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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尘叹了一口气,她穿好鞋子,倾身抱住白泽。在他耳边道:“小白我去找过白郁,让他将千年之前的事与我大概说了一下。若我真的是你们口中的微尘上仙,恐怕我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她闭着眼睛难过道:“小白,以后不要在我面前提起千年以前的事情好了吗?现在连草木都有情,更何况我。若真相真如你们口中那么不堪,你让我这漫长余生怎么渡过?”
我已经堕入万劫不复,与你与陆压与青离与所有身份高贵的你们已是殊途,在我还未记起一切之前,请你不要再提起。不要这么快不要这么残忍的揭开丑陋的过往,让我在暴风雨前享受这最后一段懵懂无知的时光吧!
“你陪我最后一程吧!”微尘擦干白泽的眼泪笑眯眯道:“陪我找到周悟然后将他送到桃花谷,然后你便回去做你的神。”
“我要陪着你。”白泽固执道。
“这条路太险,我一个人走。”
青离说得没错。
其实不管是女娲后人微尘上仙还是现在的微尘若有处在困境,她们想到的第一个永远不是自己。成魔之路太险,她们只会独行。
落霞如血,在发黄的天际散发出最后一丝暖意。微尘听不到自己的心跳声,那里死寂宛若坟墓。她觉得自己心已经成了一片荒芜,只需一把大火便可燎原毁灭。
她才十八九岁,为何荒唐得像过了数百年。水中倒影所见竟恍忽出生一种此去已经年,容颜凋零已垂垂老矣!
若没有心,为何还这般执着的喜爱着她的师父。微尘迷茫极了,她曾说过只要有青离在那所有的一切她都不怕,但是若这一切皆因他而起,那又该如何面对?信仰若灭了,她已死的心,无法再死大约只能毁灭了。
我可能会不理你,可能会杀掉我自己,却无法终止不爱你。
微尘站起身笑容寂寂。“白泽我们走吧!去寻周悟。”
寻到周悟你便离去,这是我目前唯一能想到要做的事了。
白泽重新化身为人,英俊的少年眼眶泛红,乌压压的青丝衬得他眉目清浅温柔。如此美好的模样不过人间一不谙世事的少年罢了。
微尘与白泽想了了一下周悟最可能去的地方。除了肤施县他还能去哪里?人都是有潜意识的,一般他们只会去自己熟悉的觉得安全的地方。想罢两人对视一眼,想到了初次遇见周悟的小镇。
到那个小镇时,他们才发现这里竟是南海海边的一个小镇。想了一下便明白,这时曾经是白郁生活过的地方,当初他将周悟变成一条鱼放在这里也没有什么不可能的。只是难道他就不怕被人发现吗?当然这个问题现在也不重要了。
既然到了南海,白泽便想到青离与他说过的南海九公主白芷,这里是南海地界若让她帮忙想必定会事半功倍。想到便做,白泽找了个客栈让微尘在里面等自己,而他则纵身潜入深海。
白芷终日茶饭不思郁郁寡欢在龙宫一坐便是一天,这可急坏了龙王,他绞尽脑计想了许多逗她开心的法子都没用。这也就眼睁睁地看着她瘦了一大圈,心疼得亦是终日唉声叹气。
所以当虾兵蟹将进来通报说白泽神兽求见时,他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这个时候的白泽不应该被关在天庭里思过吗?怎地这么快就放出来了?
“不见。”南海龙王衡量了一下利弊还是拒绝。“就说本王去了东海。”
过了一会儿又有虾兵蟹将来报这一次求见的不是龙王,而是龙公主白芷。
龙王瞪大眼睛怒道:“不见不见,就说公主也随本王一并去了东海。”
“龙王都是这般对待其他神仙的吗?”他话间刚落便响起了白泽的声音,他站在龙宫入口离龙王也就几丈之远。“还是独独对白泽这般?”他身后跟着一群无奈的虾兵蟹将他们紧张的看着龙王。
“禀龙王,我……我们拦不住。”这句话无疑侧面给了白泽一个回答,龙王只是独独对白泽如此。
龙王脸上愤怒还未消散,猛然见到出现在门口的白泽一阵尬尴之后便恢复正常。他笑道:“白泽误会了,本王并没有不见你的意思。只是前段时间听闻白泽神兽在天庭……”后面的话他没有说,不过众人都心照不宣。他接着道:“方才听到他们通报,本王还以为是有人假报白泽神兽名号呢!”
这一番话说得真真假假,对白泽的敷衍轻视显而易见。白泽也懒得计较,早就见识过了这些个神仙最阴暗的一面,对于龙王这样捧高踩低明嘲暗讽他真的连计较都懒得计较。
“我找九公主,麻烦龙王请人通报一声。”
“这样不妥吧?”龙王阴阳怪气道:“本王的公主黄花大闺女一个,若这般谁想见就见,传出去像个什么样子?”
“龙王果然守礼守法。”白泽不恼,笑呵呵道:“为了礼法天规可以将自己的龙子逼得拔筋剥鳞,这等为了大义灭亲白泽也确是佩服。”
龙王脸色一沉,白郁之事一直是他心中的痛。他冷冷道:“白泽南海不欢迎你,麻烦你出去。”
“那白泽告辞了。”白郁也不强求,只是走出去时又转身对龙王道:“现在白郁一家三口都已经死了,龙王可以去天庭领赏了。”说罢勾起唇角嘲讽笑道。
白泽出海时,龙王气得不清。平静的海面隐藏着巨大的波涛暗涌,其中隐隐有龙啸之声回荡在海底。
“父王这是怎么呢?”白芷收回呆滞的目光问身旁一蚌精。
“回九公主,方才有虾兵蟹将说白泽神兽来求见公主,被龙王拒绝了。然后他说了几句关于八王子的话,这才将龙王气成这样。”
听闻白泽的名字,白芷立刻从凳子上跳起来,抓着蚌精的手着急道:“那他现在在哪里?”
这个他明显指的白泽,蚌精如实答道:“已经离开了。”
白芷一跺脚,直奔大殿。龙王气得不清,吹胡子瞪眼看谁都不顺眼。大殿里一干虾兵蟹将什么的都低垂头脑袋出气都不敢大声。殿里突然想起急促的脚步声,龙王看都没看便操起桌上一个酒杯朝声音来源处砸去。白芷一个闪身躲过,眸子里已经含了一眶明珠般的眼泪,委屈地看着龙王。
“你怎么出来啦?”方才着实气得不轻,龙王连带着对白芷也牵怒起来。
“白泽呢?”
“你找他做什么?”龙王怒道:“随便个什么畜生便可随意见我龙族公主,这传出去岂不让人笑掉大牙?”
“父王,你怎么可以这么说白泽?”白芷气道:“他帮过我们南海,你忘了吗?”
不提还好一提龙王更气。“他帮什么啦?和二郎神在南海大动干戈?还是对你有肖想?”
白芷气红了眼睛,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是我对他有肖想,还有若不是他与青离帝君帮忙恐怕哥哥早就死在天庭的天谴之下。”她一急之下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以及将白郁的下落也一并透露了几分。
龙王一听白郁没死,心神一动。却还是梗着脖子道:“死没死与本王也没关系,本王已经与他断了父子关系,不是他说的有生之年都不会踏入南海半步吗?”
白芷气得不轻,一抹眼泪转身跑出大殿。
“龙王需不需要将九公主拦住?”
龙王摆摆手疲惫的靠着龙椅之上,撑额闭目无奈道:“这次就随她吧!”听闻白郁没死龙王心里其实还是十分欢喜的,他素来便疼这最小的两个龙子。白郁私自恋上凡人他又怒又怕,怒的是白郁不争气,怕的是他承受不了天庭的追杀。现在猛然听到白芷说白泽与青离帝君救了他,再想到那次白泽送白芷回来的场景。
稍稍一想便也就明白了其中大概。定是二郎神找到了白郁,然后被青离帝君救下,白芷感觉到白郁有危险便偷偷溜出龙宫去寻他,回来时白泽怕她有危险就送她回来。然后回来时发现了守在外面的天兵天将,两人怕引起他们怀疑这么故作亲密。想通其中曲折,龙王对白泽敌意淡了几分。
若白郁一家三口未死,现在白郁的孩儿应该出生了吧?不知是男是女,孩子模样定要像白郁多些,他的龙子龙女最属白郁与白芷容貌最为出挑。想到此处龙王只觉眼中有热泪盈现,他也是个做祖父的人了。突然十分想见见白郁,不知他们现在过得怎么样!
白芷追出南海时,白泽还站在海边。他似乎料到白芷会追出来,见白芷微微一笑。少年明媚的笑容堪比天空里炽热的太阳,耀眼灼目。白芷不见他时日日思念,现在真的见到了反而羞怯胆小,怎么也不敢踏出第一步。
“听说你曾去天庭找过我?”见白芷站在海里久久不动,白泽上前走到她面前。
白芷慌乱的点点头,俏脸通红,连带着额头的龙角都变成粉嘟嘟一团,煞是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