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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文, 你究竟要做什么?”
庄明宪的手紧紧攥着车帘, 从最开始的义愤填涌,到后来的脸色发白, 再到神色冷厉地质问, 也不过是短短片刻的时间而已。
傅文既然叫了庄明宪来, 故意让她看到霍山,就是要让庄明宪知道他也有了两世的记忆,就是想从精神上震慑她。
见庄明宪只是片刻失神,并未方寸大乱, 他脸色一寒。
“我要做什么, 你不清楚吗?”傅文的眼睛紧紧盯着她:“老安人昏迷了,在我那里做客。你不怕旁人照顾不好她吗?”
毫不掩饰的威胁,让庄明宪再次变色。
这世上她最在乎的两个人,便是祖母跟陆铮。
“你真无耻!”庄明宪不齿地瞪着傅文,眼角眉梢都是彻骨的冷意。
傅文神色不变,一如既往地寒冷:“看来你是不想去了。”
他说着把手一挥,让山坳上面的弓箭手撤开, 然后目光阴森地看着庄明宪:“你走吧!我傅文不强人所难。”
无耻之尤!
庄明宪气得直哆嗦,这世上怎么会有这种无耻之徒。
祖母还在他手里, 他明知道她不会弃祖母于不顾。
庄明宪冷笑一声, 从马车上走了下来:“不愧是首辅门第,进士出身,昔日傅首辅在时,便是有名的老奸巨猾之辈, 今日傅状元所作所为果然奸诈无耻,不堕你先祖之风。傅家一脉相传的忘恩负义,看来,状元郎是完完整整地继承了。”
“傅首辅在地下见了你今日所作所为,知后继有人,必然能含笑九泉了。”
“住口!”
她辱骂他,连他最敬重的祖父都一起骂了,傅文不能忍受,阴沉着脸怒叱庄明宪:“给我住口!”
庄明宪见他动怒,心里涌起一阵快意。
她也不想辱人祖先,只是许你掳我祖母,便不许我辱你祖父吗?
傅文很快意识到自己的情绪,他冷静了下来,对侍卫道:去,请夫人过来,上我们的马车。
“王妃!”
丁兴立刻上前,将庄明宪护在身后:“您跟着我,我护送您回去。”
“双拳难敌四手。”庄明宪低声道:“他们人多势众,你先回去,再找办法营救。”
丁兴一向对庄明宪的话言听计从,这次却难得的违拗了起来:“我不能丢下您。”
傅文来势汹汹,不怀好意,他抓庄明宪究竟要做什么,谁也不清楚。
原来陆铮是卫国公世子,在世人眼中,庄明宪身份根本配不上陆铮。又因她主动求皇帝赐婚,被人指指点点,名声很不好听。
现在陆铮成为睿王,身份地位更上一个台阶,两人差距更大,别人或许不敢再议论什么。但若是庄明宪被傅文劫走,还是在陆铮昏迷不醒的时候,就算消息传不出去,陆铮醒来,心里就会一点芥蒂都没有吗?
庄明宪是他的主子,主辱仆死,他不能让傅文得逞。
“呵!”傅文冷笑:“好个忠心耿耿的护卫!”
当初是他的人,一心一意护着他,为此几次险些丧生。如今被庄明宪收拢,他自然会为庄明宪卖命。
不过他早有准备。
傅文双手相击,“啪啪”两声巴掌响之后,霍山拎了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出来。
那孩子双手被反剪于身后,嘴巴也被堵上,大眼睛里都是惊恐。见到丁兴,眼睛倏然一瞪,神色激动,想要跑过来。
刚跑两步就被霍山拎了回去,还在他肩顶重重一捏,那孩子两眼蓄满泪水,双腿一软,倒在地上。
“丁豆儿!”
丁兴惊恐地喊了一声,对着霍山怒目而视:“欺负妇孺,你不得好死!”
他两手死死握成拳头,身子都在发抖。
“放了丁豆儿!”
怒火在庄明宪心中燃烧,她愤然道:“傅文!你要做什么,冲我来就是。”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傅文眉头一挑,看了身后的马车一眼。
庄明宪死死抿着唇,忍着想要对傅文破口大骂的冲动,一步一步走到傅文的马车边。
“王妃!”
丁兴懊恼地喊了一声。
与此同时,霍山把丁豆儿丢给丁兴,又拖出一个女子,推到丁兴面前。
那个女子身量娇小、皮肤白皙、姿色娇柔,容貌跟庄明宪有五六分的相似。
她发型服侍都跟庄明宪差不多,从侧面看,有像了几分。若是从背后看过去,更是难以辨认。
庄明宪大吃一惊,隐隐明白了傅文的用意。
“丁兴。”傅文冷冷道:“还不快带你们睿王妃回去。”
丁兴牙齿咬的咯吱响,却也知道若是庄明宪不回去,必定会引起旁人猜测。可傅文究竟要做什么?
想到傅文从前跟庄明宪定过亲事,丁兴只浑身冰凉,庄明宪这一次怕是真的难保清白了。
到了那一步,庄明宪又该如何自处?如何面对陆铮?
丁兴想到了,庄明宪也想到了。
她的脸色苍白,身体紧绷,唇因为紧紧抿着,一丝血色都没有。
她以为傅文是想利用她对付陆铮,她错了,傅文的目标是她。
这个恶毒的人,恶心的人!
她只想离他远远的,根本不想跟他有任何的瓜葛!
傅文看着庄明宪苍白的脸色,心中烦闷,眸色越来越寒,他上前一步抓了她的小臂,想推她上车。
庄明宪身子一僵,几乎是本能地转身,她一抬手,重重地给了傅文一个耳光。
“啪”地一声,特别响亮。傅文牙关紧咬,腮边的肉抖了两下。
庄明宪已上车放下了车帘,看都不看他一眼。
傅文背在身后的手紧紧攥成拳头,他喊了一声:“走。”也上了马车。
丁兴抱着丁豆儿,愤恨地看着他们离开。
……
傅文盯着庄明宪看,目光阴森如毒蛇。
庄明宪看了他一眼,眸中俱是恨意。
这个傅文,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傅文,是有两世记忆的傅文,是那个前世毒杀了她、今生掳了她的傅文。
她如何能不恨?
傅文的视线一直紧紧锁着她,见她脸色苍白,颧骨处却透着红,显然怒极气极。乌黑柔软发丝微微凌乱,发髻上的珍珠小发簪摇摇欲坠,随着马车的摇晃在她耳边摇曳,衬得她雪白的耳垂圆润可爱,楚楚动人。
傅文伸手,想将她发簪扶好,庄明宪却身体一偏,同时伸出胳膊,拨开了他的手。
她身体绷得极紧,眼里除了防备就是厌恶。
傅文只觉得心头刺痛,痛得他理智全失,他突然探身,将她按在车壁上,钳住了她的下巴。
“庄明宪!”他死死摁着她,声音比寒冰还凉:“你是不是忘了,究竟谁才是你的丈夫!”
庄明宪与他对视,咬牙切齿道:“你为什么不去死?你知不知道你究竟有多讨人厌!我从未见过你这么无耻的人!傅文!你听好了,我庄明宪的丈夫是陆铮。”
傅文勃然大怒。
他费尽心机做的这些事全都是为了她,她却说陆铮是他的丈夫。
那他呢?
她当他是什么?
好个不知羞耻的……明明有前世的记忆,明明知道他是她的丈夫,竟然琵琶别抱,与陆铮勾搭成奸,甚至主动求嫁!
好不知廉耻!
傅文恼羞成怒,给了庄明宪一耳光:“你休想!你只能是我傅文的人。”
羞恼之下,这一巴掌几乎用了他全身的气力,庄明宪的脸立马就红肿了一片,嘴角也流出一丝鲜血。
只是她眸中的神色并不曾改变,依然是又恨又厌恶的。
傅文又悔又痛,松开了手。
“为什么?”
沉默半晌之后:“你为什么要如此对我?”
“你不配问!”庄明宪用衣袖擦口角的血迹,冷笑道:“我与你无话可说。”
“陆铮就那么好?值得你对他如此?不惜主动求嫁?”
庄明宪不语。
心中却依然冷笑连连。
前世傅文跟她说的话,加在一起恐怕都没有今天多。
“好。”傅文不再发火,反而阴测测地笑了。
“看来你还奢望着陆铮来救你。”
“既然如此,我倒要看看陆铮会为你做到哪一步,是不是连一个残花败柳也愿意毫无芥蒂的接纳!”
庄明宪心中警铃大响,傅文以欺身过来,按住了她的肩膀。
庄明宪伸出脚,用尽全身的力气去踹傅文,趁着他分神的当口伸手拔下头上的珍珠发簪,对着傅文的肩膀狠狠刺了下去。
傅文吃痛,越发不管不顾地扑上来,撕扯她的衣裳,脸也越贴越紧,想亲吻她。
他的气息扑过来,庄明宪浑身发抖,心里的厌恶翻江倒海般涌上来,她“哇”地一声,吐了出来。
傅文不敢置信地看着她,神色骇然,目光从她的脸上落在她的肚子上。
“你……”
只说了一个字,他就说不出来了。
他心头像被大锤重重击打,痛得他无法呼吸。
“停车!”
傅文狼狈地下了马车。
庄明宪快速穿好衣裳,然后给自己号脉。
脉象正常,她又回忆了自己上次小日子的时间,知道并未有孕,重重松了一口气。
以傅文的性格,她若是有孕了,孩子必定是保不住的。
马车又猛然停下,傅文掀了帘子进来,将一支燃着的香拿了进来。
软筋散!
庄明宪惊骇非常,忙伸出手捂住了自己口鼻。
没用的。
除非她不呼吸,否则她一定能闻到这软筋散的味道,一定会手脚发软任由傅文摆布。
不、不要!
庄明宪伸手就要去拿桌上的茶水,软筋散过滤了水之后,效果会大打折扣。
可惜傅文比她更快,他抓过茶水,扔了出去。
庄明宪扒住车窗,努力不闻车内的味道,傅文捏了她的小腿,褪她的鞋袜。
明知道他是故意让她闻软筋散的味道,庄明宪还是不能无动于衷,她举手用簪子想再扎傅文,手却无力地软了下去。
不要,不要。
意识是清醒的,身体却不受自己摆布,庄明宪想着傅文刚才的举动,只觉万念俱灰。
她后悔了。
刚才那一簪子,她不该扎傅文,她应该扎自己。如果她死了,就不会受这样的羞辱了。
当傅文一点一点靠近的时候,庄明宪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她并不因为憎恨、厌恶而闭上眼睛,只是看着,那眼神好像在说,傅文,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傅文只是轻轻将她抱起来放到软摊上,就坐到了她的对面。他没有做什么,只是捏着庄明宪的簪子,冰凉的视线在庄明宪脸上与小腹上徘徊。
每一刻对于庄明宪都是煎熬,她却不敢过分沉溺于痛苦后悔,只集中注意力注意周围的一切。
马车经过了一段颠簸的路,慢慢变得平缓,周围依然安静。
庄明宪猜测,他们应该离开了山坳,却并没有进城。此刻的京城不管哪里都很热闹,若是走官道,路上也不会这么安静,他们应该还在京城郊外。
庄明宪计算着时间,判断着方位,心里渐渐有个想法。
狡兔三窟,傅文怕是要去他在京郊的别院了。
庄明宪猜的没错,傅文的确是要去别院,只不过他很清楚丁兴这个人。
他忠心耿耿,认准了一个主子之后就再不会更改想法,只一心护主。主子遇到危险,他会想尽一切办法营救,绝不会因为危险重重而选择放弃。
丁兴不仅忠心还很敏锐聪明。
以他护主的心性,他一定不敢去找陆铮的人帮忙。为了维护庄明宪的名声,他反而会把那个假货送回猫儿胡同掩人耳目。
所以傅文并没有直接回去。
这一路上,他兜兜转转的绕了很多远路,又找了几个跟他的马车差不多的马车混淆视听。
等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马车才在他的一处别院停下了。
这是一座很普通的农家宅院,三间瓦房,两间厢房,一个大院子,乍一看没有任何特殊之处。
虽然重生,但他到底仅仅是个翰林院的小小编修,虽然清贵,手上并无实权,很多事情做起来并不能像前世做首辅时顺心如意。
能用的钱有限,他又急缺人手,所以大部分钱都被他用来收买护卫了。再加上越普通的宅院越容易藏身,他买的几处宅院都是这种看上去不起眼的。
虽然不起眼,但院中安排了三十多个护卫,皆是他从各处收拢来的高手。
霍山去敲门,五短三长,门吱呀一声开了。
开门的是别院的护卫首领,名叫贺六,是一个虎背熊腰,满脸彪悍的壮汉。
“主子,霍老大,你们回来了。”
院子里并不十分亮,只在庑廊下点了两个小灯笼。
霍山走在最前面,傅文扶着庄明宪走进了院中。
其实那软筋散香燃完之后,药效减弱了很多,庄明宪却一直睡在软毯上不动,只为了麻痹傅文。
可她知道若一直伪装,傅文必然会看出来。所以她并不装作一点不能动,只装作药劲没有完全缓过来。
傅文果然没有怀疑,下车的时候亲自扶着她。
她忍着恶心,由他扶着,本想故意麻痹傅文,好让傅文放松警惕,等找到合适的机会就逃走。可看着院中林立着许多护卫,影影重重一眼望去至少也有二十个,她的心彻底凉了。
傅文突然攥了她的手,轻轻哼了一声,带着警告与嘲讽。
这一哼让她如梦初醒。
他知道,知道她是伪装的。
既然如此,庄明宪也不屑伪装了,她伸出另外一只手,重重在傅文腰间穴位点了一下,挣开了傅文的禁锢。
傅文再次冷哼,抓了她手腕,将她往屋里拖。庄明宪自然不肯,空着的那只手“啪啪啪”连着在傅文脸上打了几个耳光。
她看出来了,傅文想羞辱她,暂时不会杀她。
以后会如何,她不得而知,或许她最终难逃一死,但是现在她只想打傅文。
“畜生!”
她宁愿激怒傅文,宁愿让傅文盛怒之下杀了她,也不想被傅文玷污。
“你怎么不死!”
“你们傅家果然个个无耻之尤,没有一个好东西。”
“活该你得了头疼病,老天爷没长眼,就该活活疼死你。”
“你是什么东西?”
庄明宪咬牙切齿:“你根本不能跟陆铮比,你连给他提鞋都不配。”
“你也只敢跟阴沟里的老鼠一样躲在暗处罢了,你会的,也只是一些下作肮脏的手段。陆铮不知道比你光明正大多少倍!”
“阴险狡诈的小人,你连根陆铮正大光明斗争都不敢!你连走到陆铮面前去都不敢!可笑他们这些人还对你忠心,不过是蛇鼠一窝罢了。你也只配跟这种不入流的人混在一起了。”
“你拿什么跟陆铮比!”
“你根本不配!”
庄明宪越说越难听,最后几句话显然是戳中了傅文的痛处,他勃然变色,一脚踢开正屋的门,毫不客气地把庄明宪推了进去。
庄明宪身心俱疲,重重跌在地上。她看到了一双脚,灰蓝暗地樗蒲纹云锦,崭新崭新的鞋子,一尘不染。
庄明宪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
陆铮迟迟不醒,她心里担忧,可该做的都做了,实在无聊。就跟祖母商量给陆铮做几双新鞋,做几件衣裳。
他这么瘦,就算醒来,从前的衣裳穿着也不合身了。
万全知道后,就拿了两匹云锦过来,说是南京今年进贡的。
她当然知道,云锦织造精美、寸锦寸金,每年也就只能织个三四匹而已。
陆铮为人格外讲究,穿衣裳穿鞋都要最好的,所以她毫不犹豫把云锦给陆铮拿来做鞋了。
一共做了三双,一双灰蓝色,一双竹青色,一双绛紫色,全都摆放在床头柜上。
自己一针一线做出来的鞋,她当然一眼就认了出来。
可是这鞋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一个答案在脑中不停旋转,庄明宪猛然抬起头。
她看到穿着那双鞋子的人,看到他英俊无敌的脸庞,这个人正是她的丈夫。
陆铮!
你来了!
你来救我了!
可是,这是真的吗?
这会不会是她眼花了,是她看错了,是她幻想出来的?
“安安。”
陆铮将她抱起,轻轻拍了拍:“别怕,我在。”
“陆铮!”
熟悉的气息,熟悉的声音,温柔体贴一如往昔,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
这一刻庄明宪才肯定,陆铮,她的陆铮是真的来了。
她死死抓着陆铮的衣袖,眼泪夺眶而出:“你怎么才来!你怎么现在才来?”
“不怕,不怕。”陆铮一只手揽着她,一只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声音格外的轻柔:“是我不好,让你受委屈了。不哭,不哭,我在呢,我在这里呢。”
他哄着她,低语轻诉,温柔的呢喃。
她靠在他怀里,哭得像个无助的孩子,一声又一声的埋怨,却像雏鸟恋巢,全心全意的依恋。
是的,陆铮真的来了。
傅文在进门的一瞬间就知道了。
他的那些人,那些护卫,要么被陆铮收买,要么被陆铮杀害。
可恨他竟然一点都不曾察觉。
这里很危险,他应该立马离开,可是他不想走。
他想看看对他冷嘲热讽的庄明宪,在面对她一心求嫁的陆铮的时候究竟是什么样子。
看着那两人如交颈鸳鸯般私语,傅文脸色惨白,心痛得绞成一团。
他捂着胸口,倚着门,不愿意相信眼前看到的这一幕。
不是这样的!
不该是这样。
他才是庄明宪的丈夫,庄明宪心里喜欢的那个人也只能是他。
她不能背叛他,她怎么会、怎么敢背叛他?
她明明只喜欢他,如蒲草恋着磐石,柔软坚韧默默承受着磐石给的一切,哪怕磐石冰凉生硬,她依然无怨无悔地拥抱着、围绕着磐石。
她怎么能投入别人的怀抱!
怎么能这样对他!
“乖。”
陆铮擦干她脸上的眼泪,与她十指相扣:“走,我们回家。”
他转过脸来,视线落在傅文身上。
他眼神特别平静,仿佛没看到这个人一样。
这样的无视令傅文恼羞成怒,他冷冷一笑,大声说:“睿王与王妃伉俪情深令人羡慕,只是不知睿王对我这位宪表妹了解多少。”
“我也不怕实话告诉睿王,我与宪表妹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后来我惹恼了宪表妹,她为了报复我,就主动求旨想要嫁你。”
“今天我与宪表妹只是叙叙旧而已,并未做其他事情。”
他伸出手,把一根簪子拿了出来,笑的阴险:“宪表妹,你的簪子掉了,快簪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