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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半人半妖。”陆压低声道:“你生来高贵。”他擦干微尘的眼泪,一挥衣袖在洞壁上出现了一幅幻象。他指着那幻像对微尘道:“小微尘看到了吗?那是你们祖先女娲。”
洞壁上的幻象里,有一人身蛇尾的女子,端庄秀丽巧笑嫣然的立于高山之颠,与她一起的还有三人,其中一人正是陆压他们围在一老者身边,不知在谈论些什么。从他们的表情上看来他们应该是十分愉悦。身边的陆压跟她解释道:“天地之初世间万物还是一片混沌,天地清明之后我师父是第一个拥有灵识的人。后来我们四人机缘巧合之下在都在我师父座下有了灵识,我师父便收我们为徒。”
那些过去的历史陆压已经很久不曾与人说起,有些事情隔得太久渐渐淡忘。洞壁上的画面一直在变化开始天地间只有他们五人,后来陆压出现的频率越来越少。直到后来天地间万物都有了灵性,陆压便彻底消失。但是接下来的灾难来得猝不及防,天崩地裂,天火岩浆大水淹没了人间,人间生灵再一次灭绝。
陆压已经不见,其余四人拼尽全力才将天火岩浆扑灭将大水引入大海。但是人间生命已经全部灭绝,天地间一片荒芜颓败。女娲不忍又思念最小最调皮的师弟陆压,便挑了团泥巴照着陆压的样子捏了个泥人。哪知她将泥人一放在地上,向他吹了一口气,泥人竟然活了,跳着跑开。于是女娲又接着捏了许多泥人,有男有女。
有了这些人,大地才再一次繁荣。
微尘渐渐平静接着看向洞壁上的景象,直到再一次天崩地裂女娲以身补天时,墙上的幻象才消失。
“看到了吗?”陆压道:“你们女娲一族生而慈悲高贵。若不是你们又哪里来的这些凡人?”
“后来呢!”微尘渐渐接受这个事实却忍不住相想知道后来。
陆压眯着眼睛看着那处空荡荡的墙壁,轻笑道:“后来,我两个一师兄一个开山授道,门下弟子无数,另一个却不知所踪。至于我师父在神魔大战结束时,将我放出来然后自己便湮灭了。”
微尘偏头看着陆压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陆压,他在面前一直都是随性而活,好像世间没有什么事情能让他乱了分寸,好像也没有什么人和事会让他妥协。他就是他依自己的意愿而活,但是现在这模样却是微尘陌生的。
“你师父为什么要将你关起来?他关了你多久?”微尘轻声道。
陆压幻出混沌将它替给微尘看,将好当年的事大概说了一遍。
“那是我第一次知道原来有些事情是不能做的,做了便会受到惩罚。”陆压凝视着手中混沌道:“我师父将我关了几万年,我想若不是神魔大战他感觉到自己要湮灭,恐怕会一直关着我吧!”
他眉眼寂寂轻笑道:“可惜唯一能管我的师父已经死了。”
有人站在洞口挡住了大半的光,他逆光而站,微尘却还是一眼便认出他。
青离。
眼泪又开始往下掉,微尘身子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看样子是想躲在陆压身后,奈何尾巴太长她即使遮得住自己的上半身也藏不了尾巴。虽然接受的了这个样子,却还是没办法坦然地出现在青离面前。
“狐羽已经回青丘,现在青丘已经知道风珈已死。”青离离开洞口走到陆压与微尘面前,对着陆压道:“青丘将你告上天庭。”
陆压跳下石床,站在青离面前。撇嘴一笑无所谓道:“告就告吧,我先走了。”
“你要去哪里?”微尘拉着陆压的衣袖,与此同时问的还有青离。
“找个地方躲起来。”陆压丢下七个字便头也不回的离开,微尘这才发现他之所以在山洞里,定是陪她一起等青离,现在青离来了。他便不在愿与她多说一句话,他们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陆压一走,两人相对无言。青离带着一身湿气站在微尘面前,微尘只觉得方才都很宽阔的山洞突然变得狭小。在青离的注视下她觉得连呼吸都困难。像一尾缺氧的鱼她的脸憋得通红,青离不说话她也不说。
最终还是她先移开目光。
青离坐在她旁边,捧起她的脸温柔的将她脸上的泪水擦干。“你为什么总是哭呢?”将她拥入怀中无奈道。
“师父我是不是成了你的敌人?”微尘头埋在青离怀时委屈道。
“不是。”青离道:“师父再也不会弃你不顾。”他声音低了几度:“若你想起以前,会不会怨恨我呢?”
最后那句话声音有些低,微尘并没有听清不过前面那一句她倒是听见了。她不解道:“师父为什么要说再也不会?”青离松开她笑道:“微尘以后不要再哭了。”
微尘点点头,见青离并没有因她人身蛇尾而嫌弃她心下稍安。她又问道:“青丘风珈是那只小狐狸吗?”
青离嗯了一声。微尘迟疑问道:“是陆压杀了那只小狐狸?”青离再一次点头默认。“可是他为什么要杀她?”
青离浅浅一笑,看着微尘道:“因为她伤了你,因为青丘伤了你。”
微尘脸一红低声道:“那他现在去哪里了?会不会有危险?”
怎么会没有危险呢?青离暗想此时陆压身受数十道天雷伤痕累累,前段时间又为微尘逆天续命受自己法力反噬。这种反噬会根据自身法力而决定,法力越深反噬越厉害,由此可见此时的陆压应该是他有生以来伤得最重的一次。不过他还是摇摇头道:“陆压法力高深,若他不刻意出现,诸神是找不到他行踪的。”
微尘这才放心。于是目光又落到她的尾巴上,见微尘突然不说话青离有些奇怪低头看着她,顺着她的目光眼睛便停在微尘的尾巴上。
察觉到青离的目光,微尘羞涩的扭动着身子,这种感觉就像没穿衣服光秃秃站在青离面前。青离修长的手指落在微尘微凉的蛇尾上,目光深沉不知道在想什么。微尘尾巴不由自主一阵紧缩,皮肤肌肉绷得极紧,她拉住青离的手将他从身上挪开。
“师父,你会不会嫌弃我?”微尘嚅嚅道,她拉着青离的手低着头不敢看他。
他说了一句与陆压差不多的话。
“这本来就是你原本的形态,你生而高贵。”
有了青离的保证,微尘终于慢慢放下心中芥蒂。“可是我怎么走路呢?”微尘为难道:“我总不能在这山洞里呆一辈子吧?”
青离只是微微一笑,手再一次拂过微尘尾巴,手掌拂过之处一双雪白修长的美腿缓缓代替那条尾巴。微尘欣喜地跳下石床,光着脚在地上走来走去。青离不着痕迹抚着胸口,咽下口中涌上的阵阵腥甜。
“师父。”微尘转身笑吟吟看着青离。在微尘转身一刹那放下抚在胸口的手,亦浅笑看着青离。“我醒时看到自己的样子,害怕极了。陆压不停的安慰我,我也不觉得好过。方才你说不会嫌弃我,我觉得特别高兴。”她走到青离身前坐在他旁边的石床上,明亮的眼睛如空中皓月。“只要有你在,无论接下来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害怕。”
青离脸上的浅笑消失,只是深深的凝视坐在她面前的微尘。清冷俊美的面容这个高贵的神族正凝视着深爱着他的姑娘。洞里的光线越来越暗,青离眼里只有面前这个深情望着他的姑娘。
唇上一暖,微尘的脸突然在他面前放大。青离突然想起在秦宫地宫里她也他不注意时突然亲了他,而且还不止一次。微尘柔软的唇紧紧贴着青离微凉的唇,眼里带着浅浅的笑意。小巧的舌尖轻轻舔过青离的唇,见他没反应搂住他的脖子,将头伏在他脖子上撒娇道:“师父我们成亲好不好?我想与你永远在一起。”
这是第几次微尘朝他求亲?青离有些记不住,记忆最深刻的便是在天庭里第一次与她见面。僵硬的身体慢慢放松,置于身侧的手终是环上了微尘的腰。青离有反应微尘伏在他肩头高兴得咯咯直笑。“师父你不与我成亲也没关系,只要我们永远在一起就好。”
“你知道成亲是什么意思吗?”青离低沉地声音在微尘耳边响起,他的声音极好听。这声音如电流直接窜到微尘心脏,像被迷惑般,她的声音也低了几分。“大约是可以永远在一起。”
青离低低笑着扶正微尘的身子笑道:“微尘等你想起所有事情,再来与我说这事好不好?”
微尘给他的反应是搂着他的脖子重新贴上他的唇,这便是她的答案。她并不会亲吻,只是看到青离便忍不住想亲近。见青离没有反应又悄悄伸出舌尖小心翼翼舔着他的唇,越发玩得不亦乐乎。青离喉间轻溢一声叹息,环住微尘的腰。明亮的眼睛如浩瀚的夜空引得微尘不由自主的沉沦,缓缓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