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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镇上的集市,胭脂停在鸡摊:“这鸡怎么瘦的跟麻杆似的?”
摊主闻言连忙笑嘻嘻道:“姑娘,这就不知道了啊,这可是咱们这有名的高脚鸡,跑起来可快了!”
胭脂仔细蹲下仔细端详了笼子里的鸡,她看了一眼老板,有些摸不清他的意思,便一脸十分严肃问道: “照你的意思这鸡吃之前还要让它跑跑才能下锅?”
摊主:“……”
叶容之闻言失笑,弯下腰在胭脂耳旁道:“夫子喜欢吃吗?”
胭脂端详着笼子里的鸡,摸摸鼻子道:“倒也还好,不过跑的厉害的鸡倒是没吃过。”
叶容之闻言点了点头,看向摊主,“劳烦挑只嫩的。”
“好嘞!”摊主忙伸手进鸡笼子里认认真真挑起了鸡。
胭脂极少来集市,等摊主杀鸡的功夫便四下逛了逛,一会儿工夫便买了一堆东西,顺道带了串糖葫芦回来。
回到原地,叶容之正站那处看摊主杀鸡,那手起刀落间动作又快又干净。
胭脂走过去将糖葫芦递到叶容之面前,笑道:“刚头街边有卖糖葫芦的,我见你少时喜欢便买了一串。”
叶容之看着眼前这串糖葫芦并没有伸手去接,他嘴角微微弯起,“夫子,少时是少时,阿容现下已然不喜欢这甜腻的东西了。”
胭脂虽没想到他现下已不爱吃糖葫芦这样东西,但他长大了口味变了,倒也是在情理之中。
只是不知为何她隐隐觉得他现下有些不对劲,可细细想来却又抓不到哪里不对了。
“让二位久等了,这鸡好了!”摊主将鸡递了过去。
叶容之提过摊主递来的鸡,走到胭脂身旁提过提手中的一堆东西,对胭脂问道“夫子想吃什么?”
胭脂闻言摆了摆手道:“够了够了,我刚才买了一路 ,这都不一定吃的完了。”手上还拿着串糖葫芦,叶容之不爱吃,她对这甜腻的东西也不大感兴趣,但这随手扔了也未免有些不地道,便打算带回去给沈绾,戏里说过女儿家是尤爱吃这糖葫芦的。
是以胭脂便拿着糖葫芦走了一路,待到了院子便直奔屋里,进屋一看沈绾正躺着发愣,一副无聊到想要扣脚趾的模样。
见胭脂进来忙抬起头看向她,“你们回来啦!”
胭脂点点头走近将糖葫芦递到她跟前,“买了很多吃食,一会儿烧好了便叫你起来吃,先吃这糖葫芦垫垫肚子。
沈绾忙接过糖葫芦,她是极爱这糖葫芦的,她忙咬了一颗放在嘴里,对胭脂含糊道:“你怎知道我喜欢吃糖葫芦,我从小到大最喜欢吃的便是这玩意儿。”
胭脂暗道,那是青衣唱的戏里讲的,戏里都姑娘都爱吃糖葫芦,书生给姑娘买了串糖葫芦便能让姑娘爱上他,胭脂听这戏的时候翻了整整半场的白眼,以至于下半场眼皮一直抽个没完。
沈绾正吃着忽然又想起了另一茬,她忙低下头,“我这般是不是太给你们添麻烦了,你们对我这么好,给我治伤收留我,还给我买吃食,我都不知道该如何感激你们了。”
胭脂闻言瞧了眼外头,又转头对沈绾笑道:“这话可真不该对我说,你若是要谢便阿容吧,我也不过是客居几日,也是白吃白喝的份儿。”
“那我岂不是更给你们添麻烦了,你放心,我不会白吃白住的。待我伤好了,我便去找些活干,将这钱挣回来还你们!”
她这话正中胭脂下怀,她正盼着他们之间有来有往,“这我可管不了,你若是要还便找个空闲与他商量商量。不过我想以他的性子必然不会要你的钱。”
沈绾连忙道:“那我也得给的,可不能因为他性子良善便占他便宜。”
胭脂见此也不再说话便笑着点了点头,这红线牵到这处已然够了,她若是在强拉硬拽这事必然不美了,余下的便看他们的缘分了。
叶容之端着一碗药踏进来,他将手中的碗递给胭脂:“这是刚头出去时煎的药,趁热给这位姑娘喝罢。”
“还是你想得周到。”胭脂伸手接过碗递给沈绾。
叶容之闻言一笑,视线却落在了沈绾手中的糖葫芦上,眼里闪过一丝凛冽,面上的笑却半分不减,他看着沈绾手中的糖葫芦,“这药极苦,好在有这串糖葫芦,否则必是难以下咽,想来还是夫子想得周到些。”
沈绾正端起来一饮而尽,现下苦得说不出话,忙皱着眉头咬了口糖葫芦解苦,她边吃边对叶容之点头示意他说的极对。
若不是这串糖葫芦,她只怕连舌头都要苦掉了。
叶容之面带微笑极为认真的看着她吃,仿佛刚头看摊主手里杀的那只鸡一般。
“歪打正着罢了。”胭脂见他二人一个吃,一个看着对方吃,便觉这头开的极好,她笑着拿回沈绾手中的碗。
叶容之见状伸手来拿,胭脂连忙挡过,“我来收拾罢,都耽误你一天功夫了,便先去歇息歇息,饭菜我来张罗便是。”
胭脂拿着碗出了屋子,这会儿才有功夫细细打量这个院子,前院正中间摆着木桌,边上搭了个毛草棚子下头有个灶台,木架子上摆了些瓜果蔬菜,茅草棚子旁是一口古井。
棚子正对面靠墙边有一棵大榕树,树下摆着一张躺椅,夏日里在树下乘乘凉倒是极舒服的。
叶容之跟着出了屋子,他到井边打了盆清水放到灶台上,胭脂便将碗灶台上,又将青菜叶子别好放入水中清洗,那绿叶青水衬的柔荑白皙纤细,叶容之瞧了眼问道:“夫子这些年连做菜都学会了?”
胭脂闻言略带疑惑的看了他一眼,暗道做菜用得着学,不是炒炒熟填饱肚子就好了吗?
可到底还是没说出口,免得劳烦他亲自动手,随口道:“言宗府中有专门的厨娘,我倒没怎么学,不过多少还是会一些的。”
叶容之拨了一些干净的柴往着台下放,“说来怎么不见夫子的徒弟,现下虽是太平盛世,但姑娘家一人在外还是有些危险的。”
“他去拜师,我觉得这事枯燥乏味得很,一个人四处看看山水也比呆在客栈里来的自在。”
“可是季傅?”
胭脂停下手中的话,看向叶容之一脸错愕:“确实是季先生,你怎会知晓?”
叶容之将木柴堆好打了火苗,从袖口中掏出了一柄折扇,轻轻扇着,“不过随意猜猜,先前听闻过季傅辞官回乡。”他看着火苗慢慢大起来,“他名声在外又传闻他想收弟子,那些听闻了风声来拜师的人极多,夫子的徒弟若想要拜他为师,恐怕要费些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