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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晃了晃脑袋,周围的黑暗稍稍退却了点,至少我能看清吕晓燕的脸了。
吕晓燕的神情有些惊慌,看来仪式并不仅仅是影响了我自己。
“哇哇……哇……”
就在咒语快要念完的时候,孩子忽然哭闹起来,哭的仍旧是有气无力,但相比之前,却是凶了些。
一百来说,越小的孩子,感知能力越强,这也是为什么很多小孩都自称见过鬼,说不准孩子已经预感了什么。
吕晓燕伸手想要抱起孩子哄一哄,我赶忙对她摇头,在仪式结束前,他们的身体,不能有任何肌肤接触。
我左手手心还在滴血,不知是不是因为我划的太深了,伤口还没愈合。
当我凭借惊人的记忆,把咒语一个音节都不落下的背出后,屋子里彻底陷入一片黑暗。
除了吕晓燕和孩子,我看不到地面,看不到病床,看不到屋里本该有的一起。
更诡异的是,我手心滴出的血,散发出微微的红色荧光,滴落在羊皮织布上时,甚至还能听到丝丝的声音。
“医……医生,这是怎么了?”
虽然我提前给吕晓燕打了预防针,但毕竟是个女孩子,遇到这般诡异的事情,难免有些害怕。
我是第一次举行这种通灵仪式,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只能硬着头皮继续。
按照书中记载,当咒语结束后,母亲和孩子的魂魄,会暂时离开身体。
果然,吕晓燕的身体,毫无征兆的向后倒去,可她半透明的魂魄,却是仍旧坐着,保持着刚刚的姿势。
吕晓燕看着自己半透明的手,张大嘴巴,脸上的表情写满了惊讶,还有一丝惊恐。
吕晓燕魂魄成功与身体分离,下面就是孩子的魂魄出窍了。
一团血雾,从羊毛织布上,挥发出来,这些血雾停留在半空中,逐渐凝聚成孩子的模样,这是孩子的魂魄。
孩子的魂魄是血红色的,这符合书中的记载,书中说,等母子魂魄碰触之后,母亲的魂魄,也会被染成红色。
孩子似乎很惊奇,他睁开眼睛,在空中漂浮着,挥动着小手,似乎想要让妈妈抱抱。
吕晓燕看了我一眼,我笑着鼓励她去抱抱孩子。她张开了怀抱,向着孩子抱去,可忽然间,我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孩子的腹部,有一团黑气。
我瞬间打了个冷颤,黑气所在的位置,不就是长着鬼头印的地方吗?
我本以为诅咒只伴随在孩子的身体上,就没太注意,谁知竟然已经深植魂魄!
我赶紧大声提醒吕晓燕:小心!别抱孩子!
我的提醒晚了一步,或者说因为我的提醒,惊到了那团黑气,只见孩子的腹部忽然凸起一个鬼头,张口咬在了吕晓燕的胸口上。
如果是孩子吸奶,或许挺温馨的,可现在是鬼头要吞噬魂魄,就实在是有些毛骨悚然了。
吕晓燕发出一声惨叫,脸上写满了痛苦,她双手抱住鬼头,想把鬼头从自己的胸口上拔下来,可怎么使劲都不行。
吕晓燕不光是魂魄受苦,她倒下的身体,也剧烈的抽搐起来,嘴角甚至都有一丝白沫溢出。
鬼头印的厉害我见识过,吕晓燕肯定不是它的对手,我得赶紧帮她才行。
因为身处仪式中,我找不到我的药箱,药符一类的防身家伙,可都在里面。
我有些慌神,我又没魂魄出窍,就是想给鬼头来上一拳,也打不到啊。
就在这时候,我看到了我的手术刀,手术刀上沾了我的血,而我的血又是仪式的一部分,并没有被黑暗吞噬。
我的手术刀和一般外科医生的手术刀不同,打造的时候掺入了一点银,而且平时也会用药符擦拭。
银和药符都能破邪伤鬼,受过它们加强的手术刀,自然也有这般功效。
我抄起手术刀,一刀捅向鬼头。
手术刀整个没入鬼头,甚至我的手,也碰触到了它,刺骨的冰凉让我的手臂都麻木了。
鬼头吃痛,张开嘴松开了吕晓燕的胸,发出一声惨叫,缩回孩子的肚子里。
“快抱住孩子!”
听到我的提醒,吕晓燕赶紧抱住了孩子,两人一接触,吕晓燕的魂魄,也被染成了红色。
同魂同命,成功了。
“呼!”
一阵大风吹过,我的眼前一下恢复了明亮。
吕晓燕从病床上坐了起来,一手捂着胸口,仍旧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
她问我:医生,刚刚那东西,是什么?
我告诉她,那是一种诅咒,如果我和马大彪在未来七到十天内找不到破解诅咒的方法,孩子就会死去,而她也会一同离开。
我把孩子身上的织布收起来,吕晓燕抱起孩子,搂在怀里轻轻拍打,她没法起身,坐在病床上给我深深鞠了一躬。
“医生,我和孩子的性命,就交给你了。”
吕晓燕这话说的十分真诚,和最初那个让孩子去死的她,宛若两人,或许见到自己的孩子后,软化了她心中的仇恨。
我感觉肩膀上担子很重,是我将吕晓燕的命和孩子绑在了一起,若是真的找不到解开鬼头印诅咒的方法,我会愧疚一辈子。
我让吕晓燕好好休息,一定要每天服用我开的那个方子,这些天内,她会感觉到很疲累,这是精力被孩子分走的正常表现。
这句话,我也叮嘱了门外的马仕途,马仕途连忙说记住了,承诺自己一定会好好照顾妻子。
等马仕途进了病房,马大彪问我:小强,孩子能坚持几天?
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吕晓燕拿命去付出,可马大彪的心里,仍旧只有自己的孙子。
我本想说十天的,可一想到仪式中从鬼头印中钻出的那个鬼头,我心中一点底气都没有,便说了一个特别保守的数字,七天!七天之内,必须找齐所有工人的遗物!
马大彪说他一定尽力,我说这里没我能帮上忙的了,先回去了,等遗物齐全了,再联系我。
马大彪说好,然后打电话找了个小弟送我回家。
按照马大彪跟我说的车牌号,我找到了他安排送我回家的车,一开车门,我真想把车门重新关上。
驾驶室里坐着的司机,正是来时把车当飞机开的那位。
“哥,要不我打车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