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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酒席正是热闹的时候,唯独这边搭灶帮厨的角落十分安静,忙了一个上午,大师傅和帮工们也到了吃饭休息的时间。
“你不过是个文盲,还是个离了婚还带了三个拖油瓶的破鞋!”叶听芳话速极快地问完,却对上徐招娣清冷又带着可怜的眼神。
徐招娣凭什么这么看自己!叶听芳眼神像淬了毒似地看回去。
“你现在特别可怜你知道吗?”徐招娣冷眼看着叶听芳,从头到脚打量过叶听芳一遍,“你说别人前,先反省反省你自己吧。”
说起文盲,现在的徐招娣可不是,她夜校毕业就能拿到夜大的毕业证,至于余喜龄三个,哪里是拖油瓶,她们三个是她最珍贵的宝贝,当然这些根本就没必要跟叶听芳解释。
反倒是叶听芳……
“我是没文化,但我从来没有遮掩过什么,倒是你,你敢让余建国知道你连小学都没念过的事吗?”徐招娣看着如遭雷击的叶听芳,摇头离开。
从宋清瑜那里知道叶听芳实际上连小学都没有念过,只在扫盲班念过一段时间的时候,徐招娣同样惊讶,叶听芳可是城镇户口,她娘家那边都是厂里的职工。
农村教育条件滞后,但厂区不一样,一般厂里的子弟学校都是从托儿所直到中学的,而且她们那个年代,农村还能说没有钱供孩子念书,但厂里的双职工家庭,无论如何也不至于连小学都没有读过才是。
听到宋清瑜说叶家老太太极度重男轻女,尤其不喜欢叶听芳时,她才有些了然。
今天是蒋友香的大喜日子,徐招娣不想跟叶听芳在这里争执,闹大了新人脸上不会好看,便直接回了酒席那边。
而此时的叶听芳却是久久回不过神来,心里慌乱不已,一时间心里闪过无数的念头,她学历的事哪怕是在兵团也隐瞒得好好的,不可能会有人知道,尤其是徐招娣。
但视线跟着徐招娣落到宋清瑜身上时,叶听芳又不确定起来,宋清瑜肯定去查过宋珍瑜的死因,不然他不可能说出有人见着她抱着孩子离开的事。
难道她不止调查了宋珍瑜的死因,还顺便查了她?
知道叶听芳在后厨帮忙后,宋清瑜皱了皱眉头,回头望过去,先前徐招娣被拦着的地方已经没了叶听芳的身影,等酒席结束后,宋清瑜和徐招娣再去后厨找人时,叶听芳早就提前离开。
“叶听芳啊,你可别提她了。”徐姐要被叶听芳给气死了,先前答应得她好好的,散席的时候会好好干活,所以叶听芳找她要工钱的时候,她犹豫了一下,想着反正住在一个院,就给了她。
哪里想到,席一散,叶听芳的人也不见了影子,她被大师傅骂不说,还得把叶听芳的那份活给干了,下回无论叶听芳怎么求,她也决不会再给介绍工作。
徐姐嘴里骂骂咧咧地,徐招娣和宋清瑜对视了一眼,没有再追问下去。
叶听芳回到出租房就躺到了床上,窝在大棉被里,还瑟瑟发抖。
那天在银行里,宋清瑜问的多是宋珍瑜难产生下的那个孩子的事,叶听芳咬死了孩子夭折,至于别人看到她抱着孩子出去,她也狡辩说是去把孩子埋掉,宋清瑜也办法拿她怎么样。
她确实害怕在县城和宋清瑜碰上,但那只是心虚,不想面对宋清瑜,那天在办公室里,宋清瑜是真的想掐死她。
但是今天徐招娣的话,突然让叶听芳感到后怕起来,宋珍瑜的事,确实是她自己想不开自杀,可是她为什么会想不开,这里头却和她脱不了干系。
宋清瑜都去调查了她的生平,别的事他就真的一点也没有调查出来吗?
如果余建国知道这些会怎么样,如果暖暖和志梁还有小宝知道她的过去……叶听芳不敢想,她可能还要去坐牢,宋清瑜肯定会要她给宋珍瑜偿命的。
越想叶听芳就越是恐惧,但还是强撑着劝自己,宋珍瑜死了,乔爱国也死了,宋清瑜不可能查出什么来,而且死无对证,就算真查出什么来她也不怕。
“叶听芳,你个婆娘,还不给我死出来!”徐姐忙活完后,急匆匆地就回了家,一回到院子里就嚷嚷起来。
这个点,院子里的人几乎都在,就连余奶奶也带着余小宝在厨房里做饭,大家闻言都走了出来,独独不见叶听芳。
徐姐也是气着了,当下也不替叶听芳遮掩,直接把叶听芳如何求她介绍活,又怎么坑她的事全部说了出来,“刘家妹子,下回姓叶的再托你找活,你可千万别热心肠了,姐姐我就是现成的教训。”
能出来讨生活的人,几个性子特别弱的,徐姐拉着院子里的人说完后,又去拍叶听芳住的那间房门。
余建国把余奶奶接过来后,因为先前租的那间太小,光线也不好,不好养伤,余建国便跟房东换了两间大点光线好的屋子,房租也相应地翻了一番。
叶听芳也跟着换了间大屋,不再像先前一样,过了个半明厅,再进去的北面才里睡觉的屋子。
说是大屋,房门隔床也不过一米多的距离,叶听芳被砰砰的响声吵得更加头疼欲裂起来,她支着身体起身,猛地拉开房门,一开口声音跟破锣似地抓人耳朵,“吵什么!闹什么!不就是二十块钱,我还你就是!”
随着叶听芳的话,还有两张纸钞被她扔出来。
徐姐被叶听芳的样子吓了一大跳,嘴唇干裂起壳,胸口起伏,虚弱地喘着粗气,一副马上要断气的模样,徐姐往后退了两步,这上午的时候人还好好的,怎么几个钟头不见,病成了这副吓人的模样!
“算了算了!”看在叶听芳是真不舒服的份上,徐姐愣了愣,只是心里还是不大舒服,嘟囔着道,“你不舒服你早点说,我去找别人也行,这不是瞎耽误事么!”
余建国推着三轮车进来的时候,就好撞见这一幕,还没来得及问发生了什么,叶听芳就挨着房门软软地倒了下去。
“唉哟,这可不关我的事!”徐姐吓了一跳,手里捏着刚捡起来的钱,还没来得及还给叶听芳,就见余建国一阵风似地跑过来,把叶听芳抱到了床上。
给叶听芳喂了家里备的退烧药,可直到半夜烧也没有褪下半度来,嘴里还开始说起了胡话,余建国急得不行,大半夜地匆匆又把叶听芳送到了医院,好在余小宝现在有余奶奶带着,母子隔开,不至于被传染到。
缴完药费后,余建国没有进病房看着叶听芳打针,而是坐在医院大厅里,前所未有的疲惫。
今年余喜山和乔志梁都要高考,他拼命省拼命攒,离两个孩子的学费还有不少的距离,不过他仔细算了,只要再勤快一些,到九月份开学的时候,肯定能攒到。
可是现在,看着手里剩下的两张贰圆纸币,想到今天出门前房东还在跟他催房租,余建国就一阵苦笑,还是没钱啊!
叶听芳打了一夜的针,早上六点多钟就醒了过来,看着周围发了一阵蒙,才弄明白自己在哪里,推了推趴在病床上睡着的余建国,“建国?回家吧。”
上次就看到宋清瑜往医院来,也不知道是来看病人还是自己来看病,叶听芳现在是一点也不敢和宋清瑜碰上,尤其是余建国也在的时候。
余建国也没有多想,只当是叶听芳心疼钱,忙哄着她,“医生说你还要打一天针,得先把病治好啊,不怕花钱。”
叶听芳坚持要回家,余建国拿她没办法,问了医生后,说是如果叶听芳觉得好多了,不打也没关系,给叶听芳开了两副中药回家煎着吃后,两人便一起回了家。
回去的路上,叶听芳缩在棉袄里不停地打着寒颤,只觉得今天的冬天比往年哪一年都要更冷。
因为叶听芳生病,余小宝一直是余奶奶带着,也不让余小宝往她屋里去,就怕孩子也染上感冒,余小宝的身体可没法跟徐招娣比。
余建国到家后,余奶奶就把徐姐塞给她的那二十块给交给了余建国,冲房里呶了呶嘴,“她出去干活攒的,你收好。”
看着手里皱巴的二十块钱,余建国心情前所未有地复杂,他是想让叶听芳跟他一起过好日子的,现在她却要做小工挣钱。
余建国发了一阵呆后,选择了更勤奋地干活,这段时间虽然没法出摊,但他接了几个帮忙找书的活,收了大半个月,总算收到了一部分,他得赶紧整理出来,清理干净给人送过去。
送完书后,想到欠房东的房租还没交,余建国便去了银行,打算取点钱出来。
宋清瑜初六就已经上班,余建国进来取钱的时候,宋清瑜正在大厅里教一个大爷怎么填汇款单。
看着半弯着腰表情温和的宋清瑜,电光火石之间,余建国终于想起,为什么第一次见面就觉得对方有些眼熟,名字也好像是听过似的。
乔爱国的前妻就是叫什么瑜,正脸看和宋清瑜只有三分相似,但是侧脸几乎是一模一样。
到现在余建国还记得乔爱国手里有一张他前妻的侧面照,一直到牺牲前,那张照片都稳妥地藏在胸口的口袋里。
宋清瑜也看到了余建国,他招来个女同志,让她帮大爷看着,自己大步向余建国走去,有些话他得好好跟余建国谈谈。
“我记起你了,你是志梁的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