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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好舒悦也端着夜宵上来了,他也一同坐下静听。
杨桦的声音不是她自己的,沙哑且类似歌调,她眯着眼缓缓开口,“此女今年23,C城人士。曾堕过孩子,是个小女子。那女子经历几番畜牲道轮回才得以转世为人,奈何又为孤魂,地府不收飘荡于世,无人祭拜无人为其超度,心生怨念作祟于人间。杀其无辜,吸其怨念,怨气愈加重,化为黑煞猫。投身在她车胎下,以幻境在阴气最盛之时杀了在鬼节出生的阴时生人,另外两个女子乃是被牵连。”
一柱香很快就见底了,杨桦的声音也恢复成了自己的,她说,“看香只能看出大概,具体的还是得看鸡蛋,舒瑜,去给她滚鸡蛋。”
我去给坤宛滚鸡蛋,杨桦端起一碗汤圆开始吃,边吃边说,“这丫头的这一劫不好化解啊,搞不好就一辈子时运低下,诸事不顺,甚至会有早年归阴的可能。”
我的手一顿,因果报应,有因必有果。坤宛的落子之事我是知晓的,还是大学时期,坤宛极爱一个学长,可惜她生性不懂温婉,粗枝大叶的性子连被人设计了都不知道。学长要了她的身子而后跟别的女生在一起了,坤宛却有了孩子。学长弃她不顾,我陪她去打了孩子。那天的坤宛哭的撕心裂肺,后来虽恢复了,心里却还是有阴影。只可惜她不迷信,没能祭拜超度未出世的孩子,才有了现在的种种。
因为一个男生,坤宛的前半生就这样被毁了。
给坤宛裹完鸡蛋,杨桦也吃完了。她剥开鸡蛋,仔细看其经过。
这次的杨桦是自己的声音,她指着鸡蛋上的某处说,“发生车祸的地方是一个十字路口,她由南往北开,七月半阴气最重之地便是十字路口,怨魂因此而制造出幻境,以为自己撞死黑猫的丫头心里本就恐惧,也给了怨魂机会趁虚而入。她看到的是三个女生在车上,她开车送她们回家。实际却是三个女生酒意朦胧的下车查看情况,丫头开车撞向她们,酒精的作用下来不及躲避,死在了丫头的车轮下。”
原来那三个女生是这样死的,难怪跟着坤宛。我伸头看向杨桦指的那个地方,若是正常人看只会看到一个十字形的黑线,而我的阴阳眼却看到了一片血淋淋的十字路口,躺在漆黑的街口的三个女生。
杨桦又指着黑黑的一个小点说,“那丫头时运不济,那晚定是经过了祭拜死在外面的亲人的地方,死在外面的人魂魄是回不了家的,要么去地府,要么就在死的那个地方徘徊,遇到时运低的人便跟在她身后,那丫头身后原是跟了一个被人捅死在街上的男人,因忌惮那个怨魂的怨气不敢靠近丫头,这也得化解。”
我凑过去看这个地方,一个男人的魂站在那里,盯着每一个过路的人,有人从他的身体里穿过而不自知。
“其它的就不看了,也没什么用,我们该准备一下给丫头化解了。”杨桦打算收起手里的鸡蛋,我接过来拿着看,我看到了在阴司的老人,想必是坤宛的祖先,但是不知为何,我看到坤宛的家里有一团朦胧的白雾,坤宛与那团雾气在商量什么,这是什么?我指给杨桦看,杨桦却说什么都没有,难道是我眼花了?我又指给舒悦看,舒悦也摇摇头表示看不出来什么。
疑惑之中我把那个鸡蛋包进了冥纸里,不再理会。胸前的玉佩动了一下,我的心怦怦直跳,李永!
借口说内急,我来到厕所里,“李永,是你吗?”
“是我,舒瑜。”李永的声音传来,一如既往的温润好听。
“你去哪儿了?这么多天不出现,我……”后面的话我却及时住了口,为什么我会觉得委屈,为什么我会想要哭。这种感觉,很奇怪。
“我就在宅院里,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突然就像与你断了联系,感应不到你了。这些天你还好吗?”李永关切的声音传来。
“我……还好。”没时间说那么多,暂时不告诉他坤宛的事儿了吧。
“能再次找到你就好,舒瑜,我很想你。”李永突然的感性让我惊住,他说他想我,他想舒瑜。我的脸微微发烫,心里跃上一抹窃喜。
“舒瑜,快出来。”杨桦着急的在门外喊,似乎出事儿了。
顾不上回答李永,我奔出了洗手间。
杨桦在洗手间门口,脸色煞白,她说:“出事儿了。”
舒悦不在,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是舒悦吗?”未等杨桦回答,我向卧房跑去。
地上全是碎玻璃,舒悦躺在地上,背后似乎被玻璃扎进去了,鲜血浸湿了他的衣服,从他身下流出来。
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舒悦皱着眉头,忍着疼痛,不时闷哼一下,看起来伤的不轻。
“发生什么事儿了?”我问跟上来的杨桦。
“刚刚你去了洗手间,我和舒悦打算引出那个怨魂跟她沟通一下,问问她想要什么。可是冥纸香烛怎么也点不燃,就在这个时候听到敲打窗户的声音,这是三楼啊,谁有这么大本事爬上来。舒悦让我呆在他身后他上前查看,刚拉开窗帘玻璃就碎了,一道鬼影飘进来,我的法器也不在手边,舒悦与他争斗被重创,幸好舒悦有带黄符,那个鬼刚离开我就怕你有危险去叫你了。”
我拨打了120,让他们快来。
面对眼前的一片狼藉,我面前浮现了李永的脸,他要是在就好了。李永也感应到我的悲伤了吧,胸前的玉佩跳动了一下,我却不能回应他。
天色破晓,救护车来到了。我跟着救护车去了医院,杨桦留在别墅守着坤宛。
医生给舒悦清理了背后的碎玻璃,上了药。看着趴在床上脸色苍白的舒悦,我是憎恨自己的。
“舒瑜,别难过。”李永的声音传来:“我知道你心疼弟弟,但是目前重要的是那只怨魂,还记得上次给你的手钏吗?张老太太那里没派上用场,用它来对付那个怨魂还是可以的,那只怨魂可比张老太太容易对付。”
是啊,还有坤宛和杨桦在等我。托付前台护士照顾舒悦,我匆匆赶回别墅。翻出那只手钏,找李婶儿要了黑狗血,我将手钏扔进黑狗血里,血渗进黑檀木珠子里,很快就干了。李婶吃惊的看着这一变化,我却没时间解释,回了别墅。
杨桦点好白烛,烧纸钱,以黑绫为祭引来怨魂。
这只怨魂的真面目远比我所见到的其他鬼魂吓人,面目模糊一片血色,看不清楚五官,全身嘀嗒嘀嗒流着血。
“你要如何才能放过坤宛?”我开口。
“我要她死。”怨魂说。
“很抱歉,你没有这个机会。”我将手钏扔向怨魂,杨桦开始诵经,怨魂被手钏砸到的时候发出痛苦的一声嚎叫,手钏未落到地上,它是李永的所有物,自然也是有灵性。
李永的声音传来,他在念一段我听不懂的文字,手钏放大像绳索勒住了怨魂。
杨桦的声音和李永的声音此起彼伏,我靠近怨魂,将舒悦给的黄符拆开贴在她额头,怨魂说:“想知道谁在窥探你吗?想知道谁在算计你吗?哈哈哈哈,你也只是颗棋子。”
又是这句话,我的眼睛赫然睁大,张家老太太也是这么说的。我是棋子,我是谁的棋子?刚想开口问,怨魂已经消失。
手钏和黄符落在地上,我捡起来收好。
杨桦面色有些不好,“舒瑜,有件事儿我得告诉你,冲进来打伤舒悦的鬼,不是这一只。”
那是谁?疑惑填满我的脑子,我又混乱了。
杨桦用同样的方法引来了跟着坤宛的三只女鬼,为她们诵经超度。由于杨桦元气不足,无法去阴司寻找坤宛的魂魄,杨桦看了我半晌,突然开口说,“我看你的体质属阴,也可去阴间,要不你代替我去找那丫头的魂魄吧。”
“我?”我诧异极了,去地府吗?我一个人?我不敢。但我未说出口。
“自然是你,需要早些找到那丫头的魂魄,否则她迷失了就回不来了。”杨桦说。
犹豫了许久,我说,“我去。”
“舒瑜你疯了?你知道阴司是什么地方吗?别去。”李永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哀求,“上次你说李婶儿对你有恩你要帮她,这次呢?”
“坤宛是我的好友,我们认识好多年了,我得帮她。”我开口,杨桦诧异的看了我一眼,她大概以为我是自言自语吧。
“舒瑜,你能不能自私点。”李永的声音越发哀伤。我也想,可我不能。
舒悦赶回来的时候,我穿着寿衣躺在床上等杨桦做法,舒悦冲过来拦住杨桦,“姐你疯了,你们在干什么?”
我从床上坐起,“你身体还没恢复,怎么就回来了。”
“先不说这个,姐,你们要干什么?”舒悦冲我怒吼,似乎伤口裂开了,他疼得额头都是冷汗。
“我送你姐去阴司找那丫头的魂魄。”杨桦说。
“不行,我不准。我姐疯了你也疯了吗?那阴司是什么地方,我姐没去过,她什么都不懂,回不来怎么办?”舒悦瞪着杨桦,我没说是杨桦提议我去的,否则他指不定对杨桦作出什么事儿。
杨桦低下头,不看舒悦。从我的角度看到杨桦的眼神躲躲闪闪的,似乎在逃避什么。不对劲,杨桦有问题。
“你想知道谁在窥探你吗?你想知道你是谁的棋子吗?”这句话又出现在我脑海里,我突然觉得杨桦就像那个居心不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