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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安子奕在前头附和,“你一直很年轻,一直。”
“本来就是。”安如初望向他开车的背影,“最近视力不太好,我得好好去医院治一治眼睛。眼睛不水灵,心态再好,人都不会有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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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域霆连安如初离开汉金宫了,也不知晓。
可以说不是知不知晓的问题,而是关不关心的问题。
原本卫成昱是打算见了时域霆,当着他的面亲口告诉他如初决定分手的事的。
但时域霆连这个父亲的面子都不给了,不见,就是不见。
回汉金宫没两天,又在天上飞来飞去,新闻媒体几乎天天都会报导他去了哪里,又开了什么座谈会,又访问了什么企业、什么基层人民,又面见了哪个国家的首脑。
总之,是忙得像一只停不下来的陀螺。
卫国立没办法,只好给时域霆发微信。
如初走了。
离开汉金宫了。
她让我转告你,让你好好保重。
然后,卫国立把安如初原本是想让他交给时域霆的纸条,拍了照,发了过去。
纸条上写着:
好聚好散吧,别太操劳,身体为重。
时域霆是在卫国立把微信发过去的第二天,才看到的。
当时,他正参观完部队的军事演习。
当然,是那种检验性的军事演习,无非就是部队里挑出最好的,展现展现技能的演习。
他是军人出身的,一眼就能挑出毛病。
凌一杨说,“阅兵马上就要开始了,你突然说不行,那你有什么方案?”
他看着手机里的微信,扯着唇角冷笑。
“总统?”
“这里就你和我还有林继三个人,不必总统前总统后的。”
“你在看什么,表情那么藐视?”
“一哭二闹三上吊,就会这些把戏。”时域霆把手机放下,“继续讨论。”
“谁一哭二闹三上吊,你在说如初?”
“想分手。”
“分手?”凌一杨知道,大事不妙。
但凡分手二字是从如初嘴里说出来的,一定不是开玩笑的,一定是经过深思熟虑后做的最后决定。
时域霆在说,“我现在不管部队,阅兵仪式的方案,当然得你这个首长拿出来。”
“不是,如初给你发什么微信了?”
凌一杨把手机抢过去一看,原来是前总统发的微信。
但内容再清楚,再明白不过了。
凌一杨皱眉,“这一次,如初是真的死了心了。”
“她要分手就分手,我不会纵容她这样闹。”时域霆黑煞着脸。
“如初现在在哪里?”
时域霆答得风马牛不相及,“阅兵仪式的方案重新换一个,天黑前交给我。”
“就算天黑前有方案,再有几天就要阅兵了,临时也调整不过来。”
“我要的部队,就是要灵活性强,硬变能力强。”
凌一杨看着时域霆起身离去,不由紧紧皱眉。
“阿霆啊,阿霆。”凌一杨感叹道,“你要是什么都记起来后,你一定会后悔的。”
林继也感叹道,“若是能记起来,夫人也不会选择放手了。”
“不知道如初现在在哪里?”
“首长放心,夫人现在有念儿,不会做傻事的。”
时域霆后来给卫国立回了微信:
我同意!
就这三个字,没有别的。
卫国立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该给如初一个回复。
于是把时域霆的微信截图,发给了安如初。
安如初是在午睡醒来后,才发现卫国立的微信内容的。
一张截图。
一段卫国立的话:如初,他同意了。你去找你自己的幸福吧。
安如初反复的看着那张截图。
我同意!
我同意!
这么简单,又这么直白。
她扯着嘴角冷笑。
这就是她殚精竭虑的爱一个男人,最终的结果。
时域霆还是时域霆。
时域霆也不是时域霆。
安如初没有必要纠结了。
她只当她的那个时域霆真的已经去了另一个世界。
而如今她只当在新闻里,那个总是身姿英挺一身报复的时域霆,是另一个人而已。
他不懂她和时域霆之间的爱情。
他不懂。
所以安如初不恨这个身为总统的时域霆,一点也不恨。
只当他是另外一个人,祝他安好。
午睡起来后,安如初去另一个房间看了看念儿。
为了从小陪养念儿的独立性,念儿已经一个人睡了很长一些时日了。
这会儿睡得正香。
她从汉金宫没带多的东西回来,穿的,用的,还有就是她的那个小锦盒。
透明的塑料盒子。
里面装着几张纸条。
一张时域霆在部队里,写给她让她束胸的。
另一张也是在部队,写给她,让她乖乖吃早餐。
还有一张便是在国外拍婚纱时,醒来不见他的人,他给她留言,说是她醒了会有人替她准备晚餐,他出去一会儿就回来。
第四张,是她用云锦餐厅的便签纸,写给他的诗。
最后一张,是时域霆重复抄写的那首诗。
一共五张纸条。
不多,却满满都是她对时域霆的回忆。
她抱着这个盒子,到了二楼的花园里,一个人在冬日冷凛的风中看了好一会儿。
尤其是看到时域霆重复抄写的那首诗,感触颇多。
炊烟起了,我在门口等你。
夕阳下了,我在山边等你。
叶子黄了,我在树下等你。
月儿弯了,我在十五等你。
细雨来了,我在伞下等你。
流水冻了,我在河畔等你。
生命累了,我在天堂等你。
我们老了,我在来世等你。
多么动人的一首诗。
可诗终归是诗,又有多少人能像诗里所写,一辈子的长情?
她是累了,等不下去了,不想等了,放弃了。
不过是凡夫俗子,握在手里的东西是承受不了的痛,那么她放手。
她拿着打火机,点燃了第一张纸条,然后第二张,第三张,第四张,直到将时域霆重复抄写的那首诗也一并扔进火里。
金黄色的火苗遇了纸,串得更高。
纸条上的字迹在火烧过后,依旧隐约可见。
烧过的纸条成了灰尽,但还没有散去,直到风一吹,吹得东零西落。
火苗慢慢小了,最后在烧到纸条的边角时渐渐熄灭。
所有的字迹随着风儿灰烬。
一并灰烬的是她与时域霆的种种过去,爱也好,恨也好,都就此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