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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紫倩坐在那本来没想理会盈歌,可还是忍不住撇过脸抬眉瞧了一眼盈歌,见她那五官都拧在了一起难受的样子,自己都忍不住的差点噗嗤笑了出来。
“那是烧碌柚叶煮水的味,是有些特殊的香味,他们几个今个一早煮来给我的,说是给我转运、驱邪、避秽的,你出自大户人家,自然不知这些乡野民家的习俗……”
孙紫倩一边说着,便见着盈歌在那用一边用绢帕捂着口鼻,一边利用那渗透绢帕的一点点味道寻着在哪散出来的未。
这给孙紫倩都看愣了,不由自主的站起身,走上前,盯着盈歌看,皱着眉头心里想骂她傻,可又觉得好像不是,忍不住问道:“你究竟是闻到了什么味道?”
盈歌闻着味走到了次间的窗户边上,站在了一旁的桌边停住了脚,扭过脸,放下绢帕看着孙紫倩说了声‘麝香’,然后又捂上了绢帕转过身,仔细的寻找着什么。
孙紫倩一听,什么,麝香!她以为是自己听岔了什么,刚要张嘴在说话,便见着盈歌身手利索的把绢帕绑在了脸上,然后撸起袖子就在那扒拉着桌子上的花盆。
没一会的功夫,盈歌便在大花盆里翻腾出一块暗褐色拳状大小的物体,孙紫倩微微眯眼上前几步,近前定眼一看,惊住了。
盈歌随手往一边一扔,大喊一声:“绿夏!”
这一声一喊,差点惊着孙紫倩,只见前脚刚喊完,那绿夏便推开殿门冲了进来,那身后紧跟着毓德殿的宫人,一个个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担心似的冲了过来。
“小主,小主。”“小主,怎么了?”
一见盈歌那表情,绿夏便瞬间明白了似的,一下子瞪大了眼珠,然后跟只小狗似的使劲嗅了两下。
“别闻了,在那边呢。”
那些宫人们都完全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互相看着,根本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只见绿夏那脑袋一直不停的来回转着,眼珠子四处看着,像是在找东西似的。
在那一花盆边上瞧见了麝香后,绿夏转过身冲盈歌行礼道:“小主,这屋子是呆不下了,不如小主珍贵人回咱们宁如殿再说吧!”
盈歌点点头,随口说道:“也好。”
说完,便转过身冲着孙紫倩说着:“去我的宁如殿吧,一来,我受不得这个味,即便是你扔了出去,这屋子里仍旧飘着那股子味,不好好通通风散散,是不行的,二来,你也不想此后没了为皇上诞育子嗣的机会吧!”
孙紫倩眨巴两下眼睛,然后歪了一下脑袋,冲着方公公交代着:“方公公,这麝香劳烦您先收着,别让咱们殿里的女子占了手。”
方公公上前瞧了一眼那东西,然后连连点头应道:“小主放心,这东西奴才来收拾,待会小主去了宁如殿后,奴才便把殿内的所有门窗都开开,好好通通风。”
众人出了那屋子,琉苓紧跟在孙紫倩身后,小声问了句:“小主,这事,要不要去皇后娘娘那说一下?”
孙紫倩站在那,微微低头琢磨着,盈歌别过脸看了一眼孙紫倩,叹了口气说道:“你若是怕有人会说你刚被放出来就挑事,那这事,便由我去说。”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这事不能说。”
盈歌皱了皱眉头,十分不解,哭笑不得的说道:“你这人的胆子,怎么一时大过了天,一时小到看不见,这事明明是你吃了亏,有人想要害你,逆境不敢去说,为何?你怕何?”
孙紫倩微微摇头,淡淡一笑,转过身自然悠然的往前走着,盈歌等人跟随在后面。
“这殿内的一切都是今个皇后娘娘差内务府重新置办的,除了之前内殿的摆设之外,那些花花草草的都是内务府让花房送来的新鲜的,皇后娘娘好意,可却被旁人钻了空子想做点坏事,但这事不能连累了皇后娘娘,这事一旦捅出去了,自然会有人背后嚼舌根,说是皇后娘娘怎样怎样,这种一石二鸟的伎俩,我不能中。”
“那你打算怎么办,这事,就这么放任不管?这明摆着就是有人看你被老祖宗放出来了,担心日后皇上更加恩宠于你,所以,才想了这种恶俗的法子针对你。”
盈歌自顾自的理解,不时地摇头叹着,可孙紫倩的心里早就有了自己的打算。
“我有我的打算,这事,不急,不过是个开始罢了。”
刚说完,孙紫倩便问着盈歌:“倒是你,怎么对那麝香那么敏感,莫不是你平日里常摆弄那东西!”
话音刚落,盈歌便停下了脚步,扭过脸看向孙紫倩,那脸腮上的肉渐渐的动了起来,嘴角也在冲孙紫倩不怀好意般的笑着,孙紫倩掩嘴偷笑,一时之间,仿佛这二人都有着心照不宣的意味,她知道她开玩笑,她知道她看出自己是跟她开玩笑。
怎么就有了默契一般,是从何时起的?
两个人转过身,又继续往前走了,走着走着,盈歌说道:“我自幼便闻不得这个,也是一次偶然机会才知道自己受不得这个味,自那以后,府上但凡有人因病症需用这味药的,都躲出府去医馆里用了药才许回府。”
说到这,孙紫倩竟情不自禁的掩嘴笑着,盈歌以为她在嘲笑自己,可却没太在意,只是又随口念叨了一句:“我若没了这好处,怕是你那屋子里的东西还不会被发现呢!”
一听这话,又见着盈歌脸色不好看,扭过脸去,像是不高兴了似的,孙紫倩急忙连连摆手解释着:“你别误会,我方才可不是在笑你,只是想起了家妹……家乡没见许久的一位故人,她也是,自幼便知道闻不得这个麝香的味,有时候走在好远便能闻见,都得躲着走。”
盈歌一听,噌的一下子扭过脸来,笑着追问道:“是真的吗?”
“是,真的,我不骗你。”
“可巧了,我也是呢!”
两个人就那么一起笑着,孙紫倩的心里突然暗暗伤心起来,方才她差点说错了话,说出是自己的妹妹也有这个毛病,幸好及时改了口,可是心里一想起妹妹,便不由得黯然神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