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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郭启勋对这个傻乎乎的新娘并不在意,一句话了之:“累了,就早点歇息吧。”
“啊?”贾云岫不解,今日可是洞房之日,为什么郭启勋他这么说啊?贾云岫连忙改口道:“刚才累,但是现在一点都不累。”
再看看郭启勋,似乎没有一点要靠近自己的意思,贾云岫就奇怪了:虽说自己已经知道要怎么伺候夫君了,可是不能让我主动去给他去衣啊。
郭启勋起身走了过来,贾云岫心里紧张地打鼓儿了:他,他过来了。
郭启勋走地有点颤,微醺的颤,将贾云岫的那个金凤冠双手捧下放桌上,然后回来帮她把那双“增高翘头履”给脱下,当看到这特制的翘头履时,他勾唇浅笑,站起身,背对贾云岫,拖着沉沉的音调:“现在你就安静地休息吧。”
贾云岫真不知郭启勋什么意思,老是叫她休息,而他呢在这新房内来回踱步,似有心事拧在眉心间。
难道新婚之夜就这样睡一觉啊?现在哪里睡得着啊?
贾云岫才不呢,既然你是夫君了,那我要伺候你啊,你要乖乖地被我伺候着才对。
“我刚才吃了好多果子,现在肚子胀得很,要走走。而且现在是夏日,天暗得晚,我难入睡,就这样散个步……”贾云岫的理由一串串的,就在房间里来回走起来,因礼服太长了,那增高翘头履又被郭启勋给脱了,所以贾云岫必须双手提起那长地拖地的礼服,来回走着啊念着啊,像个小娃娃在闹。
郭启勋刚刚是蹙眉紧着脸的,才一会就觉得好笑到床舷了,还拍手叫好,看到贾云岫那爆着棉布粉色袜子的脚丫子还不及他的巴掌心,笑嘭吃而出:“好看好看,邻家有女初长成,娟娟秀秀十三余。”
贾云岫看上去瘦弱娇小幼稚,不过她在娘家是书香门第,一听就懂郭启勋那几句话的意思,是逗她年幼吧,贾云岫要为此正名:“相公,妾身今年虚岁刚好十七,哪里十三啊……”
“那实岁也才十六了,我三妹四妹都是十三岁,跟你差不多可爱。”郭启勋眼神往头顶一番,觉得自己以后是不是要带着个女孩子出门见客人。
贾云岫那个急啊,提着长裙子跺脚差点摔倒:“我长得迟,可是娘说我以后会长高的,将来会长得如相公这般高。”
郭启勋揉了揉眼睛仔细看这个娃娃娘子,很好玩啊,她说着成人的话,这是娶了个小娇娃吗?还真难与她圆房,也不知她懂不懂啊。
郭启勋不想猥亵幼女,就伸懒腰:“贾云岫,你以后不要自称娘子妾身,对我呢,喊我启勋哥哥,知道吗?”
“相公喊妾身什么,妾身都无所谓,但是相公就是相公,怎么可以称作是哥哥呢?”贾云岫不喜这个建议。
郭启勋也懒得和她争了,就随口应道:“那好吧,你就直呼我名字好了。总之别喊相公。”
“要是有很多人在场……”贾云岫就是烦他:都成婚了就是要喊相公才对。
郭启勋没心思听她嘟囔,就往卧铺上一躺:“今日我可是累了,就先休息了,云岫你要是不累就在屋子里玩会吧。那些彩球铜铃什么的都好玩着呢。”
什么啊?他这是把我当小孩子吗?
贾云岫现在才知她的相公并不如她一样对这婚姻充满期待,连洞房也无心思。
把她当小孩子啊,那就来陪她玩吧。贾云岫坐在床边去:“相公,嗯,启勋,我一个人玩不好玩,你起来和我斗人偶好吗?还这么早,你也睡不着啊,若是睡着了,明天定会早醒,早醒了岂不是很无趣……”还真是嘴没个停啊。
假睡的郭启勋告败,起身靠着床一侧,又不想对这“孩子”凶,就陪她玩,眼眸中一丝邪痞:“云岫,你跳个舞给我看吧。”我要让你一直跳跳到累得不行为止,乖乖睡觉,不要来烦我。
贾云岫一听郭启勋有这要求,就笑开脸了:“好。”
似乎有点煞风景的事来了,外边一老女仆声:“大公子,二老爷特意送来一贺礼给您,祝你和大少奶奶洞房吉祥。”
原本全身瘫软散漫的的郭启勋瞬间精神抖擞地竖立起来立正做好,并一把手将准备跳舞的贾云岫给抱过来坐在自己身边,令:“别乱动了。”
“嗯。”贾云岫现在要为相公保持典雅的形象了。
郭启勋声音也端庄:“原来是二叔的好意,那定要收下,送进来吧。”
“是。”
两位老女仆进来后,只见一个恭敬地捧着一紫色圆形木盒,另一个堆花满面笑着解释:“大少爷,这是稀有的礼物,老奴看到后都觉得自己白活了,如今大开眼界了。”
老女仆说着,从紫木盒中恭恭敬敬端端正正地捧出一叠好的白布,慢慢地一层层打开,全部打开来了,是一块圆白布,很大,直径约摸有一丈。
“今天成婚的大喜之日,怎会送这不吉利的白布来?”郭启勋并不是很怒,只是象征性地问了一句。
贾云岫心里也是这么个问题。
老妪还是那么开心地展开脸上所有沟壑为他们祝福着:“还请大少爷大少奶奶起身,老奴才好告知这是何物。”
郭启勋和贾云岫起身了,只见老妪将那圆形白布铺在了他们的卧铺上,然后转身向他们解释道:“这叫元红巾,就今晚用,此元红巾是取天山脚下羊毛用滴湖鱼骨针织成,价值不菲。羊毛鱼骨乃太阳普照年年有余之意,元红巾乃情缘连绵红红火火之意,望大少爷大少奶奶往后的生活就如这元红巾寓意一般美好。”
末了,两老妪该出去了,“善意”地留下一段话:“老奴两人就在门外守着,也沾沾大少爷和大少奶奶的喜气。”
门被关上了。
郭启勋又恢复了他懒散状:什么守着啊,明明就是看着,难道今日我就真的躲不过了吗?
元红巾是什么用,并不稀奇,只是这元红巾,未免太大了吧?普通的元红巾就是手帕大而已,而这块,足有整张卧铺那么宽。就算郭启勋想割点血来糊弄一下也不行了。这肯定不是郭启勋二叔送的。
爹,你怎么想得出这么毒的主意来?是哪个娘教你的啊?
郭启勋无奈啊,思考着对策,有红墨水没?贾云岫有胭脂没?这些能蒙混过关吗?
贾云岫已是气愤异常了,怒气冲冲地对着郭启勋,指着那元红巾:“敢问郭家大少爷,这是什么意思?”小脸蛋已经气地红突突的,头昂起不示弱,已不是刚才那个傻乎乎的丫头了。
郭启勋对贾云岫这突如其来的生气是莫名其妙:“云岫,你是不是因为我没有陪你玩才生气的?”
“别扯开话题!”贾云岫气地想流泪了,在这个地方顿感孤零零:“这元红巾是要干什么?要验证我的处子之身吗?你郭家既然不相信我,为何要娶我进门?”
又不是我的意思。郭启勋没法说出口,就极力解释道:“云岫,这元红巾不是我的意思,但是现在你看我不正在想办法解决这事吗?你别急。”
“你不用急了,也不用这么不情愿地和我成亲了。”贾云岫噙着受辱的泪滴往书桌那边去了,抽出一张纸,放好压纸石块,开始写了。
郭启勋看她欲哭又写字,就好奇过来:“云岫,你写什么呢?”
“和离书。我贾云岫要与你郭启勋和离!”贾云岫字字不带打盹的。
郭启勋倒是为这事而开心:要是贾云岫自己不愿嫁给我,那就怪不得我了。
做个样子吧,郭启勋表示不解地问:“云岫,是我哪里做地不好吗?你写和离书可要三思啊。”
贾云岫暂时放下毛笔,对郭启勋仰着头吼道:“士农工商!一点没错!难怪我爹这么不愿我嫁给你郭家,海盗,奸商,你们就是世间最低等的人,因为你们不讲信用也不相信人!我贾云岫何曾受过这样的羞辱,今日走出郭家,我会让我爹向朝廷汇报此事,说你郭家的品德如何不耻!我也会自了,让史书记载你郭家奸商害死了朝廷重臣之女!让所有女子都不要再嫁入你家!”
“你——”郭启勋一边听是一边胸膛喘着粗气,眼眸似虎豹盯着:“贾云岫,你要说我如何品行不好也就罢了,你竟敢说我郭家!你可知道!”
郭启勋指着北方朝她怒吼:“你爹送你去京城竞选太子妃,我爹送了朝廷万两白银将你赎回,尔后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六礼无一不缺,用了半年时间,以王侯之礼,所送礼金够我家买十条战船!我更是徒步牵马去你家,受尽你家人的白眼,却无计较,并驾马迎你入我郭府,而且是以皇后仪仗!你还说我郭家是奸商,我问你,对你,哪里对不住了?你说!”郭启勋是弯下腰来吼她的,没法,一个弯腰低头,一个昂首挺胸对着吵,都是因为身高差太大。
“就那个什么元红巾,它让我无地自容!除非你撕破那元红巾,那就证明你郭家不是人人嫌恶的奸商海盗,你去撕啊,不撕烂的话我就是要写和离让你郭家名声恶臭!”贾云岫转身背对他,免得被他弯腰而喷出的口中热气和后水给溅着,背后给他一句:“不要以为你家花了那么多前就在理了,只会用钱解决事情,这就是奸商的特点吗?我今日看清了,不过郭启勋,只要你撕烂那元红巾,我就不会让我爹上告朝廷。但我们的婚事是成不了了,现在你就在和离书上签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