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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5 好事多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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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生一脚踩了过去,这里没有就没高跟鞋!

    萧惟还是吃痛一下,不过没敢吭声。

    他冤枉啊。

    全家的宝贝疙瘩在萧家包子铺那般一宣言也没多少人当回事,那萧老板的模样招人喜欢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不过这看在殷家的眼里却不一样了,便是殷璃没把这新冒出来的“情敌”当回事,甚至还暗暗嘲笑长生居然连一个小孩子的醋也吃,可殷辉却不敢掉以轻心,他知道最近萧惟跟衙门往来很密切,聂永成离开了,可却留下了人,据说是留下来帮助州丞处理海贼一事,要说没有其他事情谁也不信。

    泷州城像是平静下来了,原先跑了的商人陆陆续续也回来了一些,不少人也在观望,衙门没有动静,水师也没有动静,朝廷更是没有动静。

    像是一切都过去了一般。

    可殷辉却越来越觉得不安!

    殷璃那边没有丝毫的进展,现在那姓萧的居然连全家的宝贝疙瘩也搭上了,若他没跟全家私下往来的话,全家怎么可能会让那宝贝疙瘩跟他们往来!

    全家……

    全家!

    “阿璃,我们不能再这般敢耗着!”

    殷璃咬了咬唇瓣,“对不起二叔,我……”

    “与你没关系!”殷辉道,眼底泛起了阴鸷,“是那姓萧的得陇望蜀得寸进尺!”

    “不是,二叔……”

    “不过你放心,你看上的人二叔怎么也会为你夺来!”殷辉挥手没给她机会说下去,“你便安心等着当新娘就行了!”

    殷璃没有反驳殷辉的话,只是这一次她却没有之前听到这话之时的欣喜,她不是不相信二叔,只是……只是这样做的话,萧大哥真的会心甘情愿娶她吗?萧大哥……萧大哥……你到底想要阿璃怎么做才愿意接受?

    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了,她知道他不喜欢她纠缠,不希望她去找那顾氏,她都照着做了,可是这段日子她写了那般多信给他,他却一封也没回,甚至还忙着给那顾氏做嫁衣,做嫁衣做什么?那顾氏都已经与他无媒苟合了,她还想正正经经地嫁一回吗?她凭什么?她甚至连一个孩子的童言童语都容不下,让他颜面尽失,她到底哪里好了?

    殷璃一次又一次地想着这些问着这些,可是这些带给她的确只是日复一日的煎熬罢了。

    或许二叔才是对的!

    只有做成了,只有她真的得到了他了,这些痛苦才会消失,她才会真的有机会得到与他的幸福!

    萧大哥,便是你生气,这一次,阿璃也要试试,以后……以后阿璃一定会请罪,用我的一切来向你赔罪!

    ……

    萧惟的确与全家暗中有往来,全家负责这事的是全英杰,在开始碰面的时候,全英杰心里不是没有计量,毕竟不知道萧惟的底细,开始的时候他亦只是以为是因为殷辉的陷害萧惟方才会为聂永成办事,可几次接触下来,他却推翻了这个想法,甚至最后有了他才是这件事的主导的念头!

    “以后不要再胡说了!”

    全英杰看着气呼呼要找祖母为她主持公道的妹妹,难得板起了脸,家里人疼这个妹妹,他也疼,他甚至也相信是因为她的出生才给他带来好运,让他能够活着回来,所以他比家里其他人更疼这个妹妹,不过这件事他却不能由着她胡闹。

    “大哥你也欺负我!”乳名为蛮儿的全家宝贝疙瘩瞪大了圆圆的眼睛,脸都气红了,“我要去找奶奶,我要去找奶奶!”

    “祖母最近身子不适很爽快,不许去吵她老人家。”

    蛮儿顿时不闹了,“奶奶病了?”

    “近日胃口不好。”全英杰道,“蛮儿,你也长大了,那些嫁人什么的不许再乱说,知道吗?”

    “我……我是真的喜欢萧哥哥啊!”蛮儿嚷嚷道,“奶奶胃口不好?那正好,我去找萧哥哥来给奶奶做包子吃,萧哥哥……”

    “蛮儿,他已经成亲!”全英杰开始审视自家人对这个妹妹是不是太过宠溺了?十岁虽然不大,但也该懂事了。

    “那又怎么了?”

    “你可以去买他的包子,也可以喊他萧哥哥,但是却不能说嫁他,更不能……”

    “为什么为什么?我就是喜欢他,我就是要……”

    “大哥跟大嫂成亲了,若是有人喜欢大哥便要抢了大哥去,你觉得这对吗?”全英杰打断了她的嚷嚷。

    蛮儿一愣。

    “你大嫂会怎么样?她会很伤心很难过!而做这事的人也会被人唾骂是恶人!”

    “我……我……”蛮儿有些绕不过弯来,“是不是……是不是就跟四叔家里那妾室一样?”

    “比妾室还糟糕。”全英杰继续道,“妾室是你四叔要的,但是……”

    “萧哥哥不要我……”蛮儿嘟着嘴。

    全英杰点头:“他会把你当妹妹看待,将来你长大了或许还能当朋友,但绝对不会……”

    “我不嫁就是了!”蛮儿被说的心里难受,“大哥你骂我这般厉害做什么?”

    “大哥不是骂你。”全英杰摸着她垂着的小脑袋,“都是大哥不好,我们的蛮儿长大了,大哥却还觉得你是小孩子。”

    “我本来就是小孩子,奶奶说我是她的小心肝!”蛮儿撇嘴道,“我不跟你说了,我去看奶奶!”

    “不要……”

    “不说就不说,我才不会让奶奶担心了!”蛮儿没等他说完便道,说完转身就跑了。

    全英杰无奈地笑了笑,转身去见了妻子,将事情说了一遍。

    全大夫人吓了一跳,忙道:“对不起大爷,都是妾身不好,妾身早该……”

    “跟你没关系。”全英杰道,“家里就她这般一个女孩子,难免疏忽了,不过往后你好好注意一下,蛮儿到底算个半大的姑娘了,该懂的事情还是得懂。”

    “好!”全大夫人自然忙点头。

    “母亲那边便不要去说了。”全英杰道,说起了母亲言语之中仍有愧疚,他出事之后,母亲便常年诵经念佛,他回来之后,更是认定了就是佛祖保佑他才能回来,一天大部分时间更是放在诵经念佛上了,也好在父亲年岁大了,与母亲也是夫妻情深,不然四房乱子大房怕也会有,“家里的长辈都宠着她,也就只能辛苦你了。”

    “蛮儿是我们的妹妹,更是我们家的福星,我哪里辛苦?”全大夫人道,没有人比她更感激这全家的小福星,当年她丈夫出事的时候她才嫁到全家没多久,若不是因为怀着孩子,她的日子便只剩下痛苦了,后来丈夫居然回来了,她感激所有将丈夫带回来的一切,“你放心便是。”

    全英杰点头,“另外,备一份礼送去给萧夫人,以表歉意。”

    “好。”全大夫人道,“便是大爷不说妾身也会做的。”说完,便开玩笑道:“听闻那萧夫人醋劲厉害着呢,便是旁人多看那萧老板一眼都会生气,我们蛮儿这次怕是捅了马蜂窝了。”

    全英杰笑了笑,“你好生说道便是。”

    “大爷放心,妾身会处理妥当的。”

    ……

    全家的致歉礼很快便送到了萧家包子铺了,还是全大夫人身边最得力的婆子送来的,当着众人的面给萧家娘子赔礼道歉了,说自家姑娘自有便被宠着长大,而且家里也就只有这般一个姑娘家,大夫人在这事上头疏忽了,不过自家姑娘绝对没有那个心思,她根本便不动什么嫁啊不嫁的,请萧家娘子莫要怪自家姑娘的童言童语。

    都说了是童言童语了,自然便不能当真。

    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还是来送礼的,萧家娘子很大方地把这事给掀过了。

    全家道歉、萧家接受,又是个孩子,这事自然便该这般过去的,可是有人似乎便要抓着这事不放似得,又掀波澜。

    不过针对的不是全家的宝贝疙瘩,重点也不是关注全家宝贝疙瘩嫁啊不嫁的问题,而是萧家娘子!

    萧家娘子连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的童言童语都听不得,还把人给扔出铺子,心胸狭隘的简直是罕见,妒妇一称她当之无愧!

    全家的男儿虽然几乎不纳妾,可人家全家的女眷都是贤良淑德的,可这萧家娘子一丁点消失便使劲儿闹,简直不将萧老板当夫君!

    泼妇更是当得!

    还有,她居然对夫君动手,而且还是打在脸上,丝毫不顾丈夫的脸面,说她是毒妇也说的!

    哎呀,还有还有呢,听说这萧家娘子不是正正经经嫁给萧老板的,而是蛊惑了萧老板,私奔出来的!

    什么?!

    私奔?!

    怎么可能?

    定然又是那殷家在胡说八道!

    怎么不可能?

    萧老板最近在绸缎铺子买了绸缎要做嫁衣,此外还置办了很多成亲用的东西,分明是要成亲的,要是已经成过亲了,做什么还要成亲?

    有这事?

    当然有,不信你去东街那家绸缎铺子问问?

    竟然有这等事?

    那殷家的那堂小姐是不是也不完全是胡说八道?

    谁知道呢。

    真没想到那萧家娘子居然会是这般的人!

    那萧老板也是,好好的男儿不正正经经地成亲,跟一个女子私奔出来,成何体统?还说是孤儿没有家人,怕是离了家便不认吧!

    我看是!

    “嘭——”

    萧惟直接把蒸包子的蒸笼给摔了,脸色铁青的厉害,不用说也知道外边的谣言是谁在背后搞的鬼!

    “等了这般久终于出手了。”长生倒是悠哉悠哉的,没把这事当回事,“我还想着会是什么狠招呢,原本也是谣言这一招。”

    萧惟看着她,见她没生气,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些。

    “别气了。”长生笑道,“气坏的是自己。”

    “我不会轻饶了他们!”

    长生笑道:“原本便是这样做的。”

    “嫁衣回来,我们便成亲!”

    长生伤口上撒盐,“早就让你不要做什么嫁衣了,买现成的多好啊,现在好了,一堆麻烦出来了。”

    “对不起……”

    “跟你说笑了,你还真的听进去了啊?”长生失笑,“你要是真的给我随随便便买一套甚至还可能是别人穿过的嫁衣,那就真的对不起我了!”

    “长生。”萧惟搂着她腻歪着。

    长生不给他腻,“松手,热着呢,浑身臭汗的!”是不是不该在这时候成亲啊?动一下便浑身都是汗……

    “等嫁衣做好了,我们便成亲。”萧惟没松手,蹭着她的肩窝。

    长生推不开他,只得认命了,“好。”

    “既然传开了,不如我们便正正经经办一场。”萧惟抬头看着她,“我看以后谁还敢拿……”

    “你傻了你!”长生打断了他的话,“这样一来岂不就是不打自招了?人家还不在背后偷笑?”

    “说补办不就成了?”

    “可止不住有人故意曲解。”长生道,“再说了我也不喜欢闹腾的,什么正正经经?我们这般便不正经了?到时候我们让刘省来给我们当证婚人,然后让他在衙门中记档,白纸黑字的,谁还敢说我们不是夫妻?”

    萧惟脸僵了,他居然……居然把这般重要的一事给忘了,便是拜了天地可若是不到衙门哪里记档的话,也不能算是真正的夫妻!

    “怎么?这主意不好?”

    “好!当然好!”萧惟压下了后怕,差点把这般重要的环节给忘了,“好,就按照你所说的!”他亦不喜人多。

    长生笑了,比夏日的太阳还要灿烂。

    不过也不知道是好事多磨,还是老天爷就是见不得有情人终成眷属,嫁衣回来了,也正好有个极好的日子了,连刘省也诚惶诚恐地答应了来当主婚人,整个屋子都挂满了喜庆的红绸喜字,就等着明天吉时拜堂成婚了。

    可就在这一日,有人来棒打鸳鸯了,死也不让他们如愿。

    “你试试看?你要是敢就这样成亲的话我就杀了这臭小子!”

    “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你连私奔的事情都做得出来了我还有什么不敢?”

    这……

    难道萧家娘子还是长生公主的时候惹来的什么风流债?

    “秦长生,你到底有没有一点廉耻之心!”

    满屋子的喜庆大红,刺的他眼睛疼,更气的他心肝脾肺全身都疼,秦阳气疯了,他就知道父皇没把她接回宫绝对不是要让她去行宫养伤,可没想到她居然敢跟人私奔跑来这里兴风作浪!

    私奔?!

    还要拜堂成亲?!

    他还真敢做的出来!

    就算她做了大逆不道的事情父皇都原谅她了,她居然还做出这样不知廉耻的事情,她到底有没有良心!

    原来不是萧家娘子惹的什么风流债,而是衡王殿下来了,好不容易摆脱皇帝陛下奴役的衡王殿下带着王妃回娘家常州省亲,这茶还没喝一口了,皇帝陛下的密旨便到了,他只得火急火燎地赶来这里!

    他就知道她不会那般容易便死的,就知道她不会安安分分地昏迷,可怎么也没想到他跑出来不是因为还跟父皇怄气,更不是做正事,而是私奔!

    她居然跟姓萧那臭小子私奔了!

    岂有此理!

    “我有没有廉耻之心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是我什么人?!”长生也恼火了,她知道皇帝陛下会派人来,但是没想到居然派他来,这泷州的情况是他秦阳可以处理的了吗?还有,他秦阳凭什么多管闲事?她要嫁谁跟他有什么关系,难不成他以为他真的是她哥?她连皇帝这个父皇都不要了,他这个便宜哥哥凭什么在这里指手画脚!“还有我不姓秦已经很久了!”

    “你——”

    “明天一切不变!”长生厉声道。

    秦阳怒斥:“你敢!”

    “你明天来看看就知道我敢不敢!”

    秦阳咬着牙,“好!好!好!”一连三个好,咬牙切齿,“我就不信我真的奈何不得你!”气极了一脚踢开了洗刷一新还贴着喜字的椅子,“我就不信有我在你这堂拜的成!”

    长生气的让人将他轰出去了。

    衡王殿下被赶了出来,直接杀到了衙门去了,刘省这下子真的一个头两个大了,不说陛下居然把一个皇子派过来,便是说长生公主这事……

    长生公主居然私奔,她跟那所谓的驸马爷居然是私奔跑出来的,她还这般的无所顾忌,一点也不怕陛下会拿她怎么样!

    她是不怕,可是他们这些下面的人不能不怕!

    陛下不会把她这个掌上明珠如何,但是绝对会迁怒下面的人,最终倒霉的很有可能是他!

    私奔?

    先前那些谣言传出的时候他还以为是殷家作死,可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居然是真的私奔!

    这是天要亡他吗?!

    “王爷……”

    “他敢嫁试试?她要是敢嫁我就撕了那姓萧的一层皮!”秦阳还是一肚子的火气,他母妃日日为她担心,父皇不说但是心里头也是惦记着,还有他家王妃,这般多人关心她担心她,她却敢做出私奔这样的事情来,她——她——“我要杀了那臭小子!”

    刘省躲在一般不说话了。

    秦阳又砸了一张椅子,直到自己身子感觉到了不舒服了,这才不得不压下火气,“你过来跟本王说说这事情的来龙去脉!”

    父皇给他的密旨只是说了那臭丫头在泷州,让他过来帮着她,其他的一概没说!

    刘省忙走过去,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禀告。

    ……

    长生也是气狠了,任谁在满头热情的时候被人泼了一盆冷水都会生气,更何况她原本心里便一直压着气。

    他秦阳凭什么说她不知廉耻?

    他凭什么管她?!

    “他敢来闹场试试!”

    萧惟苦笑,他看衡王那样子是真的敢来,“衡王也是为了你好。”

    “你到底帮哪一边?!”长生狠狠地瞪着他,“他都要把你给宰了,你还为他说话?!”

    “的确是委屈了你。”萧惟道。

    长生满腔的火气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似得,顿时消的一干二净,伸手抱着他的腰,“我都没觉得委屈,他秦阳蹦跶什么?关他什么事?!”

    “他是你兄长。”萧惟揽着,“不过没想到陛下会派他来,但陛下既然派他来了,便是说……”

    “我不想听!”长生立即打断了他的话,“我不想听,你不许说!”

    萧惟低头,吻了吻他的头顶,“好。”

    “我好不容易才等到嫁衣,你都不知道我等的有多着急……”长生将头埋在他的怀中呢喃道,随即咬牙切齿,“秦阳他要是敢闹事我就扒了他的皮!”

    “他怕是真的敢。”萧惟低头道。

    长生咬着牙,不是怕是,而是一定是!“都是殷家,若不是殷家我们还好好地过我们的小子日做我们的小生意!”

    萧惟悄悄吸了口气,还好没说是他。

    ……

    秦阳也没耐心地等到了第二天才闹事,当天傍晚便让人来请萧惟去了,说是去酒楼叙叙旧。

    “我去一趟吧。”萧惟也知道宴无好宴,但还是得走这般一趟。

    长生冷着脸,但也没阻止,“他若是对你动手,你也不用客气!”

    “放心,他可不是聂大人。”萧惟笑了。

    长生把人送出门去,看着满屋子的喜庆心里又烧起了一把火了,“把东西撤了!”

    “明天……”

    “什么明天?!我这辈子就嫁这般一次!”长生咬牙切齿,恨不得把秦阳给吃了一般!

    ……

    秦阳还真的动手了,萧惟一进来他便一拳揍了过去。

    萧惟也没避开,不过也不是站在那里任由着他打,而是大手一握,稳稳地握住了他的拳头。

    秦阳揍不下去,收回来都不行,更是气的两眼冒火,“萧大人还真的好本事!”

    萧惟松开了手,“王爷过奖。”虽说他旷工了这般长时间,但是吏部那边没有下正式的撤职处置文书,他便还是有官职在身,这句萧大人也不是担不起,“不知陛下让王爷来,有何指示?”

    秦阳终于收回自己的手了,冷笑道:“就凭你做的这些事,你觉得父皇会有什么指示?!”

    父皇现在最想做的怕就是宰了这个色胆包天的混账!

    “王爷便是为了这事而来的?”萧惟淡淡,显然没把他的狠话放心里。

    “你——”

    萧惟目不斜视,没有强势也没有退却,在带长生走这事上,他唯一觉得愧疚的便是委屈了她!

    “她才十六岁,她懂什么!?”秦阳咬着牙,“她跟父皇怄气什么事情做不出来?可你是男人!萧惟你是男人!你怎么可以这般对她!不说她是大周的嫡公主,就是一个寻常女子,你所做的这一切都是对她的羞辱!”

    萧惟沉默。

    “你若是个男人就该光明正大地求父皇赐婚,而不是偷偷摸摸将人带走做出这般龌蹉之事!”秦阳真的恨不得撕了他,“她身上甚至还有婚约!”

    萧惟还是沉默。

    秦阳说了最后一句话便猛然醒悟过来,“这就是你带她走的理由?因为她已经有了婚约,你无论如何也不可能……”

    “你们既然背弃了她,我自然便要带她走。”萧惟开口打断了他的话,那桩所谓的赐婚根本便无足轻重,不过是皇帝在羞辱她罢了!

    “背弃?”秦阳怒不可遏,“不过是误会罢了,最后不也是解开了吗?阿熹为了救父皇可以不要命,父皇也知道自己错了,他们已经冰释……”

    “衡王殿下。”萧惟还是打断了他的话,“我很感激你关心长生,但是很多事情不是表面上看的这般简单,你见到的是解开误会的陛下,却没见到他下狠手……”

    “谁关心她了?!”秦阳没听他说完,“本王不过是不想皇家再丢脸!大周立朝以来还从未出现过公主跟人私奔!皇家丢不起这个脸!”即便他是关心她,又何时轮到他来感激?!“即便那臭丫头真的与父皇闹的不可开交,可你又有什么资格挺身而出?!”

    萧惟沉默。

    “总之,我不管你们已经走到哪一步,她秦长生若是要嫁人就只能回京城由礼部光明正大地操持婚仪,光明正大地下嫁!”秦阳继续道:“你若是个男人便不要让她成为人人唾弃的淫妇!”

    “你——”

    “我有说错吗?”秦阳冷笑道:“你现在去外边打听打听,这泷州城的人是怎么说她的?我这话已经是很好听的了!”

    萧惟脸色阴沉,但是却没有发作,也没有继续与他掰扯这事,而是一转说起了正事来,“王爷可曾与聂总兵会过面?”

    秦阳气结。

    “陛下既然派王爷来了,便是极为重视泷州这事,还请王爷告知陛下的圣意。”萧惟继续道,“若是陛下信不过萧惟,可以与聂总兵沟通,萧惟静候命令。”说完,便转身离开。

    “你给我站住!”秦阳没得到明确的答复如何能就这样作罢?他不知道就算了,若是他明明知道还看着他们胡闹的话,不说父皇不会轻饶了他,母妃也更不会!“你到底……”

    “明日的婚礼取消。”萧惟转过身,面色冷凝,“但是,长生是我的妻子,即便没有婚礼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你——”

    “还有。”萧惟继道:“之所以取消婚礼不是因为其他,只是我不想让长生这辈子唯一的一个婚礼被人闹的一团糟!”

    秦阳一个茶杯砸了过去。

    萧惟轻松躲过了,“萧惟静候王爷指令。”说完,拱手离开。

    “你站住!你跟那殷家到底是怎么回事?要不是你跟那殷家的女人纠缠不清,那臭丫头也不会捅了这般大的篓子!”秦阳要气疯了,“你真当以为你把那臭丫头给哄的团团转了便再也没有人管的找你们了?!”

    “我与殷家没有任何的关系!”萧惟说完这话,头也没回地离开了。

    秦阳气急败坏砸了桌子,“臭丫头——臭丫头——”她还有什么不敢做?!弑君她敢,私奔她也做了,她还有什么不敢做?!

    衡王殿下恨不得把人抓来撬开那脑袋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什么,让她什么都敢做什么都做得出来!

    “气死我了——”

    ……

    萧惟回到了家里见原本喜气洋洋的装饰都给收起来了,屋子一下子又回到了先前的模样,即便已经知道明日的计划是不可能继续,但是——

    他走进了屋子,见长生已经躺在床上了。

    “长生。”他躺下了将人搂入怀中,便是人没动但是他也知道她没有睡着,“你若是想的话我们不必管……”

    “不想!”长生转过身将头埋在他的怀中,“没意思!”

    萧惟道:“对不起。”

    “又不是你的错,对不起什么?”长生道,“是我自个儿让凌光把东西都收了的。”

    “若不是因为我……”

    “他说你把怂恿我私奔你还就真的听进去了啊?”长生抬起头,“你怎么这般笨!”

    “笨点才好,否则怎么便把你拐到手?”萧惟笑道。

    长生掐着他的腰瞪眼怒道:“这般说来被你拐到手的我岂不是更笨?”

    “我可没说。”萧老板一脸无辜。

    长生狠狠地掐了他一把,就跟泄愤似得,“我的嫁衣我的婚礼我都等了好久好久我要当新娘子……”

    萧惟抱着她,骂不还口打不还手。

    “秦阳你给我等着!”

    盼星星盼月亮的婚礼就这样被衡王殿下这个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给破坏了,不过他想要棒打鸳鸯却还是不够分量。

    婚礼取消了,刘省大大松了口气,可秦阳也没觉得自个儿赢了,不过他们取消了婚礼便是说还是将他的话给听进去的,所以自个儿也消了消火气,第二天他找上门打算好声好气地在劝两句,却无意中发现了长生的脖子上有个不该出现的痕迹,当即便又暴怒起来了,也顾不得长生在场,揪了萧惟便一顿揍,虽说除了他突然间发飙萧惟猝不及防被他打中了一拳之后,其他的也都没落到身上,可还是把长生给气的,当即便要将人扔出去!

    “你到底知不知道廉耻——”秦阳脸色都青了,他们居然……居然——“你还没嫁人,你怎么了可以——”他说不出来了,就算他们曾经因为秦恪的算计在燕州那里便已经……可是这并不能成为他们如此放纵的理由!

    “秦阳,别让我真的把你扔出去!”长生哪里还不明白他的意思,一字一字地道,“滚!”

    秦阳铁青着脸,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他不能让她继续胡来!“我们谈谈!就我们两个人!”

    “你觉得我会跟你谈吗?”

    “秦长生我是你皇兄!”

    “我说了我已经……”

    “不管你走到哪里不管你做了什么不管你心里到底有多大的怒气你也改变不了你身上流着秦家皇室的血这个事实!”秦阳一字一字地道:“无论你愿不愿意,你都是父皇的女儿大周的公主!”

    长生煞气大涨。

    “长生。”萧惟忙安抚。

    秦阳一点也不让步。

    “好!谈,你想谈就谈!”长生咬着牙,转身对萧惟道:“你先出去!”

    萧惟颔首:“我先去开铺子。”

    “滚——”秦阳怒斥。

    “再吼你就滚!”长生吼了回去。

    秦阳浑身哆嗦了一下,给气的。

    萧惟出去了。

    门被关起来,屋子里便剩下了兄妹两人,都像是吃了火药似得,一点就要爆炸。

    秦阳狠狠地吸了好几口气,“你既然想要成亲便也明白没有成亲便不过是苟合,为什么还要这般的作践自己!”

    “现在是来作践我!”

    “你脖子上的是什么?!”秦阳瞠目怒道,“秦长生就算你们在燕州已经……可你们只要一日没成亲便不该这般做!你知不知道你是女孩子,若是传出去了你的名声还要不要?还有萧惟,他是男人,你这般便从了他,他心里会怎么想?现在你颜色正好他自然便没觉得有什么,可等你年老色衰,也不用年老,等过上个几年,他腻了你了,你今日的胡来便会成为他心头的刺,所有现在我骂你的话都会成为他心里头的想法!秦长生,你就算要跟父皇怄气也不该如此的不爱惜自己!”

    长生眼里的冷意褪去了一些,“你所担心的事情不会发生,大可放心便是!”

    “你还说……”

    “我不会让我的孩子成为奸生子!”长生厉色道,“你满意了吧?!”

    “你——”秦阳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狠狠地吸了好几口气之后才继续道:“阿熹,你还小,也没有人……”

    “我不需要跟你解释什么,不过如果说了可以让你闭嘴的话也不是说不得!”长生打断了他的话,一字一字地道:“除了在燕州那次,我们便是躺一张床上也什么都没做!”

    秦阳一愣。

    “你不要告诉我亲一亲抱一抱便会怀孕!”

    秦阳脑门疼,疼的厉害,他到底抽了哪门子的筋非得要把这事揽上身?!她爱怎么作践自己便怎么作践就是了,就算她生出一个奸生子来估计父皇也只会帮着她掩饰!他管什么?管什么?!可是——

    “我倒了八辈子霉了才会给你当了皇兄!”

    “彼此彼此。”长生冷笑道。

    大眼瞪小眼,瞪了老半天,秦阳自个儿先撤了,走到桌子旁坐下,拧起了水壶给自己倒水,一连喝了三杯这才停下,“他就忍的了?!”先前没注意,现在发现了这院子中就只有这一间屋子,也便是说他们一直住一间屋子睡一张床上,甚至还做了其他事情,他就忍得了?!

    “只有畜生才会为所欲为。”长生抢过了水壶,却发现没水了,“一杯十两银子!”

    “你抢劫啊!”秦阳怒道,随后便又发现了她方才似乎骂他畜生了,“我是畜生你也好不到哪里去,别忘了我们可是一个种里出来的!”

    “你老子不是认准了我不是他的种吗?谁跟你一个种出来?!”

    “父皇已经知错了!”秦阳咬着牙,“你便不能体谅体谅一下他?你知不知道你昏迷的时候父皇有多担心?你知不知道你在外边风流快活,父皇在宫里面是如何过的?就算父皇再怎么对不起你,在你试图弑君还做了的时候便已经两清了,秦长生,做人得有良心!”

    “你不是一直说我没良心吗?”长生冷笑,“我现在去哪里找良心给你?”

    “你——”秦阳觉得自己迟早会被她气死,“也不知道萧惟脑子犯了什么混居瞧的上你!”

    这般臭脾气哪个男人受得了?!

    他看不如直接就便宜了那萧惟算了,免得将来她嫁出去了也过不好日子!

    这般一想,心像是好受些了。

    “但不管怎样,你还是得回去跟父皇说清楚!别忘了你还有一个未婚夫婿!至少你得回去把这事给解决了!”

    “谁找的谁解决去!”

    “你不解决便要一辈子背着奸夫……”

    “你说出来试试!”长生嘭的一声搁下了茶壶,差点没往他脸上砸了过去。

    秦阳没说出来,“总之你不能这般任性就是了!”

    “你大老远跑来便是为了管我的事?!”长生决定不跟他废话了,“什么时候衡王殿下也这般闲?”

    “我吃饱了撑着才会管你的事!”秦阳讥讽道,“要不是父皇密旨,你以为我会来?我好端端的在常州省亲舒舒服服的跑来你这里受什么气?!”

    “常州省亲?”长生挑眉,“你跟顾绮成亲了?”

    秦阳顿时一脸防备,“你又打什么主意?!”

    “我能打什么主意?”长生耸耸肩,“自然是恭喜恭喜八皇兄了,怎么说我跟顾绮也算是相识一场,没给八皇兄贺礼还真的是有些不够意思,不过也不及,以后慢慢补回去就是了。”

    秦阳傻了才会信她真的是要恭喜他!不过他们已经成亲了,就算她要报他阻止她嫁人这仇也没法子,有本事她就回到他们成亲那一日报仇去!至于顾绮,他就不信了他们夫妻还敌不过她们那所谓的相识一场!就算受了她的影响,她还能影响一辈子成?跟顾绮过一辈子的人可是他!“不急,等你八皇嫂生下麟儿,你再一并恭喜也不迟。”

    长生问道:“有孩子呢?”

    “还没!”秦阳死死地盯着她,生怕她要对他孩子下手似得。

    长生哂笑,“放心,就算我跟你有天大的仇也不会对你孩子下手!”

    “你也没这个本事!”

    长生耸耸肩,“不过你毁了我期待已久的婚礼,这笔账总是要算的!”

    “我还怕你不成!”

    明明剑拔弩张的,但吵着吵着便莫名其妙地便过去了,秦阳也觉得莫名其妙的,绝对不会承认什么血浓于水兄妹情!

    “他真的忍的了?”

    长生拿了被子就砸了过去。

    秦阳躲开了,气的跳脚,“臭丫头你想要人命啊!”

    “杯子一百两,三杯水三十两,一共一百三十两,交了钱才能出我这个门!”长生气势汹汹。

    秦阳瞪大了眼睛,“你想钱想疯了!”

    “加倍!”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