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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4章 不堪
顾若晨说，秦朗忘掉了和我有关的一切。但我一直没有想明白，为什么徐珊能够堂而皇之的和他在一起，就算忘了爱，他还记得恨啊！
“催眠。”
秦朗薄唇轻起，吐出了两个让我熟悉又陌生的字眼。
如果是被人无意识的催眠，那么被催眠者是不知道自己被催眠了的。那么......
“是谁告诉你是被催眠的？”
我心里已经隐约有一个答案呼之欲出，秦朗却抢先一步说了出来：“顾若晨。”
“他在阳阳出事之后找到我，说是帮我看看。自从和他接触之后，我开始慢慢想起一些事情，慢慢觉察到周围不对劲。后来我总算弄懂了我和徐珊之间到底怎么回事，可我依旧觉得心里空了一块。我问他是怎么回事，他说心里空的那一块，是你。”
从秦朗口中听到顾若晨的所作所为，我只觉得不可思议。
我不明白顾若晨为什么要背着我做这些，他难道不知道秦朗只要想起我，那么我和他就可能岌岌可危。
毕竟，在他的面前，我不是什么君子，我是一个见异思迁，朝三暮四的小人。
“对于我这种人来说，拼图少了一块是让人很不爽的事情。”
秦朗接着说：“所以我就想把你找回来，哪怕我只是因为我失忆之前爱的是你。可是后来我发现，哪怕我失忆了，我对你还是不一样。再到后来，我才真正明白，如果我把你找回来，那么他那里的拼图也会缺一块。”
“秦总，我长得很像梨子吗？”
我微笑着看他一头雾水，于是我接着解释：“那为什么在口中，我倒是成了你们谦让的物品？”
听我这么一说，秦朗好像松了一口气。
“那天看见你，王公子告诉我你就是之前我喜欢的那个人我当时心里就在想，这个女人看上去成熟世故，其实心里什么都不懂，我怎么会喜欢她呢？现在看来，我对你的判断丝毫没有错。”
我被秦朗说得脸红，可还是死鸭子嘴硬：“我哪里什么都不懂了？”
“你什么都懂，可就是不愿意承认。”
秦朗目光忽然变得柔和，飞快地一张纸上写上了一串数字，然后从包里拿出一张卡放在我的手里：“这是我一张私人账户的卡，我试了好几次都没有对密码，那天去问青城，这串数字是青城告诉我的，这是你的生日对不对？”
我瞥了一眼那串熟悉的数字，我点点头。
“钱你看着取，这张卡也放在你这里，算是我给阳阳的生活费。以后每个月阳阳的生活费都会定期打在这个卡上面。”
秦朗冷静地说着今后的安排，我却越听越慌。
从前总是叫嚣着要和他划清界限，现在愿望成真了，却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我那块少了的拼图，它在哪里呢？
“就算你这样，我上户口的时候也会把阳阳的姓改过来。”
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是啊，有时候我们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些什么，在那些强词夺理、伤人的字眼脱口而出的那一刻，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情让我们忽然变得那么恶毒。
“随你。”秦朗好像并不在意：“反正我也没有好好照顾过他，陆阳也挺好听的。”
就算是做不了我的太阳，能够做你的也不错。
有时候，事情恶化并不是因为两颗背道而驰的心。而是心高气傲的我们，都高估了自己无私奉献的精神。
爱情是自私的，拱手相让和抛弃又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
我摇摇头，晃掉脑海中那些风花雪月的念头，“秦总把手机接我一下。”
打开秦朗的微信，上面基本上没有和任何人聊天的记录，找到李家俊，顺势从卡上转过去一个相当可观的数字。
大概是可以在南阳市买一个黄金地段首付的钱。
“我把钱转过去了，今晚上要是没什么事情的话我想去陪阳阳。”
对于阳阳我真的亏欠太多，我并不是一个合格的妈妈，秦朗也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但万幸的是他还有很多合格的干爹。
我话音刚落，收到一笔横财的李家俊立马打电话过来。
电话在我掌心嗡嗡作响，秦朗拿走的时候指尖触到了我的掌心，痒痒的，险些忘了呼吸。
“嗯，嗯，好，我这就过来。”
秦朗三言两语挂了电话，我告辞的话已经到了嘴边，却被他堵了回去：“家俊说今天他在家里请满月酒，陈倩说你电话打不通，叫我带你一起过去。”
打不通？
我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果然没有电关机了。
“那阳阳呢？”我有些不放心。
“我叫王公子接了他直接过去，别担心。”秦朗拍拍我的肩膀：“我去开车，你在门口等我。”
说罢，他已经开门走远，只剩下我一个人在秦朗的办公室，望着地上金黄色的夕阳发呆。
难道说这真的都是天意吗？
秦朗没有开那辆粉色的甲壳虫，新买的劳斯莱斯耀武扬威的停在我面前，周围满是艳羡的目光，逼得我以最快的速度溜了进去。
“我们要去一趟商场，这样双手空空过去不太好。”
秦朗微微勾了勾嘴角，什么也没说，掉头去了附近最大的一家商场。
之前和秦朗在一起那么久也没有逛过街，也不觉得像他那种大忙人人生会有逛街这一个选项。
一开始还算正常，可到了童装区的时候，他立马就消失在我的视野中。
等我选好东西准备结账的时候，他又大包小包的出现在我面前抢着买单。
不想和他去争，有这个精力我倒是愿意翻一翻秦朗手中的购物袋。
当我从里面拿出男孩子穿的T恤时，心里不是没有触动的。
“阳阳还在长身体，你买这么多很快就穿不上的。”我看着那一代代的衣服，鼻子忽然酸酸的。
“不能穿就再买。陆曼你这样说我很难受。”
秦朗收好服务员递过来的购物袋，转身朝外面走去。
大包小包的购物袋塞满了后备箱和后座，不知道那根神经不对劲的秦朗从一上车就开始保持沉默。
突然被这样晾在一边，我也有些情绪，你不理我我还正好也不想理你了呢！
两个人也没有争吵，就这样别扭地到了陈倩家楼下。
我刚好解开安全带，就听见车门锁住的声音。我不解地回过头，秦朗正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
向来喜怒不行于色的人，现在更是看不出任何喜怒哀乐来。
“你刚刚那样说，我听着挺难受的。你说这衣服也不要多少钱，该买的就得买。我一个活生生的大活人在这儿，你却要拉着阳阳过苦日子，我真的就这么不堪吗？”
秦朗蓦然蹙紧的眉头，像是两条深不见底的沟壑。
我望着他，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并不是觉得你不堪，我只是不知道，该如何自处；该如何和阳阳解释，为什么他的爸爸会和他那些干爸爸一样和别的阿姨生小孩，为什么世界上没有一份爱是只属于他一个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