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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角噙着意味飘忽的笑,鱼鳞舞一步步走了出来。
婉容郡主第一眼就看见了她!
两人对视,都怒瞪着双眼。眼中有火,若能化为实质,想必能把对方焚成灰烬。
仇人相见啊!
“说吧,我的丫头怎么几位了?”伸手将两个见了她欢喜的丫头拦在身后,鱼鳞舞依旧嘴角噙笑问道。
她倒要看看婉容郡主编出个什么花儿来!
没想到先开口的不是婉容郡主,而是那个很会“劝人”的杨鹃。
“你就是那个慧夫人?”带着质疑的口吻。
鱼鳞舞点头,笑:“杨小姐好眼光。我不但就是那个高攀了侯府,从麻雀变凤凰的乡野村姑,还是那个被皇上封诰为一品诰命的慧夫人。请问杨小姐有何见教啊?”
这番话,鱼鳞舞用着一种调皮的轻松口吻说出,竟让原本打算用乡野村姑这类话来羞辱鱼鳞舞的杨鹃张口结舌!
人家都光明坦荡地把身份摊在你面前了,你再要拿这个当题目来挑刺,未免有些可笑。更何况对方此举分明是毫不介意。
一口气噎在喉咙口,上不来下不去,让杨鹃憋的好不难受。
狠狠咽了口唾沫,杨鹃才重组词语再次上阵。
“哼,你倒是有自知之明,真是难为。”刻意放出不屑的神情,杨鹃冷诮。
鱼鳞舞“欸”了一声,浅笑:“我们乡下人从来不学那些假惺惺,自然都是有自知之明的,谁叫乡下人性格质朴无华呢?比不得有些挂着大家闺秀名头的人,长了好几副脸,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那才是真的难为呢。”
说着又回头看红罗墨微,满脸带着疑问:“你们说,这样人的脸是怎么长的?竟是个稀罕绝技呢!”
红罗抿嘴笑,墨微冷着脸一副很严肃认真样:“回夫人话,奴婢幼年看词话本子,有异域志上说,往东极远之处有汪洋大海,海外也有陆地,那里生有一类奇人。当着人前有一张笑脸,那后脑勺子上又另有一副凶恶嘴脸,时刻盘算着要如何吃人,便是多面人了。
想来这种人便是那多面人的子孙后代,亦或是其徒子徒孙,也未可知。”
墨微说的一本正经,而且是用一种讲奇闻异事的语气,倒让在场诸人听入了神。
尤其是杨鹃,她本就喜欢听这些稀奇古怪的故事,竟然一时没想起来墨微这是在嘲骂她。见墨微住了嘴不说了,她还追问:“后来呢?”
这话一出口,杨鹃立刻醒悟,顿时脸羞得火红,其他人也都诧异地看着她,似乎对她的慢反应有些接受不能。
鱼鳞舞忍不住笑了起来——看起来这个杨鹃还保留着些单纯,她一时倒对其减了两分嫌恶。
杨鹃从未遭遇过这样的事,羞窘之下只恨不得能有个地缝钻进去,也顾不得婉容郡主,急忙慌地掩脸就走。
就这么走了?鱼鳞舞诧异。
从在凌霄宫回长宁宫的路上,到这玥华宫,她只见了杨鹃两面,可这两面都是杨鹃心怀叵测,恶行恶状的模样,鱼鳞舞自然在心里将对方划为阴险恶毒的那类人。
可她万万没想到,这样阴险恶毒的人竟然脸皮这么薄,只因为一个故事,一句话就羞窘的跑掉了!
摇摇头,鱼鳞舞也暗笑不已。
“杨鹃!欸,你怎么跑了?”婉容郡主措手不及,傻愣愣地看着杨鹃跑掉,好半天才呼喊道。
但杨鹃早已跑远了。
“莫名其妙的,她有毛病吧?”喊了两声没有结果,婉容郡主扭脸朝一直安静站在旁边的许婧若皱眉说。
许婧若的脸颊控制不住地微微抽了抽,低头轻声道:“许是……忽然想起有什么要紧事情吧?”
“有事?她能有什么要紧事!不过是小家子气,上不得台面罢了,倒浪费我精力。杨朝明也是的,偌大杨府难道就没人了不成?将这么一个半吊子送了来。”婉容郡主郁闷地说。
她言者无心,许婧若却听者有意。
说倒底杨鹃跟她一样,也就是个十二三四岁的小姑娘,就算再怎样行事老练,脸皮终究还没那么厚。因羞而走,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婉容郡主这样说实在有些过分。
许婧苇心中生寒:杨家一向都唯端王府马首是瞻,杨家女眷更是跟端王妃和婉容郡主相处融洽,如今不过是一个小意外就遭到婉容郡主这般嫌弃,那自己这个许家的庶女又会有什么好评语?
回忆起嫡姐许婧苇从青羊城回家后的改变,还有她对杨雀的不屑,许婧若觉得嫡姐是聪慧的。
许夫人对自己并无苛待,一般的认真教育闺训,虽然不及对嫡姐许婧苇那样严厉,可也算是尽心尽力了。
“嫡母的话看来是有几分道理的,这个婉容郡主我还是尽量远着些的好,否则哪天被她卖了都不知道。”心里想着嫡母的告诫,许婧若暗自定下了主意。
杨鹃这个急先锋落跑了,另一个许婧若又跟个锯嘴葫芦似的,婉容郡主只能自己上阵。
“你来的正好,瞧瞧你教出来的好奴婢,嘴刁心奸还毒辣,竟敢出言顶撞本郡主,还害本郡主跌倒!你说,你该怎样给本郡主个交代?”婉容郡主气哼哼地说道。
鱼鳞舞瞄了她一眼,“噗嗤”一笑:“郡主,你的玉腿出来乘风凉了!”
婉容低头一看,顿时羞恼交加!
锦缎宫装很华丽,衬的人也高贵优雅,但是,撕裂到大腿上的宫装,无论如何也谈不上让人优雅高贵了。
唉,缎子衣服看起来流光溢彩很美,但真心禁不住力道大啊——鱼鳞舞在心里为婉容郡主默默念叨。
“你,欺人太甚!”大约是恼羞成怒了,婉容郡主指着鱼鳞舞怒声。
为了一举打掉对方的气势,婉容郡主下意识地捡了最能伤害到鱼鳞舞的话题。
“你,你神气什么?不就是个受到封诰的侯府夫人吗?你当得了封诰就能安稳做你侯夫人的位置了?别做梦了,就凭你那样,那夫人位置早晚也要被人给取代了去!”
——“瞧瞧你那干扁扁的身材,一看就是个不能生养的,偏还霸道,想断了侯府的子嗣脉息么?真是狠毒!”
——“大魏朝那么多女子,战威侯怎么会瞎了眼看上你?定是你不要脸的勾引威胁!你那么恶毒,难怪老天爷不给你孩子!”
婉容郡主只顾着骂的痛快,浑没注意到鱼鳞舞在她提起孩子时突变的脸色。
一旁许婧若听婉容郡主骂的恶毒也不像话,几次拉她想要制止,偏偏对方正骂的兴头,不但不理她,还嫌她多事。
甩开许婧若的手,婉容郡主不耐烦地斜睨着对方,正要说她两句,忽然一阵风声刮过脸庞,还没等她醒过神来,脖子已经被鱼鳞舞死死地一把卡住了!
这下真是一记惊变,许婧若想拦阻已经来不及,婉容郡主则是彻底地吓丢了魂,两只眼睛傻愣愣地看着眼前那张布满寒冰的脸,一时间连挣扎呼救都忘记了。
就连红罗墨微也惊住了。
实在是谁也没有想到过,身负两重身份,战威侯夫人,堂堂一品诰命的慧夫人会突然这样,简直就是……凶悍!
好半天红罗才恍惚想起,当初侯爷在求娶鱼鳞舞下聘时,因为一个龙娃鱼也这么干过……只是那时候的夫人可没现在这样……这样凶悍啊,看的她都忍不住腿肚子抽筋了。
“婉容郡主,你给人伤口上撒盐干的很漂亮啊!说的很痛快是吧?现在你就再给我说一遍听听啊!”
鱼鳞舞声音越发的淡而平静,她盯着对方,脸上甚至有一种很奇异的表情,像是在笑,又像是在磨牙,让婉容郡主莫名地联想到一种动物——狼!
浑身激灵一下,婉容郡主蓦地挣扎起来,一边使劲拍打着鱼鳞舞的手,一面嘶着嗓音恐吓对方。
无奈,这时的鱼鳞舞已经将她所威胁的,诸如“凌迟处死”“杀你满门”“株连九族”这种话毫不理睬了。她的眼里只有婉容郡主,脑子里只有那个在自己肚子里活了四月多一点的孩子……
胸腔间溢满了沉重的悲伤愤懑,鱼鳞舞只觉得沉重的连呼吸都成了负担,急需找个发泄口嘶吼出来才行。
“你是高高在上的皇室女,可以看不起我,甚至是打骂我,因为谁叫我是大魏皇室的子民呢!可是,你不该害了我的孩子!
如果你不知情我还能谅解你,可你明明知道,却故意用那种手段折磨我,夺去我的孩子!
你想干什么?毁了我好让自己进战威侯府吗?好让你的父王拉拢战威侯帮你们抢夺那把椅子吗?所以不惜害人性命?”
鱼鳞舞右手狠狠一推,将被自己掐的有些双眼翻白说不出话来的婉容郡主狠狠推开——“你卑劣残忍,我却不屑学你。你给我记住,你欠我的债我会慢慢找你讨回来,哪怕你变成鱼虾藏进水底!”
婉容郡主被她这大力一推,踉踉跄跄地连退几步,站立不稳下,“啪嗒”一记跌坐地上。
可这时的她只剩下睁着眼睛,惊恐地看着那个一身一品紫色服饰的女人,被对方外溢的凶悍气完全压住了。
鱼鳞舞一推开人,就深深看了眼旁边呆若木鸡的许婧若一眼,立刻带着自己的两个丫头甩袖而去!
她走了很远很远后,瘫坐在地上的婉容郡主才慢慢回过神来,然后“哇”地一声哭了。紧接着就咬牙切齿地咒骂着,要找曾祖母明真太后给自己做主,一面又要许婧若赶回去叫她父亲御史大夫许嵩山准备朝堂上弹劾战威侯及其夫人,当然重点是战威侯夫人。
这还不够,她又哭着去找母亲端王妃,在听完她一番哭诉后火冒三丈的端王妃立刻拉着女儿去找庆云皇帝要公道。
庆云皇帝本就不想见端王一脉的人,直接叫人回了说自己正处理国事分身乏术,叫她们有事去后宫。
后宫有谁管这些呢?第一自然是明真太后,可明真太后现如今病倒了,就连她们这几次去探望都被掌事姑姑直言回绝了。
没有明真太后,那就只能找柔妃了。
端王妃一面咒骂着鱼鳞舞,一面心疼着女儿,两人匆匆往于飞宫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