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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动手了,我完全无法抑制住内心的怒火,这还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对长辈动手。
等我冷静下来时,人已经在派出所了,身前是我干爹老徐。
老徐给我倒了杯水,问我:你小子是怎么回事?
我说老爹,我现在不想解释,你让我安静一会儿。老徐叹了口气,也没骂我:打架滋事,你小子这次得好好在拘留所待上几天了。
我被行政拘留了,晚上的时候,驴子找了过来。
“强哥,老徐让我过来劝导劝导你。”
我说行了驴子,哥已经冷静了,就别给我上政治课了,说吧,我得在这待几天?
“十五天。”
我愣了一下,我是被老徐养大的,对于治安管理处罚法还是比较了解的,我虽然在气头上踹了老专家几脚,但都是冲着大腿去的,伤不了人,这种情况,一般都是三五天就放出去了,那种打架把人伤着了,一般是十天左右,十五天是行政拘留的上限了。
“强哥,我偷偷打听了一下,这是上面一个大人物的意思,我和老徐想帮你都帮不上忙。”
我明白了,老专家人脉广,我打了他,自然会有人给他出头,十五天内,我是甭想出去了。
“强哥,兄弟只能帮你托关系,安排单独的一间拘留室,你要是觉得拘留所的饭难吃,兄弟给你送点好吃的来。”
我当然不可能让驴子为难,拒绝了,免得他被人抓住把柄,大好的前程就这样没了。不就是受点苦吗,小时候受的苦多了,这不算什么。
十五天后,我出来了,我提前给老徐和驴子打了电话,别让他们来接我,影响不好。
来接我的有莉莉、小黑和刘三魁,我刚出了拘留所大门,莉莉就跑过来,扑到我怀里。
我笑着跟莉莉说,千万别哭,我最怕你哭鼻子了。这句话把莉莉逗笑了,不过她的眼睛还是红了。她从我怀里出来,捏了捏我的胳膊,心疼的说:瘦了。
当然会瘦,拘留所的饭菜,还没以前学校里的食堂好吃,和莉莉做的饭菜一比,更是天壤之别。
我跟莉莉说,你该待在家里,好好给我坐上一大桌菜,一想到你做的梅菜扣肉,我就直流口水。莉莉噗嗤一笑:看你这馋样,回去就给你做。
回到家里,莉莉就去厨房忙活了,她怕我饿着,先切了一大盘酱牛肉,让我们爷三个先喝着点。
我没太有胃口,夹了三块牛肉,就了二两白酒,这是刘三魁买的二锅头,劲儿大,呛得我眼睛鼻子都火辣辣的。
我跟刘三魁说:刘哥,你说的很对,做少郎中,如果没有名气,谁都不会相信我。
听到我这句话,刘三魁和小黑对视了一眼,我看到他们的眼神,似乎有些不对劲。
“刘哥,小黑,你们有话要跟我说?”
小黑对刘三魁说:刘哥,要不还是你说吧。
我心里莫名一沉,小黑话中有话,似乎不是什么好的事情。
“行,我说,小强,你得有心理准备。”
我把酒杯放下了,等着刘三魁开口,谁知他张了两下嘴巴,一个字都没蹦出来。
“刘哥,到底啥事,你倒是说啊?”
这时候,莉莉端着菜过来了,她似乎是听到我们刚刚的谈话了,把菜放下后,开了口:还是我来说吧。
她坐到我旁边,握住了我的手,这还是莉莉第一次这么主动的牵我的手。
“小强,三天前,佟姐把我喊办公室,说了点事情。”
我心沉的更厉害了,感觉嗓子里好像有什么粘着,十分的难受,当莉莉说出佟姐两个字的时候,我心里就已经做好了准备,可我仍旧希望,她说的和我想的,不是一件事情。
可莉莉的第二句话,彻底打碎了我的希望:果果去世了。
难以抑制的冲动占据了我的脑子,愤怒的情绪,占据了我的大脑,我伸手一掌拍在了桌子上。
“啪!”
我的手掌刚好落在刚刚放的酒杯上,瓷制的酒杯碎了,碎片扎入我的手心,痛入骨髓,而我的心,更疼。
“小强,你别这样!”莉莉拿起我的手,心疼的掉眼泪,小黑赶紧去药房拿了酒精纱布和云南白药,给我缠上。
我使劲灌了自己三杯酒,问莉莉果果是怎么死的。
“死在手术台上,老专家问诊后怕胚胎再长大些会损害果果的脾脏,决定及早手术,原本非常顺利,可不知怎么的,胚胎切下来后,果果的脾脏忽然大出血,止都止不住……”
我抬起手,贴在莉莉的嘴唇上,不让她继续说下去了,我低头找酒喝,忽然有透明的液体坠入酒杯子中。
我以为是下雨了,可在室内,怎么会有雨滴,我感觉眼睛有些模糊,下意识的伸手抹了下,湿了一片。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是愧疚,还是悔恨?我捂着眼睛起身,说有些醉了,不吃了,去睡会儿。
我没去果果的坟前去祭拜,没脸,虽然是他的爷爷,最终决定了不让我医治,可我心里认为,我也有责任。
如果我的名气,比那老专家还大;如果我说的话,每一句都被信服;如果我是远近闻名的少郎中,而不是江湖郎中,果果或许就不会死了。
没错,都怪我太弱了。
我去找了朱珂的妈妈,我曾经答应她让朱珂再和她见一面,我食言了,我想要当面向她道歉。
可我没找到她,阿姨的家门紧锁,问了邻居才知道,阿姨搬家了,没人知道去了哪里,据说她临走前,抱着女儿和丈夫的遗照,哭的撕心裂肺。
我在阿姨门前站了很久,我又辜负了一个人。
天空阴沉的厉害,不知不觉间,楼外面下起了雨,我正准备离开,忽然听到了动物的叫声。
我循着声音看去,一只狐狸,在楼梯的转角处,正看着我。
是狐妖,是那只吃了血粥,和我互立誓言,救了我性命的狐妖。
狐妖在吃下血粥前,说出了它帮我的条件,治好它的孩子,我答应了,而且必须得做到。狐妖见我发现了它,扭头走向楼下,我赶紧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