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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喜龄看过医生后,失眠的情况有所好转,她自己也慢慢想清楚,耳朵这个问题实际上对她造成的困扰并不大,太执着也没有什么用,治不好生活没有改变,治好了是意外惊喜。
既然有希望的话,慢慢治疗就是,重要的是过好现在的生活。
而且她最近也没时间把精力放在耳朵上,连续几场的面料和服装展会都集中在上半年,接下来还有六月份的招聘会,她得全国各地到处飞。
至于心理医生那边,余喜龄如果回海市会找时间过去拜访一下,虽然暂时没有办法从根本上解决问题,但不得不说心理医生的作用还是很大的,至少工作的压力会因为和他的谈话,及疏导而舒缓很多。
和顾钧碰面的机会,不知不觉也多了很多,两人见面也不仅仅是吃饭谈工作,顾钧总有许多千奇百怪的理由,让她从工作中抽身,比如带詹秘书妹妹八岁的女儿去游乐园。
因为是在京城,余喜龄干脆带着喜安翘了一天课,她这两年的寒暑假会带喜安出国走走,喜安自己也比较偏好人文气息重一些的城市,爱去博物馆这样的地方,行程都很随性安静,难得能有机会带她去一回游乐园。
到地方的时候,喜安还有些别扭,但真正玩起来,反而是她带着小丫头玩得最疯。
喜安胆子大,许多刺激的项目都想去尝试,反而是余喜龄担心这担心那的,但往往到最后,喜安他们三都坐在了座位上一起期待地看着她,她最终也迫不得已地坐上去。
之前心理医院就有建议她可以到游乐场体验一下这些游戏项目,不过余喜龄真心觉得她这个年纪不适合,所以一直没接触过这些游戏项目,但不得不说,有些项目是惊险又吓人,但刺激和兴奋是并存的,大喊大叫过后,人反而变得放松起来。
扶着手软脚软的余喜龄下来后,顾钧便安排她们休息,“累吗?我们去那边休息一下,我去买汽水和雪糕。”
看着顾钧大步走向游乐园卖零食的小亭子,余喜龄这才发现,顾钧今天穿了一身白色的运动装。
余喜龄从没见过顾钧一身白的样子,她私以为像顾钧这样的男人穿西装是最好看的,没想到顾钧穿运动装,效果竟然很不错,哪怕只是那种宽大的校服款式,也十分精神好看。
看着顾钧在游乐园的卖零食的小亭子排队买雪糕,余喜龄突然目光直直地愣住,喜思的西服经过几年的发展,已经进入瓶颈期,但男士的服装并不是非西服不可,还有运动装。
余喜龄记得上辈子看电视时,男女士的高尔夫运动装看上去就很有品质,显气质,事实上喜思早在几年前就有生产过保罗衫样式的服装,不过因为反响一般,生产量并不大,不如衬衣畅销。
“姐?”喜安看了看顾钧那边,又看了看余喜龄。
余喜龄回过神来,视线落到喜安身上,想起她放在车上的书包,“安安,你书包里带本子笔没有,借我用一下。”
喜安点头,她是在学校里被她姐带出来的,书包里肯定会有本子笔。
顾钧拿着三支雪糕和一小把棒棒糖过来,詹秘书的外甥女感冒刚好,不敢让她吃雪糕,结果他刚刚才站定,余喜龄就把孩子交到他手里,大步跑着离开,喊都喊不住。
“我姐去拿本子笔了。”喜安看了眼顾钧,接过雪糕一支帮她姐拿着,一支自己剥开了吃。
顾钧没有问余喜龄要本子笔做什么,目光掠过从见面起,就一直没有开口称呼他的喜安,他向来知道喜龄的妹妹极其聪慧,现在才十四岁,就已经跳级到了高三。
但他没有想到她会这么敏锐。
余喜龄拿了本子笔后,站在车边画了几笔,可是画过后,她又涂掉了,感觉总是不对,余喜龄的画技并不精湛,只跟着公司的设计师学了怎么画简单的设计图,但不至于不能看。
在放下本子安心玩,还是带着本子找灵感之间,余喜龄选择了带上本子。
看到顾钧时,余喜龄又想起了先前浮现在脑海中的效果图,果然要看到适合的模特,才会有相应的灵感,连画了五张草图后,余喜龄心情极好地合上了本子。
知道余喜龄从他身上找到灵感,顾钧笑,“既然如此,是不是应该给我分红。”
“分红没有,不过市场反响好的话,可是送你两套成品,再请你吃饭。”余喜龄心情大好,也不想再进进出出浪费门票钱,在游乐园高价买了个包包,把本子小心地放了起来,虽然只是一本普通习题本,但价值不可估量。
从游乐园回去后,余喜龄把喜安托付给顾钧,拜托他送回大院,自己就马不停地去了赵越那边的设计工作室。
由设计室的设计师负责美润色加工,余喜龄便带着设计师和助理去找布料,定好料子打版后直接便在京城这边先投入生产,杨三叔那里,余喜龄也把设计稿邮过去了一份。
清远那边的服装厂的产量已经不能满足各大直营店和加盟店的需求,京城这边已经组建了新的服装厂,年前才刚刚投入生产。
魏奶奶知道余喜龄和顾钧去了游乐场,是在宋家见到了顾钧在游乐场给姐妹俩拍的合照,宋奶奶在家把顾钧洗好送来的相片一张张装进塑料相册里头。
“这是顾钧?”魏奶奶拿起一张合照,神情有些怔愣。
合照并不多,几乎拍的全是余喜龄三个,顾钧鲜少出镜。
宋奶奶看了一眼,笑,“是啊,听说是要帮忙照顾小詹那孩子的外甥女,才去的游乐场,我看喜龄姐妹就应该多去去这种地方,你看这张笑得多开心。
魏奶奶哪里还看得进余喜龄姐妹的笑脸,她只看到顾钧身边站在个秀气的小丫头,余喜龄则扶着喜安的肩膀站在他身侧,一起笑着看向镜头的画面,哪怕两人间还隔了半个人的距离,此时魏奶奶心里已经警铃大作。
“喜龄她和顾钧……”魏奶奶话到了嘴边,又重新咽了回去,这事跟宋奶奶说没用,她又不是余喜龄的亲奶奶,管不到余喜龄的事,这事还得跟清瑜他媳妇说。
宋奶奶一张张把相片装进相册里,奇怪地看了眼魏奶奶,“喜龄和顾钧怎么了?”
“没什么,我就是好奇,这两孩子怎么玩到一块儿去的。”魏奶奶嘴角僵硬,但还是扯起来笑了笑。
宋奶奶眼里带着笑,却微微地叹了口气,“喜龄这孩子从小吃了很多苦,性格沉稳内敛,比一般孩子都成熟,她跟同龄人向来就不太有共同语言,志梁就不大能跟喜龄说到一块儿去,同龄人里也就只有……”
只有魏敢了,说到这里,宋奶奶看了魏奶奶一眼,先前要不是他们反对,喜龄说不定就跟魏敢成了,哎,可惜了。
魏奶奶没有听出宋奶奶的未尽之言,她想要反驳说魏敢跟喜龄处得挺好的,却又无从辩驳,一手拆散余喜龄和魏敢的,分明就是他们这些自以为是的家长。
从宋家出来之前,魏奶奶借口要翻个老友的电话号码,就借宋家的电话薄看看,宋奶奶也没多想,指了指放电话机桌子的小抽屉,让魏奶奶自己去拿来看。
魏奶奶年轻那会参加革命,做的就是译电员的工作,哪怕如今上了年纪,背一串电话号码也是极轻松的事。
回家后,魏奶奶没有任何犹豫,直接打通了熟背于心的那串号码。
“喂?”徐招娣正好在家里还没出门,听到是魏家打来的电话时,徐招娣本来是准备直接挂的,但魏奶奶接下来的话,却让她停下了手,并且脸色越来越凝重,最后黑沉如墨。
原本准备要出门的徐招娣已经没有力气再出门办事了,她坐在电话机旁边的沙发,一直坐到天黑,直到宋清瑜抱着宋喜宁进家门开了灯才缓过神来。
“妈妈。”三岁多的宋喜宁往徐招娣的怀里扑,徐招娣下意识去接她,这才发现因为坐得太久,整个身体都僵硬,还酸麻发痛。
宋清瑜眉头微皱,没有把宋喜宁交给她,而是把孩子放在了沙发上,自己坐到徐招娣身边,替她按摩活动肌肉,酥麻麻针扎一样的感觉让徐招娣面色痛苦。
“你这是坐了多久,发生了什么事?”
想到魏奶奶告诉她的事,徐招娣都有些羞于开口,喜龄竟然跟一个比她大了一轮的男人关系亲密,想到魏奶奶的那些形容,徐招娣就心酸。
听到是魏家来的电话,还是说余喜龄和顾钧的事,宋清瑜并没有毫无立场地同徐招娣站在一起,而是问她,“如果喜龄真的跟谁在一起,你认为,她会瞒着你吗?或者,她会瞒着喜安吗?”
“我知道不会,可是……”徐招娣心里乱得很。
“可是他们一起去游乐场,关系亲密地照相,这些难道还不能说明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