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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蝶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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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凡是宫里的娘娘身上头上的首饰,那基本上都是造办处的撒花作、累丝作、玉作、牙作、镶嵌作、珐琅作等处承做的,当然,也有像小主一样,娘家给随了不少首饰的,不过这要说起资历最久的,奴才这脑子里倒是闪过一位。”

    “是吗,希望是位伺候在内廷几十年的,那样的记住的花样多,虽说老祖宗不爱奢侈,可怎么说也是生活在宫里几十年了,首饰再少,也得有些家当,我这心里就是担心,可别再让老祖宗嫌弃我了。”

    顾文星之前就猜出了盈歌的真实身份,盈歌也知道顾文星这个人不是个爱背地里干坏事的人,他既然知道了,反倒对自己有帮助,有些事还好办了,比如眼前,随便拿老祖宗当借口,便能办成想办的事。

    “奴才这就去造办处,让那位嬷嬷来宁如殿一趟。”

    “那便有劳顾公公了。”

    晌午过后,那位顾文星嘴里的嬷嬷便来了,跟随着宫女碧彤缓缓走了内殿里。

    “小主,安代姑姑来了。”

    盈歌闻声望过去,怎么是‘姑姑’,不该是为五六十岁的嬷嬷才是嘛!这一看五六十岁的岁数没错,可为什么要唤‘姑姑’!

    安代姑姑上前给盈歌行礼,盈歌唤道:“这位嬷嬷请起。”

    安代姑姑起了身,冲着盈歌淡淡的笑着说道:“方才瞧小主的神情像是有些不解,其实,宫里除了造办处的宫人外,旁的宫人都唤奴婢‘安代嬷嬷’,只有造办处的人知道,奴婢这人啊怪怪,可听不得旁人唤奴婢嬷嬷,更喜欢听人唤奴婢‘安代姑姑’。”

    闻言,盈歌瞧了瞧碧彤,碧彤赶忙上前解释道:“奴婢初入宫时因着会些累丝、镶嵌的手艺,所以是先被分配到了造办处当差的。”

    “哦,原是如此,怪不得你方才会直接她唤她‘安代姑姑’。”

    盈歌念叨了一句后,又冲安代姑姑说道:“我那有些从宫外带进来的首饰,安代姑姑也能明白,首饰这东西说起来是千奇百态的,可有些花样掐丝、点翠之类的,难免有些会重了样,若是在宫外佩戴,宫里人没人瞧见,那便没什么,可若是在宫里带着,哪一日碰上个一模一样的,这待在常在、答应或是宫女头上倒罢了,可若是万一戴在哪位得宠娘娘,亦或是老祖宗,那我这怕是就得吃不了兜着走了。”

    盈歌的话说的简单明了,就是直白白的告诉安代姑姑自己避讳这些事,请她帮个忙。这种事,其实各宫妃嫔都知道避讳,可却不是这样避讳,一般是让人去打听要避讳的那日有没有类似自己得这种样式,若有便收起来,或是赏给旁人,有的还会托宫人带出宫卖掉唤了银两再让造办处做些新的。

    “小主的意思,奴婢明白了,那就只管放心的把需要奴婢瞧的首饰拿出来吧。”

    绿夏在一旁仔细的追问着:“安代姑姑,这宫里十几年来出自造办处的首饰,您都知道吗?”

    安代姑姑很是自信的笑着,一边拍着胸脯夸赞这自己,一边冲盈歌说道:“那是必须的,不管是皇上让打造的,还是各宫谁出银子让赶制的,那首饰图样都在奴婢这脑子里刻的那事清清楚楚的。”

    殿外,宫女碧影与碧彩端着木托盘走了进来,盈歌指了指两个盘子上的首饰,冲安代姑姑吩咐着:“我那就这几个还不知道戴不戴得,劳安代姑姑给瞧瞧了。”

    安代姑姑笑着连连点头,然后走上前瞧着,一个个的看的很是仔细,盈歌从炕榻边那坐着,翘首以盼的往安代姑姑那望去,心里揪着,担心着会不会没有任何结果。

    那两个木托盘里的首饰,并不完全都是盈歌入宫前苏完瓜尔佳府给的陪嫁之物,其中里面有个特殊物件,那是一个人临死之前交托给绿夏的,并千叮咛万嘱咐绿夏立刻离开京城隐姓埋名活下去。

    那个人便是绿夏的阿玛库礼,原慧格格身边的侍卫。

    “这个……”

    安代姑姑拿起一根步摇头钗端详着,上下左右反复的看着,那眉头紧蹙像是看到的步摇头钗让她想起了什么。

    盈歌看着安代姑姑像是要说什么,急忙催问着:“安代姑姑可是瞧出有不能戴的?”

    安代姑姑手捧着那根步摇头钗走到盈歌眼前,笑着缓缓行礼后,说道:“这步摇头钗很是像康熙四年时奴婢做过的一款步摇头钗‘蝶恋花’。”

    盈歌那右手本来搁在炕榻桌上微微侧着身子,这一看着安代姑姑碰上前的步摇头钗‘蝶恋花’,立刻就瞪了一下眼珠子,那手指随着她心里的情绪渐渐的蜷了起来,可连带着的是那炕榻桌上的抓痕。

    “安代姑姑,这步摇头钗‘蝶恋花’是怎么回事?”

    “回小主,奴婢记得康熙四年那年,舒嫔娘娘……”

    还没等安代姑姑说完,盈歌便激动的抢着喊道:“舒嫔娘娘有一模一样的步摇头钗?”

    绿夏见盈歌一下子变得这么激动,担心让安代姑姑瞧出什么来,急忙上前拉扯一下盈歌,又端起茶杯笑着说道:“小主,喝口茶润润嗓子吧。”

    赶着说,赶着给盈歌使眼色,盈歌见状这才回过神来,发觉方才自己太激动了,端起茶杯抚了抚茶盖,抿了口茶后,冲安代姑姑笑着说道:“安代姑姑请继续。”

    那安代姑姑似笑非笑样子,表情有些僵硬,心里总觉得不对劲,可也不敢多说旁的,便继续说着:“奴婢记得康熙四年,愉嫔入宫后的第三个月,她的乳娘容嬷嬷生辰,特地请咱们造办处打造了一款掐丝鎏金点翠镶红蓝料宝的步摇头钗,还是愉嫔娘娘亲自绘画的图样,当真是与这款一模一样的,因着点翠的花瓣之上累着金色蝴蝶,故取名‘蝶恋花’。”

    盈歌捏起那根步摇头钗‘蝶恋花’看去,眼神丝毫未从那钗上离开面壳,嘴上还在问着:“安代姑姑,你可当真没有记错,这个样式,是愉嫔娘娘身边的容嬷嬷所有!”

    “正是正是,奴婢亲手打造,绝不会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