚你们……”郭正南还没说完“以儆效尤”,外面就吵吵嚷嚷来了一帮人。
“吵什么?”郭启勋朝外面喊着。
这一群人中有两个押着一个丫鬟进来了,他们身上浓重的油烟味,是厨房的。两个男子押着一个丫头进来,一把推着她下跪:“向老爷夫人说你干的好事。”
“老爷夫人,我也是被逼无奈啊,你们放过我吧。”丫头哭着喊着,让本就人心不安的屋内更添烦躁。
“到底怎么回事?”郭启勋责问。
丫头哭着向他回答:“大少爷,奴婢叫碧盈,是厨房打下手的丫头,大少奶奶和三夫人让奴婢在羊肉汤里下了些红花,说是要足够让芦夫人滑胎。奴婢本不想这么做,可是大少奶奶和三夫人威胁诱导奴婢。”
“胡说,我何曾见过你,碧盈是吧?我只见过掌厨,厨房他人一概无映像,你为何要污蔑我?还有三夫人更是没有去过我们永历园厨房一步,又怎么会威胁你?”贾云岫感觉事情不妙了,有人在使诈。
押送碧盈的男子从她身上搜出一个袋子道:“老爷夫人,今日得知红花一事,整个永历园厨房都不安,我们几个看见碧盈鬼鬼祟祟在洗手,就过去看,发现她身上一股很浓的红花味道,于是就审问她,她才拿出这袋子金条来,说是被人收买强迫的。”
事情似乎很明显了,就待碧盈说出来了,郭正南问道:“碧盈你十年的月钱也没有这么多吧?解释清楚!”
“是大少奶奶和三夫人给的。”碧盈还是指定了她们两。
郭启勋不相信:“金条谁都可以给你,你为何说是大少奶奶和三夫人?”
碧盈从口袋里取出证据:“这是大少奶奶给奴婢的手链,这是三夫人给奴婢的吊坠,价值千金,比金条还贵,奴婢都收了。”
郭正南和郭启勋都瞪大了眼睛看,贾云岫和池氏也仔细看碧盈手里的首饰,立刻抢过来,贾云岫如寻到了宝贝:“这绾心链是我出嫁时的嫁妆,我一直戴着,都丢了几日了,今日终于找到了。”
“是的,那是你的,你曾给我看过,这手链挺特别。”郭启勋差点往后倒了,因为这证明了贾云岫确实用重金收买了丫鬟碧盈加害穆芦,这是他不想看到的:“云岫,你竟然?”
“不,不是,启勋,这手链是我丢失的,不是我给碧盈丫头的。”贾云岫现在百口莫辩。
池氏呢,从碧盈手中拿过那个绯红的吊坠,无话可说,只听郭正南问道:“惠昭,这是我送你的吊坠,多年你一直随身戴着,怎么会在这丫头身上?”
池氏无从解释:“我也不知,但我没有用老爷送的吊坠去收买这个丫头。”
这时绿香再度开口加重气氛:“老爷夫人请为芦夫人做主啊,大少奶奶和三夫人一起要加害芦夫人肚里的孩子,以后芦夫人的日子要怎么过啊?奴婢也没法保护芦夫人了。”
事态严重了,贾云岫和三夫人池氏都无法辩驳了,那他人看来就是承认了,可贾云岫坚决否认:“我说过可以性命发誓没有加害过芦姐姐,启勋,你相信我吗?说啊,只要你相信我。”贾云岫期盼着,在这郭府中唯一可以依靠的人。
郭启勋犹豫了,因为证据在眼前,他也很痛苦,感觉以前的恩爱都如云烟:“云岫,我对你保证过多次,你为什么会这样?”
贾云岫明白郭启勋的意思了,双手垂下:“你不信我对吗?”
这对小夫妻已经是翻脸了,再看郭正南和池氏这对恩爱的老夫妻吧。大夫人穆氏苦口婆心问池氏:“惠昭,我可以理解云岫加害穆芦是因为年幼嫉妒,但你都是三个孩子的母亲了,跟着搀和什么?为什么要害启勋的孩子?”
穆氏深叹一口气:“惠昭啊,我知道,启勋是长子,你的启诚只比启勋小一个月,你心里有不甘是正常,可是你加害启勋的孩子有何用?启勋不会只有这一个孩子?你这是急坏了心吗?惠昭啊,你可知老爷和我都不相信你会做这事。”
“不相信就好,因为妾身真的没有想过要加害穆芦。”池氏的辩驳简单,可以说就是表达一下而已。
贾云岫还对郭启勋抱着一丝希望,希望他想清楚,能够查清事实。奈何绿香再一次叫喊着:“大少奶奶你今日听信了三夫人的话来谋害芦夫人的孩子,来日三夫人就不会谋害你的孩子吗?”
“啪”,一个巴掌过来,是一句话不说的郭启勋,他不知为何要给绿香已巴掌,是为云岫辩驳吗?可证据确凿啊。
乱了,全乱了。
大夫人没有乱,站起来向苍天呼喊着:“这是怎么回事?为何要让郭家出这等事?”尔后向郭正南无奈地说着她的想法:“老爷,今日妾身没法助你解决内府事物了,惠昭是你至爱,云岫是你亲选的媳妇,妾身都不愿再去想这事了。请容妾身离开,若有怨,再罚妾身吧。”
郭正南也起身,闭眼睁眼,决定整顿这件事:“曹惠昭,贾云岫,你们合谋欲让穆芦滑胎,未遂,现将你们关押入郭府内牢半月,以后不可再犯。”
“老爷果真不信妾身?”池氏含泪一笑,无望地转身,也不再说任何话。
贾云岫向郭启勋做着最后的辩驳:“启勋,让我如囚笼无所谓,但是你相信我,如果我真要害芦姐姐,她早就没命了,不用等到今日被你们这么容易当众抓住!”
“云岫,”郭启勋只喊着名字,却始终无话说:以前我眼中的你都是假的吗?
郭启勋说不出来。
“启勋你不相信我是吗?说啊,只要你相信我,计算一辈子在牢房里我也不怕。”贾云岫已经噙着泪,声音中也是泪声盈满。
“云岫,半月之后出来,改过吧。”郭启勋不敢看贾云岫的双眼是什么眼神。
“你还是不信我。”贾云岫走了,去牢房了。
心中一片空虚的贾云岫不知外面如何了,虽说是被郭正南下令关押半个月,以过失罪论处,但明眼人都知郭正南是在帮她们开脱罪责。即使将来贾云岫出了牢房也会背着这个黑锅,所以她不想被扣上这顶帽子。就算现在靠不住郭启勋,她也要为自己雪脱罪名。
“这位大哥,麻烦你取纸笔给我,我有赏。”贾云岫还以为自己是大少奶奶的身份在命令人。
那守牢房的也是个机灵人,知道现在不能得罪贾云岫但更不能违背郭正南的意思,于是就装可怜:“大少奶奶,请您不要为难小的,小的不敢违背老爷的意思啊。”
“只是取些笔墨来……”贾云岫敲着牢房柱子,使劲敲。
“云岫,别敲了,过来陪我说说话,”三夫人池氏靠着牢房墙壁,一点神气都无。
贾云岫跑到她身边:“三娘你别难过,这事情是我连累了你,我会向爹说清楚,不关你的事。”
“云岫,有人陷害我们。”池氏苦涩地笑着:“你不要想着去澄清了,听我说说吧。”
“三娘就这么任他人陷害?不可灰心,我猜爹只是暂时把你关进来,现在正在调查此事。三娘振作些。”贾云岫安慰着,自己也不好过。
池氏说中她内心:“云岫你在等启勋来帮你查清这件事吗?”
贾云岫懵了:刚才郭启勋连看都不敢看自己一眼,已然是相信自己收买碧盈用红花加害穆芦,哪里还能等她来为自己雪冤呢?
池氏见她无话说,便辗转话题,回忆自己的半生:“云岫,你知道吗?老爷送我的这个吊坠似一对的,那是老爷他还不是今日这么富有,但仍然花重金买下了这对系着千丝万缕线头的红玉吊坠,因为那时我只是看了一眼,他就看出我喜欢,不惜一字千钧买下。”
贾云岫点头安慰道:“我知道,爹最钟爱的人就是三娘,与三娘的知心话最多,所以他不会任三娘受这样的屈辱的。”
“不,他这次信了别人的谗言,我也不想为自己争辩,无用,”池氏只喜爱地看着她的吊坠:“我给这吊坠取名叫‘千心坠’,意为‘心有千千结都系在了心上人之上’,老爷一个我一个,用不相忘。”
“三娘的千心坠现在是价值攀升了,所以要保管好才是,不要再丢了被人拿去做话柄。”贾云岫不知要如何安慰着气息下垂的池氏,她似乎异常绝望。
因为她一直在回忆:“云岫,我从来不向老爷开口要什么,因为他可以看出我想要什么,而我自诩清高不落俗,和其他妻妾往来也少,不过我曾想开口向老爷请求一件事。”
“什么事呢?”贾云岫与她聊着,希望借此挥去她心中的不快。
池氏看着贾云岫迷糊的眼神,与她疼爱的笑:“那时启勋不愿娶你时,我想向老爷请求为我的启诚要了这门亲事。可是启诚回信给我说‘大哥不要的东西就给我?我不要’。傻瓜,这两小子都傻。”
贾云岫心里清晰了许多:难怪池氏一直对我那么好,原来她想过让我做二少爷郭启诚的妻子,也就是她的媳妇,但郭启诚拒绝了。
再听池氏无奈摇头:“是启诚没福气,傻,也是我这个做亲娘的太傲了,不肯向老爷开口要你做启诚的妻子,”池氏抚着她的头:“老爷其实看出我心意了,但还是将你和启勋配成了一对儿,我只有叹息的份。”
贾云岫对这事一无所知,自是纳闷了一会,尔后回答:“云岫何德何能得三娘这般错爱啊?”
“云岫,三娘老了,以后没能照顾我那三个孩子了,”池氏闭上双眼。
贾云岫不解其意:“三娘,你怎么这么说呢?你还未到四十啊。”贾云岫不知为何池氏要在这说些无关紧要的事,但现在只有依着她的心情,但愿她不要出什么事。
池氏念着:“我的启诚性情乖戾脾气暴躁,好妒,尤其是对启勋,从小嫉恨,对长辈也不甚敬重,这性子怎能让我放心呢?浅幽,懦弱胆小怕事。只有启桐聪灵懂事过于同龄人,将来可成大器,只可惜启桐还太小,无能保护他的哥哥姐姐。”
贾云岫点着头应着:郭启诚,二少爷;郭浅幽,四小姐;启桐启桐,五少爷,是三夫人的三个孩子,性格这么迥异吗?竟无一个与三夫人相似?
三夫人池氏握住贾云岫的手:“云岫,看在三娘曾将你当媳妇疼爱的份上,将来你作为大少奶奶,郭家的主母,帮我照看好这三个孩子好吗?我在世上唯一的寄托就是他们了,尤其是启桐,我盼着他有出息,但只怕我等不到那一天了。”
“我会照顾三位弟弟妹妹,但三娘也别总是说灰心话,你一定可以光明正大地走出牢房,抓住真正的凶手。”贾云岫心虚地安抚着,她自己都在牢中,也不知加害穆芦并嫁祸给她和池氏的人是谁。
“嗯,是可以出牢房的,云岫,你看送饭的人来了,多吃些吧,养好身子。”池氏眼神转向牢房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