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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姐,你有这个信心?”云小妹诧异地问道。
云长依如今臭名昭著,想要挽回声誉,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云长依复又低下头,问道:“我让你训练的那批杀手,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云小妹努力地想要忘掉云浅寒的事,走到石桌前,徐徐坐下,“我也按你给的武器图纸,造了那些奇形怪状的武器给他们,现在就差一个可以用来统一号令的令牌了。”
云长依默然颔首,眸中的笑意越来越盛。
先前,她就在着手建立一个杀手组织,只不过,因为入狱的关系,此事被耽搁了一段时间。
不过,幸好,她安分地蹲了几个月的牢,没有将杀手组织暴露出来。如今,这个杀手组织已算是成形,她也算是心安。
“令牌就照着这个样子做。”须臾,云长依从袖中掏出一张图纸,给云小妹递了过去。
“长姐,这是什么?”云小妹迅速接过,打开图纸,看到的是一块兵符样的东西,上面雕刻着一只白象的纹样。
“这个,你不需要过问,只要按照我说的做就好。”
“长姐,你是为二皇子殿下所建的杀手组织?”云小妹对这个长姐存在很强的好奇心,她从来都不懂云长依在想什么,“那你真的喜欢二皇子吗?”
“喜欢?那是什么东西。”云长依伸手理了理被微风吹乱的鬓发,接着,垂目,弹奏起方才未完的曲子,“小妹,我告诫你,凡事不能感情用事,要不然,你还会在这上面栽跟头。”
她跟顾锦城只是互利合作关系,虽然,没有明说,但是,两人都心知肚明。
当然,若顾锦城真的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她会更喜欢。
云小妹的心里头倒抽起凉气,她默然问道:“在你的心里根本没有感情这个东西,所以,你当年觉得父亲是个累赘,就杀了他。”
“现在,就算你能救二姐,可你认为二姐对你来说没用,你也不会花费精力去救她是不是?”
她早就清楚自己的长姐是个怎样一个红粉骷髅。
直都现在,都还记得当年,年仅七岁的云长依跟冯若兰提出杀父计划时,那种冷漠镇定的表情。那根本就不应该是一个七岁孩子该有的。
云长依面不改色,琴声不疾不徐。
“小妹,你难道忘了来金陵的初衷吗?既然我为你铺好了一条路,你就不要再多问,按照那条路走就行。”
“你要是任着性子胡来,保不齐你还要进大牢一回。这一回,你进去了,我可不会再管你。”
云小妹寂然无言,想起云浅寒的悲惨境地,她的内心挣扎了一会,好几次想拔腿去救人,可最终还是没有动身。
“这就对了。”云长依对她的表现感到满意,随即,她拨弄了一番琴弦,便收回手,说道:“你把上回让你找的口、技艺人和一批舞姬也带过来吧。还有,二妹的舞姿的确不错,你有空可以多回忆一下她过去跳舞时的动作。”
云小妹点头,表示明白。
而后,她即是旋身,再一次消失。
云长依复又垂下眼帘,纤纤玉手拨弄起琴弦。
黑云压顶,凉风习习,木樨花的香气丝丝缕缕地渗入金陵城的每个角落。
冯府的一处屋顶上,此时,坐着两位赏月的人。
冯兮和抱膝坐在顾时引的身边,却似是很有兴致地在看天空,看月亮,可看了半天,她还是只能看到黑漆漆的夜幕。
半晌,她觉得实在太无聊了,不由得打了个呵欠,眼皮子开始打架。
顾时引偏头,勾唇一笑,轻声细语道:“本王看,还是送你回房歇息较为合适。”
冯兮和立马打了个激灵,她强撑着眼睛,兴致勃勃地打量起四周。
“王爷,我觉得今晚的夜色很不错,我们还是多赏一会吧。要不,我今晚就不睡了,赏月赏到天明好了。”
“时候不早了,王爷,你是不是该回去了?”
顾时引放眼望去,只见四周一片漆黑,哪有什么令人迷恋的景色。
然而,他的眸光依旧璀璨,没有反驳,很爽快地说道:“你要是真想赏月到天明,本王倒不介意陪你一晚。”
冯兮和心里默默地念道,谁真的想要赏月到天明,那不得冻死。
想着,一阵略显刺骨的凉风吹来,只着一身薄衫的她,身子不由得打颤,实觉秋日的夜晚的确是冷。
只是,凉意并没有持续太久,她感觉一件外裳披到了她的身上,随之而来的,是无尽的暖意。
冯兮和诧异地抬眼,就见顾时引已经用外裳盖住她,将她圈到怀里。
一时间,她再也不觉得冷了。
冯兮和的唇角微扬,不由自主地往他怀里缩了缩,权当是一个天然的暖炉了。
却听顾时引提醒道:“你要是能坚持下去,一夜不睡,本王就陪你到天亮。如果你忍不住困意,本王就将你带回房里去。”
冯兮和听罢,拼命地点头。
可是,她想得还是太简单,不知是她太困,还是他的怀抱太舒服,她一不小心竟然就不争气地阖上了眼皮。
不多时,顾时引感觉到怀里的女子呼吸平稳,便缓缓地将她抱起,潜入她的房中,将她放到榻上。
他自己没有立马消失,而是在她的身侧躺下,悉心帮她解着衣带。
冯兮和迷迷糊糊地睡了一会,后觉怎么有人对她动手动脚,下意识地伸手打开。
然后,她翻了个身,发现旁边多了个障碍物,自己不能像往常那般,在榻上舒适地变换着各种睡姿时,实为不满。
而她气愤地捶打了他几下后,觉得身边的东西软绵绵的,很舒服,动作顿时就柔和了许多,直到最后,她干脆不打了,把他当成宠物一般,伸手去抱。
在这期间,顾时引的脸色由黑变白,唇边绽开的明华更甚,他心里直觉,她还是在睡着时最可爱,以后,一定要多哄她睡觉。
许是怕惊扰了她,他一直都是侧卧着,没敢有太多的动作。
解衣的动作也小了很多,他觉得应该帮她把累赘的衣裳解下,让她睡得舒服一些。
可在睡梦中的冯兮和觉得身上有蚂蚁在爬一样,很不对劲,不悦地睁开眼睛看了一下。
一看就把她吓一跳,她赶紧收回手,往里面缩去。
“裕王爷,你不会打算就在我这过夜吧?”几乎是在刹那间惊醒,她才明白自己已然回到了卧房中,顿觉自己没出息。
难得见到她这般模样,顾时引忍不禁起了戏弄之心:“本王迟早要跟你一起过夜,何不早点行使这个权利。”顾时引笑得暧昧,故意凑近她,手指划过她的脸颊,感叹道:“你倒是挺奇怪,明明很喜欢本王,刚刚又那么主动热情,怎么现在就翻脸了?”
谁说她很喜欢他了?冯兮和心中一惊,她刚才都对他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她都不知道啊。
“王爷,我觉得女孩子还是矜持点比较好。”冯兮和努力地扯过被子,将自己严严实实地盖好。
“来日方长,何必急于一时。”
顾时引微凝眉,仿佛在思考她这句话的合理性。
“不,本王倒认为,春宵一刻值千金。”
说着,他又往里蹭了蹭。
冯兮和将被子扯到脖子处,愤怒道:“顾子裕,你再这样,我以后就不理你了!”
“不理本王?”顾时引开始郑重地细思,然后,给了她一个答案,“可是,本王有信心能保证你日后会更喜欢本王。”
冯兮和一时瞠目结舌,没想到,他已无耻到这种地步。
一双眼睛在可怜兮兮地颤动着,心里苦恼,为什么每次一遇到他,她总是觉得无路可逃。
“别动。”这时,顾时引将她捞过去,在她耳畔低喃,“你不动不吵,本王可以只抱着你睡一个晚上。”
话落,冯兮和就不敢说话了,只敢和衣而眠,紧张地睡了一个晚上。
说是紧张,也只是前半夜而已,到了后半夜,她又不争气地睡死过去。
第二天一早,和煦的阳光照入窗棂,晃动着斑驳的碎影。
冯兮和起来时,顾时引已经不见,她的视线落到他睡过的枕头上,见上面散着几根发丝,轻轻地拿起来。
借着日光,她看着发丝的眼睛,渐渐多了几分迷离和无奈。
“兮和,为父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须臾,她就听到阮昭明兴高采烈的声音。
冯兮和拾掇完毕,出去见他时,就见他的脸上较之平日,更为神采奕奕。
“什么事情,值得父亲那么高兴?”她冷淡地问道。
阮昭明却对她的冷漠视而不见,热切地上前,细细说道:“你跟裕王爷的婚事,日子不就是由礼部挑的嘛。为父特意为你选了一个最近的好日子,就在三个月以后的初五。”
“为父觉得,裕王爷真是位乘龙快婿。你没看到,那天,裕王府的人来下聘,那聘礼一个院子都不够放的。”
“为父相信,你嫁过去之后,绝对会跟前几任裕王妃有所不同。兮和啊,为父可都指望你了,为父想得那么周到,你要记得多帮衬为父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