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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萌萌觉得柏棂已经疯了很久了。
所有人都知道柏棂疯了，白萌萌也知道柏棂疯了，但是唯有她不愿意承认而已。
偏爱曾经蒙住了她的双眼，让她看不见一切的真相。
可是现在白萌萌已经睁开了眼，所以她也只能够承认，这个柏棂，早就不是自己记忆中那个温柔乖顺的柏棂。
“师姐你从前从来不会这么说我的。”
好半晌之后，柏棂才极其缓慢的说道。
他看上去还是那副温柔乖顺的样子，微微垂着的眼角，仿佛风一吹就会散掉的骨骼，从头到脚都透着一种弱不禁风的无害。
然而事实真的如此吗？
就像是某个明星的脑残死忠粉突然一层一层的剥下粉丝的滤镜，就会发现自己眼中那个世界第一完美的人也不过如此而已。
柏棂于她，大概就像是偶像之于粉丝。
“是柏棂哪里做的不好吗？”
他的声音听上去十分的低落，垂着颈子的模样让他的姿态更低，不管怎么看来，这都只是一个双目有缺陷的青年而已。
白萌萌忍不住后退了一步，脊背的冷汗几乎将她的衣衫都打湿，就连她的唇色都泛上一层浅浅的白。
——对不起师姐，柏棂知道错了，师姐你不要丢下我好不好？
——师姐……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他会出那样的事，如果我知道的话，我一定不会让他去的。
——没关系，我会一直陪在师姐身边的。
——啊……哪怕师姐变成野兽也没有关系呀，那我就和师姐一起变成野兽。
“师姐，你为什么要走呢？”
柏棂一脸遗憾的看着白萌萌，那张姣好的脸上露出这样的表情，本是让人感觉到怜爱的，白萌萌却只觉得毛骨悚然。
然而她已经退无可退了。
星舰上的空间虽大，但是层层的设计构筑出来的墙壁彻底封死了白萌萌的退路。
白萌萌深吸了一口气，盯着自己对面的青年。
青年用那双被白翳蒙住的眼睛注视着她，一如许多个从前一样。
然而白萌萌却只觉得恶心，以及恐惧。
体修面对恐惧的方式是什么？
当然是毫不犹豫的击碎一切令他们感觉到恐惧的事物啊！
时隔多年，柏棂终于再一次体验到体修的风格。
尽管他能够预测到白萌萌的动作，也能够选择最好的办法去躲避，然而——
没用！
祭司柔弱的身体无法做到和一个体修去抗衡，白萌萌的速度极快，快到他的大脑才做出反应，身体还没有清醒过来的时候，大脑就已经感知到了痛苦。
那一拳稳准狠，完全就是白萌萌的风格，柏棂捂着被揍出黑眼圈的眼睛，忍不住嘶了一声。
白萌萌下手……也太狠了，狠的柏棂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开心吗？”
然而白萌萌却十分恶趣味的对着柏棂笑。
“收起你那些疯狂的想法，不然我会在你毁灭一切之前，先一步毁灭你。”
她的声音仿佛带着寒冰，仿佛淬了毒，更像是涂抹着辣椒水的冰冷利刃，在他的心口一下一下的割着，最后轻飘飘的将冰冷的盐水洒在鲜血淋漓的伤口上。