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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奶奶这么大的岁数,余喜龄有让她搬出去吗?自然是不能的,余奶奶心里也是笃定了这一点,才会这样闹。
余喜山左右为难,拉谁劝谁都不好。
在堂屋里抽着烟的余爷爷,这时也终于把嘴上的香烟扔下,他叹了口气,转身进屋里来把余奶奶拉住,“你这又是在闹什么!”
余喜龄嘴角的笑意又大了一些,眼角却有些浸润,从一开始她就错了,她的爷爷奶奶,不止是她一个人的爷爷奶奶,他们是余建国的亲生父母,是叶听芳的公公婆婆,也是她未出世孩子的爷爷奶奶。
人有舐犊之情,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她应该理解的,但她没有办法接受。
如果只是余奶奶坚持,余爷爷最后不松口,叶听芳又怎么可能住得进来,还收拾屋子,摆弄家具,这么些大动作,余爷爷就算没主动帮把手,至少也是视而不见的。
或者在这她不曾出现的这一周里,他们一家五口团团圆圆,共享人伦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孙女再亲,能有亲儿子亲?
是她奢望了。
“喜龄,你奶奶她老糊涂了。”余爷爷拉着余奶奶,让她坐下不要说话,余奶奶扭身到一边,心酸地抹着眼泪。“老屋那边……”
余爷爷刚开口,余喜龄就站了起来,她一点也不想再听那些冠冕堂皇又各种为难的解释和狡辩,“奶奶,老屋那里除了厕所,还有别的地方要修没有?”
屋子里一静,余奶奶目瞪口呆地看过来,余爷爷一肚子话也卡在了那里,余喜龄笑笑,只是笑得比哭还难看,“有没有别的问题,您先想想,我去找人修厕所,有问题您随时来,我找人现修。”
说罢,余喜龄大步走出家门。
余喜山赶紧大步追上去,余爷爷余奶奶面面相觑,余奶奶颤声道,“她这是想做什么?”
“你就作吧!”余爷爷一拍大腿,颓然无力地坐下。
他低估了喜龄对那对夫妻的排斥,也高估了他和老伴对喜龄的影响,“作到喜龄不认你这个奶奶,我看你怎么办!”
余爷爷坐了两秒,又猛地从凳子上坐起来,抓起挂在一边的草帽,大步向余喜龄那边追过去。
一直紧闭的屋门这才打开,乔志梁大步当先出了屋,快步追了出去,而叶听芳则由叶暖暖扶着,满脸泪水。
“妈……”叶听芳凄楚地看向余奶奶,“都怪我,是我不好,要是我争气点,不摔那么一跤就好了,您也不用这么为难,是我不好。”
“诶,快别哭别哭。”余奶奶自己还抹着泪呢,见叶听芳这样怕她动了胎气,赶紧把眼泪收了来扶她,“你肚子里还有个孩子呢,你得多替他想想,暖暖快劝劝你妈。”
叶暖暖自然是要劝的,只是她心里委屈着,嘟着嘴,“我妈就是心里委屈,奶奶,喜龄为什么不认妈妈,妈妈现在跟余爸爸结婚了,为什么不能住在这里,这里不是您和爷爷的家吗?”
她这一声爷爷奶奶,叫得亲密又自然。
余奶奶脸色别扭了一瞬,至于叶暖暖问的问题,余奶奶也没法回答她,干脆没接叶暖暖的话茬,赶紧把叶听芳扶着坐好,叶暖暖还想再逼问,却被叶听芳扯住手腕,暗暗地冲她摇了摇头,有些话多说无益,提过就好。
叶听芳刚坐定,就听见广播里传来要招工的消息,五块钱一天,余喜龄这是疯了?
农村壮劳力多,在南下打工潮还没有席卷到他们这儿的时候,更多。
余喜龄直接去了村部,找支书借用村里的大喇叭发了个广播,十分钟不到就来了七八个壮劳力,还有几个托人捎话说要马上就过来的。
这时候在县城做零工才七毛到一块五的价格,余喜龄给开一天五块钱的工钱,余家祠堂闲在家里的劳动力几乎全来了。
“喜龄!你这是干什么,有什么话咱们一家人好好说。”家丑不可外扬,余爷爷没想到余喜龄竟然这么简单粗暴,他直接挡在了门前。
余喜龄和余爷爷对视,“爷爷,现在你也要拦我吗?为了让叶听芳住在家里。”
“哎……”余爷爷长叹一口气,把门让了出来,余喜龄抿了抿唇,从办公室里走出来。
祖孙三个沉默地坐在村部用来开会的堂屋里,等着剩下的人过来。
“喜龄哪,这事咱们关在家里解决不行吗。”余爷爷叹了口气,这事也怪他,没有坚决反对到底,当初就不应该心软,可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吃。“你奶奶没有别的心思,她只是想要一家人好好的,那个孩子毕竟流着余家人的血。”
余喜龄叹了口气,抬头望天,“那您想我怎么办?我又能怎么办?留叶听芳住在家里,我是不会少块肉,但我心里不好过,凭什么,她住在家里,让我妈怎么想,她叶听芳委屈,那我妈呢?”
余爷爷张了张嘴,最后也只化做一声悠长的叹息,这人老了,也没有什么别的期望,只希望儿孙健康平安,一家人和和美美地,他们老两口自然是希望一大家子人能和平相处。
当初余建国离婚时他也恨铁不成钢,也觉得叶听芳不是个东西,打定了主意随他们去过,日子是好是坏都是他们自己的选择,更没打算认他们。
但真看着余建国这么大的年纪还辛苦奔波两头为难,叶听芳挺着个肚子艰难地在眼皮子底下转悠,他这个当老父亲的心里都不好受,何况是心肠更软的老伴。
那天事情发生得突然,叶听芳那一跤是真的差点把那孩子给摔没了,老婆子心里又惊又怕,叶听芳说不敢住老宅,老婆子也不敢让她一个人再呆着,糊里糊涂就把人给弄到了家里。
“是爷爷错啦。”余爷爷轻轻抬手,想摸摸余喜龄的脑袋,余喜龄却下意识地避开了,余爷爷僵了一秒,怅然地垂下手,“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爷爷不拦着。”
乔志梁站在堂屋外靠着墙壁站着,看着湛蓝天空,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人很快就到齐了,余爷爷做主去掉几个平时就又懒又赖的青年,剩下十八个都是干活的好手。人多好办事,余喜龄直接分十五个人去老宅那边扒房子,挖茅坑挖地基,余爷爷负责监工,剩下的三个是关系近一点的同族堂兄,跟着他们兄妹去买材料。
先前砌新房子剩下了不少沙子砖块,余喜龄没让人去拉,而是直接去镇上现买,工钱她为了早点摆脱叶听芳,可以吃亏付了,但财料钱还得余建国自己出,她心没那大,替他养老婆孩子。
等东西全部买齐回来,老宅原先茅房的空地只剩下一个缸形状的泥坑,粪缸已经被抬走,正巧村里有人要肥田,余爷爷做主让人直接拉回家用。
原址后头一点的位置,挖坑的那些人已经挖出一个带斜坡的大粪坑来,顺便把新厕所的地基挖好,只等砖块水泥到位就能直接砌。
人多力量大,一个崭新的砌了水泥的蹲坑厕所,也就大半天的时间就给砌好盖了瓦,只等水泥晾干就能投入使用,做工虽然有些粗糙,但除了面积,和余喜龄家修的那个没有什么区别,想来叶听芳应该挑不出毛病才是。
余建国这一天的班都上得极其不安心,又到了周末,余喜龄那个孽障肯定会回去,这是他不能阻止的,想到正住在新房那边的叶听芳,余建国就一阵头痛。
其实这事他是不同意的,但耐不住新房那边的条件确实好,又有爹妈看着他心里放心,所以叶听芳哭诉了两回,他也没有再坚持再搬回去。
余建国想,要是余喜龄实在不同意,大不了他花些钱,用租的。
好不容易熬到换班,余建国连工作服都没有抱,就火急火撩地上了车,到余家祠堂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
“我去看了,喜龄给修得齐齐整整的,很方便,听芳啊,你就搬吧。”新房那里,余奶奶正苦口婆心地劝着叶听芳,“你一人住着不安全,我跟着搬过去照顾你一段时间,你别怕啊。”
厕所修完,付了工钱后,余喜龄没再去新房那边,直接去了镇上。
看着就余爷爷、余喜山祖孙两个回来,不见余喜龄,余奶奶心里是真心慌,她今天气急了说的那些话肯定伤到了孙女的心,不然她不能连家都不回。
余爷爷拉着余爷爷去屋里劝了一通,从外头回来的乔志梁拉着叶听芳回屋劝了一通,余奶奶又去老宅那里看了,见确实如余爷爷说的那样,心里那点气也都散了。
余奶奶的想法很简单,叶听芳摔倒在茅厕里,新屋这边方便,那就让她先住着,毕竟她一个人住在老宅那里也不安全,现在老宅那里重新修过了,那自然就可以搬回去了,她也陪着。
虽然她此举肯定会伤到孙女的心,可要让她放任叶听芳肚子里的孩子不管,余奶奶也做不到。
但她万万没想到,一直拿厕所当借口,话里话外总说要是老宅方便,她肯定不住这里的叶听芳,竟然会不愿意跟她搬回去。
“志梁,喜山,你们先搬。”余爷爷见她们墨迹个没完,直接指挥余喜山和乔志梁先动。
“你们谁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