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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珍稀动物,白佑国,你不要伤害它,放了它吧。”杨俊清翻来覆去拍了好多照片,最后对白佑国说。
“嗯!”白佑国恋恋不舍地说:“听港呷了娃娃鱼是大补的。”顺手把娃娃鱼放进浅水中,不一会儿就看见它手脚并用游走了。
“你还想炖了呷啊?”杨俊清呵呵一笑:“呷国家珍稀保护动物是犯法的,一条鱼换几年班房,你愿意啊?”杨俊清也不确切知道吃了娃娃鱼会是什么后果,但往狠了说才能吓住他。果然白佑国搔搔后脑壳:“呷不得就不呷吧?乡长你莫吓我。”再往前,一堵石壁挡在面前,似乎没了路,河水好象是从地底下流出来的,不知道从水底下能不能钻出去,但河水太冷,又没有专业设备,绝对不敢造次,只好转头往回走。
因为发现了娃娃鱼,队伍在这里耽搁了不少时间,杨俊清抬腕看表,才知道已经是下午六点多了,从上午十二点左右进洞到现在,差不多过去了六个小时,外面早就黑了,这时候原路返回还需要三四个小时,出洞口再乘船反而怕有危险,明天再进来又要耽搁时间,杨俊清决定今天晚上就在洞里呆一晚,明天再接着探测。把自己的意思和大伙说了,大家也没有意见。
“那找个干净地方对付一夜吧!”杨俊清对大家说。
“乡长,你看那里有个洞!”周启胜拧着手电筒说,灯光下,一个小洞离地面约有两三米,洞口窄,里面似乎还宽。
“上去看看!”没等杨俊清说完,白佑国和另外一个村民已经爬了上去。
“里面好大的,乡长!”白佑国大声地喊,“个里是干的,乡长!”杨俊清随着众人一起爬了进去,小洞呈白枳灯泡形,口小肚大,大约有两三米高,目测有二十多个平方米,十一个男人站在里面绰绰有余,一点也不感觉拥挤。
“好吧,今天就在这里休息,洞口留一盏矿灯,通霄派两个人轮流值班,其它的人吃点东西喝点水,然后穿着衣服挤在一起睡觉。”杨俊清大声吩咐,又用粉笔写了几个美术大字:勇士洞。
“乡长,这是纪念我们在这里休息扎营吧?”周启胜嘻嘻地笑,“几十上百年后,我们也就成了后人眼中的英雄。”
“不光以后是英雄,现在就是。”杨俊清拍拍手,自豪地说:“今天我们做的事前无古人,后有来者,真真实实创造了历史。”又对周启胜说:“带来的九个火把已经烧掉了三个,每只矿灯也只能照明十多个小时,还是要节约资源,不要困在洞里才好。”周启胜赶紧落实,大家躺在洞里一下子睡不着,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一屁股坐下来,杨俊清翻转背上的包,发现林影在包里塞满了吃的,有两瓶水,还有电筒打火机指南针,两只大苹果和一把水果刀,甚至还有治拉肚子和感冒的药,还有几个创可贴。
这个傻姑娘!种种被关心被宠爱被期待的感觉涌上心头,杨俊清心里甜甜的又鼻子一酸,眼里就悄悄朦上了泪水,静静地抱着背包眯着眼睡着了。
半夜里大家都被冻醒了,没办法只好又点了两个火把,十一个人团团围坐,挤在一起取暖,水都是凉的,带的面包烙饼也冻得梆梆硬,草草吃了点东西,身上有了点暖意。第二天六点,杨俊清干脆叫起大家出发,反正洞里漆黑一片,白天黑夜也没多少区别。绕过昨天看到的瀑布和宴会厅,顺着另一条水流走,这里水很深,几斤重的石头扔下去好半天听不到任何响动,河面上看起来波纹不兴,河底下却暗流汹涌,加上河水冰冷剌骨,虽然河道不太宽,大约有十多近二十米,但显然不能横渡,也不敢游泳。
“乡长,你快看!”前面白佑国把手电光扫过去,只见一片石级台阶,约有几十米高,顶部巍然几块巨石,远看就象几尊佛像,有头有脸有便便大腹,有尊象是弥勒佛,笑容宛然;旁边一尊象是观世音,白如莲花,头挽长巾,连手上的佛尘也栩栩如生。
“太像了!真象是人工量身打造的!”杨俊清一边赞叹一边赶紧按动快门,“我看这里就叫观音厅吧。”
“观音厅?观音厅!”周启胜轻声念叨了好几遍,“好!这个名字好,到时准备点香烛纸腊,拜佛的人一定会很多。”
“你又外行了!”杨俊清呵呵地笑:“洞里石钟乳石笋等,都是碳酸钙,人多了都怕氧化,你还敢烧火啊?”
“你怎么不早港?又让我出丑了!”周启胜搔着头皮嘿嘿地笑。队伍一路向前,走到中午还没有找到出口,带的口粮和水差不多吃光了,火把也只剩下两个,洞里水汽大又天寒地冻,昨夜又席地而卧,杨俊清忍不住接连打了好几个喷漆,这一下就引起了连锁反应,喷漆声响成一片,有人鼻涕眼泪都出来了。
“这不行!在洞里病了不得了!”杨俊清赶紧从背包里找出各种药丸,也无法分辨,每个人都吃了几颗,一会儿就感觉好多了,又分吃了包里的面包,心里又记起林影的好来。坐在水边休息了半个小时,稍稍恢复了一点体力又向前走。
“唿……”一阵热风从脸上括过,杨俊清心头大喜:一定离出口不远了!这热风一定是从外面吹进来的,抬起手腕看表,不知不觉在洞里走了六七个小时,现在是下午一点半,正是胡水河最热的时候。
“同志们,快找到出口了!”杨俊清大声地喊,又说出自己的判断。
“好啊!终于得救了!”一行人嘴里没说,心里都在悄悄打鼓:不要迷了路,把命丢在洞里才好!突然听说找到了出口,仿佛绝处逢生一般。周启胜快活地跳了起来,欢快的气氛顿时感染了每一个人,大家立即浑身充满了力量,步子加快了许多,顺着热风吹过来的方向快速前进,渐渐地,空气越来越新鲜,视线也越来越好,再走几十米,感觉眼前一亮,习惯了黑暗的眼晴反而突然之间有许多不适应。
“大家手牵手,闭上眼,跟着我和白佑国走。”杨俊清见识稍多一点,担心光线强烈的反差会损害大家的视力,闭上眼和白佑国走在前面,一左一右用棍子探试着慢慢前进,后面的人拉着他们的衣角,一个不长不短的队伍慢慢从黑暗不见天日的古老洞穴中走了出来。
“啊……嘿……嘿……”出了洞口,热浪袭人,周启胜抛掉身上的军大衣,脱掉穿了两天一夜的长统腰靴,放声大喊,十一个人同声应和,欢快的发泄震得山谷嗡嗡地响,惊起了一片飞鸟。
“乡……长……周……部……长!”胡水河中飞快划过来两条船,船上人手捧喇叭拼命地喊,正是刘雄黄曼菁白佑民等乡干部。杨俊清真有点从地狱中走出的感觉,见到朝夕相处的同事,竟然鼻子一酸,不一会儿船近了,一船的乡村干部把十一个人围在中间,疯狂拥抱,黄曼菁眼晴湿润润的站在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