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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二皇兄的武功该不会出事,而且……他神智已经清醒了……”沈寒笙声音渐沉,眼底闪过一丝落寞。
“什么?既然二皇子神智清醒,又怎么会对皇上下如此狠手?”段沐嫣试探道。
“因为玉娘的死……”段沐嫣不语,她不想打断沈寒笙的话,既然沈寒忻不说,她只有从沈寒笙这里弄清真相。
“当年父皇对二皇兄寄予厚望,自大皇兄战死沙场,二皇兄无疑是继承南越太子之位的不二人选,奈何二皇兄却钟情于出身青楼的玉娘,还把她带进皇宫,原本父皇允许二皇兄立玉娘为侧妃,这已经是父皇所能接受的极限,可是二皇兄执意要立玉娘为王妃,待登上太子之位后还要将玉娘立为太子妃,父皇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一个青楼出身的太子妃,甚至是皇后,所以……”沈寒笙声音越发的低沉,眼前似浮现出当日情景,彼时未遇段沐嫣,他或许无法理解沈寒茗的执着,可现在想起来,却似感同身受。
“所以父皇召见朕,要朕带着他早就准备好的毒酒走一趟幽园。”沈寒笙继续道。
“那也就是说……玉娘是死在皇上手里的?”段沐嫣诧异开口,眼底一道精光一闪而逝。
“不是!当日朕是带着毒酒离开御书房,可半路的时候,朕便将毒酒掉了包,那只是少量的蒙汗药。可朕怎么都没想到,玉娘在喝下那杯酒之后竟然口吐鲜血,当场暴毙!朕发誓,那只是蒙汗药而已,真的只是……”沈寒笙的声音越发的哽咽,语调越发的激动。
“那后来皇上没有查过?”段沐嫣闻声微震,如此说,杀死玉娘的竟然不是沈寒笙?那会是谁?
“在看到玉娘死的那一刻,二皇兄气血攻心,猛吐了口鲜血,当即昏倒在地,待二皇兄再醒的时候,已经神智不清了,当时朕虽然想追查下去,奈何被父皇派离皇城,等回来的时候,已经无从追查了。”对于这件事,沈寒笙一直耿耿于怀,直到刚刚,沈寒茗用利剑指在自己胸口的时候,深藏在心底的忏悔陡然浮至心头。
“既然玉娘非皇上所害,他日再见二皇子,皇上定要解释清楚才是,莫让二皇子这般误会下去……”此刻,段沐嫣忽然庆幸自己出现的及时,如果让沈寒笙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对沈寒茗解释清楚,那这出戏便没办法再唱下去了。
“朕也想,只是不知道二皇兄会不会信呵……”沈寒笙颓然开口,眼底尽是落寞。
自离开房间,冷冰心便一直跟在夜离身后,直至娇凤房间之时,二人都不曾有过一句话。
“夜离……”见夜离欲推门而入,冷冰心陡然唤出声。
“何事?”夜离狐疑看向冷冰心,眼中再无半点爱慕之意,在娇凤生死未明之际,夜离终是发现,原来在自己心里,娇凤不知何时已经占据了全部。
“我想进去看看娇凤……”冷冰心淡然开口,往事已矣,她是再也换不回夜离的真心了。
“不必了,娇凤现在身体还很弱。”夜离婉言拒绝,旋即推门走了进去,当房门紧闭一刻,冷冰心眼角顺间闪烁出莹莹的珠光。
房间内,胭脂悠然坐在桌边,纤长浓密的眸子斜睨了眼夜离。
“怎么不让人家进来?怕不方便?夜离,你真行呵。这边儿与五妹有婚约,那边儿还不忘勾搭旧情人,看起来老老实实的一个人,肠子那么花,还以为你……”胭脂讥讽开口,眼中尽是不屑。
“四姐,你的嘴还是这么不饶人,一会儿吓坏了夜离,你上哪儿找个这么好的男人赔给我啊……”见夜离面色尴尬,床榻上,娇凤不失时机开口,唇角启笑。
“你这傻妹子!姐姐这是帮你出气呢!你还说他爱你!他爱你会让你差点儿死了?要不是我来的及时,就算神仙下凡也别想救你回天!这天底下好男人那么多,你就千挑万选了这样儿的!真让我失望啊……”胭脂捶胸顿足,甚是悲愤道。
“好啦,娇凤知道姐姐心疼我,可是夜离是娇凤自己选的,就算以后吃苦受罪,娇凤也心甘情愿。”娇凤坚定开口,眸光璀璨如华。
胭脂闻声一阵长叹。
“也罢!这种事儿谁也劝不了!我现在就走,免得碍了你们的事儿!小子,娇凤身体刚刚恢复,你小心着点儿!”胭脂悻悻开口,旋即自窗户跃了出去。夜离闻声,脸色顺间通红一片,直到胭脂离开,都还没缓过来。
见夜离那么腼腆,娇凤不禁轻笑。
“四姐在开玩笑呢,娇凤这身体还是没问题的……”夜离闻声,连耳根子都涨红一片。不知怎的,娇凤就是喜欢看夜离腼腆的模样。见娇凤轻笑,夜离这才反应过来,旋即走到榻边。
“对不起……”夜离低声开口,眼底尽是歉意。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娇凤不以为然,美如蝶羽的眸子目光澄澈如水。
“如果不是我大意,断不会让你置于那种危险境地。是我没有保护好你,夜离发誓,从现在开始,必会用自己的命护你周全!”夜离左手举起三根手指,郑重其事开口。
“这件事又不怪你,当时你在城楼上,就算想救我也来不及了,不过还好,谁让我福大命大呢,我可不想再有下一次,我还想和你一起过个二三十年呢……”娇凤撒娇般倚在夜离身侧,双手揽住他的颈项,感受着来自这个男人身上的温暖。
“娇凤……我爱你……”声音虽小,却字字清晰,娇凤闻声,身体陡然僵在那里,旋即不可置信的看向夜离。
“你说什么?能不能再说一次?”娇凤惊喜的看着眼前的男子,爱?她从没奢望过!
“我爱你!我……”接下来的字已然被娇凤吞进了肚子里,吻来的突然且炙热,夜离怔了片刻后,双手紧揽住娇凤,由被动变作主动,生命那么短,他不想再徘徊下去。
连城,将军府。
和沈寒笙一样,沈寒忻如何也没想以沈寒茗会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依段沐嫣的估算,不是还有三天的时间吗?
“二皇兄……你怎么会在这里?”沈寒忻狐疑看向沈寒茗,旋即转身到桌边为沈寒茗倒了杯清茶,继而坐在其对面。看着眼前面色凝重的沈寒茗,一身素裳着身,俊逸的脸上没有一丝柔媚之态,毋庸置疑,眼前的沈寒茗已然恢复清醒,回想起段沐嫣的话,沈寒茗之所以能到鲁地,甚至是自己这里,都与段沐嫣脱不了干系,他真的很想知道,到底段沐嫣用什么样的方法才会让二皇兄神智清醒。
“懵懂了七八年,也该是清醒的时候了!寒忻,皇兄问你,当年玉娘的死你可知道一二?”明知道是沈寒笙所为,可沈寒茗还是忍不住再问一次。
“皇兄怎么突然问起这个?玉娘出事的时候,寒忻并不在皇城,所以对于其间的内情,并不十分清楚。”沈寒忻眸光闪闪烁,如此解释道。
“如今战势如何?”沈寒茗突然转换话题,目光冷冽如冰。
“皇兄也看到了,鲁地失守,连城岌岌可危,看来咱们的四弟当真出息了!寒忻自愧不如呵……”沈寒忻怅然开口,眸底精光一闪而逝。
“明日皇兄愿意为你披甲出战,如何?”沈寒茗声音低沉却铿锵有力,深邃的眸子涌动着愤怒的狂潮。
“皇兄长途跋涉该是累了,而且……胜负难料,寒忻不想连累皇兄,皇兄若真想帮寒忻,只求他日寒忻血溅沙场的时候,皇兄能收了寒忻这副白骨。”沈寒忻饶是颓然开口,目光悲戚,唇角抿起的弧度透着太多的凄凉和哀伤。
“如今才丢了一座城池,你怎可这般颓废!有皇兄助你,到底是谁血溅沙场还未可知!就这么说定了!明日皇兄会为你城前叫阵!”未等沈寒忻拒绝,沈寒茗已然离开房间。
看着那抹身影渐渐淡出自己的视线,沈寒忻眸光越发的幽暗不明,仿佛深海般捉摸不透,没有预期的喜悦,沈寒忻心底那股莫名的情愫悄然升腾,皇兄呵,你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翌日清晨,沈寒茗果然披战甲出现在众人面前。
“老臣叩见二皇子!”在看到沈寒茗的那一刻,周楚雄眼底迸发出一抹赞赏之意,彼时他不止一次同沈寒茗一同出征,对其甚是了解,有他相助,无疑事半功倍。
“老将军平身!今日寒茗重披战甲,还希望老将军多多相助!”沈寒茗手持方天画戟,身披紫衣战衣,双目凌厉如鹰般锐利如刃,眼前的沈寒茗已然恢复了往日的神采。
鲁地城门前,沈寒茗骑着纯血色战马,方天画戟横至身前,盔甲下,那张美的令天地失色的俊颜颠倒众生。
“叫沈寒笙出来应战!”冰冷的声音寒冽入骨,一字一句如冰渣子般掷地有声。城楼上,单龙本做好对战的准备,可在看到沈寒茗时,心底陡然一震。
“来人,速请皇上过来!”单龙眸光骤敛,低声吩咐。不过多时,沈寒笙急急自将军府赶来,站在城楼上,沈寒笙赫然看到沈寒茗一身盔甲的站在三军阵前,威风凛凛。
“二皇兄!你这是何意?”沈寒笙剑眉紧蹙,眼底闪出一丝无奈,毋庸置疑,沈寒茗必是因为玉娘之事站在沈寒忻那面,可他何其冤枉,救人不成反受累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