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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宗我部元亲虎口夺食冒犯了四国军团上下的尊严,特别是在敦贺之战片山盛长用三千五百之兵大胜十二万一向一揆的捷报传来,让四国军团上下面上无光,哪里还会有好脸色视人。不管是主张急攻的清水宗治,还是主张缓行的村上通幸,仰或是用计挑起土佐内乱的花房正幸,核心的本质都是严惩不贷,没有任何缓行和谈的余地。
在战场之上堂堂正正击败了三好氏,三好氏的地盘理所当然就是胜利者的战利品,长宗我部元亲虎口夺食就是狠狠在他们的脸上左右开弓连打十巴掌,是可忍孰不可忍。
野山益朝赞同花房正幸的想法,他将花房正幸和村上通幸的意见一合并,先派遣使者前往土佐国内挑起内乱,然后对伊予国进行攻略,等到夺取伊予国之后再扫平土佐国。
翌日一早,野山益朝派出的是名越修理亮和有冈右京介二人。表面上,二人的任务是去问候东土佐安艺城主安艺国虎,实质上他们两人的目的是挑起安艺国虎的野心。
年轻气盛的长宗我部元亲将所有人当做了傻瓜,不过他的家臣中并不是没有冷静之辈,江村亲家和谷忠澄对于长宗我部元亲等人的冒险行动持保留意见,事情的变化出乎他们的意料。
谷忠澄奉命前往德岛谈判,江村亲家匆匆赶来,拉过谷忠澄,将他担忧的事情全都说了出来。值此危难之刻,长宗我部氏一定要放低姿态,全力以赴让伊达家明白,他们如此做法是万不得已,力求将这冒险行动所带来的恶劣后果降至最低。否则,势单力薄的长宗我部氏将会遭到伊达家的倾力一击,数万大军涌入土佐国,螳臂当车身首异处。
随便找出一个人都知道,长宗我部氏和伊达氏相比,恐怕就是螳臂当车中的螳螂,被狠狠碾压的份,环顾四周,四国岛上的第一战国大名三好义贤被天下大势碾压了。
谷忠澄沉思良久,把其中的复杂关系理顺之后,心底更是坎坷不安,不过他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沉吟良久,谨慎说道:“如果伊达家条件太过于苛求,在下能否答应?”
江村亲家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郑重点头,“只要保全地盘安全,任何要求都能够先答应下来。快,一定要快!迟恐生变,一旦事情不可挽救了,必是身死族灭之结果。”
谷忠澄苦涩点头,一边望向了江村亲家,眼见得他脸上越来越凝重的表情,恐怕长宗我部氏内部不少人都知道这些事情,只不过只有他们两人出头劝谏,其他人全都默不作声。
江村亲家握紧了拳头,说道:“一切为了长宗我部家!”
谷忠澄应道:“一切为了长宗我部家!”说着马上绕过大西城赶往德岛大本营。
其实这德岛大本应原是清水宗治所设,野山益朝来之后再度扩建,已经有意在这儿建造一座大城,镇住讃歧、阿波潜藏势力。
谷忠澄和名越修理亮、有冈右京介二人是前后脚错过,当谷忠澄递上拜帖,坎坷不安地等候着。德岛本营人来人往,每日送拜帖的不下数十人,倒也没有对他过多苛责。
谷忠澄没有等候太久,本阵侧门便开了,有个中年武士和两个精壮足轻出现在谷忠澄面前,带着他匆匆走进了偏营。谷忠澄坎坷不安,他不知道伊达家的态度如何,极尽谦卑之能事,在礼节上不敢有丝毫逾越,唯恐借此发难,惹祸上身。
谷忠澄没有等候太久,就被中年武士领到了一座营帐之内,花房正幸端坐于内,亲自召见谷忠澄。花房正幸主张挑拨土佐国内乱,那两名前往安艺城的名越修理亮、有冈右京介全都是他挑选出来的。
花房正幸面无表情,目光如炬,盛气凌人,他原本不想和谷忠澄打交道的,倒是野山益朝命他听听谷忠澄的话也好,偏听偏信,看看长宗我部元亲虎口夺食的勇气来自哪里?
谷忠澄远道而来,显得有一些忧虑。花房正幸居高临下的打量着他,换上了冷淡的表情,朗声说道:“原来是谷兵卫忠澄,在下花房越后守正幸,添为四国军团土佐事务官。”
四国军团土佐事务官不过是花房正幸自我吹嘘的话语,不得当真。
不过谷忠澄却是当真了,他来前对于四国军团的几位主将都有过些许了解,知道这位花房正幸乃是野山益朝麾下三位与力大将之一,功勋卓著,在野山益朝麾下分量很重,其地位远非其他奉行官可以相比,担任一方大将绰绰有余。
谷忠澄忙行了一个大礼,道:“外臣谷忠澄,奉我主之命前来向越后守解释白地城之事,长宗我部氏和本山氏乃是世仇,本山氏得大西氏援助,在与本山氏激战之时攻得太急,过了头,冒冒失失的夺了白地城。”
花房正幸注视着谷忠澄,看得谷忠澄不敢抬头,这才说道:“你看我像是一个傻瓜嘛?既然毫无诚意,你先回去,我们会亲自到冈丰城向长宗我部元亲讨还失去的脸面。”
谷忠澄惊惧惶恐,手足无措,趴伏在地上,一副引颈待宰的绝望表情。
花房正幸的脸色更是难看,谷忠澄将他当做傻瓜,现在更是用假惺惺的装可怜装绝望,这让他对长宗我部元亲的恶感更甚,对于挑起土佐国内战没有任何的心理压力。
谷忠澄的恐惧的确是装出来的。伊达家既然让他进门,身为总大将麾下三位副将之一的花房正幸亲自来接见他,说明伊达家对眼前的局势是一清二楚,伊达家乃是天下第一的势力,亦是四国岛上的第一强者。白地城位于四国岛正中心,如果不搬开白地城这座石头,伊达家在阿波、讃歧的军队就没有办法大规模出兵伊予国,这也是长宗我部元亲敢于冒险的原因。
谷忠澄知道长宗我部元亲年少气盛,但是长宗我部元亲从小就受到他父亲国亲的教育,文武皆备,知道冒险的危险性,不过同样清楚如果他不冒险的话,就只能够一直平庸下去。
长宗我部元亲是一个野心勃勃有鸿鹄之志的人,他的初阵伴随着他的父亲的病亡,他发誓一定要完成父亲的遗愿,定要讨杀本山,祭于父亲的灵前。不仅如此,他还有一统土佐继而完成四国制霸的野望。
三好义贤败亡,伊达家强势入侵四国岛,长宗我部元亲知道如果再不奋发的话就再也没有机会了,他要在伊达家面前好好表现一番,这才是他夺取白地城,将伊达家堵在门口的缘故。
长宗我部元亲要用一己之力,让伊达家看到他的实力,然后用这些为筹码向伊达家提出他的和解条件,如此战绩有了,声望也有了,但是想法很不错,现实却和他开了一个玩笑。
长宗我部元亲想要巧妙的完成曲线救国,伊达家却对他的行动嗤之于鼻,花房正幸亲自出面接见谷忠澄,不过是为了听一听谷忠澄的解释,显然谷忠澄没有弄清楚花房正幸的想法。
花房正幸冷笑了一声,问道:“你想用以什么条件退出白地城?”他想要听听长宗我部氏的胆量到底有多么大,看看谷忠澄厚颜无耻到何种地步,心中的厌恶感更加深切。
谷忠澄心内咯噔一下,他从花房正幸的冷笑声中听到了一些不对劲,再度想起了临行前江村亲家的话语,冷汗不由自主的渗满了额头,忙跪伏道:“我家主公愿率全族臣服于伊达家,成为政衡公之直属家臣。”
花房正幸笑容微滞,他没有想到谷忠澄会提出这样的条件,这让他有点儿可笑。实在是因为政衡的直属家臣实在是太过于繁杂了,要知道四国军团上下在名义上听从军团长野山益朝的命令,实质上从野山益朝到底层足轻大将全都是政衡的直属家臣,直接听命于政衡的指令,归属四国军团时暂时听从军团长的命令,归建之后还要归于伊达家。
花房正幸倒是明白了谷忠澄话中的意思,按照常理,直臣和陪臣还是有很大区别的,得到的关注和地位的提升也有很大的区别,直属于伊达家,那么长宗我部元亲在土佐国内的地位也将水涨船高。
谷忠澄看到花房正幸脸色好看了一些,继续说道:“众所周知,土佐国自室町幕府以来全都是由细川京兆家担任守护,不过土佐本地有一条、本山、安艺、吉良、津野、长宗我部、香宗我部、大平七家势力瓜分土佐,其中长宗我部氏和香宗我部氏两家效忠于细川京兆家,另外五家时而联盟时而对抗,随着细川京兆家的衰落,这才有了文正之乱。如若我主成为政衡公的直属家臣,愿为政衡公先锋先导,彻底压服诸小。”
花房正幸好似被谷忠澄说服,突然说道:“如果长宗我部元亲情真意切,那么让他两天之内亲自到德岛来一趟,如若不然,后果自负。”
谷忠澄顿时呆住了,他没有想到花房正幸会提出这样的要求,这是他没有想到的事情,要知道臣服于伊达家是长宗我部元亲不经意之间流露出来的想法,实际上是他和江村亲家的一家之言。可是花房正幸也没有说错,既然要臣服于伊达家,想要成为伊达家的直属家臣,那么就亲自来一趟德岛,还给了两天时间,合情合理,让他无法拒绝。
谷忠澄昏头昏脑的走出了德岛本营,然后浑浑噩噩的返回白地城,一路上他最担心的就是长宗我部元亲节外生枝,他担心长宗我部氏横尸荒野,还好白地城和大西城没有发生任何冲突。
不过,当谷忠澄返回的时候,却得知长宗我部元亲已经不在白地城,返回冈丰城去了,留在白地城的是他的弟弟长宗我部亲贞和江村亲家两人,猛将福留亲政也离开了白地城。
谷忠澄找到了长宗我部亲贞和江村亲家,问道:“左京、备后,到底发生了何事?”
江村亲家回道:“现在还不知道,只收到了安艺国虎出兵香美郡夜须和马上村的消息。没想到,安艺国虎的速度如此之快,但是这也太奇怪了吧,在此之前我oem呢并没有收到任何消息。”
谷忠澄点了点头头,的确不符合逻辑,道:“的确,这一切来得太快了,照常理不应该会,除非安艺国虎已经知晓了我等出兵白地城的消息,这才趁机夺了夜须和马上村试探我们的反应。”
长宗我部亲贞的话有些低沉,“这,背后恐怕有个阴谋?我等出兵白地城可是秘密行动,封锁了山道,还有兄长的替身一直都在冈丰城活动,按照逻辑安艺国虎现在应该蒙在鼓里。”
谷忠澄微微颔首,越想越有可能,阴谋这个可能性恐怕视最大的,于是问道:“你们觉得是什么阴谋呢?”
江村亲家突然脸色变得非常难看,张嘴就把长宗我部亲贞和谷忠澄吓得骇然失色,他说道:“会不会是伊达家派遣使者前往安艺城说动了安艺国虎?”
谷忠澄脸色苍白,不敢确定的说道:“不可能吧?”连他自个儿都有点摸不着头脑,不过他还是将花房正幸的要求说了出来,要求长宗我部元亲在三天之内前往德岛请罪。
江村亲家摇头说道:“恐怕来不及了?”
的确是来不及了,谷忠澄从德岛返回白地城用去了半天的时间,现在再去追赶长宗我部元亲,除非长上翅膀,否则就算长宗我部元亲不顾老巢安危,也绝无可能在两天之内赶到德岛。
江村亲家摇头说道:“伊达家只给了两天时间,确切地说还有一天半的时间,现在白地城内只有不足五百守军,恐怕抵挡不住伊达家的进攻,就算挡得住,也不能够挡。”
谷忠澄和长宗我部亲贞俱都一筹莫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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