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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 你来找我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凌晨三四点的时候,莱克斯裹着浴袍从浴室里走出来, 漫不经心地袒露着脖颈间的红痕。
“只是想你了。”卡尔回答。
他盘着腿坐在床上看电视, 新闻里正在播放一起游.行活动,不是大都会市的游.行,而是位于加州的某个城市。
“……据悉,参加游.行示.威的都是‘超人威胁论’的长期拥护者,早在超人公开自己的外星人身份前, 这个组织就已经存在,只是人员过于稀少, 无法组织起大规模的活动……”
镜头移动到了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男人脸上,他满面都是油彩,手里还举着一个手写的木牌, 上面用全大写字母写着“抵抗超人”、“超人是人类的敌人”之类的话, 神色激动。
“别以为你装出一副为人类着想的样子,还曝光自己的身份,我们就会相信你了,超人!”
看到现场采访人员将话筒递到他的面前, 他马上相当来劲地对着镜头大声吼叫起来。
他身后的那群人顿时也激动地嚷嚷起一些口号式的宣言, 还有人一把掀开衣服,想要露出肥硕的肚皮上用油彩写上的大字。
那件衣服还没有被掀起来,莱克斯就关掉了电视。
卡尔看向他, 无辜地眨了眨眼睛。
戴上眼镜之后他又是那个温顺的男朋友了, 一点也看不出刚才那会儿的强势和狂野。
“别看了, 蜜糖,没什么好看的。”莱克斯轻描淡写地说,“一群傻瓜的恶作剧而已,没有任何意义。”
“每一个人的行动都有意义,love,每一个人的态度都代表了一群人的态度。”卡尔笑起来,“在绝大多数时候,人们所说的话和他们所做的话都不是出于他们的本心,更像是一个时代,一种观念,或者某些氛围在借着他们的口舌传播。”
“这好像是我说的话,蜜糖。”
“我看过所有和你有关的采访和报道,包括你在各种场合的演讲和那些你只是一闪而过的镜头。”卡尔说,“露易丝对你的专访我看了可能有上百遍。里面的有些台词很有意思——有时候我会觉得她太接近真实的你了。”
饶是莱克斯,也被这样的恶人先告状行为惊得一怔。
看到他愣住的表情,卡尔大笑起来。
莱克斯这才意识到自己被捉弄了,他斜了卡尔一眼,并不发作,而是坐到了他的身边。
卡尔动作相当自然地抱住了他。
“在这方面你可没什么资格说我,蜜糖,我们里到底谁才是最喜欢招惹其他人的?嗯?”莱克斯似笑非笑,“要我给你念一念那些小报是怎么说你的吗?”
不用他念卡尔也知道,虽然在亚历山大的调节和掌控下根本没有小报敢随便乱说话,但一些打打擦边球的东西,他们还是敢写的。
因为人缘最好,D&M公司又老拍一些同性之间不清不楚的电视剧和电影,卡尔的性取向一直都被向着同性的方向预测,那些人完全视卡尔写在脸书主页的性取向为无物,成天就是胡编乱造,总是臆测卡尔会和自己的某个朋友一起出柜。
“他们有些时候说得也没错,我们不就是趁着工作机会光明正大地乱.搞?”
“工作。”莱克斯难得露出一个有些头痛的神色,“马上就是一年一度的大会议了,又得在那些脑满肠肥的蠢货身上浪费时间。”
他们说的是一年一度的股东大会,这事儿不仅莱克斯必须参加,连出了名的甩手掌柜卡尔都跑不了。
卡尔跑来找莱克斯,就是打着和莱克斯商量股东大会上要怎么做的名号。
因为卡尔这次股东大会是有任务的:亚历山大给他安排了一些需要他亲自公布的大决策。
“其实我觉得亚历山大自己说就行了,我说也没什么用啊,所有人都知道我从来都不管公司的事情。”卡尔懒洋洋地抱怨着,“就算是从我口里说出来的东西,他们也会自动把功劳归给我哥哥,既然这样,让我去说有什么意思?”
其实要是亚历山大成心帮他作弊拿威望有的是办法,最简单的一个就是直接把需要他说出口的东西显示到卡尔的眼镜上,安全无公害,还能实现即时问答。
但卡尔觉得这种想法很不靠谱,最重要的是,就像他说的那样,没意思,没劲头。
他要那些股东的佩服和重视来干什么?亚历山大的工作做得好好的,而且他们这里也不存在什么,亚历山大不服气自己的职位,不服气自己继承的遗产不够多什么的。
“自从拉奥从你的公司离开,就有些人蠢蠢欲动了。”莱克斯一语道破真谛,“他们只看得见你哥哥,看不见你。有不少人都觉得你占了亚历山大的位置,为了向他卖好,做了些不恰当的小动作。”
“我知道。”卡尔也不是真的傻,“但是亚历山大明明可以自己解决,就像以前一样。你说,他到底是在想什么?”
“也许他觉得你长大了。”
“我早就长大了。”
“你自己这么认为没用,蜜糖,也许在你哥哥眼里,你始终还是那个小宝宝。”莱克斯停了一下,“然后忽然有一天,他发现你长大了。”
卡尔不再说话了,只是盯着前方出神。
他不想去考虑莱克斯的话里是不是隐含了什么深意,也不想知道亚历山大在想些什么。有时候他真的只想回到过去,回到那些无忧无虑的生活,但他也十分清楚,从选择了成为超人的第一天起,他就注定了要面对无数忧虑、痛苦和失去。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不是我长大了。”卡尔说,“是亚历山大长大了。”
在莱克斯张嘴想说什么的时候,他忽的把莱克斯往后一推。
毫无防备的莱克斯一下子栽进了床垫里。
“我们别说我哥哥了,也别管什么股东大会什么工作的事情。”他悄声说,“趁着茉西还没有来上班……”
这句话的余音消失在莱克斯主动抬起头来亲吻他的举动之中。
“你最近是不是太热情了,莱克西。”
“有吗?”莱克斯低低地笑,“我一向对你热情,蜜糖。”
而今天也兢兢业业地上班工作的茉西,尽管疑惑了几分钟自己别管上班的态度怎么样,反正从来都没有迟到过的老板到底在干什么,却识相地没有在老板的办公室中乱闯。
她可是怕极了自己撞见什么老板的小秘密,以她对老板的了解,对方是绝对做得出来杀她灭口这种事情的。
中午她上楼给莱克斯送一份必须要对方亲自过目的文件时,对上了卡尔愉快的笑脸。
“好久不见了,亲爱的茉西,有没有想念我?”他笑吟吟地问了这么个介乎于熟络和挑逗之间的问题,自己也知道茉西不可能做出明确的回答,又顺畅地接了下去,“我和莱克西中午吃什么?”
办公桌后,莱克斯平静地朝茉西看过来。
瞬间觉得后背压力加重的茉西:“……我马上打电话问厨师,艾尔先生,或者您有别的什么打算?”
“我们中午随便吃点什么就行了,我对午餐没什么打算。”卡尔朝着茉西眨了眨眼。
茉西瞬间领悟了对方的意思。
对午餐没什么打算,这是在说对晚餐有打算啊。
她把文件放到莱克斯的桌子上,然后一声不吭地退开了。
一出门她就给负责做午餐的大厨打电话:“喂?帕尔西先生,今天的午餐请做两人份的,口味以清淡为主……”
“你别老是对茉西那么凶嘛,”卡尔回头说,“你看你只要不笑,她就怕得不行。”
“相比起这个来,蜜糖,你不觉得她有些太喜欢你了?”
“都是看在你的份上。”卡尔狡猾地回答,“要不是你这么喜欢我,她能在我面前也这么听话吗。”
他靠到莱克斯的椅子边上,指尖轻轻滑过柔软的真皮。
这个动作立刻让莱克斯回忆起了昨晚发生的事情。
“……别玩了。”他放缓了声音,玻璃窗上映出他脸上温暖的笑意,“我知道你爱玩。不许玩过火,亲爱的。我从来都不怀疑你,但我可不是什么心胸宽广的人。”
卡尔用一个吻代替了这段对话的结局。
相比起这间办公室里融洽的气氛,发生在另一间办公室里的事情就不那么轻松愉快了。
亚历山大站在自己的办公室里,门已经锁上了,他的面前则漂浮着一个小小的木盒,盒子已经被打开,六块不同颜色的宝石静静地待在里面,散发着艳丽的光彩。
这间办公室已经变得和平常示人的样子截然不同了。
所有家具都被清空,并且在原有空间的基础上扩大了至少十倍;地板和墙面都是银白色无接缝的状态,透着十足的高科技感,置身其中时,以正常人类的感官,甚至很难确定房间的边界在哪里,更分不清楚上下左右、东南西北;明明房间里没有任何光源,却会让人觉得四处都十分亮堂。
六块无限宝石在亚历山大的操纵下飞出盒子,并且遵循着特殊的规律排列整齐。
以它们为点,无数条沟通它们之间的能量的线条缓慢地开始交织和缠绕,短短片刻过去,一个古怪的镂空结构就逐渐成形,六块宝石以灵魂宝石为首开始闪烁和消融——
洛就是在这时候凭空出现的。
“你居然真的打算复活‘天罚’?”她说,漂浮在半空,用一种怪异的,带着惊异、恐惧和崇拜的眼神注视着亚历山大。
“我从不说谎。”亚历山大答非所问。
但他又的确回答了洛,因为他曾经明确地告诉过卡尔他的目的。他从不说谎,这就意味着言出必行。
“是是是,你从来都不说谎,你确实从来都不说谎。”洛心不在焉地说。
她转而出神地凝视着那正在消融和重新构建彼此的六块宝石:“瞧瞧她,多美啊。难道我被你抓到前不像她那么美吗?”
“你不如她有用。”亚历山大说了实话。
*
有那么一瞬间洛被他气得想笑,但最后还是强行按捺住了。
他们都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望着这六块宝石组成全新的生命——亦或者变成谁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的东西。
一行又一行代码从亚历山大的数据核心闪过,这是他在记载物质能量互相转化的过程。
在他的眼中,世间一切都由代码构成,都能进行解析和重建,他的数据库中记载了这个宇宙中他所能够找到的几乎一切能量转化形式。
但那些方程都无法解决他现在的困惑。
他等待着,极具耐心,等待着那个他已经等待了许久的结果。
“如果你要伤害他,”洛忽然说,“我不会帮助你。”
“我不需要你的帮助。”亚历山大回答。
因为一时间没办法从自己的实验室里走开,亚历山大临时从宇宙军队中抽调出一台机器,安装上仿真皮肤作为替代品使用。
他的绝大多数数据流都用来处理六块无限宝石变形所散发出的海量信息,不过地球上需要他处理的工作一向非常稀少,所以这点数据流不仅够用,还绰绰有余。
只有卡尔发现了亚历山大的销声匿迹,不过早在实验开始之前,亚历山大就和他讲过自己即将开始复活复仇女神的计划,所以卡尔倒也没觉得特别吃惊和失落。
他照样满世界乱跑,去不同的国家游玩,更新自己的脸书,不过现在他的任务还多了一项,那就是开视频短会。
艾尔集团的那些他名义上的属下们倒是没什么不服气的样子,大概是亚历山大早就敲过边鼓,一个个都服服帖帖的。
反正卡尔从来都没对这个庞大的公司有什么实感——他对权力和财富都没有太强烈的概念。
要说财富,只要他想,他能弄到有地球那么大体积的金子,他还能空手利用强压用碳制造钻石。
要说权力,在宇宙里那些蛮荒的还没有人涉足和开发的地方,还施行着最古老的权力制度:对于任何资源,先到者先得,能守住就是你的。
这些东西对他而言不算是不值一提,但委实如探囊取物,唾手可得。
时间就这么如流水一样过去了,卡尔还是和以前一样,过着看起来极为不符合现代年轻人习惯的生活。
托尼的日子就没那么好过了。
哦不,作为托尼·斯塔克的他日子还是很好过的,成天不是开派对睡女人,就是埋首在实验室中搞些外人摸不着头脑的实验。
斯塔克工业从武器制造商变身成清洁能源公司的转型可谓大获成功,在这里面,托尼的功劳无疑是最大的。
然而因为他众所周知的一些性格问题,以及他那些不羁举动所带来的非议,身为功劳最大的那个人物,托尼却长年累月都处于一种众人都盼着他不好的尴尬处境。
得知他就是钢铁侠这个小秘密之后,佩普对他的态度其实已经好了很多,托尼当然也意识到了这种变化。
他心里美得很,只是脸上不肯表现出来。
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后悔自己没有及时嗨上一把,因为很快他就爽快不起来了。
超人的支援让他成功地地依靠着更新一代的装甲隐瞒住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前段时间里,关于超人的专访的热议也成功地让那些搜查和追博钢铁侠的人暂时将注意力放到了超人的身上,对此托尼当然会没有一丁点心理压力的。
毕竟超人是谁?那可是卡尔,他最好的朋友,帮他承担一点小事难道不是应该的事情?
趁着那些人的注意力暂时转移,特工们也没怎么再盯着他,托尼赶紧抓紧时间,配合着贾维斯给出的一些小意见,为贾维斯量身定制了一款全新的装甲。
他成功地靠着钢铁侠和托尼·斯塔克同时出现在公众面前这一招,让托尼·斯塔克就是钢铁侠的嫌疑大大降低。
不过这么做了以后托尼却觉得相当不自在和不痛快,有种明明自己在做好事,却要偷偷摸摸去做,做完以后还要被一群只会吃干饭和怀疑这个人怀疑那个人的傻瓜盯着不放,活似他是个什么罪大恶极的通缉犯似的。
他也和卡尔抱怨过这个。
“得了吧妮妮,你是第一天知道那些人的作风吗?”卡尔的声音里带着超人说话时绝对不会出现的嘲讽,“只知道盯着别人的人是不会有什么成就的,这一点放在任何人身上都成立。”
“噢是吗。”托尼漫不经心地就问了一句,“也包括卢瑟那小子?”
“……你知道他的态度了?”卡尔的声音顿时变得有些古怪,“他就没怎么遮掩过他对超人的态度,你知道不奇怪,奇怪的是你居然会关注这些东西。”
他语调中的那些笑意让托尼觉得很不自在,还有些羞恼。
“废话少说,”他凶巴巴地道,“告诉我是怎么回事。”
“我不能告诉你,妮妮,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情,打那么一个不太恰当的比方,就像在你和霍华德的事情里我没有插手的余地一样。”卡尔慢条斯理地说,“不过你的心意我收到了,并且觉得非常感激,受宠若惊——”
那个坏坏的、刻意拖长的小尾音,气得托尼马上就把电话给撂了。
但托尼的舒服日子没过上多久,很快,那群来自军部的特工又将目光锁定到他的身上。
托尼·斯塔克和钢铁侠同时出现在公共眼中这一招好像不管用了,弗瑞也来含含糊糊地盘问过托尼,都被托尼装傻充愣地打发了过去。
不过从弗瑞的口中,托尼也知道了这一招失效的原因。
都是因为超人透露出来的“人工智能”的错,也不知道军部的人是怎么忽然开了窍,忽然就有人提出了这个观点:
“以我们的技术,确实还没办法制造出‘人工智能’,但我们的技术同样没有达到‘钢铁侠’的高度,假设‘钢铁侠’有足够的实力制造出‘人工智能’,再运用‘人工智能’来控制自己的装甲,就能非常有效地混淆我们的目光。”
很好,卡尔,托尼在心里咬牙切齿地想,要不是卡尔以超人的身份说了那么一大通话,有谁能再把钢铁侠的真实身份锁定到他自己身上?
那些人难得聪明了几回,却弄得托尼束手束脚,连佩普都忧心忡忡地暗示托尼说他遭到了跟踪。
不爽和不爽加在一起,导致托尼这段时间里的怨气简直要冲上天际,开派对的时候那些胸大腰细腿长的美女都不怎么敢接近他,唯恐自己因为托尼出丑。
就在这种空前不美好的心情里,佩普把一个新助理领到了托尼的面前。
“娜塔莎。”她微笑着说,嗓音带着低哑的磁性。
红发下是一张妩媚得惊人的脸,以托尼阅美人无数的经验来看,她仅仅上了一层淡妆,涂了和头发相当配套的大红色口红。
或许还涂了一点睫毛膏,看着她像是羽毛般浓密的眼睫,托尼这么想。
“你看起来可不太像是一个小小的助理,娜塔莎,也许你值得更好的工作。”他吊儿郎当地嬉笑了几句,在佩普逐渐严厉起来的目光中识相地打住,“那什么,佩普会安排好你的,听她的话准没事。”
“我会努力工作,斯塔克先生。”新来的助理朝着托尼露出一个能够让绝大多数男人今天一整晚都彻夜难眠的笑容,随即在托尼的怔神中毫不犹豫地扭头就走。
“我警告你,托尼,别想对她出手。”佩普挡住了托尼看向娜塔莎背影的视线,迫使托尼重新把注意力放到她身上,“娜塔莎非常优秀,她是来工作的,不是来泡你的,这点我能保证——她是个优秀的人才。”
“噢,嗯,我知道。”托尼敷衍着,“我也不是见了漂亮女人就走不动道好吗?”
话是这么说,事实也确实是这么回事,但托尼也不可能无视这么个漂亮的,天天都在他面前晃悠的女人,难免会和对方说几句话,聊几句天,或者(借着职务之便)吃个便饭什么的。
娜塔莎的表现堪称无懈可击,对托尼,她保持着一种尊敬、好奇而又略带警惕的态度。
尊敬是因为托尼的才华和所取得的成就,好奇是对于像他这样的风云人物、花花公子自然而然会有的情绪,警惕就更简单了,没有几个美貌的女人不清楚自己的美貌对男人的诱惑力,娜塔莎这张脸,这身材,放在最顶级的女星里头也丝毫不逊色。
托尼也没什么要勾搭她的意思,只是毕竟娜塔莎她漂亮。
多和漂亮女人待一会儿,跟她说说话,嘻嘻哈哈地调笑一阵子,是任何一个对女人感兴趣的男人都不会拒绝的好事。
就是在这些小小的对话和短暂的相处之中,在托尼自己根本毫无意识的时候,娜塔莎将他的性格、爱好包括他最近的动向和大致在做的事情,都调查了个八九不离十。
佩普做了相当重要的贡献。
她虽然警惕,却对娜塔莎没什么防备,是最主要的情报来源,娜塔莎将自己从她口中挖出来的消息和托尼偶尔透露出的边角信息结合起来,才算是大致摸清了托尼的底细。
“确定就是他?”弗瑞严肃地询问。
“有八成的可能。”娜塔莎说,勾起唇角,“他的防备心很强,弗瑞,要我去接近他可不算是什么高招,你确定想让我们成为队友?我能预感到他对我的好感会直接降到负数。”
“你是个漂亮女人,而且你只是在完成自己的任务。”弗瑞冷静地说,“他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娜塔莎双手抱胸,对弗瑞的话不置可否。
如果弗瑞的计划成功,托尼确实不会对她怎么样,但她要重新获取托尼的信任就已经变成了一件极为困难的事情……不,不是极为困难,而是可能性基本为零。
斯塔克家的人就是这样。
他们只会给你一次全心全意。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黑寡妇明亮的瞳孔黯淡了几分。
*
“早上好,艾尔先生。”
“早上好,加斯顿,伊桑。”卡尔轻快地和这两位他非常中意的演员打了个招呼。
他现在位于《X战警》的拍摄现场,最近他去了很多趟《黑客帝国》的拍摄地,却根本没有怎么关注过《X战警》,不少人都在心里犯起了嘀咕,害怕这个出了名的随心所欲的大老板会忽然失去对这三部曲的兴趣。
卡尔也是考虑到这一点,才会顺带着过来看看电影的拍摄情况。
三个长相十分秀气的小孩儿在一个独立出来的空间里安静地写着作业,那是年幼的X教授、万磁王和魔形女的扮演者,都是严格挑选出来的小演员。
远远地看了他们几分钟,卡尔问旁边的工作人员:“他们为什么还呆在剧组里?这个年纪的小孩子还需要上学吧?”
“他们已经放假了,先生。”工作人员咳嗽了一声,大概是想起了卡尔从来没有上过学,都是在家里请私人教师教育的,“学校里都是会放假的,一年有两次长假。”
卡尔知道有这么个东西,但是一时间没有想起来,听对方解释了他就明白了,点了点头。
“好好照顾他们,别让他们看到奇怪的东西,或者见到奇怪的人。”
提醒了这句后,卡尔就在工作人员诚惶诚恐的答应声里悠闲地逛起了剧组。
他来的时间很凑巧,大家还没有开始正式工作,两位主演的戏份要等后面一点才开始拍摄,这会儿正在拍的是犹太人集中营里面的群演镜头。
那些化过妆,刻意将自己弄得十分凄惨的群演们尽职尽责地用呆滞的眼神注视着周围,摄像头从他们的面前扫过,卡尔的视线跟着摄像头走了一会儿,就皱着眉头另外找了一个地方休息。
他选择了两位主演的休息间。
“卡尔?我就知道你在外面待不下去。”伊桑的性格要活泼一些,他一见卡尔就笑起来,“进来坐,我的助理买了咖啡,你要吗?还是热可可?加斯顿有热可可。”
“还有些德国啤酒。”加斯顿说。
卡尔要了一杯加奶的无糖咖啡,把热乎乎的饮料捧在手心,喝了几口后满足地叹了一声。
伊桑和加斯顿就这么看着他,显然是觉得看到卡尔的这种表现很新奇——虽然他们都算是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卡尔的邀请,跟着他远渡重洋来到这个陌生的国家拍摄自己人生中的第一部电影,但实际上,他们和卡尔并没有太多的交情,也没有相处太长时间。
“看我做什么?”卡尔的嗓子热乎乎的,透着一股睡意凝而不散的劲儿,“说吧,你们遇到了什么麻烦?”
伊桑一愣,加斯顿倒是没什么意外的样子。
“亚伯告诉我说,你们俩迟迟没办法进入状态。不是拍得不好,而是没有进入到他想要的状态,没有表现出来他想要的感觉——感觉是个很玄妙的词汇,我知道,但是亚伯就是这么和我说的。”卡尔耸了耸肩。
加斯顿先开口了。
他的英语中带着点的德语口音,而德语,听过的人的都知道,这是种非常适合用来吵架和表达激烈情绪的语言。
这门语言中的元音发音短促而硬朗,辅音众多,且有很多擦塞音、小舌音和爆破音,这就使得德语听起来会有种“挤压”的情绪感,即使天生一口小奶音的人,说起德语来也会自带压迫感增幅。
“很抱歉,这是我们的问题,艾尔先生。”他用了一个偏正式的称呼,“我和伊桑也感觉到了我们的不足,正在尝试解决这个问题。我们不会让你一直失望的,先生,我们只是需要一点时间来进行磨合。”
“不不不,你们误会了,我来这里不是为了兴师问罪,也不是要惩罚你们,或者给你们更多的心理压力。”
卡尔笑了,他看着加斯顿,又看了看伊桑。
“我只是来给你们提供一点小小的帮助,也可以说是一种新的思路。这是一种常规的做法了,D&M出品的每一个作品都是这样,如果主演对人物和剧情出现了什么困惑,我就会和他们谈话。”
“所以,真的就像是那些人说的那样,您是业余的总裁,专业的媒人?”
伊桑冷不丁地问出了这个问题。
“……这锅我不背,不关我的事。”卡尔顿时尴尬起来,“我什么都没做,我只是跟他们讲了讲剧本。”
“那么,请您也为我们讲一讲剧本吧。”加斯顿说。
卡尔琢磨着这话,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儿啊。
他看了看伊桑,又看了一眼加斯顿,忽地说:“你们如果谈恋爱,不准在电影拍摄期间搞出绯闻,不然我都不知道电影内容会被怎么传。”
毕竟有“汉尼拔”和“威尔”在电影中暗示结婚,现实中公开出柜的事实在前,再加上被《福尔摩斯》捧红的现居于大英帝国的咨询侦探和他的军医助手有事没事上一个新闻,而且被全国上下调侃为“一对”的事情在后。
卡尔不敢想象要是这俩人恋爱了,消息还被传出去以后,人们会对电影内容进行怎么样丧心病狂的猜测。
但他们要是在电影结束之后公开关系……好像也没有比在电影拍摄期间就公开好到哪里去……
不管了不管了,反正不能在电影拍摄期间被人发现。
对他忽如其来的这么一句话,伊桑和加斯顿倒是表现得非常淡定。
“我就知道你会发现的,卡尔,毕竟你也有经验了。”伊桑说,“我们的问题就在这里,大概是我们刚刚确定关系的原因,”他说到这里的时候,加斯顿露出一个矜持中带着小得意的笑容,“就算是拍摄电影的时候,我们也很难控制自己不表露出来。”
“我就说亚伯怎么在跟我描述你们的问题的时候支支吾吾的,态度也很奇怪。”
“抱歉,是我们的错。电影应该排除掉私人感情。”伊桑道歉。
“也不能这么说,你们出演这两部电影也不需要什么演技,我也不觉得你们有。”卡尔输了实话,“我选中你们,主要是你们的形象和性格都很合适,很大程度上只需要本色出演就可以了。”
所以电影拍摄期间排除掉私人感情,那是万万不可能的。真的做到了,选他们做主演也就没意思了。
他想了一会儿,忽然说:
“我们可以这样,先拍摄那些矛盾最激烈,两个人物之间的碰撞最痛苦的时候。你们都看过全部小说对吗?剧本也都看过了?”
得到两个确凿的反馈后,卡尔继续说,“很好,这样的话,你们应该能够理解他们之间那种不可调和的理念冲突,无论是查尔斯还是艾瑞克,他们自己都清楚,他们注定走上截然相反的道路。”
“但即使是在这个时候,在暴怒中,他们也对自己曾经的挚友手下留情。”加斯顿说。
“我可以伤害你,但我绝对不会这么做;我知道你可以伤害我,但你绝对不会这么做。”伊桑也说,并发出了由衷的感叹,“天呐,他们真的只是朋友吗?这种友情,这种信任和自我牺牲……太不可思议了。”
“他们就是这样的人。”加斯顿则说,他的看法没有伊桑那么美好和暧昧,“他们的道路不同,理想却是一致的。他们非常不同,甚至截然相反,他们本身就是在反复的试探中确定的友谊,这种友情不会被轻易磨损。”
“他们就算刀刃相向的时候也承认对方是彼此的挚友,愿意在对方陷入危难的时候提供帮助,并且庇护对方的伙伴。”卡尔笑了笑,“生活在和平年代的人很难体会到这种感情,但我猜你们应该都能感觉到。”
伊桑曾经在收容二战军官的疗养院做过很长一段时间的义工,而加斯顿,作为曾经的现役军官,他也能一定程度上理解这种战友之情。
他们都是卡尔精挑细选出来的人物,在性格和气质上同查尔斯、艾瑞克的重合度相当高,甚至连自身的经历都能够帮助他们更好地理解这查尔斯和艾瑞克的感情和心灵转变。
卡尔有时候也会觉得这么直接地展示出他们和两位主角的相似会不会是一件不太合适的事情,但好像没有人对于他们之间的相似觉得奇怪。
大概是他想多了吧,一般人根本不会把这样的小事放在心上,而会把这样微小的细节放在心上的人呢,又八成知道他的另一个身份。
听了卡尔的话,加斯顿和伊桑都认真地点着头,尤其是伊桑,他觉得卡尔的主意非常好。
唯一不好的就在于:“导演他会同意吗?”
“亚伯会同意的。”卡尔对此很有信心,“他不是片场暴君类的人物,也能够听取别人的意见。”
只是作为一个优秀的导演,他能听进去多少就不一定了。
当然,这个问题在卡尔的面前不存在,于公,卡尔出钱的投资人,更是D&M公司的顶头老大;于私,卡尔对亚伯有再造之恩,要不是卡尔慧眼识珠,这家伙非得再继续蹉跎不可。
亚伯果然非常痛快地听从了卡尔的建议,《X战警》这部电影的进度终于变得好看起来。
卡尔又在剧组逗留了几天,旁观拍摄的进程,时不时地和某些演员谈一谈话,启发一下他们的思想,偶尔还客串副导演的职务,像模像样地指挥一下现场。
要不是托尼闹出了一场大事,卡尔还能在剧组里呆更长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