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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魔教教主养成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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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夕欢没走太远。

    在她往来时路回去的时候, 杜浩歌便落在她身旁:“师弟走了?”

    “嗯。”

    她心不在焉的抬手, 抹了下唇角。

    就那么一舔,血的味道仍残存着,彷佛是华听风的气息氤氲不散。

    在现实中接过的吻, 似乎都比不上这次震憾。她活得谨慎,学生时期也没跟动真格的混混谈过对象,也不会对性格偏执的男性有高于路人的关系——艺术作品里的病娇疯子又萌又带感,现实里则不好惹,且长得帅还缺爱的,当中必然大有问题。

    如此鲜血淋漓, 热情难舍的一个吻, 还是头一回。

    夕欢回头,对上杜浩歌的视线,抬眉:“你不去追他?”

    “师弟……听风心意已决,自然有他非走不可的理由, 我当他是朋友,尊重他的决定,不会再多过问, ”

    杜浩歌望向漆黑一片的树林,这乌云蔽月的一夜,也愣是被他的气质衬出朗润明月的氛围:“不过, 如果刚才来得及, 自舍一目的事, 无论如何我也要拦下来。”

    连称呼都改了, 看来是她小看了他。

    但是,以她的喜好,大抵在定人设的时候,也不会定个迂腐的善人出来:“你有何看法?”

    “人已经走了,在背后议论他不好,我只代表我自己,有我在的地方,只要听风愿意回来,随时有他的位置。”

    ……

    这话她听在耳里,怎么一股哲学气息?

    嗯,一定是她多心了。

    不过,尊重师弟的决定,不过问,不议论,不批评,但情谊尚在,随时等他回来,倒是把他当真兄弟。

    这俩都是好少年,夕欢寻思片刻,始终认为帮主武功高强,情商欠奉,杜浩歌和华听风性格里温柔明亮的部份,还有超于常人好修养,不是从娘胎里带来,多半就是被任性的陈贞儿日积月累锻炼出来的。

    见她沉默,杜浩歌猜到两人的关系,体贴地不打断她的忧思。

    良久,夕欢唇角微微一翘。

    “走吧,你是来接我回去的吧。”

    “……啊?嗯。”

    夕欢问:“帮主叫你来的?”

    “是的。”

    “他不叫,你就不来了么?”

    夕欢再一问,语气稀松平常,跟问一句‘吃了没’无甚分别,然而吃过她牙尖嘴利苦头的杜浩歌很警觉,偷偷观察她侧脸的神色。只不过,除了漂亮,也看不出什么有用的线索来,倒让她逮住了只暗中观察的小狗,夷然一笑:“看我作甚?我脸上写着你的心思吗?”

    不答话也碰钉子,杜浩歌摸摸鼻子,英俊的少年吃起瘪来,模样也是可爱的。

    他立刻老实了:“师父就是不叫,我也不可能任你走这荒山野岭啊!这儿白日还好,晚上飞禽走兽,别说地上爬的了,天上飞的啄你一下,都受不了。”

    “你就肯定能找到我?”

    “以你的脚程,走不了多远,如果我找不到,那肯定是听风带你走了。有他看着你,我放心,”说到师弟,杜浩歌不由感慨:“不过,他走前拜托我照看夕姑娘,我猜他是多半不会带你走的。”

    这段拜托,夕欢来得晚,没听见。

    她心中失笑,这俩师兄弟倒是互相信任。

    夕欢故意放慢了脚步,比平常要慢上许多,杜浩歌不以为意,就跟着她的步调来,慢慢走。她是想多跟他说几句话——华听风一走,没开上帝视角的她真不知小说剧情该如何继续下去了,等他?等到猴年马月去!

    以她对自己的了解,她在预备长篇小说的时候,大纲人设经常想一出是一出,有时写到二十万字,能把前头一个伏笔人物忘得干干净净,读者不提,就能当无事发生过一样完结,十分缺德。要是华听风这一走,她做设定的时候根本没把这人当成重要角色,那就凉透了。

    加上,她委实不想等任何人。

    等待比期待更惨,拿着爱的号码牌等待就更加可怜了。

    无论男女,最好最有活力的时间段只占了一生人中很短的部份,一等,没完没了,容易心生怨怼,不如不等。正常恋爱的时候,夕欢约会从不迟到,也不能接受爱迟到的男人,更不要说出国读书异地恋让她等了——不可能,异地就分手,一别两宽,各自欢喜。

    别人怎么样她不晓得也不会管,异地当然有真爱,但不会是她的真爱。

    华听风出走,何时归不得而知,起码不会下周就回来。

    要是连载文,她要怎么水掉这段空档期?

    在天海帮种田吗?

    《老公离家出走后的种田日子》,听上去就是糊进地心,只能靠全勤混口饭吃的书名。

    夕欢问他,华听风为何突然发难要走,杜浩歌为难:“我也知得不全,不过师妹后来跟我炫耀,我本来想明日去劝师父莫要勉强,没想到今夜就出了这种事。”他把前情告诉她——居然还有挟师父以令徒弟,逼婚这一出,陈贞儿也算是厉害了!

    不过想来也是,始终是古代文背景,规矩再随意,都不是现代的自由恋爱。

    她闲闲问起:“师妹心仪的二师兄走了,你可松了口气。”

    这是陈述句,她在拿他逗闷子。

    杜浩歌却理解成了问句:“松口气?那没有,如果二师兄喜欢师妹,他俩在一起,我再高兴不过了。”

    别人说这种话,她是要笑的,但他说,她倒是信了:“你真大方。”

    “这与我大方何干?无论师妹还是听风,都不从属于我,更不是可以让来让去的物件。我若是心仪师妹……终归也得看她选谁,我要是认下夕姑娘的夸赞,那就太厚脸皮了。”

    这回论到夕欢觑向他的脸了。

    两人道行有差距,她只消看一眼,他如朗朗明月的笑映进她眼里,她便知道是真心话。

    夕欢心中,腾地升起一阵不爽——

    陈贞儿联合帮主这样搞听风,虽然小姑娘大抵是没想到二师兄的性格偏激至此,但这锅,现在的陈贞儿背一半,剩下那一半,归儿时拿眠蓝花来折腾他的小师妹背。

    不行,不能让她太得意。

    一路上,夕欢安静下来,杜浩歌以为她终于调侃腻了。

    而她满肚子的坏水,噗通噗通的冒出一个个坏主意气泡。

    自那天起,华听风没回来过一次,江湖上也没有‘华少侠’的传闻,彷佛人间蒸发了一般,又或是在哪平凡普通的活着。虽然失了一只眼睛,但他武功不坏,只要不惹事生非,想自保过活,应当是没问题的。

    杜浩歌像是误解了什么,隔段日子就让下人传消息给她,每次都语带歉意,实在没有关于听风的消息。

    他不想师妹听见伤心,这事瞒着她,然而落在陈贞儿眼中,却是狐狸精骗走二师兄,又诱惑她的大师兄,超级气人。夕欢想给她点不痛快,忽悠了杜浩歌也不跟师妹说实话,让她气得跳脚,可是无可奈何。

    两个月后,陈贞儿知道大师兄又被夕欢叫了去,很想大发雷霆。

    但陈征将她禁足一年,更是将院子隔绝开来,让她在闺中练字,夫人看牢她,她也不能对娘亲动手,只能藏一肚子气,快气出白头发来了。

    杜浩歌几乎算是被传召过去的。

    他倒也好脾气,没觉得被女子呼之则来是折辱,而且夕欢很懂拿捏分寸,既然叫人来,就算是调侃他,也必然要让他欢喜的离开。很多年轻妹子以折腾男友,让男友当狗为傲,实则很蠢,可以折腾,但让人心甘情愿的被你闹,才叫高手。

    闹得高高兴兴的,是情│趣。

    闹得人难受委屈,那是拿感情当令箭,无端折腾人玩,不合适。

    像陈贞儿那种,只是没长大,以前跟娘亲哭奶,现在换了哭奶的对象而已,男子挤不出奶来,解决不了她最根源的脑子问题。

    “哟,”

    老熟人了,夕欢每次都好好打扮一番,浅粉挑丝的衣裳,穿在她身上,衬得面容也像桃花,朝他盈盈一笑,欢得让人心悦诚服:“来了?”

    他颔首坐下,轻车路熟的替她沏茶。

    只不过,这回没先说华听风的事。

    杜浩歌的目光克制地望了一眼夕姑娘的脸色,似乎心情不错——但他对她有点了解之后,发现这人即使心情再好,该不好说话的地方还是强硬得很,让他捉摸不透。他放低声音道:“师妹的事……夕姑娘玩够了吗?”

    闻言,夕欢诧异的看他:“我跟她两月未曾见面,何来玩之一说?”

    “你不想我告诉她,我来找你是为了何事,想让她生闷气。”

    原来他知道啊?

    夕欢嗒然,觉得自己又小看他了,不过这是小事:“她会紧张你,你的机会来了。”

    “你别笑话我了,”杜浩歌晒笑:“你这两月来跟我说的,我还不明白吗?她只是觉得玩伴被抢走了,心里喜欢的还是听风。”

    ……

    算了,她还是高看他在恋爱方面的情商了。

    这仨师兄妹,夕欢旁观者清,看得明明白白的。

    杜浩歌和陈贞儿原是互相喜欢,二师兄一走,师妹吃大醋来追,执着得不行,现在她故技重施,回去找真爱,大师兄不信了,也算是自吃苦果。

    想要三心两意,自己还是得有点本事的好。

    咳,当然,她在当中也说了不少瞎话给杜浩歌听。

    她笑而不语。

    杜浩歌被她笑得没脾气,他哄熊孩子有一手,但对夕欢这种笑着笑着给他来一下狠的真女人,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两人对坐而无话,气氛却也不尴尬。

    他抬眼凝目望她良久,她完全不怕男子的视线,光明正大的看回去,须臾,他像做了虚心事似的往下瞥。

    与此同时,一声久远得她都快忘记的合成声音从脑海中如一道惊雷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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