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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回到酒桌上,孔明石就表示天气渐冷了,这批货他急等着要,希望万俟领头能马上交货。
“我店里的绸缎布匹都是上等品,咱们以货换货,两不吃亏。”孔明石抿了口酒,一边感受着那火辣辣的酒顺着自己的喉管一条线般的滑下,一边说。
万俟爽快答应。
这时却有人不大愿意。
“虽说是以货换货,可是你的是绸缎布匹,咱们的却是皮毛,这个价格嘛,我觉的高低太多。”
孔明石顺着声音看过去,见是个年纪有些大的男人,大约四十八九的年纪,面色黝黑,一双眼睛却是亮的摄人。
这人不好对付——这是孔明石的第一印象。
最怕的就是跟这种经历过风雨的人打交道,他们心硬而且不易被迷惑。老而弥辣,说的就是这种人。
“这位是?”孔明石问。
他要弄清楚这个团队倒底谁才是有份量说话算话的人。
“哦,这是我们老班叔。”万俟有些尴尬。
“老班叔好。”孔明石站起来略弯了弯腰以示尊敬,然后问:“原本说定的以货易货,现在……不知老班叔对此有何高见?”
皮肤黝黑的老班叔撩起眼皮瞧了瞧他:“我没有什么高见低见,就是觉得价格不大公道,提高些就行了,毕竟我们这么多人千里迢迢的来到这里,不能白跑。”
孔明石轻舒口气:原来只是为了钱,这就好办了。
“那按老班叔你的意思呢?”
“这个数。”老班叔竖起两根食指,“否则免谈!”
“再加两百?”孔明石试探着问。如果是这样,他心甘情愿。
“是每箱再加两千两!”
“两千两?这个,太高了!”孔明石摇头。
但他心里并不是这么想的。
二十五箱货,每箱两千两也就是五万两,如果光是皮货确实价高了,但他知道另外两箱是黄金,而且他看过纯色很好。
这样纯色的金块,一箱足值十万两,花五万两买进二十万纯金,另加二十三箱价值三万多的皮货,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啊,是个人都会乐疯了。
但他还得稳住,不能露出半点高兴,还要故作不喜皱眉:“每箱两千两?这个太高了!咱们本来说好的以货易货,并没有提价,况且我的绸缎也是上等品,本来是两不吃亏的。如今你们提价也就算了,毕竟那么大老远来也不容易。可是两千就太高了,不行不行。最多每箱五百。”
“就两千,不能少!”老班叔一口咬定。
“这样就没意思了。咱们以货易货我还得倒贴五万两银子,你们这是要让我倾家荡产啊?”孔明石坚决不肯。
“我承认你们的皮货是特级,但是我的绸缎同样是特级,谁也不比谁低。我只不过是占了地利的条件,补你们些差价做辛苦钱也愿意,但让我一下子拿五万两出来就太过了。
千做万做,赔本生意不做。你们非要这样,那我也只好忍痛割爱,另寻别处了。对不住了各位。”孔明石说着就站起来招呼一直不吭声的况天佑要走。
万俟领头急忙拦住他:“孔老板莫急,咱们有话好说嘛!”
他的目光在孔明石和老班叔之间来回梭巡,见一个坚持一个不肯,他也跟着犯难。
“孔老板,老班叔,咱们是做生意又不是来斗气的,这个,大家各退一步一千怎么样?”
老班叔貌似还不愿意,但被旁边的人连拉带拽地拖到一边说话去了。
见孔明石依旧沉吟,万俟领头道:“孔老板多多体谅,咱们这一趟来的实在不易,大家也都是挣几个辛苦钱。你看你把价格抬高一些,咱们也承你情,往后再有好货第一个找你,给你优惠怎么样?大家背后都有一大家子要养活,实在不易。”
孔明石半天才咬了咬牙:“罢了,既然你这么说了,我要是再咬着不放,未免显得我孔某太不够朋友。这样,每箱一千,我再额外多送些土产,权当是跟各位交个朋友,以后再有生意也好往来,怎么样?”
“行,就按你说的办!”万俟领头爽快地答应。
经过这一出,孔明石生怕再起波折,急忙就叫况天佑带着几个人回店里准备双方交易。
万俟领头痛快答应了,跟孔明石又互相客套两句,然后这边准备抬了箱子往富来绸缎庄去。
孔明石急忙拦住:“不消劳烦。孔某店里有大车,等会伙计过来让他们搬吧。”
他哪敢让这些人搬箱子?万一搬动的时候一个不当心,将那两箱黄金露了出来,他不是白辛苦了?
还是等况天佑来搬他更放心。
况天佑速度很快,不一会就赶着车子过来了。
双方交易,一方搬皮货一方卸绸缎布匹。不一会又来了辆骡车,里面堆着许多的土产。
人多手快,一盏茶的时间,所有事情都利索结束,孔明石将两万五千两的大额银票给万俟领头。
“这是四海通钱庄的银票,就算是到了其他国家也是通兑的。”
万俟领头喜笑颜开,伸手接过银票数清楚了,然后揣进怀里。
孔明石还要请他们吃酒,万俟领头却不肯,只说离家太久,思乡心切大家伙都急等着赶回家。说着就叫人将那些土产并丝绸布匹一齐装了车子上,拱手告辞了。
孔明石巴不得他们快走,假做挽留了下就算了。
看万俟等人走远,连影子都看不见了,孔明石这才高兴地转身准备回店里,这时,他发现况天佑不在身边!
孔明石没在意,他以为况天佑是去方便了,于是就在原地等了一会。
但况天佑依旧没有出现。
“欸,你们几个看见天佑兄弟了吗?”孔明石习惯了况天佑在自己身边,现在看不见人总觉得浑身不对劲。
店里来的伙计摇头。又一个想了想说,好像是看见况天佑先往店里去了。
大概他是着急,想先回店里收拾好,等自己这边的东西回去就能摆放妥当。孔明石这么想。
看了看眼前一溜二十五个箱子,孔明石心里跟喝了蜜水一样,甜的直冒泡泡。
指挥人搬着东西往车上放,两个伙计抬起其中一个,忽然惊咦一声:“噫?这箱子有些不对劲!”
“有什么不对劲的?好好的抬上去就是了,就你们话多!”孔明石心里一跳,急忙喝住两个伙计不许乱动。
被他一骂,伙计们不敢吭声了,很快就把箱子装好,赶回了店里。
店里一片冷清,并不见况天佑。
孔明石急着将箱子放好,一时间也顾不上他了,忙指挥人把箱子搬进店堂后院屋里。
正搬完了,大家抹汗之时,突听前边传来一片嘈杂声!
“快围起来,门窗四周都给看好,千万不要放他们跑了!”
“掌柜的,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跟抓贼似的?众人惊诧地看着孔明石。
孔明石也是一头雾水。
“咱们出去看看,是谁吃了熊心豹胆敢来咱们店里闹事!”
他并不害怕。
这店明面上是他在管,可背后却是端王府的产业,虽然不说,可是满京城人都心知肚明。
孔明石带着人走了出去,这一去,他就再没能回来。
……
京城发生了件大事:麒麟街的富来绸缎庄掌柜被抓了!
原因是,偷盗皇宫库银,不,应该说是库金和藏匿火药!
偷盗皇宫库金就已经够灭门的了,竟然还私藏朝廷明令禁止的火药,富来绸缎庄的掌柜你想干什么?
蹲了秘牢的孔明石也是做梦都想不通这件事——分明是没有任何记号的金块,怎么就成了刻着皇宫御用的金块?
尤其是那些皮货,他是真正看过了的,不敢说每一箱都是从上到下地翻看检查过,但五六箱是有的,分明就是毛皮,怎么才运回店里,二十三箱全都变成了火药?
不过有件事他是明白了,那就是,况天佑这个人有问题!
“王八蛋,我好心收留你,你竟然联合外人来坑我!”在看见况天佑的时候,孔明石跳着脚破口大骂。
要不是中间隔着铁栅栏,他都想冲上去掐住对方的脖子,狠狠捏死他。
“孔兄不要生气嘛,气大伤身。”况天佑气定神闲地放下食盒,往外拿着碗碟盘盏。
油光光的烧鸡,炸的酥脆的花生米,青白相间的小炒,焖的吸足了味道,汤汁浓厚的牛肉……还有一壶老酒。
“来,我敬你。”况天佑将两个杯子倒满了酒,举起一杯递给孔明石。
孔明石一把打翻,暴着眼珠大骂:“去你娘的,少给老子来这套!老子眼瞎白认得你了,算老子倒霉!来吧,给老子个痛快的,要杀要剐只管来!”
——“你说,我哪里对不起你了?我有亏待你吗?你竟然这样害我!”指着况天佑的鼻子,孔明石愤怒至极。
况天佑轻笑起来。
“你的确没有亏待我,但是你的靠山得罪了!”重新倒了杯酒,况天佑再次递给孔明石:“你想知道原因?可以,喝了这杯酒我就原原本本地告诉你。放心,这杯酒是我敬你这段时间来的相处,并不是要害你。”
靠山?端王吗?孔明石愣怔了下,随后接过酒杯一口喝下。
既然对方这么说,那就表示对方并不想要他的命。
“你的身份我们其实早就知道了,这次针对你其实是因为你的靠山端王。这么说吧,我是皇上的人,你该明白原因了。所以,对不住了。”
况天佑果然没有瞒他,很直接地告诉他,自己接近他就是为了扳倒端王。
“谁都知道端王有替代皇上的野心,但是皇上并不愿意,我们也不愿意,所以皇上下令开始斩断他的爪牙。你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但看在你对我还算不错的份上,我会尽力保你的性命,你应该庆幸遇到的是我,别的人可就没你这么好运了。”
况天佑举了举一口喝干的酒杯,淡淡的说道。
原来如此!
这下孔明石没了力气了。
皇上针对一个想抢自己皇位的端王,这件事本来就没错。他做为端王的手下被人黑,也是活该。
成王败寇,自古如是,他还有什么好说的?
这回是死定了——仰头灌下一杯酒,孔明石只觉得无比苦涩。
“不想弃暗投明吗?”况天佑忽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