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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注定是一个不安稳的夜晚。
因为此时苏府房间的缺少,苏溪成功要到了苏沫此前居住的清和院的使用权,此时苏溪正坐在苏沫的房间之中,看着这处处布置得喜气洋洋,透着喜悦的屋子,心头却是怒火中烧。
她修长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手边的圆桌,精秀的眉轻轻一皱,心里暗暗盘算,她现在已经将注意力从司徒凌的身上全部转移到了潘少华的身上,她的心里眼里均是他近乎完美的俊美样貌,还有他抱着苏沫时的温柔与体贴。
这样的男人,真的是所有女人的最理想的夫婿!
“可是,却成了那个小贱人的男人,当真是可恶!”她低咒一声,心里的烦闷更盛。
“溪儿,你怎么还未睡?”苏陈氏因为觉得苏溪奇怪,这才打算晚上过来看看,果然,见这烛火通明,而她却坐在房中的圆桌旁,似乎正生着气?
“娘,您怎么来了?”苏溪站起身,迎了过去,让她母亲坐下后,这才跟着坐了下来,刚要抬头询问来意,却看到了苏陈氏带着打量的陌生目光。
“娘,怎么了?”她尴尬一笑,试图粉饰太平。
“溪儿,应该是我问你怎么了?”虽然,平日里,她也是有些冲动,但,这并不妨碍一个母亲了解自己的女儿,也不妨碍作为一个母亲发现自己女儿的异常。
“什,什么意思啊,娘?”苏溪再一次浅浅一笑,努力让自己的心绪归于平静,“我有些听不懂呢?”
“溪儿,别人或许不知,但,我是你的母亲,又怎么可能不知道?”苏陈氏对于苏溪的隐瞒,心头有些沉重,她感觉自己的女儿似乎是变了。
“娘,我……”苏溪的头突然低垂了下去,眼波轻转,突然嘴角一勾,这才轻叹了口气,“娘,原来,我一直以来都认错了人。”
她的声音本就柔和悦耳,此时在她的刻意示弱下,更添几分脆弱来,当下让苏陈氏心头一软,倾身,轻拍了下她微微抖动的肩膀,关切得问道:“认错了什么人?快些告诉我!”
“娘,您必然是知道我一直以来对司徒凌都有着特殊的感情。”苏溪在苏陈氏的鼓励之下,语气轻柔得说了起来。
“是,这事儿娘一直知道。”当年,苏丞相没少为此事训斥苏溪,而她也没有少为此事,护着苏溪,可是,这与认错人,又有何关系?苏陈氏不解。
“娘,当年,我去司徒府参加宴会,我不慎落水,一直以为,我都认为是司徒凌救了我,我才以身相报。”此事自然不假,她也是刚刚才发现原来救自己的,居然是七王爷,可惜,她发现的太晚,七王爷与那可恶的苏沫已然是有的婚约,铁板钉钉。
不,今夜,他们已经是夫妻,大家公认,名正言顺。
“可是,前几日,我才发现,当日救我的人,应该是七王爷,那个今日娶了苏沫的人。”苏溪说着说着,竟是大声哭了起来,好不凄楚可怜。
“什么,竟有此事?”苏陈氏一边轻拍着苏溪的后背,一边道,“溪儿又何必抓着此事不放呢?”
“是,女儿也是明白。”说罢,苏溪竟是抬起头,满是泪痕,看向苏陈氏,“女儿暂时不想回司徒家,想在这里多呆些日子。”
“我依你,可你也不许再多想,毕竟,与谁都无甚好处。”苏陈氏也是心痛她,只是女人一旦嫁了人,这命便是夫家的,哪还有自己的主意不是?
“溪儿,你必须学会认命啊~”
苏溪看着苏陈氏,眸光微暗,虽然面上点着头,应了,可是心里,却是无论如何也过不去那道坎来。
与苏府的低沉不同,七王府中,却又是另一番温馨与和美。
翌日,当清晨第一楼阳光透过窗户,照进这个充满的红色与喜庆的房间中时,苏沫便悠悠转醒,只是,当她睁眼的时候,身旁却早无了人影。
“难道是梦?”
她晃了晃仍有些混沌的头,暗道,可是,那般的真实,也不像是梦,正想着,房门吱呀一声,被打了开来。
她一抬头,便看到潘少华领着几个丫鬟端着几个餐盘,一盆热水,走了进来,在看到她时,潘少华微微一笑,“醒了。”
“放下东西,便退下吧。”冷冷得交代了句,这才走向苏沫。
“是,王爷。”众女婢女齐声应了下,放在房间中央的圆桌以及一旁的架子上后,才躬着身,走出了房门。
“睡得可好?”潘少华来到床边,此时的苏沫仍未完全清醒,那小模样,显得异常呆萌可爱的模样,惹得他会心一笑。
“嗯,还好。”至少,没有她想像中的半夜惊醒,甚至还一夜好梦到天亮,她抬起头,看向潘少华,却发现,他的眼下似乎有些青色。
“还没睡醒吗?”他抬手,轻揉了下她柔顺的发顶,轻笑着坐了下来,又捏了捏她的脸颊。
“你才没睡醒。”苏沫抬手指了指他的眼部下方,“看,这就是证明。”说得理直气壮。
“你这小东西,什么时候爪子这般利了?”被她这样一呛声,潘少华也不恼,只是用力揉了揉她的发,轻笑了起来,“就像是张牙舞爪的猫儿一般,可爱的紧。”
苏沫的脸,顿时一红,也不知是因为潘少华仍当她是孩子般揉头的动作,还是因为他的语气中透出的丝丝暧昧气息,当下,猛得一抬手挥开了对她毛手毛脚的潘少华,在看到他眸底透着的笑意时,横了他一眼,“走开啦,我要想床洗漱。”
“哈哈~”潘少华这下是真的被她逗乐了,却也没有为难她,直接站起了身,走回圆桌,“今儿让厨房给你准备了皮蛋瘦肉粥,我记得你最为喜爱。”
“嗯。”从床上掀开被子,起了身,苏沫走至床边的屏风处,拿起衣物,开始穿戴起来,嘴角带着愉悦。
“吃完,便跟我进宫。”边说,潘少华边将一旁的漱口水端了起来,走向苏沫。
虽然大婚后进宫是老祖宗定下的规矩,但,因为他们几人均无长辈,所以,这一规矩已然作废多时,因此他其实也是可以不守这个规矩,只是,他私心里真的很希望可以正式的介绍他的沫儿,给他的这几个哥哥认识,自然,也是为了给她正个名。
“为何?”苏沫一边系着腰带,一边走了出来,此时潘少华正好也走到她的身旁,将漱口水递给了她,她自然得接过之后,又走向一旁的架子。
“这可是老祖宗定下的规矩,不得违背哦~”
“哦,这样啊。”苏沫将漱口水灌进了嘴里,然后,走向一旁的痰盂,将这漱口水吐了出来,一抬头,正好看到潘少华拿着一块冒着热气的锦帕递给了她,她抬手接过,心头却是一暖。
多久了,没人这般对她好了?
这便是结婚之后,夫妻之间的互动吗?当真是好温馨,充满了让自己感动的气息。
“这是自然,我不会骗你。”潘少华将她手里装着漱口水的杯子拿走,转身,走向放着早餐的圆桌,开始为她盛粥。
“我信你。”她擦完脸后,才走向一旁的梳妆台,拿起一盒脂膏,涂了脸,这才走向圆桌。
“坐下,吃吧。”潘少华见她走来,才拉着她的手,坐了下来,将碗向她推了推。
“少华,你不吃吗?”苏沫低下头,才刚要吃,才发现潘少华只是看着她,自己却并没有吃的动作,当下奇怪得问出了声。
“你忘记了,我早几年便已辟谷,已然不用进餐。”潘少华看着她,温柔一笑,顺手为二人倒了杯茶,浅酌起来,“你快些吃吧。”
“嗯。”也是,她的少华已然得道,与自己,确实不同。苏沫轻叹一声,吃了起来,心头却是有些窒闷,若是自己的修为一直毫无精进,会不会拖累了他,从而影响了他的修行?
“沫儿,你对苏府那些人,如何想的?”看着她的表情,潘少华便知道,她又在糊思乱想了,于是,便突然开口询问起他早就想动手对付的苏家。
“他们不仁,我,便不义。”苏沫目光坚定,看着潘少华,一字一句的道,“只是,现在我娘还在他们的手里。”
“你娘,无事,你可放心。”潘少华见她抬起头,不再用餐,便轻轻抬手,敲了下苏沫拿着筷子的右手,示意她快些用,然后,才继续道,“你想如何做?”
“我没有想过报仇,我只想与你,还有娘,回到山庄,避世而居。”苏沫低头,喝了口粥后,才继续道,“还有,我想抓紧修行,我不想成为你的拖累。”
“傻瓜,你怎么可能会是拖累?”潘少华浅浅一笑,心里却有了打算,虽然她的沫儿不打算对苏家进行报复,但,他可没有她这般良善,更何况,他们还几次三番得动手对付苏沫,这仇,更不能轻饶了。
“可是……”
“不用可是了,快些吃吧,我们好快些进宫。”苏沫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潘少华直接打断,在他的视线之下,她只能闭口,努力的扒拉着粥碗,心里却想着潘少华此前的话。
其实,对于苏府,说不恨,绝无可能,但,她是真的不想让这些烂事,影响了自己的生活,让自己心生不愉,现在,她只想带着娘亲,与潘少华回了山庄,隐世而居,这才是她向往的快乐人生。
只要,他们不再犯她,她便可以装做曾经的一切,不曾发生。
然,现实往往总不如想象中那般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