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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一直下!
整整下了三天三夜,也不见停歇的意思!
今年的雨季似乎来的十分诡异,不是连着下来数日,便是雨停之后烈日高照,黄灿灿的太阳高高挂,刺的人晃眼。
哒!哒!哒!
湿漉漉的街道上跑过一个小孩,长椅短裤,脚踩这一双黑布鞋,赤着脚,仰着头一个劲的往前跑,好像身后有什么鬼在追似得,头也不回。
啪!啪!
小孩踩着积水溅起朵朵水花散落在石板路上,洒到蹲守在路边的野狗引起几声犬吠,随后起立追着小孩而去。
连着几日细雨后的清晨,初升的太阳还躲在云层之后,歇息几日的摊贩纷纷摆出摊子开始做起买卖。
一阵小风吹过,只见小孩被狗追着从眼前闪过,往东面的长街跑去。只有少数几个咒骂了几句,其他人都像是见惯了似得继续忙碌着自己手头的事。
小孩冲着身后的狗儿吹了声口哨,站在了黑气木门前。
“三叔,开门,不好了!”
小孩用力拍着金铜圆环,一脚踩在门槛上,用力搓着脚底上的泥土,拍了许久也没见人来开门,于是他退开了几步,抬头向上忘了一样,右脚向后跨出,身子往下一沉,用力弹起,小身子嗖的一下窜上了高墙,可惜脚底湿泥太滑,双手刚刚够到墙头,身子就滑了下去。
站在底下的野狗冲着小孩汪汪直叫,只见小孩凌空翻越,一脚踏在墙体上,身形拔高直接翻落进高墙内。从里打开门放野狗进入后,再重重关上木门。
院子里金悄悄一片,门后也没守门的家奴,小孩撇撇嘴,三步两步转了个弯便拐进了花园中,跳入其中一个厢房中。
“三叔,五叔,你们在哪?”
小孩又叫了声,他在厢房中兜了一圈也没见着人,于是又转向另外两间,同样也是没人,他借着又去了后花园找了一遍,不敢再往里走。
“奇怪了人都去了哪里?”
野狗跑了上来,咬住小孩的鞋子往外拖。
“狗子,干什么,不要烦我!”
小孩一脚踹飞了野狗,他盯着后花园处黑门寻思着是不是要进去,过了这扇门后便是公子的私处,不得任何进入。
野狗不甘心又上来扯小孩的挟制,它甩动着脑袋往一个方向拽着。
小孩低下头见野狗冲着他叫了几声后,往后花园的西面跑去,小孩迟疑了下施展脚步追了上去。
后花园的西面是议事厅,是他向往但还没有资格进入的地方,野狗把他带到了议事厅前,小孩踮起脚尖往里张望,里面传来小小的说话声,听起来像是三叔的声音。
“怪不得找不到,原来都握在了这里。”
“三叔,五叔,是我小豆子。”
木府的规矩很重,不得你进入的地方要是私闯就是重罪,轻者挨打,重则就是掉脑袋的事,小孩从小在木府长大,所以他很老实的站在大门前。
不一会的功夫,大门被人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个面黑的男子。“小豆子,什么事?”
“五叔,不好了,尚书府的人已经把公子送入了衙门,以刺杀大小姐为由将他关入死牢,明日开审。”
黑面男子一听也不废话,立即转身进入门内,小豆子在外面喊道:“五叔,我能进去吗?”
“在外面呆着。”
小豆子翘起了嘴,摸着野狗的脑袋,还就真的乖乖在外面站不动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大概不到一刻,里面传来脚步,有个身穿白衣黑裤的男子走了出来。“总管让你进去。”
小豆子在眼睛一亮,对着野狗做了个手势,野狗蹲在一边。
门后是一片水色,白衣男子带着小豆子坐上小船往湖中央的亭子驶去。
小船刚刚靠岸,小豆子便跳了上去,对着白衣男子鞠了一躬,转身进入楼阁之中。
“三叔,五叔!”
黑面男子身边坐着一个年过五旬的中年男子,他穿的极为考究,面色红润,浓眉大眼,两撇胡子微微上翘,让他看起来有些搞笑。
“刺杀大小姐?这刘福在那边干什么吃的,怎么能让公子干出这种事?”五叔是个急性子,他拽起小豆子的衣襟拎着他到桌上。
“三哥,要不我们今晚就动手,把爷救出来。”
三叔摸着胡子,他背着手在屋子里踱步。
在小豆子进来汇报的时候,他们几个正坐在岸上的长廊中商议此事,公子几日没消息很不寻常,按理说那边出了事,刘福应该第一时间就过头来禀报,谁知等了两天也没收到任何的消息,才派人去打探,才知那边扣下了公子,这可急坏了所有人,整个府上就像是炸开了锅般热闹。
身为木府的管家,公子的身边人,三叔一直都站在中立的位置上,他审视群雄,公子被扣的消息并非是无意泄走,还是他有意放出,一来是观察那些边外人员,二来也想试探在木府当中谁有私心。
虽然此棋很冒险,但却很管用,在这短短两天的时间里,离开木府赶回边外的人有二十人,在这二十人当中有两人十分刻意,在他们离开京城的那天起,已经被人暗中盯上。
留下的都是中原各地区的负责人,他们都拥有自己的城池,是一方的霸主,但在木府他们就是一个当家的,听从一个从未谋面的主子。
要说这些人当中,各个忠心的,三叔绝对不信。
人越是处在高位,贪婪的野心就会越大,谁不想成为木府的头领,谁又不想统一天下,但这些人都知道,成为木府的头领不难,想要称霸天下就只是痴人说梦。
适才,在这些人当中,有人提议以计划而行,趁此机会把尚书府挑了,但没有公子的手谕,无人能调动那一方人,此事只得作罢。
三叔忽然停下脚步,他站在阁楼外,面对波光粼粼的湖面眯起眼。
“三叔怎么了?”小豆子低着头问五叔,他稚嫩的脸上露出成人的担忧。
“昨日我偷跑进尚书府找凤儿,她却装作不认识我,好难过,刘福也是。”
五叔摸摸小豆子的脑袋,也不说话,他瞅着外面的三叔,寻思着要不要另外三个叫回来。
“小豆子,我交给你一个任务,若是你办的好,事成之后你便可以随意出入这里,要是办不好,可能会丢了性命,你可愿意去做?”
三叔跨进楼阁冲着小豆子问道,他双目投射着精明,速来有活军师的称号,此刻定是想出了什么主意。
小豆子用力点点头,他拍着胸脯说道:“三叔放心,我一定保证完成任务。”
三叔笑笑,提笔在宣纸上写下几行小子,折叠之后交给小豆子。“你把这个在今日戎时送入尚书府,亲手交给二小姐。”
“就这个?”
三叔瞅着小豆子古怪的小脸哈哈哈大笑起来。“别小看这么点事,现在可不是那么好混入尚书府的,等你把信送过之后,我再告诉你下一步做什么,一切都得取决与那位二小姐的心思。”
小豆子拿着书信跑了出去,他身后依旧跟着一只野狗,黑黄色的硬毛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铜锣沿街敲打,官差不知道在吼着什么,小豆子从他们身边经过,忽然转身,撩起边上的一根竹竿,跨上房梁,一下子就绕道了官差的前面,一掌劈开竹竿,裂成几段竹签后,用力朝着下面的官差刺了下去。
天从而降的灾祸谁都难以预料,好端端敲锣打鼓的官差哪里知道有人敢在大白天对他们下手,等他们发现危机时,已经无法躲避。
尖叫声在街道上响起,小豆子缩起头,贼笑了两声,跳到另一处的屋檐上,顺着瓦砾滑下街道往西面而去。
天空放晴,却无法驱赶尚书府上空的阴云。
清风背着双手,他阴沉的望着主院的方向,记得他刚入府的时候,‘凤阳阁’上空的煞气就如同现在这样,只是没有这么浓黑,还不至于让人一眼望出。
宁萱芷一如往常来往于别院,每次经过凤儿身边,她都仿佛没有看到那双期待的眼眸,好几次她想找上来说话,都被宁萱芷无视了过去。
原来在这尚书府内不只有刘福一人,凤儿对曲令的关系太过明显,那么之前的青伶也是木府的人。
悠悠 吐出一口起,宁萱芷捡起掉落在地上的短笛,好久没有拿出来把玩,不知道现在吃起,他是否能出现。
在外人看不到的地方,宁萱芷做了很多,在这三天里,她几乎想了所有办法但都无法说动宁恒远释放曲令,他是一心要置他于死地,其理由并不是因为他动手预杀宁雅娴,而是因为自己。
“等你进宫嫁给太子,我便让放了他!”
这是宁恒远的保证,听起来十分的苍白无力。宁萱芷想要相信,可是怎么都说服不了自己认同宁恒远是个守信的人。
所为物以类聚,像爹这样的人也只有同类人才会被吸引吧!
想到溏心,宁萱芷无意识的勾起嘴角。
难得灿烂的阳光普照大地,宁萱芷吹起短笛,悠扬的笛音从屋内传出,清风装过头,光晕下,宁萱芷犹如会放光的仙子,依靠在窗前,羊脂的肌肤,乌黑的秀发,闪动着清冷的眸子,眼角却挂着一滴泪珠。
闻声而思,闻物而念!
在这个院子里最为难过的不是曲令的同伴,而是眼前人。
“姐姐!”
宁萱芷抬起眼眸,指尖抹去眼角的泪珠,勾起嘴角扯出一丝笑意。
“不用太勉强,想哭就哭吧!”
宁萱芷摇摇头,她若哭了,就真的完了!
没有曲令的院子四面楚歌,那些在附近修剪花草的,修善墙瓦的,哪一个不是大娘的探子?即便是抓了曲令,这些人还是想着要找出她与他之间的关系,真的要做到这么绝情吗?
“清儿,小叔还没有消息吗?”
清风摇摇头。“一个月前,他还在江南,之后再没有消息了。”
再次望向远处的煞气,清风不由皱起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