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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绮在茶房里头吃了点心喝了茶,将近过了一个时辰之后,方才来了一人,她认识的人,“凌光姑娘。”
“公主请顾姑娘过去。”
顾绮深吸了一口气,颔首道:“劳烦凌光姑娘领路。”
秦阳出宫的时候正巧又碰上了顾绮了,见是凌光来领人,不禁诧异,想给公主殿下添堵的心思便跃上心头了,同时付之行动,“顾姑娘这是要去见四皇妹吗?”
凌光自然没有忽略秦阳那放肆的目光,不禁皱起了眉头,自从丽妃死了之后,秦阳便再也没有争夺皇位的心思这一点是肯定的,不过却时不时地找自己主子麻烦!
顾绮低着头,恭敬地福身应道:“回王爷的话,民女正是要前去拜见公主殿下。”
“四皇妹曾经在常山书院念过书,不止顾姑娘可也是四皇妹的同窗?”秦阳继续道。
顾绮继续低头道:“回王爷的话,民女并未进过常山书院。”
“哦?”秦阳似笑非笑:“本王见四皇妹居然凌光姑娘来接顾姑娘,以为你与她很熟了,看来是本王想错了。”
“衡王殿下。”凌光道:“公主还等着顾姑娘了。”
“急什么?”秦阳笑道,一副对顾绮很感兴趣的样子,“难得见到四皇妹有客人来,本王自然是要好好说说话的,顾姑娘想必不知道吧?本王的这个四皇妹平日里喜欢独来独往,别说手帕交了,便是朋友也没几个,今日……”
“衡王殿下!”凌光看出来了,这分明是来找麻烦的!“公主还等着奴婢领顾姑娘前去,若是王爷有空可一同前去。”
“拜四皇妹所赐,本王有空的很。”秦阳勾着嘴角,“不过方才本王答允了母妃要当一个好兄长,好好爱护妹妹,所以还是不去了。”
凌光领着顾琦走。
“对了。”秦阳继续道,“四皇妹先前不是说了要跟本王找一个王妃吗?本王看顾姑娘便不错。”
顾琦脸色一变。
凌光脸沉了下来,不过也没有解释亦没有理会秦阳,“顾姑娘,请。”
顾琦握着拳头缓和了一下脸色,点头上前。
“哈哈——”身后是秦阳大笑的声音。
一路上顾琦都没有在说话,安安静静规规矩矩地跟在凌光的身后走着,似乎走了很久,也似乎很快便到了。
“好久不见了,顾绮。”
顾绮有些发愣,过去的那些记忆一点一滴地在脑海中流过,祖父领着她回来的那一日,她站在远处看着,那时候她不过七八岁的模样,神色冷漠,目光孤傲,那时候她便已然知道她的身份,她是皇帝的掌上明珠长生公主,所以,对她丝毫没有客人的谦逊,完全没有其他人对顾家的敬仰,她敢与祖父对视,与他平辈相对,不将主母放在眼里,对小姜氏视若无睹!那一刻,她很羡慕她恣意的生活方式,也更相信她可以帮得了她!可是,她没有直接去求她,那般多的噩梦让她再也无法相信这世上有好人,她利用她来对付了小姜氏,用这样的方式引起她的注意,用这样的方式告诉她,她是有资格与她做那个交易的!
她成功了,成功引起了她的注意,成功利用她来打压了小姜氏,甚至成功地因她而让祖父正视后院争斗,正视闵儿被捧杀的事实!她如愿地做成了所有想做的,甚至那些困扰她的噩梦也因为她而开始瓦解,她开始一点一点地摆脱噩梦重新开始崭新的人生!
而她回报她的,却是背弃。
为了闵儿,她背弃了她,将她至于危险之地!
“民女参见公主殿下!”
顾绮跪了下来,低头行礼,她还有何面目见她?好久不见,是啊,好久不见了,可是她该是连听这般一句话的资格也没有的!
不怪罪是她的宽宏,但是却并不代表她也该忘记一切。
长生眸光微动,却也没说什么,“起来吧。”
“谢公主。”顾绮起身,仍是低着头:“民女此次进宫是特意前来谢公主关照之恩。”说完,便又行了一个跪拜大礼。
因为与许昭说通了一事,长生的心情是不错的,对于顾绮的见面虽然不能说是期待,但也认为会是一场愉悦的见面的。
当年的事情很多她已然记不清了,过去了便过去了,如今难得见面,何尝不是一种缘分?不过,似乎想的太轻巧了。
顾绮是她来到这世上第一个朋友。
“平身。”长生道,神色虽然没有变化,眼里暖意却少了一些,“当年在常州蒙顾家照顾许久,今日本宫也不过是略尽绵力罢了。”
“公主言重了。”顾绮道,“当日公主驾临顾家,是顾家……”
“顾绮。”长生打断了她的话,手指敲打着桌面,“有必要这样说话吗?”
顾绮身子一震。
“如果你来见我便是要说这些的话,大可不必。”长生看着她,目光清冷,“昔日情谊虽已不再了,但毕竟相识一场,何必如此。”
顾绮缓缓抬起头,面色已然发白,“昔年背叛,顾绮已无颜面见故友。”
“呵呵。”长生笑了笑,看着她,却没有接她的话,“你来见我所谓何事?”
顾绮面色又白了一些。
“说吧。”长生继续笑道,“能帮得上忙的,念在顾老爷子的份上,本宫绝不推辞。”
“长生……”顾绮低喃了一句,可却没有继续,很快便整理好了情绪,道:“不是民女,是民女的弟弟,他想见见公主。”
“为何?”长生问道。
顾绮道:“为了民女弟弟的一位故友。”
“萧惟。”长生道。
顾绮点头:“是,当年萧公子失踪之后,舍弟一直很担心,这些年也一直在四处打听,直到去年方才有消息,只是一直无缘见面,如今进京又听闻了一些事情,担心会祸及萧公子,所以想亲禀公主。”
“你不能说?”长生问道。
顾绮低下了头,“舍弟十分担心萧公子。”
“听说你们进京是来参加王焕之的婚礼的。”长生却岔开了话题。
顾绮道:“民女与舍弟本是为了两年之后的春闱而来的,路上听闻了王家表哥要在京城完婚,便计划前去恭贺。”
“是吗?”长生道,“那你们在京城这几日想来也听说过前不久本宫与王大人之间的谣言吧?本宫不过是与王大人见了一次,便有人传本宫看上他了,先前父皇已然让礼部拟写了章程为本宫择选驸马,如今本宫已然及笄,你说若是本宫见你弟弟,外头会传出什么样的谣言来?”
顾绮一愣。
“本宫倒是无所谓。”长生继续道,“便是名声尽毁,本宫也不怕找不到人嫁,可令弟却未必能承受得起这些谣言。”
“公主……”
“顾绮,本宫虽与你友尽了,可并未讲你们视作仇敌。”长生打断了她的话,“你何苦让自己惹了一身麻烦?”
顾绮脸皮都颤了起来了。
“回去告诉顾闵,萧惟是本宫的人,除了本宫之外,谁也要不了他的命!”长生道,“既然是为了春闱而来的,便好好念书就是,这两年京城都不会太平静,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是最好的选择,至于顾姑娘你……”
顾绮看着她。
“可有许人家了?”长生问道,笑容恬静。
顾绮摇头,僵着脸,“没有。”
“为何?”长生问道。
顾绮道:“舍弟未能立业,民女何以成家?”
“原来如此。”长生笑道,“也无妨,女孩子家家的早早地嫁了也未必是好事,以顾家的清贵便是耽搁几年也未必寻不到好人家。”
“公主说的是。”顾绮低下了头,道。
长生端起了茶盏,垂首嗅着清茶的幽香,“回去吧。”
“公主。”顾绮同时道。
长生看向她。
顾绮也抬起了头,这一次没有任何的闪避,“民女听闻太极殿正殿行成。人礼乃储君的规格,请公主务必小心!”
长生皱了眉。
“顾绮身无长物,无以回报公主当日大恩。”顾绮继续道,“唯一能够做的便是日日为公主祷告,往公主一切顺畅!”说完,又磕了一个头,“民女告退。”随后,起身缓缓退了出去。
“顾绮。”长生叫住了她。
顾绮抬头。
“谢谢。”长生笑道,“不过有些话在这里说了便算了,别平白给自己惹麻烦。”
“好。”顾绮也笑道。
相视而笑中,似乎找回了一些东西。
长生又道:“顾闵要跟我说的,你便真的不知道?”
“除夕前夜,闵儿与王焕之饯别,无意中听闻卢荧之所以拖延不至是因为不愿意成婚,而原因便是她心有所属。”
“萧惟?!”公主殿下沉下了脸。
顾绮一愣,“是,而王焕之因此而迁怒萧公子,闵儿担心他会对萧公子不利。”
“她还真的贼心不死!”
顾绮又是一愣,这般的话这般的神情怎么似乎……“公主……”
“我知道了。”长生没让她说下去,“回去告诉顾闵,王驰连自个儿的老婆都管不好哪里来的本事去对他的萧大哥不利?让他安心念他的书就是!都已经这般多年了,他怎么才来考会试,也不怕丢了顾老爷子的脸!”
顾绮脸色一僵。
“小孩子要骂骂才会听话努力的!”长生挑眉道。
顾绮失笑:“多谢公主教诲,回去之后民女定然转给舍弟。”随后,福身道:“民女便不打扰公主了。”
“凌光,送送顾姑娘。”长生道。
凌光应道:“是。”
……
顾闵一直在宫门前等着,希望能够有人出来说公主殿下要见他,请他进去,不过一直等到了顾绮出来,都没愿望成真,而且……
“公主不见我?!”马车内,顾闵有些着急了,“姐,公主为什么不见我?她是不是还记恨着当年的事情?若是这样我更应该要……”
“不是。”顾绮摇头。
顾闵道:“那是为什么?”
“公主身份尊贵,岂是谁都能见的?”顾绮道,“男女七岁不同席,如今公主及笄了,更不能如在顾家时那般随意了!”
“可是……”
“你可听说过王驰跟公主的传闻?”顾绮又问道。
顾闵一愣。
“等一下回去的时候去打听打听!”顾绮神色凝重,王焕之!王焕之——那些噩梦里头他风光无限,权倾天下,而如今……原本早该死去的长生公主活了下来,改变了她的命运,改变了很多事情,若王焕之的未来仍是要如噩梦里头的轨迹前行,那长生公主对他来说便是最大的异数,甚至可以说是障碍……他必定会对她不利的!
顾闵见状也严肃起来,“好。”
“你放心。”顾绮缓和了脸色,“我已经将事情禀告了公主了,公主说她不会让萧惟有事的。”
“那就好。”顾闵松了口气,公主殿下肯照看萧大哥就好。
顾绮脑海中浮现了方才公主殿下听到卢荧一事之时的反应,“闵儿,萧惟跟公主之间的关系不得对第三个人说!”
“当然!”顾闵正色道:“如今我们都不是孩子了,自然要避忌的。”
顾绮这才放心,不过……公主跟萧惟之间……真的有什么吗?她努力回想着那几辈子的噩梦,却没有找到任何关于萧惟的信息,依稀似乎记得,萧家的嫡长孙也死了,是萧惟吧?长生公主这个异数,究竟改变了多少人的命运?
“姐?”
“我没事。”顾绮收敛了思绪,“就是有点累罢了。”不会有事的!或许她的存在就是老天爷的馈赠,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吗?长生公主是他们的福星,更是他们救赎,他们得到了救赎,没有道理做下如此大功德的长生公主会出事!
顾闵心有疑窦,不过也没有多想,只是认为跟方才那谣言有关系,所以在送了姐姐回去之后他便去打听了,也不难打听到,只是没想到居然会是这般!
王驰跟公主殿下?
这怎么可能?!
要是公主殿下看的上王驰,哪里会有卢荧的事?!
萧大哥都没能让公主倾心……
不对!
公主肯看顾萧大哥,东南剿匪、燕州大战,公主跟萧大哥都在一起,这样子他们……萧大哥的心愿是不是有机会?
不管会不会有机会,都没他王驰什么事情!
顾闵结了账打算离开,可才出了茶馆的门便被拦住了,“你是何人?”
“小人乃卢府管家。”安伯神色有些难看,“我家姑娘想请顾少爷前去一见。”
“卢府?”顾闵皱眉,“你家姑娘是卢荧?”
“正是。”
顾闵顿时一阵恼火:“她明日便要出嫁了,见我做什么?!”
“顾少爷……”
“不见!”顾闵怒道。
安伯也不想让他见,可大姑娘说了,若是不见到顾闵的话明日除非抬着她的尸体出去,否则谁也别想让她上花轿!
他自是不在乎这个搅事精的死活,可若是死在了京城,他的小命估计也保不住了!
便是要死也嫁去了王家再死!
所以,他不得不受威胁来见顾闵。
“顾少爷,请务必随小人走一趟!”
顾闵真的动怒了,“卢荧不知廉耻,你们这些下人也不知道吗?她明日便要嫁人了,我现在去见她算什么回事?!你去告诉她,若是不想嫁自己想法子就是,不要拖别人下水,更不要将别人当傻子一般利用!”
事到如今居然还想闹事,就凭她这般的闹腾,嫁了王驰才是好事!
还真的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顾少爷,我家姑娘说了你若是不去的话一定会后悔!”
“我去了才会后悔!”
“顾少爷,我家姑娘是想跟你谈一谈萧公子的事情!”安伯只能硬着头皮继续道,“若是顾少爷不去的话,怕是将来后悔也无法挽救!”
他就没见过这般无耻的主子!
萧公子?
哪个萧公子?
当年这无耻的主子闹的那一出他自然是经历过的,可没想到这般多年过去了,她居然还不死心?那萧家的弃子都不知道死哪里去了!
老爷怎么当初便让族人将她给沉塘了!
顾闵怒不可遏,可是事关萧惟他便是再生气也不得不走这一趟!
本就不熟悉的人,这般多年过去了,顾闵对卢荧的印象便只剩下当年她跑来常州之时的疯癫模样,而眼前这个少女,虽然模样儿记不清楚了,但是那疯癫的神色却是一样,甚至更甚!
“你找我做什么?!”
直接开门见山的质问,没有多说一个字,语气中满是厌恶!
卢荧勾着嘴角,“明日我让顾长生,哦,应该叫长生公主才对!我要她来参加我的婚礼!”
顾闵瞪大了眼睛,“你有病是吧?!”别说那是长生公主了,便是她真的只是刑部尚书的女儿也不会来参加她的婚礼,她算什么东西?!
“我只是想见见公主殿下而已!”卢荧仍是笑道:“听说当日那个顾长生就是如今的长生公主,我只是想见见她而已!”
顾闵不打算再跟一个疯子说下去,转身便走。
“你便不怕萧惟再一次身败名裂?”卢荧道。
顾闵转过身勃然大怒:“你想做什么?!”
“让她来见我!”卢荧继续道,“否则我便在婚礼之上告诉所有人我与萧惟早已是夫妻。”
“你——”顾闵见过不要脸但没见过这般不要脸的,“你以为你说便有人信了?!”
“当年我不就是说了就有人信了?”卢荧勾着嘴角道,“当初他身败名裂地销声匿迹,如今好不容易重新爬起来了,你觉得他还能有第三次的机会吗?丢了功名还能从武,可丢了这个,他还能找什么出路?”
“毁了萧大哥你也脱不了身!”顾闵冷笑,“我不知道王驰为何坚持要娶你,但是你若是敢在婚礼上这般羞辱他,他定然饶不了你!”
“那便同归于尽。”卢荧不以为意地道。
顾闵真的恨不得掐死她!这个贱人——
“你现在可以走了。”卢荧道。
顾闵握紧了拳头压下了心里的暴怒,“连我自己想见都见不到我怎么让她来见你?!”
“这我可不管!”卢荧笑道,“总之,婚礼上我若是见不到她,所有人都别想好过!”
……
大年初三往来拜年的人仍很多,午后,钱钧再一次带着妹妹去了燕王府,这一次没有什么意外发生了,顺利见到了燕王殿下。
此时的燕王殿下气色虽然不是很好,但却已然像是没有大碍了,可他们上次来的时候他还需卧床静养,后来除夕宫宴撑着身子前去却又被那般羞辱,真的便没事吗?
钱钧心生忧虑,不过却并未显露于脸上。
三人相谈甚欢,宫宴上与外边的传闻谁都没有提。
“大哥。”在告辞了后,钱玉熙突然开口道:“能让我跟王爷单独说两句话吗?”
钱钧一愣。
“王爷可介意?”钱玉熙看向秦靖,问道。
秦靖颔首:“可以。”
钱钧却不知妹妹想如何,不过深知妹妹的性子不会胡来的,也不愿意驳了妹妹的面子,既然秦靖同意了,他也便点头,“那我在外面等你。”
大厅内剩下了两个人。
钱玉熙脸上并无羞涩也无不安,而是凝重认真:“王爷,可否告知您与长生公主的真正关系?”
“钱小姐这话是何意?”秦靖道,眸子深处一片冷意。
“封王、王爷被打、过继的传闻。”钱玉熙一一道,“赐婚、公主大闹燕王府、除夕宫宴、太极殿上的及笄礼,王爷,玉熙心中疑惑颇多,不止该如何化解,希望王爷能解惑。”
秦靖的目光锁住了她,“传闻钱小姐聪慧过人,只是有些时候难得愚蠢方才是安身立命之本。”
“玉熙与王爷即将……”
“时候不早了。”秦靖下了逐客令,“钱小姐还是先回去吧。”
钱玉熙皱着眉。
“为了钱家计,钱小姐切勿将聪明用错了地方。”秦靖又补充道:“不送!”
钱玉熙没有再问,福礼道:“玉熙僭越了,告辞。”
秦靖没有相送。
钱钧在外边并未留意里头说什么,可妹妹即便有意掩饰却还是露了一丝痕迹,方才的那交谈怕是不愉快,“玉熙,你与燕王说了什么?”
“没什么。”钱玉熙道,“便是请他多多保重罢了。”
钱钧皱眉。
“大哥,你说陛下究竟有多宠爱长生公主?”钱玉熙缓缓道,目光有些迷茫,“太极殿上的及笄礼……父亲说,当日之所以没有朝臣反对那是因为陛下先前便说了,长生公主的及笄礼他不容出任何差错,否则,为内阁是问,还有去年的虎符……陛下究竟如何宠爱长生公主?”这只是宠爱吗?
钱钧眉头皱的更紧,“你跟燕王说了长生公主?”
钱玉熙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钱钧叹了口气,“玉熙,燕王终究是男人,便是你一心为他好,可这般去揭他的伤疤岂会落得一个好?”
“我知道。”钱玉熙没有解释,“我已然跟王爷告罪了。”
钱钧看着妹妹,“玉熙……”
“大哥放心。”钱玉熙没给他说下去的机会,“我不会再犯的。”如何能再犯?便是无法做其他,至少还可以牺牲她来保存钱家。
钱钧听了这话心疼不已,但却也不再说什么。
有些时候说的太多反而不是好事。
……
是夜。
“你说什么?”长生差点没被一口汤水给呛死,“秦阳打顾绮的注意?”
凌光道:“奴婢以为他不过是存心与公主作对罢了。”
“怎么现在才说?”长生恼火,早些说她还能收拾秦阳,如今他都出宫去了,要收拾也还得等明天,若他明天不来,岂不是要她亲自走一趟?
凌光道:“魏王不过是胡闹罢了,何须公主烦心?”
“那现在怎么又说了?”长生气也不是不气也不是。
凌光继续道,“奴婢想了想还是觉得该禀报公主,免得衡王来闹的时候公主不知情。”
长生一怔,正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却被走进来的内侍打断了。
“启禀公主,衡王殿下求见。”
长生挑眉,“他来做什么?”这个时候宫门虽然没关,但没什么重要的事情谁也不会在这时候进宫,尤其是秦阳!
难不成真的是为了白日里打顾绮主意一事来的?
“让他去暖阁等着!”
“是。”
“公主……”
长生睨了她一眼,“成了,不就是为你家主子我抱不平吗?我还能罚你不成?不过没有下次。”
不说不就是想让顾绮吃吃苦头?
秦阳又不是当年的许昭,见了女人便连路都不会走了!
“是!”
长生换了衣裳便去了暖阁,见到了正优哉游哉地喝茶吃着点心的衡王殿下,“大半夜的进宫便不怕有来无回?”
“杀了我你怎么给我找一个母老虎来折磨我?”秦阳反击道。
长生坐了下来,“这倒也是,这大过年的正好没事情做,明日便给你找一个。”
“那顾家女如何?”秦阳道。
长生笑道:“顾帝师的嫡孙女,你敢娶吗?”
“你敢让我娶我便敢娶!”秦阳龇牙道,“而且人家顾姑娘似乎对本王也挺有好感的,这不,才回去没多久便来王府找本王了,当时正巧本王去给朋友拜年了,她硬是等了两个多时辰等到本王回来!”
“你有朋友吗?”长生道。
秦阳没接她这话茬,继续说自己的:“这般痴心的等候本王见了……”
“秦阳!”长生拍了桌子,“这般破坏一个待字闺中的姑娘名节,你还是不是男人?!顾绮她与我没关系,你要折腾不管什么我都奉陪,但是将一个无辜人拖下水,别说你是荣贵妃的儿子!”
“你——”秦阳怒急攻心,脸色也开始一阵红一阵白。
长生见状,“来人!”
“来什么人!”秦阳吼了过去,“我没你想的这般容易死!”说完,便从怀中取了一个瓷瓶,倒出了一颗药丸吃下。
长生神色凝重。
秦阳缓了半晌才缓过来,随后便又取出了一封信扔了过去,“给你!”
长生接着,“什么东西?”
“顾绮给你的信!”秦阳道。
长生看了他一眼,低头打开了信,信不是顾绮写的,是顾闵写的,看望了信的内容,公主殿下的脸顿时阴沉的可怕。
秦阳皱眉:“出什么事了?”
“没你的事!”长生收起了信,“再警告你一次,别去祸害顾绮,她跟我没关系!”
“我怎么祸害了?!”秦阳却勃然大怒。
长生一愣。
秦阳狠狠地瞪了她半晌,随后拂袖离开。
“八皇兄!”长生似乎明白他为何突然间变脸了。
秦阳停下脚步转身冷笑道:“怎么?公主的殿下还有什么指教?”
“我道歉。”长生道。
秦阳冷笑道:“承受不起!”继续转身离开。
祸害顾绮?
是啊!
他这般破身子不管娶了谁都是在祸害人家!
长生吸了口气,知道自己说的过了,不过现在也无暇解决这事了,“该死的卢荧!”竟然敢威胁她?还是拿萧惟来威胁她?!
……
秦阳直接出了宫了,却在宫门前见到了顾绮。
“衡王殿下。”
“怎么?不信本王?”秦阳冷笑。
顾绮摇头:“王爷为民女之事奔波,民女该在此处等候王爷。”
“是吗?”秦阳想起了方才长生的那话,祸害?他偏要祸害了她,她能拿她怎么办?!“你求本王的本王已经做到了,你打算如何报答本王?”
“不知王爷想要民女如何报答?”顾绮正色道。
秦阳笑道:“以身相许,怎么样?”
顾绮一愣。
……
顾府为了明日的大婚,今晚是要通宵达旦的,不过这是下人们的事情,主子自是不用,尤其是根本便不将这大婚当回事的新郎。
不过新娘成婚前都那般不安分,作为新郎的王大人还是有些郁闷的,“可都听到说了什么了?”
找顾闵?
卢荧,你倒是想的出来!
“卢荧让长生公主婚礼当日前来观礼。”良伯怒道,“少爷,此女疯了!”
那是长生公主,她以为是她卢家人?便是她卢家人也不愿意来给她送嫁!她居然威胁长生公主来参加她的婚礼!
王驰挑眉,“哦?如何威胁的?”
良伯将事情说了一遍,便是青州的卢家主宅也有王家的眼线,跟何况是这京城的卢府?从卢荧进京的那一刻她的一举一动都被他们监视住了!便是她来了京城,可定然还会想法子破坏婚礼的,可是他没想到她居然将脑筋动到了长生公主的身上!“少爷,这贱人是要将王家也一并同归于尽!”
王驰沉下了眼眸,“萧惟?”
“顾闵与萧惟关系不错,这些年顾家也一直在打听他的消息。”良伯道,“那个贱人估计是听说了陛下给顾家姐弟赐了宅子所以才将主意打到了长生公主身上!”
王驰冷笑一声,“她要闹便让她闹吧!”
“少爷……”良伯错愕。
王驰摆手,“我也想看看她到底会不会来!”
萧惟……
东南剿匪、燕州城大战,他们都在一处!
良伯虽然仍有些担心,但知主子不是胡来之人,也便应了:“是。”
……
同一片夜空之下,与王家热闹忙碌相比,宁王府便安静许多了,已经夜深了,怀有身孕的宁王妃却仍未入睡,因为她的枕边人还没回来。
“王爷还在书房喝闷酒吗?”
“是。”
宁王妃皱紧了眉头,因为怀孕而丰腴了不少的脸上满是担忧,自从她怀孕之后,王爷便尽可能地陪着她,她真的很高兴,直到最近过了嗜睡的日子,方才发现,每一天夜里她入睡了之后他都会离开!开始的时候他以为是因为她怀着孩子无法伺候她,心里还暗自伤心了好久,后来终于忍不住了让人去打探了一下,却发现每晚上王爷都是去了书房,而书房中并没有侍女伺候,这个发现让她既是开心又是心疼,他怜惜她有孕,又不愿伤她的心,所以才会独守书房的,可正在她挣扎的该不该给他安排人伺候的时候,却又发现他每个晚上在书房都是喝闷酒!
他不是因为没有人伺候而不高兴,而是心里有事!
她一直觉得他心里有事,但从未想过会这般严重?
为什么?
因为燕王殿下吗?
因为陛下不器重他吗?
还是因为冷宫里面的母妃?
宁王妃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走,我们去看看!”
“王妃,夜已经深了,王爷这时候怕也醉的不省人事了……”
便是因为这样她才更应该去!
宁王妃倔着性子去了,果然如下人所说的,宁王已经醉的不省人事了,她既心疼又着急,忙唤来了下人将丈夫抬上床榻,又端来了热水擦拭了脸,这才让他沉沉睡去。
“殿下,你心里到底有什么烦忧?”
“母妃……”宁王低喃出了一句,压抑而悲伤。
宁王妃一愣,旋即明白了。
是因为冷宫里边的母妃吧?
……
天边渐渐泛起了鱼肚白,沉寂的卢家也开始喧闹起来了,比起王家主子的不在意,卢家这便是上上下下都不在意,直接等天亮了让卢荧上花轿送出去便算了事了。
新娘的屋子内,除了新娘之外,没有任何人,所以出嫁之前的仪式都被卢荧的鞭子给打消了,此刻,她坐在了铜镜之前,穿着大红的嫁衣,忽明忽暗的烛火之下,竟将妆容精致的容颜照的渗人无比。
“我被地狱烈火所焚,你们岂能好过?”
疯了是吗?
疯了吧!
所有人都一起疯了吧!
让天道的大火将所有的一切都焚烧殆尽,让所有带着罪孽的人都一同下地狱!
萧惟,萧惟,你可知我有多想你!
你可是我有多爱你!
我想嫁的人是你啊!
是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