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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东郊,风和山庄
蒋秦风与清烟来到那处酒肆的时候,陈司宇早已人事不醒,看着站在他一旁,略显无指的小侍,蒋秦风无奈一笑,而后便让小侍与清烟扶着陈司宇坐上了他们带来的马车之上。
本,应该带他直接回陈府,然,他却极度的排斥,无奈之下,蒋秦风便将他带到了自己城郊的一处山庄之中,交待了山庄中的管家一些事后,便与清烟回了皇宫。
所以等陈司宇醒来的时候,看到了便是一间华贵中不失清雅房间,只是,极为陌生,他用力的敲了敲自己的额头,宿醉让他精神疲惫,头痛欲裂。
“少爷,您终于醒了。”他的小侍一直坐在床边的矮凳之上,见他一醒,马上露出庆幸的神情,而后上前,扶他坐好,道,“少爷,可要吃些什么?”
“这是哪里?”他揉着自己的额头,却始终想不起来,自己是为何会出现在这里的?他只记得,他去了那越兰寨寻找云落,然后,被告知,她已然在前天嫁了人。
是的,多么可笑,一直以为,都是她在说爱他,可是,到头来,抛弃他的,也是她!早知如此,他再如何感动,也不会对她产生一丝情感,这样,便不会有今时今日的被舍弃了。
“少爷,这里是五王爷在东郊的山庄。”小侍看着自己的主子这般的伤痛,心里也早就把那个该死的,水性扬花的女人骂了个透彻,在招惹了自家少爷之后,居然就这样去嫁了人,当真是太无耻了。
果然,匪类,就是匪类!
“五爷吗?”也是,也应是他。
“少爷,您已经睡了二天。”小侍见陈司宇难受,便转身去为他拿了块沾了水的帕子,然后递给了他。
已经又过了二日了吗?陈司宇的嘴角习惯性的笑了下,心头却越发烦闷,他抬手接过了他递给他的帕子后,便直接按在了自己的额头之上,任凭着这帕子的凉意,渗进自己混沌不堪的脑袋里。
“少爷,今日便是司徒少爷的婚礼,可还要去?”转身,从一旁蒋秦风为陈司宇准备的几套衣服里,随意挑了套浅蓝色的锦袍,轻轻放在了床头的小柜子上,“我看您这样的情况,不去司徒少爷也不会怪你的。”
言下之意,便是劝他不要去了,又是宿醉,又是情伤的。
“不,还是要去的。”应了就是应了,而且,若是不去,指不定会被哪个爱嚼舌根的抓了这个把柄,到处说去,官场,便是战场,稍有不慎,便会摔个粉身碎骨。
虽然,他知道司徒凌这小子压根不会在意,但,旁的人,便是难说了。
陈司宇用最快的速度,穿好了衣裳,然后,别过这山庄的管家,便带着小侍赶回京城,直奔那司徒府,参加司徒凌的婚礼,然,却在去的途中遇上应该早已嫁了人的越云落,从而错过了司徒凌的婚礼,于是,便也错过了他婚礼上那场震动了整个京都的闹剧。
当然,此时京都百姓,正为司徒家的大手笔而暗暗称奇,一直以来,大家都以为司徒凌娶苏溪,不外乎利用二字,所以,自然也喜欢他们的婚礼,会是草草而过,只要面子上过得去,便也就可以了。
可,眼前这十里红妆,百人迎亲的队伍,吹吹打打得自司徒府,浩浩荡荡得朝着苏府而去,只是按当地的习俗,须得绕着整个京城走一圈,方可来到苏府,迎娶新娘。
马背之上,司徒凌挺直得背脊如入了鞘的剑般,敛着锋芒,乌黑的长发拢在一顶金冠之内,二条红色的锦带自金冠底部探出,垂至其肩,随风而动,他伟岸的身形被紧紧包裹在一身大红色的织锦绣着金边的喜袍内,脸上神采飞扬,喜悦与得意,自他的眼角眉梢溢了出来,那一直勾着的嘴角更是将他的欢喜,展现得淋漓尽致。
看到这般俊挺的司徒凌,二旁围观的少女们纷纷用自己的帕子掩住自己微微泛红的脸庞,眼神却紧紧跟随着从自己眼前路过的司徒凌,满心含春。
当然,被吸引的,还有些少年们,只是,他们却相较那些女子们更加内敛一些,只是抬手捂着自己的胸口,状似无谓的让自己的视线追随着司徒凌,只是,或许,只有他们自己知晓,那狂乱的心,正为那男子而跳动。
这一日过后,这京都注定要更添些失意之人。
就在司徒凌带着庞大的迎亲队伍,走向苏府之时,苏溪也正在苏陈氏的帮助之下,将自己打扮得如月中仙子,美艳万分。
她看着铜镜中那个唇色艳红,眉眼带喜的女子,不禁失了神,都说是女为悦已者容,她也愿意为他而容,可是,这,面对以后未知的生活,她的心,终究还是紧张与惶恐的。
为了怕苏陈氏看到自己流露在外的紧张神色,她闭上了双眼,脑海里却如走马观花般,放映着她与司徒凌那几次为数不多的见面,也正是因为这几面,她将自己的心,落在了他的身上。
本以为,今生无望,毕竟,二家之间的恩怨由来以久,一时也不可能化解,再加上,即便自己站在他的身旁,他的视线也从来没有往自己的身上凝视过,可是,却原来,他的心里也是有她的,更是为了娶她,顶着压力,亲求了圣旨……
她,是不是可以认为,他,司徒凌,也是爱她的呢?
“溪儿,好了。”苏陈氏的双手轻轻扶在了苏溪的肩膀之上,掌下是那大红的喜袍,她抬眼看着自己艳如春桃的女儿,心里滑过一阵酸涩,终于还是要离开自己了,这时间,过得当真是太快了,快到昨天溪儿才仿佛出生一般。
“嗯。”苏溪轻轻点了点头,从喜婆的手里接过了苹果,然后双手捧着,放在自己的双腿之上,她低垂着头,任由金色的流苏滑过自己的脸颊,垂在自己的胸前。
她的头发被盘了起来,用几根金色的发簪固定,一顶满是东海珍珠的凤冠扣在她的头上,凤完上的流苏密密得垂了下来,将她整个身形笼在里面,配以其绣满了珠宝的凤袍,当真是将其衬得天上有,地上无,就似那月中仙子,落了凡尘一般,令人再难移开视线。
“小姐当真是花容月貌,那司徒公子见了,怕是要更加神魂颠倒喽~”一旁的秦嬷嬷将一方红色的喜帕递给苏陈氏,嘴角高高得扬起,自家的小姐找到了这样一个好的归宿,她,也当真是高兴至极。
“可不是,我说放眼整个京都,我们家小姐的容貌,怕也是无人可及~”一旁手里捧着珠花的首饰的丫鬟接着秦嬷嬷的话,继续说着。
“好了,就你们嘴贫。”看着因害羞而将头垂得更低的苏溪,苏陈氏顿时眼一瞪,看向二人,“还不快去看看轿子来了没?”
眼看着这吉时便要到了呢。苏陈氏看向外头的太阳,暗暗想着。
就在这里,一个小侍略带着惊喜与欢快的大声嚷嚷起来:“来了,来了,司徒家的轿子来了~”
一时间,整个屋子里的丫鬟婆子们立马散在二旁,苏溪身旁的丫鬟将她扶了起来,转过身后,便看到眼眶明显已经红了的苏陈氏。
“娘。”苏溪讷讷得道,心里也是一阵酸涩,眼眶也红了起来。
“溪儿,到了司徒家也不必再过作小,毕竟你是丞相府的嫡女。”苏陈氏看着苏溪,叮咛了起来,她就怕自己从小捧在手里宠着长大的女儿,受到了他们的欺负,毕竟,谁都是这样过来的,自己刚嫁给苏盛况那会儿子,自己的婆婆,对她也可没有半分客气的。
所以,婆婆什么的生物,就应该远离自己的女儿,这样,自己女儿的日子才能好过,而且,现在的溪儿可与自己当初不一样,如今,自己便是溪儿最强的后盾,谅那司徒夫人也不敢为难。
“是,母亲。”低垂着眸子,苏溪轻轻应了声,表示知道了,她明白,自己母亲的意思,可是她却不想这般,她想与司徒凌好好过日子,想在司徒府好好度过余生,那么,婆婆她必须是不能得罪的,不仅如此,她还得应着她,顺着她,以自己之诚,让她接受自己。
虽然,她知道,这很难,毕竟,二家本就是那样的关系。
“溪儿……”苏陈氏看着乖巧的女儿,眼底的泪水到底还是没忍住,直接滑了下来,滴落在了她拿在手里的大红喜帕之上,而后,在苏溪抬起头的看向她的瞬间,将手里的喜帕,盖在了她的头上。
“去吧。”苏陈氏摆了摆手,示意那些个丫鬟婆子可以起身了。
“娘,保重。”女儿,定会幸福的。苏沫低垂着头,因为头上那一方红色喜帕的缘故,她的视线只可见自己的脚边这方寸之地,全靠此时站在她二旁的丫鬟们扶着她,她才可慢慢前行。
而在她们的前头则是满脸皱纹的喜婆,只听她一路的唱词,带着苏溪以及跟着她的陪嫁丫鬟婆子们,缓缓走向苏府大门,而门外则是那足以让人眼前一亮的司徒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