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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畔的一处独栋住宅。
夜间十分,四周寂静无人,带着寒气的晚风吹动着落地的紫色纱窗,外面,皎洁的月亮慢慢爬上天幕,明亮的星星点缀在四周。
已经晚上一点了,刘琳馨依然站在那里,她握在手里的东西是后天傍晚要赠予她的孩子小乐的围巾。
如今已经入秋了,微凉的风已经吹散了夏季的闷湿,今天早上她倒是把厚衣服找出来穿了,不过她的小乐也应该要多加些衣物才对,要不然会感冒生病的。
迅速地织着手上的围巾,刘琳馨不间断地瞟了一眼处于熟睡状态的冷凌峰。
凌峰这些天的睡眠时间都偏早,大概九点前就已经进入熟睡状态了,但她平时就是十点过后才会爬上床去睡的,特别是这些日子,为了要尽快把围巾织好,因此她都会挨到很晚才去睡觉。
他们住在这里已经快有两个月了,似乎在这一段时间里出现了很多意想不到的事情,比如张玉不间断地就跑到这里来找茬,弄得她同凌峰都不知道如何是好,冷敏升倒是更加不可理喻,他居然想要用金钱收买凌峰安插在住宅里当门卫的组织里面的人。尽管烦扰他们的问题依然没有解决,但目前窥探她生活的人已经没有了,想要伤害凌峰的人也没有了。
和过去的日子相比较,她还是更为的享受现在的生活。
清早六点围巾才刚好织完,刘琳馨用力地按了按太阳穴,因为没有睡觉的关系,倒不如去厨房弄早饭。
凌峰同样在这里生活的好几个朋友稀松平常的会去到饭店里点早餐来吃,因此她唯一要做的就是自己和凌峰的那份。
很幸苦,眼睛都要合上了,但是刘琳馨依旧强撑着身体,手上摆弄着食物,煮凌峰平时喜欢吃的饭菜。
按照她的话来讲,就算幸苦也是必须的,如果是因为她的儿子小乐,叫她做任何事情她都会去做。
开车从冷氏有限公司到小乐读书的那所幼稚园大概要二十分钟,因此,一旦抽得出时间,刘琳馨就会驾着车子去幼稚园看儿子。
今日也同往日一样。
拿礼品盒把幸苦了一个晚上熬夜赶织的围巾包好,想象着小乐开心的模样,刘琳馨驾着车平稳的开在B市的大路上,她一向都是小心谨慎的驾车,向来都是秉持着不超车的原则,但是今日不同,她心里想着自己的儿子,车速都比平日里提升了不少。
指针直到十二点,她准时的把车开到了B市一所幼稚园的门口。在些许等待之后刘琳馨终于拉着儿子的小手,开心地走出了校门,接着她打开车门让儿子做到车座上。
小乐一直抱着妈妈不肯放开,嘟起了嘴巴。
“妈妈……”他扑闪着明亮纯真的双眼,用十分惹人疼爱地口气说:“妈妈,陆阿姨几天前一直拿我的公仔熊出气。”
等到安稳坐上前排的车座后,小乐就凑过来紧紧地依靠着妈妈带着香气的身体,像是打开了话夹子一般滔滔不绝的跟妈妈诉苦,他不喜欢和他住在一起的姐姐,她老是拿他的公仔熊撒气,他真的很憎恶那个姐姐。
刘琳馨才舒展的身体莫名得开始警惕起来,“你再说一边给妈妈听,小乐,陆阿姨出于什么原因一直拿你的公仔熊出气?”
陆小琴打她送给小乐的公仔,她是脑袋不清楚吗?一个玩具难道耽误她的事情了。她倒是很不清楚,拿小朋友的玩具来出气,她到底在想什么?
“小乐正在和公仔熊过家家,喂公仔熊吃东西,陆阿姨就冲过来了,一把抓住公仔熊的胳膊,狠狠地往地上摔。”小乐用他那稚嫩的声音,仔细的向她叙述这件事情的经过,他的年纪还很小,因此并不知道那是大人在拿玩具出气,认为那样的行为就是摔,就好似在伤害一个人一般伤害一个玩具。
但是刘琳馨可完完全全的把儿子的话都听明白了,她的身体不自觉地颤抖,手攥得紧紧的,似乎双眼里都燃烧着愤怒的火焰。
儿子的年纪还很小,他不会骗人的,陆小琴,她牙关紧闭,一想到这女子居然会拿她的儿子撒气,小乐如此的天真可爱,她都下得了狠心。
“妈妈……”小乐紧紧握住妈妈的手移到他发红的脸颊上,“妈妈,陆阿姨用手拍小乐的脸这里,还有这边……妈妈……”小乐嘟了嘟嘴,晶莹的眼泪夺眶而出,很快他就哭得满脸都是泪。
被孩子抓着的刘琳馨开始觉得十分的心痛,她凝视着小乐的红扑扑的脸颊,确实,小乐的一边脸明显比另一边看起来要红。
神啊,她幼小孩子真的受到了虐待,他的小脸都被打得红肿了。豆大的泪珠从眼睛里不停地流出来,刘琳馨的手小心翼翼地抚上了他的脸颊,用指腹轻轻点了点儿子稚嫩红肿的皮肤,心揪得生疼。
脸都肿了,她心爱的儿子小乐被别人欺负了。陆小琴,你好狠的心,她不在乎她憎恶她,她甚至可以找她报仇,但是她绝对不能伤害小乐一根毫毛。
她一把抱住了小乐,刘琳馨双眼中的火焰燃烧得更加巨大了,实在太可恨,可恨至极。
“小乐,你有没有告诉爸爸?你给爸爸看你的伤痕了吗?你和他说陆阿姨是怎么对待你的吗?”刘琳馨焦急得抓紧儿子不住得问,怒火使她控制不住自己,全身似乎都在颤抖。
“妈妈不要为我担心……”小乐从口袋里拿出干净的手帕为麻麻擦去脸上的眼泪,“小乐很坚强的,妈妈……小乐真的很坚强的,我已经讲给爸爸听了,爸爸还挥起大手拍打陆阿姨了,还拍红了她。”
小乐咧开了小嘴笑着全部都告诉妈妈了,当爸爸为他报仇打了陆阿姨,他真的觉得很高兴。
刘琳馨听到孩子这么说才放下心来,叹了一口深深的气,试图使自己快速安静下来。
刘洋,原来他还是疼爱着自己的儿子的,至少没有让陆小琴那个女人继续虐待小乐。
“小乐,如果之后还有类似的事情发生,例如陆阿姨摔你的玩具或者是打你的脸,你一定要跟爸爸说,好吗?”虽然刘琳馨一板一眼,用极其认真的口气说完这些话,但眼神却一直停留在小乐身上,用温暖的手摸着孩子的小脑袋。
她的孩子真的很不幸,如果能够做到,她是真心想常伴儿子左右,做好一个好妈妈,带他出去玩,在睡前给他讲故事,使她的孩子成为最幸福的孩子,能够在健全的家中愉快的长大。
但是全部都变成了幻想,她已经不能够做到了。她幼小的儿子只能够跟随爸爸一起生活,没有了妈妈的呵护,或者就是远离爸爸,待在妈妈身边,缺少父亲对他的教育和爱。
“妈妈……”小乐忽然转过头去盯着前方路面,还一直用手指指给他妈妈看,“妈妈,快看呐,爸爸也来给小乐了呀……”
夏沁肩忽然僵直了身体,愣在那里,眼睛随着儿子手指向的地方看去,眼光在前方那阴影下模糊的身形处停留了下来,就像是见到了极度恐惧的场面一般,她一点一点把目光移回来,身体不自觉开始抖动。
“爸爸,爸爸你快点过来,我们在这里……”小乐扬起了小脸,向爸爸的方向使劲地挥手,嘴巴里还塞着甜甜的糖果。
现在有机会可以使得爸爸和妈妈一起来接他回家,小乐真觉得特别的兴奋。他多么希望之后的每一天都可以像今天这样,爸爸与妈妈一起送他上幼稚园,然后在他放学之后又都出现在他面前,他们一家可以一起回去。
但是似乎前方的男子没有走进的意思,僵立在那里一动也不动,而他的眼睛却死死的盯着刘琳馨的车,一刻也不转移。
保时捷?他愣住了,无法相信一般盯着前方紫色的轿车,他见过很多的轿车,有高档的,有奢华的,但是没有想到刘琳馨,刘琳馨居然会开着名车出现在他的面前,她到底做了怎样的事情能够让她开着价值千万的轿车来这里?是谁给了她这么大笔的钱?那车又是谁的?
小乐看到爸爸依旧站在那里,心里倒是有点焦急,打开了车窗,用他稚嫩的声线大声得对着男人叫嚷起来:“爸爸你过来呀,爸爸你过来呀”,他嘴巴里还含着未吃下肚子的糖果,呜咽不清但十分认真。
刘洋晃了一下神,大步向孩子走了过来,他焦急的心情体现在他的步伐上,一步并作了两步。
猛地拉开轿车的门,他默默地拉起小乐的手,让他远离这台名贵的车。
“你给我下来!”他焦躁的眼神死死凝视着刘琳馨麻木的脸庞,虽然疏朗的眉毛并没有皱在一起,但他平日里的温儒斯文似乎都因见到她而消失无踪。
到底她还有多少事情是瞒着他的,她到底哪里来的那么多钱可以让她开着名车乱跑,更加重要的是,那一日她消失不来为他庆生,全部的全部他都想要知道。
刘琳馨淡淡的看了看那个焦急的男子,神情好似有些恍惚,她张了张嘴似乎有话想要同他说,但是想了想,又深深叹了一口气。
他们之间不存在可以聊的事情了。
“妈妈出来啦,我们要一起的。”小乐扬起小脸笑着想要妈妈的手。
他计划着同爸爸妈妈一起去玩,他们可以去动物园看猴子斑马,还可以去游乐园做旋转木马。
“小乐,你好好听话,爸爸有事情要和妈妈说,你可以不可先去幼稚园里等我呢。”说罢,刘洋就抱起了小乐大步向幼稚园走去,一点都不管儿子是不是同意这个举动。
不过小乐很懂事的点了点头,没有不甘心的表情,独自走到幼稚园里面,寻找其他小朋友做游戏去了。
刘琳馨呆呆靠在座椅上,从她的脸上几乎看不到任何的表情,握着熬夜编织想要送给小乐的围巾沉思着。这条围巾她织了很久,她还特地选了一个可爱的花纹仔细地编织上去。
刘洋一定会走过来,等一下她就让他拿给孩子好了。
时间大概过了十五分钟,刘洋才渐渐出现在她的视线范围内。
他依旧用质疑的眼光看着她,真不知道她做了什么,怎么会有这么豪华的轿车,是谁的呢?
“刘琳馨,离开我之后,你倒是越发厉害了,怎么会有这么多钱,足够你开这么豪华的汽车来接孩子?”
他凝视着刘琳馨的脸,她似乎不再那么靠近了,他们之间终究是越走越远了。但是发现她用那种呆滞的眼光看着自己之后,他的心痛就像潮水一般涌来。
难道她就不能够把他当作以前的朋友,偶尔见到寒暄一下吗?无论她做出什么样的反应,高兴也罢,愤怒也罢,都好过现在这张没有表情的脸。
“是一个兄弟的。”刘琳馨麻木的说,双眼瞥向别的地方,尽力不看向他,整个人僵立在车座上一副不想再说话的样子。
“原来是这样一回事。”刘洋拉开了车把手,麻利地钻进车内,他倒是也不再问车的来由,在靠近刘琳馨的位置上坐了下来。“看来你认识不少大款?”他的话里带着几丝讥讽和冷意,疏朗的眉毛下面一双倨傲的眼眸深不见底。
她驾车的技术一向是不好的,这点他倒是很知晓,明明就是白痴一个,假使她认识的兄弟真就是个大款,估计也无法放心把这么名贵的车借给她,要知道好车就算是轻微蹭了一下,在心理上也会觉得不舒服的,更何况要是出了事情的话,可无人担待得起。
“这同你没有任何关系!”
刘琳馨歪过头回避他炙热的眼光,嘴上淡淡的回应着他,脸上依旧一副释然的样子,这使得刘洋异常火大。
难道真的同他任何关系都没有吗?刘洋轻蔑的看着她,露出一抹邪邪的笑容,到底是什么事情使得她可以如此坦然地正视自己,难道她觉得这样就可以骗过他吗?
“你知道这个理由无法使我信服……”他的手伸到了她的面前,狠狠地捏着她的下巴,使她的脸转向着他。他的目光里装满了怀疑和不屑,好似精密仪器一般上下打量着刘琳馨。
“谁给了你这么多钱,以至于把你包下来?”他忍不住提高了音量,薄薄的唇朦胧的罩上了一层朱砂红。如果她没有被人包养,她又从哪里可以拿到这么多钱,可以开名贵的车。
那种真实的痛感使得刘琳馨觉得难以忍受,她艰难的想要挣脱,企图用轻咬嘴唇这种方式来要转移这种不适感,盯着刘洋,流露出一抹鄙夷的笑容,“刘洋,你不会笨到认为在我们国家还会有第二个和你一样的人想到要送名车保时捷给包养的女人吗?”
她平静的说出这句话,但在其中却充满了嘲讽,刘琳馨尽量不去看眼前的男人,脸上却依然保持着微笑的姿态。
她不会忘记那个6月份,她同刘洋在办手续之前,她得知刘洋刚刚送了一台保时捷跑车给陆小琴,如此贵重的礼物,估计能够如刘洋一样一掷千金的男人已经不不多了,更何况是送给包养的女人如此贵重的礼物。
眼神中带着一丝冷意和嘲弄,如此直直得看着刘洋,这倒让想要质问女人的他惊愕到了,捏住她下巴的手莫名的颤抖了一下。
她这般态度是作何打算?是在嘲笑他做的事情吗?对,他的确为了他喜爱的人挥金如土,但如果这样就可以成为刘琳馨嘲弄自己的证据,倒是也着实不像话。
加大了手上的力度更加不愿意松开刘琳馨,刘洋空暇下来的手一下把刘琳馨揽进了胸膛中,他微微俯下身体盯着她扬起的脸庞,“说吧,这车的主人是谁,你以为我想一而再再而三的重复这个问题?”他生气地朝着她喊,似乎想要把她捏碎一般的怒火驱使着他。
如果这车并非富商送给她的话,那一定就是她找来了其他人的车,哪一个人?她到底是找谁借了车?
“我们总裁的。”刘琳馨不望向男人,清晰的痛感使得她有些支撑不住,刷白的脸上冒着冷汗,她如实回答他的问题。
“那你们的总裁又是哪一个?你工作的单位是哪里?”没有想到随便的回答他,倒使得他抓住了话头,刘洋想要知道的答案又加多了不少。
单凭刘琳馨的头脑和能力,她也就只能够爬到基层员工的位置,到底是什么单位的总裁会让一个基层员工开名车瞎溜达,要不然……
手像触电一般的猛地缩了回去。
刘洋突然觉得心里有些酸楚,要不然何物?他不断地告诉自己,要不然就是刘琳馨被她们单位的总裁包养了。被包养?难道她居然能够成为被别人包养的对象?
“对不起,商业机密,我不能够告诉你。”刘琳馨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极力地试图挣脱紧紧环住她整个身体的刘洋,但是似乎怎么用力都无法逃脱。
刘洋死死的盯着面前的刘琳馨,他感到一股愤怒的火焰正在烧灼着他的整个躯体,大火燃烧之后的地方只剩下灰烬。
商业机密,不能够告诉我吗?难道她觉得这样说他就不知道了,在B市这个土地上能够有钱买名车的人能够多少个,汽车上是有记录的,他想要知道的话还需要她告诉吗?
“你不要回那个单位工作了!”他低沉的声音爆发出巨大的力量,命令的口吻使刘琳馨感到恐惧,如同猫一样尽力卷缩在角落。
如果不去工作?不工作她拿什么养活自己?最关键的是,她上班的首要任务就是看管凌峰,昼夜陪伴在凌峰的身边。
电话突然唱起并不陌生的歌。
“有人要找我,你快点松手。”刘琳馨瞥了一眼放在车后座的公文袋,大概是凌峰在等她回去,现在烈日当空,她倒是很想问问他有没有按时吃东西,有没有人煮饭,他有没有依然在等她一起吃?
“那我帮你。”刘洋似乎注意到了放置在角落的绿色公文袋,露出似有似无的笑容,那笑容里面透着一丝邪气,好像心里已经计划好了。他轻松地勾了勾了手,迅速地抓住了公文袋。
猛地划开了袋子,刘洋翻找到其中的红色电话。
“刘洋,电话还我。”刘琳馨伸出手想要拿他手上紧紧握住的电话,一定是凌峰拨通手机找她的,但是她很想瞒住凌峰,不让他了解到刘洋这个人。
“你认为你可能从我手中拿走任何东西吗?”刘洋邪邪的笑着,手指轻轻地触碰屏幕,点击接电话的按钮。
不消一会电话里就响起男子急切的话语。
“刘璐,你去了什么地方?”
凌峰呆在工作间里,他的面前摆好了刚才差遣人从外面买来的精致菜肴,他计划着刘璐会和他一起吃饭的,但是去四处见不到她。
“开车。”刘洋怒气冲天的说,现在的他非常想要把刘琳馨的电话丢出窗外,不过在商界和人打交道的他非常会控制自己的心情。
另外一边凌峰发现听筒里面出现了别的男子的说话声,诧异到丢下了握在手上的调羹。
“你是什么人?”他眉头深锁,用质疑的口气对着她说。焦虑使得觉得浑身不适,额头还是出冷汗,虽然说话的语气一如往常,甚至比以往还要冷静,完全听不出焦躁的情绪。
是哪个人?刘洋邪邪地笑了出来,他凝视着刘琳馨,甚至想要把她看出个洞。
“他老公。”他平静的答道,好奇得观看着刘琳馨因为疼痛而扭曲的脸。
“原来是这个样子……刘先生的太太可真不少”。
凌峰的声音里透着些许寒意,从对方的回答使他得知,原来和她在一起的男人就是刘洋。
刘洋的额头还是出现冷汗,原本他是打算吓唬一下那个人的,这下倒好却被对话里的人给吓到。
“那你又是哪位?”他愤怒地握紧拳头,大声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