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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菀醒来的时候,发现离歌正窝在她的怀里,她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亲,便小心翼翼地替他掖好被子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她要去找凤歌,可是她现在这样的身子如何去找,怎么去找?
也许只有动用他送给她的情报网了,那儿或许会得知些许消息,她还要去找一个人,绯红楼的梦会现,凤歌离开之前曾说过让她去找这个女子。
只是她挺着个这么大肚子的人,该怎么逛呢,毕竟这女人容易惹麻烦,可现在的她即便是女伴男装也不像,这让她很是纠结。
如果让小翠去的话,这丫头这么小,没准会被人欺负,她懊恼地盯着手中的这么玉佩,哎。
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自己上门去。
女人怎么了?孕妇怎么了?她要逛谁懒得了她,哼!
她有钱有势,谁怕谁。
一番梳洗打理后,她便来到前院和陶成借了几个人儿。
陶成也不多过问她要干什么,女儿长得了,有自己的想法了,只要不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就由着她去了,毕竟这些日子她也不好受,她要怎么释放,就怎么释放心情吧。
“早些回来,莫要在外面逗留太久!”陶成在她出门的时候,叮嘱了一番,“少去人拥挤的地方!”
陶菀点点头,这点她还是明白的,毕竟她一个孕妇带着一群家丁招摇过市够吸引人的了,若是还往人挤的地方去,那肯定是找自己的麻烦。
她还没那么蠢!
她最先去的地方并非是那绯红楼,而是永言当铺,接待她的也就是以前的那个老掌柜。
“夫人,你可是来取钱?”老洪恭敬地问道,对于这个夫人,他呀,也不知道用什么语言来评论,做事总是那么匪夷所思,让人震惊。
而今从凤栖传来的消息,他知道些许事,这夫人怕是不得他们庄主的喜了,当然以他这么个岁数,有些事他还是清楚的很,夫人脸上伤疤怕来的也不是那么简单,好在这夫人似乎独具匠心,这桃花画的格外传神,让她整个人脱去了昔日的清秀,更多的是一个女人的娇媚。
陶菀拿出事先准备好的依据交于老洪:“给我准备一万两黄金,稍后我便回来取,时限一个时辰!”
这一次,她给他们时间准备。
老洪目光烁烁地看了眼他们的夫人,她要这么多黄金作何用?却也没有多问,让手下的人去准备了。
陶菀呢,则在家丁的簇拥下,朝着绯红楼走去,她仰起头望着那浑厚的几个字,轻笑了声。
她就站在绯红楼的门口,并不进去,只是打量着门,这也太过冷清了,就算是白日,也不该是这么个寂静,太有违常理了。
“大小姐,你来作什么?”有一个家丁实在忍不住了,好奇地询问道,今儿个随着这大小姐出来,他们也算是开了眼界,不但是她这么有钱,而且还想着逛!
陶菀瞥了一眼身边的家丁,吐出一个字:“玩!”
众家丁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皆是奇怪地望着他们的大小姐,心思扭转千百,最终得出了两个结论,第一个就是大小姐遭遇凤栖山庄庄主的冷淡待遇,导致性情大变。第二就是这凤栖山庄庄主在这儿藏了个妞儿,她来这儿找茬啊,但有一个家丁大脑中忽而跳出一个有悖伦理的想法,那就是他们的大小姐好女色。
陶菀懒得去理会身后这群人变幻莫测的脸色,伫立了一阵之后,她便一手提起裙摆,一手抓着一个家丁的衣裳,让他在前边引路,免得她看不清阶梯,绊上个跤,那就出洋相了。
那家丁也算是个聪明之人,不断地提醒着陶菀要注意脚下。
待进屋后,陶菀看了眼身后的家丁们,淡淡地说道:“给你们一个时辰,你们自己找姑娘去,找相好去,至于钱的话,你们家大小姐来付便是,若不是在这绯红楼的,现在过来我这儿拿银子。”
家丁们哪有碰到过这么大的好事,各个心里都有些痒痒,但碍于陶成的命令,不可离开大小姐太远,便也就在绯红楼找姑娘。
“挑好姑娘,记得速度些,就一个时辰!”
“大小姐,我不去了,我就在这儿陪着你便是!”说话的正是那扶她进来的家丁,声音不如一般男子般洪亮,有些粗哑。
陶菀回声打量了下他,皮肤不似另外那些男子般粗糙,且偏白,这脸蛋儿还长得很是清秀,想必是新来陶庄之人,未干过什么粗活儿。
“这么好的机会都不把握?”陶菀揶揄道,尤其是他们这些家丁,平日里累死累活,压根都没时间泻火,今儿她给了他们这么好的机会,他竟然拒绝,真是不知道好歹!
男子听着她的话,竟然羞红了脸,跟个姑娘儿似的。
一直站在一边的妈妈起初见他们这么多人来,还以为是个闹事的,正担心不已,奈何听到这个孕妇竟然是给这些下人找欢,惊喜不已,她可管不了人家为什么这么做,她在乎的只是钱,只要有银子就好。
女人扭着她的蛮臀,摇着香扇,一步三摇摆地朝着陶菀走来,脸上是笑意满面:“夫人,你可是来这绯红楼的一个女子!”
陶菀侧过头看了眼满脸涂满胭脂水粉的女人,微微往后挪了挪,那味太难闻了,还里三层外三层的扑着粉,若是洗下来,把那水都变成了淤垢。
“妈妈,莫要忘了,你们都是女人!”她虽然知道这女人其实并没什么恶意,只是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和她说客套话,但她还是不由自主地呛到。
听闻,女人也并生气,只是呵呵一笑,生意场上的人当真不愧是生意场上的人。
“妈妈,你去找些个姑娘来,让她们好好伺候着这些人。”陶菀指指身后地家丁道,“找好些,莫要歪瓜裂枣,不然小心我不付钱,还砸了你们的绯红楼!”
女人眉头微微一皱,但见她又是个孕妇,也就照办了,毕竟瞧着她的身穿,以及那些家丁们的服饰都算不得差,定是大户人家的人儿,得罪谁,都不能得罪有钱人,有权人。
她们绯红楼最近的生意已经不是很好了,若是再次得罪个人,那真当是要关门闭客了。
“大小姐,我,我还是不要了!”那家丁在一边不断地拒绝着,面上通红一片。
陶菀终于可以确定这孩子还没有开过荤,不过也算是个好孩子,为未来的娘子守生如玉。
可是久经沙场的女人却看出了点名堂,女人朝着家丁凑去,那家丁频频往后退,最后真个人都抵在了柜台之上,女人上下打量了着他,同时伸手拉起了那家丁的手,十指纤纤,皮肤细嫩。
敢情是个女儿郎?
这让陶菀都有些惊讶,她凑了过去,手往他胸上一探,一捏,裹着厚厚地布,果然是个女子。
她皱着眉看着面前这个女扮男装的人,沉声道:“你在陶庄多久了?”
这家丁也知道自己的性别被拆穿了,便也不再继续伪装,声音也比刚才好听了些,但还是带着些许嘶哑:“我来陶庄五年了!”
陶菀凝视着她的双眸,见她不像说假,但为了防止出错,她又问了下其它家丁:“你们可曾认识她?”
众家丁在诧异之中纷纷点头,他们都没有想到和他们共事这么多年的萧百竟然是个女孩子。
“有些事回去再说!”陶菀见家丁们似乎都认识他,暂且不再多作追究,“她的事,先莫要传出去。”
“是,大小姐!”众家丁异口同声地回答道,而后又瞅瞅这萧百,有几个面上竟然还露出了些许微红,情愫在他们之间慢慢地变化着。
“你们该干嘛去,干嘛去,给我一间上等的房间,顺便叫上你们这儿头等姑娘!”正经事儿还没有办妥,至于萧百女扮男装之事,回去让陶成处理去,这毕竟是陶庄的事情,她这个泼出去的女儿不适合插手。
同时,陶菀从钱袋之中掏出一锭金灿灿的金子,放在女人面前:“人莫要贪心,我们今儿个在这儿说得事莫要说不去。”
“好,好!”女人看着那金子,眼睛都冒起了金光,对于陶菀这一行人更是客气有礼,“夫人,来往这走,我们楼上有房间,隔音效果很好,你们在里边儿弹琴唱曲抑或是别的什么事儿,外人都听不到,而且屋内设施也很好。”
陶菀双耳听着她的啰嗦,双眼却一直打量着四处,这绯红楼果然有点异常,也太过安静了些。
稍即,这女人就带着她和那萧百来到了一间厢房前,推开门,陶菀朝着四周看了看,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方才走了进去。
“听闻你们这儿有个叫梦会现的姑娘儿,不晓得她今日可否有空?”陶菀在一张舒适地椅子上找了个合适的位置坐下,而后斜眼望着女人,意味深长地询问道,“夫人我今儿个可是很想见见她。”
女人双眼微眯,忽而不动声色地打量起了陶菀,她是带有目的性前来?找梦儿?
但很快就眉开眼笑:“夫人,你真是好运气,我们家梦儿恰好从远地回来,这些个日子正好休息着,我去帮你唤来!”
陶菀点点头,随后看了眼萧百。
萧百遂明白陶菀的用意,恭敬地退了出去:“夫人,我在外边等你!”
“嗯!”陶菀轻应了声,便不再多说话,垂眸望着桌上的茶水,茶水,她真当记忆犹新啊,若不是那次和他去,若不是那次看真人秀,若不是她因为急躁喝了那茶水,当初她就是在这将自己的一切送给了楚风,这个孩子也是在这个地方出现。
孩子,她的孩子,陶菀轻轻地抚摸着自己的小腹,还有两个多月,你就要出来了,你就可以看这这个世界的蓝天白云,绿草红花……
妈妈真希望你以后看到的都是好事,而不是那些阴险的嘴脸,以及那掺杂着太多利益的感情。
孩子,她的爱!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轻盈地脚步声缓缓而来,门被推了开来。
陶菀抬眸见到的是一个曾经见过的女人,见过的女人,那个被他们弄晕的女人,梦儿。
那儿距这儿十万八千里,为何她会出现在这儿呢?
“夫人,请问你找梦儿有何事?”她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柔媚,面若桃花,笑春风,此时的梦儿竟然给陶菀产生了这样的错觉。
陶菀摇摇头,敛下心神,淡淡地问道:“我们可曾见过?”
梦儿微微一个讶异,她稍抬起头,瞅了瞅陶菀的模样,那灵动的眸子似曾相识,却还是没有多大的感觉,而那簇桃花恰到好处地让她整个人变得格外的娇美,若不是她体形臃肿,也许是个很美丽的姑娘儿,她的视线下移,见到她已经身怀六甲了,更是诧异万分。
她好像并不认识什么怀孕的女人,遂摇摇头。
“哦?是吗?”陶菀不相信地反问道,“梦儿之前可曾是在距离这儿很远?”
梦儿并没有隐瞒,很直接地点点头。
“梦儿姑娘可真受欢迎,被人从那么遥远的地方挖了过来,可为何没有逃脱这的魔掌呢?”陶菀故作惊讶地说道,若她真是梦儿,那可能是和凤歌有关,只是为何要呆在这呢,是卖身,卖艺,还是?
从陶菀的眼神中,梦儿也算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眼前这个女人是有备而来,至于是不是找她茬,她姑且还不知道。
“梦儿觉得这外面虽好,却不及这来得直接,来得简单!”梦儿在陶菀面前款款坐下,亲手到了茶水,递到陶菀的面前,陶菀望着面前的茶水,不太敢喝。
梦儿见状,轻轻一笑:“放心,没有放药!”
如此,陶菀才伸手接过茶水,轻抿一口。
有些话她还不敢直接问,不敢直接说,她怕这个梦儿是假,她怕……她从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提心吊胆,总觉得什么人都可能是假扮的了。
“夫人,你来找梦儿有何事?”梦会现见陶菀欲言又止,淡淡地说道,“该不会只是来找梦儿聊聊天而已?”
陶菀眸色微冷,却也只是盯着面前的茶盏。
她在思索,她在等待,她在看看这梦会现究竟是有什么样的不同,会让凤歌说出这样的临别语。
室内熏烟袅袅,陶菀不说话,这梦会现也就不多说什么,就只是静静地等着她说。
一盏茶的时间,一炷香的时间……
时间过得很久很久,两个人谁都没有在说话。
只是彼此打量着对方。
陶菀终于将面前的一盏茶喝完了,她才幽幽地开口:“梦儿,你来京都是和凤歌有关是吗?”
梦儿猛地抬头,双眼微眯地打量着陶菀,她怎么知道凤歌这个人?
“你是凤歌的什么人?”两个人异口同声地问道,同时彼此惊讶,她们问得话竟然一模一样。
“你先说!”又是一样的回答,两个人都笑了起来,气氛也比刚才来得融洽许多。
陶菀有些不知道如何解释自己和凤歌的关系,他们没有主仆之分,也没有其它的情分之分,最后她慢慢地开口道:“他称我为夫人,我的孩子称呼他为干爹!”幽幽的声音里透着无限的苍凉,好似在诉说着一段不可能在出现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