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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莹,是父王错,是父王一直纵容你才会让你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原本父王以为会一直保护在你身边,就算你闯了天大的祸,都有父王在你身边护着你,可现在……父王怕是再也不能陪在你身边了,听话,以后不要再任性了,若父王……你便去找姑姑……”夏候博眼底抹过一丝庆幸,幸而自己还没有造反的举动,否则就连这条后路也断了。
“不要……父王!玉莹再也不任性了!你不要了开玉莹……”夏候玉莹泪如雨下,泣不成声,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汹涌而落。看着夏候玉莹撕心裂肺的哀嚎,夏候博只觉心痛难当,继而看向一侧的风刃。
“风刃,本王虽然老了,却也能看出你对玉莹的心意,老夫现在便将玉莹托付给你,不管怎样,保住玉莹这条命……”夏候博凄然开口,眸光再度回到夏候玉莹身上,深望一眼,转身面对百里楚雄。
“动手吧……”夏候博微颌双眼,尽是心中万分不舍,却也表现的从容,身后,夏候玉莹撕心裂肺的嚎叫,眼泪如泉水般涌出,风刃亦面露悲戚之色,不管怎样,夏候博也是南越德高望重的武将,如今这般死于非命,着实可惜。
一侧,小小注视着自己的师傅,不由的轻叹口气,下一秒,刀光闪烁,夏候博应声倒地,四肢如流如柱。
“夏候博,不管当年是何原因,你身为主帅,都不该置我十万军卒于不顾,如今废你武功,也算是你罪有应得!小小……我们走!”到最后,百里楚雄终究没有要了夏候博的命,有那么一刻,他不得不承认,若自己在他的位置上,或许也会有他这样的决断,见百里楚雄转身离开,小小不禁耸肩,旋即松开押在夏候玉莹颈间的匕首,离开时随手断开风刃的绳索,之后追上百里楚雄。
“师傅……这不像你的作风啊?”小小不以为然。
“或许是师傅老了吧……”百里楚雄怅然开口,换来的却是小小一声‘呸!’。
“小小知道,像夏候博那种人,若是死了还好,这般让他活着,简直生不如死,师傅必是这个意思!”小小自以为是道。无语,百里楚雄不禁苦笑,许是坏事做多了,如今做了件好事,却被曲解成这样,他无言以对啊……
“师傅,你答疑过小小的,一旦解决了夏候博,便帮小小去找枫哥哥!”小小忽然敛了眼底的戏谑,肃然开口。
“找是没问题,不过找不找得到就不一定了!”百里楚雄回想当日萧谨枫与上官无烨相见之事,心里不免打鼓,想那萧谨枫必是有来头之人,小小平日虽玩略了些,可必竟涉世未深,做为师傅,他自是不想让小小卷进什么阴谋里,所以这话,倒有了些敷衍之意。
“定要找到!”小小坚定开口,眸子在月光下闪烁出异样的神采。一侧百里楚雄暗自纠结,看来这丫头是动了真情了呵。
且说风刃在被解开束缚之后,急急将夏候玉莹自树干上解下来,下一秒,夏候玉莹已然泪流满面的冲到夏候博身侧,心痛看着自己父王苍白的面容。
“父王,对不起,玉莹没用……”歇斯底里的痛哭,眼泪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落,夏候玉莹吃力扶起自己的父亲,眼底再无彼时的嚣张傲慢,除了心痛,她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个佬滋味。
“玉莹别哭,父王没事……没事……”被挑了四筋,那是怎样的痛呵,此刻年过花甲的夏候博更像是风中摇曳的烛火般颤颤巍巍,可在夏候玉莹面前,他依旧保持着最慈爱的微笑,他舍不得自己的女儿流泪,舍不得她有一丝一毫的伤心和难过,就是那么疼爱呵。
此刻,风刃啪啪两下点穴止住了夏候博四肢涌出的鲜血,因为体力尚未恢复,他亦只能无声的扶在夏候博的另一侧,不言不语。
夏候博在夏候玉莹和风刃的搀扶下,正欲离开树林那一刻,一阵凉风袭过,风刃本能的回头,却在下一秒,眼前的一切让他震惊的呆怔在那里,心惊肉跳,完全说不出此刻是什么感觉。
“父王……啊……父王!!沈寒笙!你为什么!为什么啊……”看着锋利的匕首直直插进夏候博的胸膛,夏候玉莹如一头发狂的野兽般歇斯底里的咆哮,继而冲向沈寒笙,双手紧揪着他的衣服,似要将他撕碎一般,几乎同一时间,沈寒笙毫不犹豫的将夏候玉莹以内力震开。
看到夏候玉莹的身影如断了线的风筝般飞了出去,风刃再顾不得其他,身形陡然跃起朝夏候玉莹而去。
整个树林死一样的沉寂,夏候博看着胸口的匕首,漆黑的眸子迸发出最后一抹精光。
“你不是沈寒笙!他纵是杀老夫,也会光明磊落……你到底是谁?是谁派你来的?”夏候博拼尽最后力气,也没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终究,带着太多的遗憾和不舍,夏候博的身体陡然摔倒在地,目光所及的方向,却是自己的女儿夏候玉莹……
见夏候博已死,沈寒笙陡然跃起,顺间消失在夜幕之中,这一切来的太快,风刃甚至还没有想反应过来,夏候博魂归西天。
“父王!!父王……”眼看着夏候博重重摔倒在地,夏候玉莹不顾自己胸口似灼烧般的炙烤,拼命的爬向夏候博的尸体。
“郡主,你……你别这样……”看着夏候玉莹狼狈爬向夏候博,风刃只觉胸口似被什么堵住一般,满满的,几欲窒息。
“为什么……父王你为什么要离开我……不要!不要啊……”夏候玉莹惶恐的瞠大双眼,眸底尽是惊慌和无助,下一秒,豆大的泪珠汹涌而落,夏候玉莹扑在夏候博身上哭的死去活来,一个高高在上傲慢嚣张的郡主,至此后,再无倚靠,再无倚仗,再也没了嚣张的理由。风刃静静的看着几欲昏厥的夏候玉莹,很想上前劝慰,可是这一刻,他该说些什么呵……
“父王……玉莹一定会为你报仇!一定会!”夏候玉莹再抬眸间,那眼中血红迸发出阴冷的寒芒,双手拼命拉起夏候博的尸体,试图将其背在背上,风刃见此,亦无声的帮其揽起夏候博。
“走开!我不用任何人帮!”夏候玉莹拼命推开风刃,双手狠狠拽着夏候博的手臂绕过自己的颈项,一步一步,吃力前行。
“父王,您护着玉莹的前半生,玉莹便会用这后半生为您报仇!沈寒笙……你该死……”夏候玉莹咬牙切齿,眼底一片幽光,其间嗜血的凶光让人不寒而栗。风刃无声,只默默跟在夏候玉莹身后,直至树林的尽头。
风过,树林暗处,那抹深蓝色的身影踱步而出。
“危情的面具可是有些破绽,莫说那个老家伙,本王都看出来了!”尽管事情如沈寒忻预料一般,不过对于刚刚出现的沈寒笙,他却极是不满。
“回主人……刚刚那人……不是我们的人!我们的人还没来得及动手。”尹商容低低开口,据实道。沈寒忻闻声陡震,不可置信看向尹商容。
“什么?”这一刻,沈寒忻忽然觉得心底一片寒凉,若刚刚那个人不是危情的杰作,那会是谁?又有何目的?
“刚刚那人出手,商容便已通知我们的人退下,免得弄巧成拙。”尹商容亦觉惊讶,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怎会如此?那他是谁派来的?”沈寒忻依旧沉浸在震惊中,一时没了头绪,就在主仆二人不解之时,暗处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尹商容警觉回身,护在沈寒忻面前,来者越来越近,借着月光,那张清丽殊绝的容颜赫然出现在二人面前。
澄澈的眸子平静无波,如一潭死水般没有波澜,却让人感觉到阵阵冷意,段沐嫣悠然走到二人面前,压低的声音极其缓慢而轻柔,其间听不出喜怒。
“是我派的,不过没料到沐王也会有此一招,梦嫣着实低估了沐王呵……”段沐嫣樱唇微抿,眸光在睫毛的遮掩下,显得格外幽深。
在看到段沐嫣的那一刻,沈寒忻的震惊全数写在脸上,他从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段沐嫣,更无法想象刚刚那人竟是段沐嫣派的,这是怎样的变故呵!他所认识的段沐嫣仿佛忽然变成了另一个人,一个充满心机和算计的政治家。
“梦嫣姑娘是否该解释一下?”到底是王爷,沈寒忻在片刻震惊之后,敛了眼底的愕然,薄唇微抿,唇角的弧度依旧那么妖冶魅惑。
“无痕,你在这里等我!”段沐嫣侧眸看向刚刚还带着沈寒笙面具杀死夏候博的燕无痕,继而走向树林深处。沈寒忻见此,才抬脚便被尹商容拦了下来。
“主人,小心有诈……”尹商容忧心提醒。
“不会,你也在这里候着……”沈寒忻淡淡开口,旋即走向段沐嫣。
整个树林一片寂静,偶有风过,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在这暗夜的树林中,难免让人禁不住打个寒战。
“梦嫣姑娘是否能解释一下刚刚到底发生了何事?”沈寒忻饶有兴致的看向眼前的那抹身影,纤腰玉体,玲珑发髻干净利索,少了几分华美,多了几分干练,眼前的女子突然那么陌生,自那身影里散发出来的冷意纵是沈寒忻都觉得极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