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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过法国历史的人会知道,罐头是拿破仑政府巨额奖金征集到的长期存储食物的办法。
陈郡知道的不够细致,但也足够用了。
大圣僧给她的守山人已经有几个住到了镇国公府里,这些都是很有想法的人。
事情还要从她生辰那日说起来。
听到旋之跟缘之说这些人也给她准备了生日礼物之后,她略有些讶异,就跟旋之说:“你们跟我一起过去。”
这些人下山之后,将养的时候多了,脸上终于有了肉,见到陈郡,纷纷起身行礼,有喊郡主的,有喊圣女的。
宋数,程耳,李文三……,陈郡看了一眼众人,眼中带出一点笑意。
这些人起初要求她赐名赐姓,赐个名字在她并不算难,但她还是保留了他们的名姓:“若是你们实在不愿意要自己先前的姓氏,可以跟着我姓,想要取个什么样的名字,自己想好了,我帮着在官府办妥。”
她原来以为他们积极的想改名字是想跟过去说拜拜,谁知她说了那话之后,没有一个人来找她改。
陈郡这才明白大家其实并不想舍弃过去,这跟她的想法不谋而合。
人若是自我否定,那活着就没了什么意义。
能坚持着活下来,这些人心理是很强大的。
只是他们以后要共事,所以有些事,有些理念,还是要尽快磨合好了,免得小情绪跟小细节误了大事。
“多谢你们给我准备的生辰礼物,这次的我收下了,但我不希望还有下次。”她目视众人开口。
宋数等人在她的注目下却渐渐的低了头,有人甚至脸色开始发红。
陈郡知道他们有了想法,但她没给他们的种种想法发芽的机会就继续说道:“我不收你们的礼物,等你们生辰之日到了,我也不送上礼物,大家人数众多,我若是将每个人的生辰都记住,除非安排一个人专门做这些事。而目前,我们还没有多余的人手可以做这个。”
她这样一说,众人的脸色都渐渐缓和了过来,陈郡也松一口气,正要再说,就见宋数张了张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陈郡就鼓励的看着他道:“你想说什么?”
宋数道:“郡主是主,我们是仆,怎么能够一样?”
陈郡就开始讲人人平等……
哈哈,这当然不可能。
“我没说大家一样啊,只是有些事咱们可以商量,有些事我觉得自己就可以做主,你们说生辰这等小事,我堂堂一个郡主,能不能说了算?”
有人脸上露出笑容。
“与其把事情花在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上,不如将眼光放到长远之处,诸位可以试想一下,若是能轰轰烈烈建立一番事业不虚度此生,等老了,儿孙满堂,还缺给你我送生辰礼物的孝子贤孙么?”
“其实,我也曾想过,等老的动弹不得,我一定多多的带了红封在身上,哪个孙儿孙女讨了我欢喜,便拿一个给他……”
“至于现在么,连养活自己都不能,孝子贤孙更是不知在哪个旮旯等着排队投胎,我们不如仔细想想如何解决我们的温饱问题。”
大家都笑了。
肚子里头有了粮食,心里就不慌了。
“小子们敢不听郡主吩咐?郡主有事只管说。”
陈郡便点了点头:“我是有事,燕陈两国以物易物之事你们也听说了,只是燕国的粮草还好,陈国的牛马等牲畜运到边界却折损颇多,不知你们有什么好点子没有……”
李文三最先开口:“让燕国的商人来我们这里就地收购?”
陈郡点头:“这是一个办法。”
宋数立即道:“此法不算妥当,他们来收一回,若是牛马死在他们手里,那他们绝对不会来收第二回了,此法实为竭泽而渔之法,是杀鸡取卵,也是不给我们自己留后路。”
陈郡又点头。
她摆低了态度,显得自己毫无办法,大家就开始开动脑筋。
终于有人提出建议:“好像有本什么书里头写到过,可以将家畜的肉切成块,加入盐与麦面拌匀和,仿佛瓷罐子中密泥封口,说这样能够保留一段时日。”
有人又道:“那样岂不是跟酿酒一样,到时候肉也酸了,还不如一开始就卖活物……”
陈郡却支持提议的人的想法:“我们想想,有没有叫食物不发酸的办法?”
还真有,譬如弄成熟肉,然后放盐,之后放入瓷罐中,用木塞塞住,放到火上烤,最后再把木塞塞紧,表面封蜡。
这种种的环节,陈郡只提供了一个在火上烤的点子。
然后第一批罐头就隆重出炉了。
因为是头一回制作,陈郡没敢把保质期定的太久,鉴于天气寒冷给力,她便定了三个月,要是换做夏天,这三个月能坚持两个月就是胜利。
制作好的陶瓷罐头,陈郡也没耽搁,最先成型出来的,自然是送到燕国风驰手里。
大家都很高兴,只是还没有庆祝第一步成功,宋数就率先提出想法:“这种罐子密封之后,谁也不知道里头装了什么,除非打开来看,可一旦打开,食物仍旧放置不住……”
所以还是玻璃罐头更加可爱!一目了然。
玻璃的制作工艺属于官方秘密,但恰好,陈郡有钥匙——
“旋之,快去找大圣僧!”
她这般忙碌,宋氏为她举办了生辰宴席,也只是在席上匆匆吃了顿饭,幸亏席上并无外人。
之后便进入了腊月。
陈国几乎滴水成冰,陈郡有时候望着呼啸的寒风,只觉得时间不够用。
与她正相反,窝在松竹院的上官钰儿则恨不能时间过得再快些。
她原来以为西楚国力胜过大陈,她作为贵宾过了大陈,一定能受到很热情的接待,并且,刚开始,也的确是这样,她跟母亲一来,就进了宫参加宫宴,可宫宴之后,就没了之后……
母亲会跟姨母说话,哥哥白天有时候会出去,只有她,没有人陪,早先说好的要过来找她玩的二公主也一直没有来过。
宋嘉苒倒是来过,但来了两次就不来了。
上官云回来,上官钰儿就冲他皱鼻子抱怨了起来。
上官云笑道:“表嫂不来,你不会过去找她?”
“我才不要去,她是大表哥的媳妇儿,万一我过去正好碰到大表哥怎么办?多尴尬啊?”
上官钰儿其实也不多么喜欢跟宋嘉苒玩,她总觉得女人成亲之后就跟变脏了一样,但宋嘉苒也是大宋氏的亲侄女,所以上官钰儿还没有太嫌弃。
至于陈郡,上官云不提,上官钰儿绝对不会说一个字,在她看来,陈郡就不应该回来。
可陈郡不仅回来了,还那么高调,在府里也是,出去走动一下,就碰到人不是说郡主这个,就是说郡主那个,活像陈郡多么了不起似得。
上官钰儿觉得自己也是郡主,并且冰清玉洁,实在看不惯陈郡的这份不守妇道的模样。
正好上官云也没想让妹妹多跟陈郡接触。
所以这样一来,府里最应该玩到一处的两个女孩子,反倒从来不来往。
当然,上官钰儿不承认陈郡是女孩子,陈郡都有孩子了!
“哥哥,我们什么时候搬到母亲的宅子去啊?”到时候她就可以以西楚上官郡主的名义邀请这大陈的贵族圈子里的姑娘小姐们去参加她设置的宴席了,这种天最适合在屋里团坐了,围着作诗,吃锅子!
“暂时还不行,天气太冷了,土地都冻住了,那屋子我去睡都冻的受不住,再说里头也没有炕,只有床,你想整天都待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