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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就是一种感觉,让柔妃忽然就碰到了门缝里透露出来的一丝光线,判断出芬芳要溜出宫的企图。
不知道对方会选择那个通道,柔妃也没有时间去查证,于是她干脆地下了命令,让合欢知会每个宫门口,所有进出的人一律严查。
这不是问题,问题是,既要查到又不能让对方发现自己被查到——因为柔妃想要顺藤摸瓜。
这真是个麻烦事,合欢苦着脸去布置了。
“今夜注定是难眠了,但愿能有所收获。”看着不远处的宫殿翘起的檐角,柔妃说。
宫苑采买都是四更天的时候就要出宫去,称之为赶头朝或是抢鲜儿,跟采买同样要很早就起来的就是运水车和倒泔水的,再有就是送米田共的了。
东直门的运水车没什么,后两种就叫人吃不消了,每当西偏门有这两种车辆经过的时候,守宫门的侍卫和黄门都是能躲多远躲多远。
偏门上,大青骡子拉着一大车的泔水桶晃晃悠悠地过来了,合欢做了个手势,侍卫们捏着鼻子上去拦住检查。
一般像这样运污秽物的车子都是隔开送的,但今天却是一前一后——粪车也到了。
侍卫们将两趟车子都拦住,合欢也走了过来,一双锐利的凤眼在跟车人里面扫视。
西偏门一下子就被堵塞了。
“靠边靠边!”“你,出来!看一下腰牌!”“叫什么?”——侍卫们的吆喝声此起彼伏……
东直门送水车那边的情况一样如此。与之相反的,南边负责出宫采买的人却没有这么喧闹,大家都屏气息声,规规矩矩地排队在侍卫检查腰牌后有序地走出去。
“你的腰牌!”侍卫拦住一个中等身材的人,那人将腰间挂着的木牌递了上去。
侍卫看了下木牌,见无异状便挥了挥手叫走。
这是个男人,他穿着褐色的衣裳,微微勾着头,大概是因为起早了还在犯困,连话也懒得说,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接了腰牌也没吭声。
随着众人的脚步一起出了内宫门,这个男人才稍稍抬起了头,望着前面的大正门舒了口气,然后继续往前走。
一步,两步,三步……眼看就到了外宫门,忽然一阵衣袂掠风声,眼前多了一人。
“淑妃娘娘,您这是准备往哪儿去啊?”紫薇笑模悠悠地拦在面前。
“姑娘你拦我做什么?”男人抬头,哑着嗓子看向紫薇,语音颤抖惶恐。
“噗!真难为,装的还挺像。”紫薇轻笑一声。
男子连身体都哆嗦起来:“我,我不懂你说什么。我就是采买房跑腿的,御膳房大师傅要给皇上娘娘们做饭,还等着我去抢头道新鲜菜呢,晚了可不得了。姑娘你就让开路,我赶时间呢。”他说着,向紫薇直拱手作揖。
紫薇转头看向左手方向,那里正走来一群人,“我不跟您说了,您自己跟柔妃娘娘解释去吧。”
柔妃娘娘和鱼鳞舞等人很快走了过来,望着那眼神躲闪的男子,柔妃浅笑盈盈:“淑妃姐姐,您怎么不在自己的玥华宫睡觉,这四更天就往宫外跑是为了什么啊?”
她上下打量了一番,摇头:“姐姐天姿国色,为了出宫竟然打扮成这样一个粗鄙的男子,真是委屈了姐姐了。不过,姐姐的手太细嫩白皙了,跟这幅打扮可不像啊!”
“算你厉害!”见她看破自己身份,假扮男子的淑妃直起了腰,也没了哆嗦和闪躲了。
柔妃浅笑:“不是本宫厉害,是姐姐你太心急露了痕迹。”
“本宫不懂哪里露了破绽。”淑妃不明白自己精心布的局怎么会被看破。
“姐姐的破绽并不是本宫看出来的,其实是慧夫人和她的侍女。”柔妃微笑道。
她的确没有看出来,她以为想要出宫的是芬芳,还是墨微说了自己的疑惑,她才明白。
当时鱼鳞舞在合欢领命去后,说总觉得这件事不是表面上这么简单。
她说芬芳先去御膳房却要求人帮忙买药,然后又去净房让合欢误以为是要出恭,这连起来就是药、出恭,就是要出宫的意思,这个好理解。但是那药材有古怪。
“治疗外伤有白药就够了,为什么还要加上其他几味?尤其是那个黑心姜,怎么想怎么觉得有问题。”鱼鳞舞说。
柔妃说黑心姜又叫乌姜,主治风湿痛腹泻和跌打损伤淤血肿痛。
鱼鳞舞嘴里翻来覆去地将几味药材念了几遍,在念叨黑心姜乌姜的时候,墨微说为什么芬芳要把大魏口语化的乌姜说是黑心姜?
墨微的话惊醒了柔妃和鱼鳞舞:“会不会这是个人名或者地名?”
柔妃觉得人名要更准确些,当即下令去查跟黑心姜有关的人,最后得到的消息是只有采买房里一个负责跑腿的人跟这个有点关系,“但是他叫吴疆,是疆土的疆。”
吴疆,乌姜?柔妃恍然——这分明就是谐音!
“芬芳故意去净房,其实是为了吸引住我们的视线,让我们以为是她要出宫,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她和净房的上面。其实,她是在掩护你,对吧淑妃娘娘?”鱼鳞舞看着已经铁青了脸色,对着自己咬牙切齿的淑妃说。
“你真该死!你怎么不去死!”淑妃瞪着鱼鳞舞,眼神冷厉面容狰狞。
柔妃下令:“把淑妃娘娘带下去严加看管,不得走漏一丝风声。”晴好领命堵了淑妃的嘴,将她押回玥华宫软禁起来。
“娘娘,那个吴疆已经被拿下了,还有芬芳,都暂时关押在秘牢里了。”莳花带着紫薇过来说。
“好,今晚大家都累了,先回去休息,明天咱们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办呢。”柔妃点头说道,众人这才各自散去休息。
……
庆云皇帝亲自去玥华宫审问淑妃,“你说你要去见谁?杨朝明?”他有些不大相信自己的耳朵,追问道。
想不到自己的后宫里,真正潜藏的黑手不是已经死了的云妃,而是看起来咋咋呼呼的淑妃。
“原来你是那杨老贼的人!”看着跪在眼前的淑妃,庆云皇帝摇头,第一次为自己的人生感到悲哀。
“是,臣妾的确是杨大人派到皇上身边来的。”淑妃很光棍地回答。
“他把你派到朕的身边是什么目的?这些年你又都做了些什么?朕不信你什么都没做。”
淑妃低下头去,好半天才又抬起来,慢慢地回答:“臣妾不会抵赖。他要臣妾做的事,其实跟云妃是一样的,就是杀了你的所有孩子,不管是出生还是没有的,一律不许他们降生。”
“什么?”庆云皇帝瞪大了眼睛。
云妃是端王的人,来到这宫里是为了绝掉他的子嗣,淑妃她竟然也是一样!
“端王要这么做朕理解,可是他杨朝明为什么也要这样做?”庆云皇帝气怒交加。
这一个个的都来算计他,他这个皇帝就当的这么天怒人怨吗?
淑妃看了他一眼,冷笑着:“皇上难道忘了您的祖上杀过人家的祖先,侵占过人家的土地财产吗?不过是报应循环,皇上又有什么好生气的?难道就只许你大魏掠夺人命,就不许人家的后人来报灭族之恨吗?”
“是西陵部落吧?可是那场战争并不是朕干的,为什么要算在朕的头上?为什么要这么心狠手辣?”庆云皇帝有些崩溃。
报仇他可以理解,明刀明枪的来就是了,无论输赢他都不会怨人。可是这背地里暗算他,还是暗算他的子嗣,他真的无法忍受。
要不是登云州那边还没有消息,庆云皇帝真想现在就先杀了淑妃,再提着剑冲到杨朝明的府上去,将那老贼砍成肉酱才解心头之恨。
“咯咯!”淑妃声音尖利地笑了起来,她看着庆云皇帝,满眼的嘲讽,“这就是报应!你的祖父辈杀了西陵的祖父辈,西陵的后人就要杀了你的后人。你大魏毁了西陵的种族,西陵的后人就要灭了你慕容家族!一报还一报,这不是很公平吗?
你现在抱怨不公平骂我们心狠手辣,可当初我们族人妨碍谁了?守在自己贫瘠的土地上努力生存,我们并没有去抢夺别人的东西,为什么就要遭受到灭族之祸?谁又给过我们公平?”
淑妃仰头大笑,嘲讽着庆云皇帝:“只是我们没想到,你们姓慕容的自己窝里斗的那么厉害,竟然帮我们省了不少力气。不错,一开始下毒是我干的,后来就是云妃接过去了……只可恨那贱人竟然连我的孩子也没放过……”她咬牙切齿地咒骂着。
当年她在奉命下毒时,其实是藏了私,对自己留了情,所以后来别的宫嫔纷纷小产或是不孕,只有她不但怀上了,还生下来了。
可惜不到两岁,她的儿子就突然死了,死在毒上。
她一开始以为是误碰,虽然后悔的要死可也没办法,谁叫那毒是自己下的呢?
直到那次端王造反,云妃说出真相,她才知道,原来自己儿子的死是云妃下的手!
她恨,恨不得将云妃生吞活剥了……“呵,这可真是应了那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原来谁都逃不过,包括我。”淑妃笑的十分惨烈。
庆云皇帝浑身颤抖,他抬起手,狠狠地给了淑妃一个嘴巴,却再也没有力气继续审问下去了。
“将淑妃暂时囚禁玥华宫,没有朕的命令谁也不许靠近一步,违令者斩!”
下完这道命令,庆云皇帝拖着异常疲累的身体,下令不许人跟随,昏昏沉沉地离开了玥华宫。
他一路跌跌撞撞地走着,一路在心里不断地问自己,是不是他的上辈子做了天怒人怨的事,惹来老天的惩罚?
昏沉中耳边忽然听到有人喊他皇上,问他怎么了?他抬头一看,原来不知不觉中,自己来到了柔妃的于飞宫。
“柔娘,朕好累,朕好冷。这里,”他指着自己的心脏位置,“好冷,冷的结满了冰。”
“皇上您怎么了?来,臣妾扶您先进去歇一歇。”柔妃扶着他,满脸担忧。
“朕冷,累……朕要先睡一觉,太累了……”庆云皇帝无意识地喃喃自语,“慰娘,他们都欺负我,你帮我打他们……慰娘,不要离开,保护我……”他头一歪,闭上了眼睛。
柔妃吓的不轻,连呼快去传太医,一面又不停地呼喊庆云皇帝醒醒。
莳花急忙跑了过来,先给庆云皇帝翻了翻眼皮又把了把脉,然后说皇上就是累了,睡着了,叫柔妃不要担心。
一会太医赶了过来,一番诊断后也说皇上就是累的厉害,而且看起来受了不小的打击,所以才导致忽然昏睡过去——“娘娘不用担心,皇上的精神已经濒临界点,让他好好的睡上一觉只会对皇上身体有益处。”
“皇上受到打击?淑妃她到底说了什么?”望着沉睡中犹不时喃喃自语的庆云皇帝,柔妃疑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